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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乱思想间，突然听得“咔哒”一声，崇文馆的殿门被推开，从殿内走出一个深蓝衣袍的男人，沉容有些呆滞的看过去，见是王志，一时竟忘了要说些什么，手脚都有些无措。
沉容淡淡一笑，问道:“那殿下为什么又肯见奴婢了呢？”
沉容得体一笑，向王志福下身去，“有劳王总管了。”
慕容恪听完她这一番话，表情渐渐柔和，情不自禁扬起笑容，一只手臂架在案桌上，以手支颐，慢悠悠道:“你倒是很会体察主子的深意。不过你虽聪明，但终究还是差了一点。你该知道——孤从来不在没用的人身上用心，既然给了你这份恩典，就定是要把你调来孤身边的，你又何必急在这一时，把自己弄得这样憔悴。”说着饶有深意的看她一眼。
沉容被这突如其来的斥责吓到，呆了呆，默默垂下头去道了声“是”，便悄无声息的退出了崇文馆。走至外间，对着清风朗月一笑，笑容微涩带苦，在清明月光下隐隐显出些怅意。她何尝不知为紫雀请命是在冒险，可紫雀既然叫她一声姐姐，她便不能弃她于不顾，太子心情一好随口就应了她也不一定，不过连这一份微末的希冀都破灭了。太子何其谨慎之人，肯留她在身边已是破例，绝不会允许她再沾带旁系。
“要冲撞也早就冲撞了，你在外面待了这么长时间，不就是为了见孤么？”慕容恪虽是无心，但这样说难免会叫人以为是在讥诮。
沉容见状不好再推阻，只得答应下来。本想解释一下那些流言蜚语，又觉得无从说起，这些是慕容恪早就料到的，他身为皇太子都不在乎，她一个宫女还纠结些什么？如此一想，所有事情仿佛都迎刃而解。沉容见他双目紧闭，歪靠在案桌上，有些呆呆的看了半晌，突然移开目光，福下身去道:“殿下累了，奴婢告退。”
沉容连连点头，应道:“奴婢好多了。”
慕容恪表情僵硬了一瞬，随即目光变得怪异，唇角的笑容透出些阴冷，盯着沉容道:“你可知道，这宫里容不下太聪明的人，更容不下聪明又大胆的人。”
沉容的素白衣衫亦沾带了几分红光，她的脸埋在光所触及不到的阴影里，如瀑的乌黑长发随意披散在背后，瘦削的身形在秋风中益发楚楚可怜，似乎下一刻她就要如秋草般随风偃去。只是她终究没有遂了那些人的心愿，只是隐忍的跪立在崇文馆的殿前，面无表情——任何的表情于她而言都太奢侈了，她光是跪在这里，就已经花光了自己所有的力气。
慕容恪懒懒松开她的手，重新歪在枕上，眉目又重新变得淡淡的，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敲击着台面，道:“你知道孤为何现在才见你么？”
“是。”沉容答应着起身。
慕容恪依旧合着眼，淡淡应道:“下去吧，王志应该已经帮你把行李都收拾过来了，你跟着他去新屋子看看，清点一下东西，从今天起就住在熹盛宫。”
秋高云阔，日渐西沉，大片火红壮烈的飞霞，几乎占据了半片晴空，霞光与暗红的墙垣互相照应，愈发让人迷惑——究竟是是这红霞给墙垣染上了殷红，还是由红泥涂饰的宫墙映照了秋素澄空。
慕容恪蹙了蹙眉，把目光从书本上移开，略显嫌弃的对沉容道:“别跪了，这双腿还要不要？起来说话。”
沉容毫不畏惧的点点头，“奴婢明白。”
慕容恪把她的手放在嘴边呵了口气，沉容受了惊吓，猛地抬头对上慕容恪的视线，两颊的酡红已经扩散到耳根并雪颈，慕容恪收在眼里，莞尔一笑，道:“暖和了点么？”
