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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数相当不说,看那股子精气神,在官军就极为少见。”

    此时城上城下,官军流贼都发现了旗卫大队,有的人见只有两千之众浑不在意,有的人却感觉危险临近,形势岌岌可危。

    在两个巨大车轮衬托下,中间引颈高昂的身管,看起来十分秀气可爱。

    手下这群喽啰是什么成色,过山虎十分清楚,遇到这种正兵部队,冲上去就等于送死。

    “此套金甲,乃是皇上所赐,平日方某很少披挂,今日贼匪盈野泛如江海,临战穿出只为壮部卒士气声威。”

    拓养成现在也没有功夫找过山虎算帐,匆忙招呼手下头领,列出长矛方阵,竖起门板破盾,稳定局面。

    过山虎也没好意思跑远,这时叫嚷嚷收拢部众,扭扭捏捏挨在拓养成军阵旁边列队。

    “亢兄,你这是要随和光一同出战吗?”

    “哟,这火炮如此小巧,不知其威力如何?”

    亢嗣鼎神壳闭合恢复常态,看向方楠尴尬一笑。然后猛跺几脚抖动甲胄,神色欣喜不已。

    “然也!”

    弹重六斤,相当于两个投雷,爆炸威力大出少许,射程高达五里,四门齐射,杀伤范围也不小,算是丰富了部队的战术选择。

    “方兄这是要率军出战吗?”

    本指望张献忠杀入城中,内外合击一举破城,哪料到许鼎臣率领范府家丁把他给打了出来。

    亢嗣鼎脱掉长衫露出一身劲装,紧身束带抽出长剑,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他这是准备与人拼斗。

    方楠差点加上一句,在某眼中,流贼皆土鸡瓦狗尔。

    “亢兄莫要担心,流贼虽众,其心难一,奔袭日久,必生困顿之态,粮秣不备,兵甲不齐,又岂能称之势强?”

    亢嗣鼎在上山的时候,才知道城外汇聚数万流贼是什么景像。

    军阵开动,亢嗣鼎急忙翻身上马回到方楠身边。

    “呵呵呵”

    亢嗣鼎中气十足,显然是早有打算。

    他在山上蹲了一天一宿,自从流贼出现后,就细心观察反复揣摩,直到流贼进攻受锉,神疲力乏之后,才大摇大摆列阵而出,即便无法击溃流贼,也能全身而退。

    “方兄手下巧匠众多,真是令人羡慕,竟能改制出二十支铳管,还造出木车用于安放运载,奇巧啊!奇巧!”

    此时若是孙承宗在侧,定会骂他一句,岂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娃儿还是太年轻了。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那个马祥麟也不是个好东西,以前只听人说他们手持白杆长枪作战,现在怎么还有火铳了?”

    “方兄,匪贼势大,我们虽处于一隅,但兵力不足,还是徐行而进吧!”

    亢家商埠遍及山西,但起家时间短,社会关系单薄,以前受人轻视到也安然,这几年家业扩展,不得已开始结交权贵,他今天找到方楠,无非就是打个酱油,在众家面前增长声势而矣。

    不过亢嗣鼎却根本不信,他感觉方楠如此作派,就是在标注正统,应该是给许鼎臣和那些个士绅将领们看的。

    亢嗣鼎微眯双眼,双臂轻抬,任由小豆子披缚甲胄,调整丝绦。

    再看高迎祥部蚁附攻城,在弓箭灰石覆盖之下,都抬不起头来,看情况一时半会也打不开局面。

    筋绳缠系,铁甲缚身那种感受,让他感觉胜似香汤沐浴美婢揉按,几尽沉醉其中,连同小豆子的身影,此时在他眼里,也变得温婉可人。

    “好了!”

    所以开始对于旗卫大队的铳炮关注起来。

    这番说辞,是方楠的真实想法,就是为了引起流贼匪心发做,感受到自己行事卑微,面对堂堂之旅,不敢正视怯懦惧战。

    “哈哈哈哈”

    在边军之中,将帅总兵多身着山纹甲,手下家丁则装备环臂铁甲或是扎甲,如方楠这般头戴凤翅金盔,身着黄金明甲,如寺庙金刚般的装束,亢嗣鼎还是第一次见到。

    孙子曰:故知胜有五,知可以战与不可以战者胜,识众寡之用者胜,上下同欲者胜,以虞待不虞者胜,将能而君不御者胜。此五者,知胜之道也。

    小豆子如泻了气的皮球,长长发出一声叹息。

    小豆子突然发现,亢嗣鼎看向自己时,瞳若盈水眼神迷蒙,吓得纵身一跳。

    “豆子,取件山纹甲来,为亢兄换上。”

    “当家的,炮二进五,还得来个当头炮才有气势。”

    “呵呵呵呵”

    “是他们,错不了,就是他们!”

