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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你的伙伴也没有那么信任你。”卢克修斯看向尚-保罗。



    “抱歉,不过情况没超出预计。”弥昂看向卢克修斯,“利用魔法的化形确实骗不过你,但没想到你会上最古老的舞台把戏之一的当。”



    破风声传来,卢克修斯猛地回首,但却已经来不及闪避,泰波克之翼从他精致的额前穿过,几乎将他的头劈成两半,旋即击中了守密者背后的一根仪式长矛,将之粉碎。



    “这值得吗?”弥昂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他依然询问了。



    “你觉得我会为你牺牲多少灵魂呢?”尚-保罗自嘲般一笑,“求你了,让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你去保护卡特琳娜她们吧,她可担心着呢。”弥昂向奥兰多点点头,“我来和他做个了结。”



    “其实很久以前,我对这座城市满怀憧憬,当我困在囚笼里,只偶尔看到窗外努恩的灯火时,我曾觉得那会是一个更美好的地方。”尚-保罗的手掌从伤口前挪开,他看着自己的鲜红的血一点点地变成紫罗兰的色泽,“但后来我认清了它,也知道是什么塑造了我,已经我决定毁灭它,让它的灰烬里生长出一些……更美丽的东西。”



    “休想。”卢克修斯立时欲阻,但他的腿上传来一阵切裂的痛苦令他的步伐迟滞了。



    “滚开吧,卢克修斯,你的战场我已经准备好了。”弥昂猛地掷出阴影之矛,它化作一道电光击穿了剧院的穹顶,而被无形之锁所牵引的卢克修斯也消失在了仪式的魔法中。



    随着卢克修斯的退场,奥兰多松了口气,他捡回泰波克之翼扔给弥昂,又谨慎地盯着尚-保罗。



    随着仪式的破坏与卢克修斯的分神,原本压制的魔法被解除,舞台上奥兰多也撕下脸上的弥昂面具,快步退到舞台的边缘,看向弥昂道:“我还想你什么时候才出手呢。”



    “确实如此。”完成告别,尚-保罗起身,仿佛开场迎接观众般走近上前,“其实在见到你后,我有时回想,我们的命运是否一开始就已经注定,在我们诞生以前,与我们的神相遇的刹那,在祝福与诅咒于数百年前降下的刹那,你看到比你更高贵的人时会嫉妒吗,更卑贱的人时会庆幸吗?”



    “因为我拥有你的一部分本质,这个仪式的目的是为你收聚力量,你无法收回与我融合的部分,在这个仪式中我可以借阴影之矛的契约将你锁定。”尚-保罗将长矛扔向弥昂。



    “因为他先给了我这张脸。”弥昂撕下第一层面具,露出的是尚-保罗的面孔,“若非如此,我也不能命令那些邪教徒听信于我,完成第二次化妆。”捏碎契定物,化形也随之消失。



    “我是弥昂·德·加斯科涅。”弥昂从包厢一跃而下,迈步向舞台走来。



    卢克修斯非常享受眼前这幕:“太美妙了,骑士,这才是我最想看到的戏幕,你可得好好看这幕,一切都将属于我了,真遗憾你和你的神不会看到接下来的情形了,你们的死会让我离我的神座更近。”他的利爪贴近到对方身前。



    夏洛蒂只看了眼,愤然地看向尚-保罗:“你疯了吗,这样的背叛等于你彻底抛弃了自己的灵魂。”



    “我好像记得你,小神。”卢克修斯在模糊的回忆中搜索着,“屠杀你的战士们是种乐趣。”



    “我会用奇迹去挽回,尚-保罗,你知道还没有结束,我会完成我们的约定,你已经牺牲了你妹妹对你的爱,这还不够吗?”弥昂的声音在已然空旷的剧场内回响。



    “真高兴你会理解这点。”锋利的螯肢举起。



    “而且在我复苏之前,我无法觉察到你们灵魂的差异,你的女神掩饰的很好,但现在你又能做什么,用你的剑刃去挽回一个悲剧的结局?”卢克修斯嘲弄道。



    弥昂持起剑盾,神力的光芒在他身旁闪烁:“但不容宽恕,该面对结局了。”



    “亲爱的,你真是不顾念我们度过的美好时光。”巨大的螯肢连击将奥兰多迫退。



约,还背叛了一位神选骑士。”他锋利的螯肢在地面划过,指引着夏洛蒂的目光。



    得不到答案,尚-保罗的身形拔高,符文在他的胸口亮起,恶魔的利爪与犄角生长,他的瞳孔完全融入一片炽白的光中,手持利刃咆哮而来:“来见证它吧,受祝福者与受诅咒者,恶魔与骑士!”