等候在一旁的王志上前几步，对沉容微微颔首，道:“姑娘请随我来。”
沉容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意外之喜，忍不住低头一笑，一颗仿佛被冰结的心又重新柔软起来。其实她不是不知道慕容恪的考验，若她是一个人，忍耐多久都无所谓，但她身边有紫雀，她不想因为自己而让紫雀受累。
沉容侧过脸去，把袖子提起挡在面前咳了一咳，脸颊染上一抹潮红，比春花还要娇艳几分，转过来微笑道:“奴婢让殿下失望了。”
“那你为何要冒这个险？”慕容恪冷笑道。
沉容犹豫着抿了抿嘴唇，道:“奴婢身上的寒气自怕会冲撞了殿下。”
沉容深吸一口气，道:“其实奴婢私心里还想谢一谢殿下。”
“殿下——”沉容犹豫了片刻，小心翼翼问道:“奴婢在章华殿有一个十分要好的姐妹，奴婢怕自己离开之后她会遭人欺负，能不能……”
沉容没有说话，缓慢的摇了摇头。
慕容恪含笑望着他，静默了片刻，忽然道:“身子还没好便在外面跪了这么大半天，姑且算你过关。”
王志流露出几分欣赏之意，小声对沉容道:“姑娘绝非池中之物。”
慕容恪斜睨她一眼，语气中带点失落，幽幽叹道:“你忘了孤与你说的话？孤说过要考验你的性子，不过五天啊、五天，你就急不可耐跑了过来。孤不见你，就是为了给你机会，让你赶紧回去。”
沉容不置可否，缓缓向慕容恪那里步去，慕容恪勾唇一笑，握住她的手，顿时冷的打了个寒颤，感叹道:“好冷！”虽是这么说，终究也没有要放开沉容的意思。
两人一前一后，渐行渐远，隐没在宫墙相隔的夜色里。
“殿下给了奴婢这份恩情，奴婢若真的不能体察明白也就罢了，奴婢若是体察得出还不向殿下致谢，那便是奴婢暴殄天恩、不知好歹，自然也就辜负了殿下的体谅之心。”沉容目光暗了暗，低低道:“奴婢虽明白明哲保身、中庸致和的道理，但也不能忘了知恩图报，更何况——奴婢相信，殿下是希望奴婢能体会天恩的。”
“无妨，等你去了熹盛宫便是孤的人，不用再在章华殿里敷衍了，亦不用受他人的恶语中伤。”慕容恪语气中略微透露了些不耐烦。
沉容的目光在王志的手上微微停滞了片刻，随即垂下眼帘，安稳道:“多谢王总管。”并没有去牵王志的手，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深深吸气平复了半日，轻轻敲打自己僵硬的双腿，确定不会在殿下面前失仪之后方才对王志微微一笑，“麻烦王总管了。”
“莫要失了分寸，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时刻掂量着，千万别一进熹盛宫，就把小心给揣没了。”
“怕把你冻坏了。”慕容恪眼里的瞳仁黝黑，深不可测又流转出点点光华。
沉容的双腿早已麻木，身躯也全然僵冷，脑中什么想法也无，直等到夕阳完完全全沉了下去，天空以墨黑包容一切，秋风飒飒从她单薄的衣衫中穿过，一种冰冷的窒息感从她的胸腔中慢慢升起，漾开成为绝望，她突然觉得无比疲惫，笔直的身躯也微微松懈了一些，唇角冷冷一笑。
从申时到眼下，差不多已经过了三个时辰，而崇文馆里依旧没什么响动，紧闭着门，冷漠至极、冰冷至极。她不知道那扇门究竟会不会为自己打开，或许也可能永远闭上，然而她只能抿住下唇，一言不发跪立在这里，忍受着那高居青云之端的男子的不屑与蔑视，卑微的、沉默的祈求着他的怜悯。