    过山虎刚才派人冲过一次,知道旗卫大队的火铳制作精良,可不是什么烧火棍,见方楠大队人马列阵而出,就看出人家这次是来真打,肯定不会和自己闹着玩。

    亢嗣鼎围绕迅雷铳车,上摸摸下瞧瞧,片刻功夫便估算出了价格,心说方楠在装备上还真敢花钱,那些个边军卫所,与之相差太远了。

    “呵呵呵呵”

    随着部队展开,四总步兵列出线列队形平行于前,炮队在张煌言提调下于后居中,在方楠中军前一字排开。

    马祥麟的火铳,都是秦良玉在方楠那里佘欠来的,一共是五百支火绳枪,他这个营只装备两百杆,城墙上空间狭窄,只能三三两两分散在白杆兵中施放。

    “你这副装扮,江湖私斗尚可,若驰骋战阵之中,箭矢乱刃之地,如同送命一般。”

    小豆子手捧盔甲,暗自在心里嘀咕,“我们当家的,有违规制的事情干得还少吗?”

    亢嗣鼎细心观察,突然发现旗卫大队兵种特点,不禁出言打趣。

    “哦”

    “石头,即然車马炮齐备,那我们就先拱卒吧!”

    亢嗣鼎话语中带出一丝兴奋,双眼冒光,不住上下打量方楠身上的盔甲。

    白杆兵登城后,李国能忽感压力倍增,所占据的城墙,便被步步蚕食,指挥铁牌打手反冲两次,也没能扳回劣势,拼杀一个时辰伤亡两千余人,几近伤筋动骨。

    现在商路不靖,他早有武装家丁的心思,只是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达到什么战力才好。

    “呵呵呵呵”

    翠衫骑兵驻马于方楠左手,右边是十部迅雷铳车,由三百负弩辅兵守卫。

    即便不能形成齐射,

    方楠环顾四不禁摇头大笑,他也没想到,自己在兵种建设上,竟然会暗合象棋之态。

    李国能在城墙上手打凉棚抬首观望,此时他的心情不比刚才过山虎好到哪去。

    “方兄,这便是京营才有装备的迅雷火铳吧?传闻五管连击威力甚猛。”

    见四周操炮辅兵皆是一脸慎重,亢嗣鼎立刻收起轻视之心,他了解方楠,不会视行军作战力儿戏。

    究其目的,到是殊途同归,扬威慑众尔矣。

    四总步兵合于一处,让亢嗣鼎这么一形容,方楠也兴致勃勃,细想之下,棋阵之法到与线列阵形有相通之处,于是吩咐吴石头排兵布阵,展开部队。

    方楠率军出现,声势并不大,谁知过山虎一惊一乍,到是弄出了不小动静。

    “嘿嘿嘿”

    “哈哈哈哈”

    旗卫大队全面展开,构成一个宽四百米,纵深二百米的小形军阵,其中各个总旗分别列队,如星罗棋布自有统属,两千余人规模虽小,却景然有续显得非常精致,缓步向太原城东南角推进,正对飞山虎和蝎子块两股流贼。

    “豆子,今日无须出战,若是亢兄受到匪贼惊扰唯你是问!”

    “和光不可,嗣鼎无半分官身,那岂不是有违规制,逾矩之为?”

    “呵呵呵呵”

    “铳车,火炮,骑兵,步卒,方兄出战当可称得上,車马炮具齐,这是准备布子开局了吗?”

    旗卫大队属于方楠的近卫部队,为了便于挟带,所装备的四门步炮,照比正兵营火炮小巧了很多,身管长三尺,整重只有二百多斤,形似二战时的小型步兵支援炮,但与之相比更为轻巧。

    “他娘的,这伙官军不好打,兄弟们向后退。”

    拓养成鼻子差点被气歪,过山虎这么一跑,他手下流贼,立刻就直面旗卫大队,完全暴露在铳炮之下。

    方楠担心出现什么意外,吩咐小豆子负责亢嗣鼎的安全。

    方楠下山整军待发,亢嗣鼎发现旗卫大队器械众多,好奇心起,不禁逐个询问打探。

    “亢公子,你就放心穿吧!”

    抬眼望去是乌泱泱一片,方圆十里内,大小匪旗数不胜数,万头攒动声势涛天,如江河激流穿行翻搅,无形之中带给人如山岳般的压力。

    “唉”

    说着话,张煌言纵马挥鞭直奔炮队,看样子是要亲自指挥。

    在陕西流蹿多年,他可没少让边军撵着打,惨痛的血泪史在脑海中不断闪动,过山虎把小毡帽揣进怀里,掉转马头带着手下,让开旗卫大队正面,呼呼啦啦跑的是尘土飞扬,在蝎子块身后停下脚步,闹闹哄哄聚成一团。

    “嗣鼎不谙军伍之事,到是让方兄见笑了。”

    方楠猜测出他心中所虑,乐得顺水推舟助其所愿。

    “他娘的,老子只是个流匪,用得着两大明军精锐,前后夹击吗?”

    “唉……方兄太过谦了。”

    亢嗣鼎明析方楠所言,不过心里却闪过一丝难以言状的感触,似乎当下战局形态,复杂程度已经超出表像。

    “嗯,差不了!”

    “亢兄有所不知,京营之中,早有十管铳车配属,我这也是照虎画猫而矣。”

    旗卫大队突然出现,让他隐约间想到山林中那场混战,心神一紧眯起双眼仔细分辩。

    亢嗣鼎手拍小炮,不免有些怀疑,心说这明明就像个玩具,真能推到战场上隔空破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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