    “你动手就是了。”卢克修斯听到咬牙切齿的回应传来。



    奥兰多手举赤诚之剑,在守密者的大腿上造成一道深刻的伤口。



    “不,求求你……”尚-保罗想要上前阻止,可他却被那道光芒猛地击退了。



    没有多余的话,奥兰多从幕布后离开,硕大的剧场只剩下舞台上的尚-保罗与舞台下的弥昂两人。



    “这就是祝福与奇迹的真理。”尚-保罗笑着,眼角边恶魔的角质皮肤不断浮现,“任何牺牲都不出乎我的预料,而现在我不欠任何人的债务,无论对恶魔还是对神。”



    卢克修斯的创伤恢复得很快,充沛的魔法让他无惧这些损伤,他定神抬头看去,片刻后开口:“你不是奥兰多……”



    “你说过在过去的故事里,是没有那个骑士的,因此你最后奉上的灵魂,是你自己吗?”弥昂忽然开口问道。



    “演出到此为止了。”声音从正对着舞台的包厢上传来。



    夏洛蒂跪在地上,做出一个祈祷的动作,而银色逐渐从她的心脏扩散到全身,转瞬间让她化作了一个银色的水晶雕像,而尚-保罗悲痛欲绝地跪在她面前。



    剧院的窗帘被点燃,它们燃烧着落下时露出暴雨中的努恩,远方的努恩即使在雨中也能看到星火密布,伴随着这座城市的受难,混沌大能的伟力带来了力量与赐福,尚-保罗已经能开始感觉到整个努恩众生的情感,他自己的人性正在被另一种更强大的力量所充斥着。



    趁着守密者被奥兰多停滞片刻,尚-保罗已经抓住了仪式核心的长矛。



    伊岚无视他的话语,只是为阴影之矛注入自己的神力,随后在阴影之矛侧轻声开口:“卢克修斯。”



    接住长毛,用力捏碎矮人打造的外壳,露出阴影之矛的真身,随着仪式的充能,它已经聚满了能量,周围的空气都随着它的颤抖而波动起来。



    阴影之矛仿佛回应以一场盛大的交响乐,气流环绕着它,魔法的光辉模糊了它的实体结构。



    “我可以。”只有卢克修斯与弥昂能看到,一位光芒四溢的女神浮现在弥昂的身后,伸出手搭在阴影之矛上。



    “你说得没错。”尚-保罗起身,恶魔王子的翼翅在他背后展开,他以全速冲向了仪式中间的那根长矛。



    “我没和你说话。”这次的回应让卢克修斯愣神了刹那,他反应过来这个别扭的声音比他想象中更熟悉些。



    “绝不,你居然相信卢克修斯而出卖他人,这对我才是最糟的地狱,我宁可再被折磨一千年也不愿这样获得自由,叛徒,我不参与这场背叛。”夏洛蒂猛地推开尚-保罗,她的心脏处与背后开始散发出朦胧的银光。



    “没想到还得遭一次。”用长矛再度贯穿了自己,在自己的血浸透长矛时,无形的魔法锁链随之而生,包围在仪式之间,正准备追击奥兰多的卢克修斯立即察觉到自己的行动完全为之束缚,难以脱离仪式影响的范围。



    “你做不到的。”卢克修斯怨毒地看着弥昂。



    “没错,但这奉献其实不够。”尚-保罗走到夏洛蒂自封的雕塑前,满怀悲伤的握着她的手,“如果我们一开始知道真相就好了,我亲爱的夏洛蒂,你那么虔诚,但从一开始就不会有任何神能回应你的祈祷,黑暗王子将他自己的宝物赐予了你,但无论如何奇迹属于你,我希望你能找到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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