“谢殿下手下留情。”南乔两只眸子里微光浮动，诚恳道:“奴婢是晓得宫里行刑的手段的，若非殿下刻意嘱咐，奴婢断不可能修养五天就下地，在床上躺个十来日再平常不过。”
事已至此，再不离开，只怕她连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
沉容并未作答，跟着王志进了崇文馆，顿时觉得和暖许多。王志掀开帘子，让她进了内殿，自己则出去办太子交代的差事。慕容恪正卧在榻上阅书，背靠软枕，腿上还盖着一方锦绣薄被，案几上架着一只碧玉莲花式的香炉，袅袅吐烟，安宁的沉水香气浮荡在这殿内，益发烘托出一派慵懒沉醉景象。沉容呆看了片刻，立即自觉的垂下头去，跪在地上道:“请殿下安。”
沉容讶异抬眼，连忙欠身推阻道:“奴婢多谢殿下关怀，只是奴婢身份低微，不该用这样好的衣料。”
倒是沉容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使力想把手抽走，却被他捉住不放，几番尝试无果，脸颊烧的通红，只得随便他了。
王志摇头叹息一声，眼中隐隐有悲悯之色，低沉道:“起来吧，殿下让你进去。”说着向沉容伸出手。
沉容微微垂下眼帘，未施粉黛的脸面显得异常的平静从容，并不因为慕容恪的嘲讽而窘迫。慕容恪定定看了几眼，笑道:“以后不要再穿的这么素净了，等会儿孤叫人给你挑几匹新进的碧水缎，你去裁几身衣裳。”
慕容恪顿时来了兴趣，笑问道:“谢我什么？”
“你一进来，倒带了那么重的寒气，这殿中原本是软玉温香，你一进来却成了秋水寒素。”慕容恪半开玩笑道，两眼将她浑身上下都打量了个遍，看她穿的这样单薄，起身的动作又做的这样拖泥带水，一时心软，笑道:“你过来。”
] 胡乱思想间，突然听得“咔哒”一声，崇文馆的殿门被推开，从殿内走出一个深蓝衣袍的男人，沉容有些呆滞的看过去，见是王志，一时竟忘了要说些什么，手脚都有些无措。
沉容淡淡一笑，问道:“那殿下为什么又肯见奴婢了呢？”
沉容得体一笑，向王志福下身去，“有劳王总管了。”
慕容恪听完她这一番话，表情渐渐柔和，情不自禁扬起笑容，一只手臂架在案桌上，以手支颐，慢悠悠道:“你倒是很会体察主子的深意。不过你虽聪明，但终究还是差了一点。你该知道——孤从来不在没用的人身上用心，既然给了你这份恩典，就定是要把你调来孤身边的，你又何必急在这一时，把自己弄得这样憔悴。”说着饶有深意的看她一眼。
沉容被这突如其来的斥责吓到，呆了呆，默默垂下头去道了声“是”，便悄无声息的退出了崇文馆。走至外间，对着清风朗月一笑，笑容微涩带苦，在清明月光下隐隐显出些怅意。她何尝不知为紫雀请命是在冒险，可紫雀既然叫她一声姐姐，她便不能弃她于不顾，太子心情一好随口就应了她也不一定，不过连这一份微末的希冀都破灭了。太子何其谨慎之人，肯留她在身边已是破例，绝不会允许她再沾带旁系。
“要冲撞也早就冲撞了，你在外面待了这么长时间，不就是为了见孤么？”慕容恪虽是无心，但这样说难免会叫人以为是在讥诮。
沉容见状不好再推阻，只得答应下来。本想解释一下那些流言蜚语，又觉得无从说起，这些是慕容恪早就料到的，他身为皇太子都不在乎，她一个宫女还纠结些什么？如此一想，所有事情仿佛都迎刃而解。沉容见他双目紧闭，歪靠在案桌上，有些呆呆的看了半晌，突然移开目光，福下身去道:“殿下累了，奴婢告退。”
沉容连连点头，应道:“奴婢好多了。”
慕容恪表情僵硬了一瞬，随即目光变得怪异，唇角的笑容透出些阴冷，盯着沉容道:“你可知道，这宫里容不下太聪明的人，更容不下聪明又大胆的人。”
沉容的素白衣衫亦沾带了几分红光，她的脸埋在光所触及不到的阴影里，如瀑的乌黑长发随意披散在背后，瘦削的身形在秋风中益发楚楚可怜，似乎下一刻她就要如秋草般随风偃去。只是她终究没有遂了那些人的心愿，只是隐忍的跪立在崇文馆的殿前，面无表情——任何的表情于她而言都太奢侈了，她光是跪在这里，就已经花光了自己所有的力气。
慕容恪懒懒松开她的手，重新歪在枕上，眉目又重新变得淡淡的，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敲击着台面，道:“你知道孤为何现在才见你么？”
“是。”沉容答应着起身。
慕容恪依旧合着眼，淡淡应道:“下去吧，王志应该已经帮你把行李都收拾过来了，你跟着他去新屋子看看，清点一下东西，从今天起就住在熹盛宫。”
秋高云阔，日渐西沉，大片火红壮烈的飞霞，几乎占据了半片晴空，霞光与暗红的墙垣互相照应，愈发让人迷惑——究竟是是这红霞给墙垣染上了殷红，还是由红泥涂饰的宫墙映照了秋素澄空。
慕容恪蹙了蹙眉，把目光从书本上移开，略显嫌弃的对沉容道:“别跪了，这双腿还要不要？起来说话。”
沉容毫不畏惧的点点头，“奴婢明白。”
慕容恪把她的手放在嘴边呵了口气，沉容受了惊吓，猛地抬头对上慕容恪的视线，两颊的酡红已经扩散到耳根并雪颈，慕容恪收在眼里，莞尔一笑，道:“暖和了点么？”
等候在一旁的王志上前几步，对沉容微微颔首，道:“姑娘请随我来。”
沉容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意外之喜，忍不住低头一笑，一颗仿佛被冰结的心又重新柔软起来。其实她不是不知道慕容恪的考验，若她是一个人，忍耐多久都无所谓，但她身边有紫雀，她不想因为自己而让紫雀受累。
沉容侧过脸去，把袖子提起挡在面前咳了一咳，脸颊染上一抹潮红，比春花还要娇艳几分，转过来微笑道:“奴婢让殿下失望了。”
“那你为何要冒这个险？”慕容恪冷笑道。
沉容犹豫着抿了抿嘴唇，道:“奴婢身上的寒气自怕会冲撞了殿下。”
沉容深吸一口气，道:“其实奴婢私心里还想谢一谢殿下。”
“殿下——”沉容犹豫了片刻，小心翼翼问道:“奴婢在章华殿有一个十分要好的姐妹，奴婢怕自己离开之后她会遭人欺负，能不能……”
沉容没有说话，缓慢的摇了摇头。
慕容恪含笑望着他，静默了片刻，忽然道:“身子还没好便在外面跪了这么大半天，姑且算你过关。”
王志流露出几分欣赏之意，小声对沉容道:“姑娘绝非池中之物。”
慕容恪斜睨她一眼，语气中带点失落，幽幽叹道:“你忘了孤与你说的话？孤说过要考验你的性子，不过五天啊、五天，你就急不可耐跑了过来。孤不见你，就是为了给你机会，让你赶紧回去。”
沉容不置可否，缓缓向慕容恪那里步去，慕容恪勾唇一笑，握住她的手，顿时冷的打了个寒颤，感叹道:“好冷！”虽是这么说，终究也没有要放开沉容的意思。
两人一前一后，渐行渐远，隐没在宫墙相隔的夜色里。
“殿下给了奴婢这份恩情，奴婢若真的不能体察明白也就罢了，奴婢若是体察得出还不向殿下致谢，那便是奴婢暴殄天恩、不知好歹，自然也就辜负了殿下的体谅之心。”沉容目光暗了暗，低低道:“奴婢虽明白明哲保身、中庸致和的道理，但也不能忘了知恩图报，更何况——奴婢相信，殿下是希望奴婢能体会天恩的。”
“无妨，等你去了熹盛宫便是孤的人，不用再在章华殿里敷衍了，亦不用受他人的恶语中伤。”慕容恪语气中略微透露了些不耐烦。
沉容的目光在王志的手上微微停滞了片刻，随即垂下眼帘，安稳道:“多谢王总管。”并没有去牵王志的手，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深深吸气平复了半日，轻轻敲打自己僵硬的双腿，确定不会在殿下面前失仪之后方才对王志微微一笑，“麻烦王总管了。”
“莫要失了分寸，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时刻掂量着，千万别一进熹盛宫，就把小心给揣没了。”
“怕把你冻坏了。”慕容恪眼里的瞳仁黝黑，深不可测又流转出点点光华。
沉容的双腿早已麻木，身躯也全然僵冷，脑中什么想法也无，直等到夕阳完完全全沉了下去，天空以墨黑包容一切，秋风飒飒从她单薄的衣衫中穿过，一种冰冷的窒息感从她的胸腔中慢慢升起，漾开成为绝望，她突然觉得无比疲惫，笔直的身躯也微微松懈了一些，唇角冷冷一笑。
从申时到眼下，差不多已经过了三个时辰，而崇文馆里依旧没什么响动，紧闭着门，冷漠至极、冰冷至极。她不知道那扇门究竟会不会为自己打开，或许也可能永远闭上，然而她只能抿住下唇，一言不发跪立在这里，忍受着那高居青云之端的男子的不屑与蔑视，卑微的、沉默的祈求着他的怜悯。
“谢殿下手下留情。”南乔两只眸子里微光浮动，诚恳道:“奴婢是晓得宫里行刑的手段的，若非殿下刻意嘱咐，奴婢断不可能修养五天就下地，在床上躺个十来日再平常不过。”
事已至此，再不离开，只怕她连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
沉容并未作答，跟着王志进了崇文馆，顿时觉得和暖许多。王志掀开帘子，让她进了内殿，自己则出去办太子交代的差事。慕容恪正卧在榻上阅书，背靠软枕，腿上还盖着一方锦绣薄被，案几上架着一只碧玉莲花式的香炉，袅袅吐烟，安宁的沉水香气浮荡在这殿内，益发烘托出一派慵懒沉醉景象。沉容呆看了片刻，立即自觉的垂下头去，跪在地上道:“请殿下安。”
沉容讶异抬眼，连忙欠身推阻道:“奴婢多谢殿下关怀，只是奴婢身份低微，不该用这样好的衣料。”
倒是沉容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使力想把手抽走，却被他捉住不放，几番尝试无果，脸颊烧的通红，只得随便他了。
王志摇头叹息一声，眼中隐隐有悲悯之色，低沉道:“起来吧，殿下让你进去。”说着向沉容伸出手。
沉容微微垂下眼帘，未施粉黛的脸面显得异常的平静从容，并不因为慕容恪的嘲讽而窘迫。慕容恪定定看了几眼，笑道:“以后不要再穿的这么素净了，等会儿孤叫人给你挑几匹新进的碧水缎，你去裁几身衣裳。”
慕容恪顿时来了兴趣，笑问道:“谢我什么？”
“你一进来，倒带了那么重的寒气，这殿中原本是软玉温香，你一进来却成了秋水寒素。”慕容恪半开玩笑道，两眼将她浑身上下都打量了个遍，看她穿的这样单薄，起身的动作又做的这样拖泥带水，一时心软，笑道:“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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