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童养媳养成记 第22章：跟晏谪江同床共枕（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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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一醒来看见身边躺着个男人，舒雨微第一反应是想查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但一发现是晏谪江的脸，又立马吓得六神无主了起来，一直到这会儿她才又忽地想起来，自己还是个十岁的孩子。

    “晏谪江我真的不是细作，真的不是……真的不是……”

    她的心情一度从烦躁又变回恐惧。

    他心中一紧，却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只是试探着出声唤道：“微儿？”

    他给自己倒了杯水，缓缓饮入后，才又道：“叫舒雨微过来。”

    晏谪江蹙起眉头，很快便将手中的煤油灯放在了地上，接着便去解开舒雨微身上的束缚。

    他没说话，却是难得好耐心地坐在床边，让她紧攥着自己的手。

    他边说着，边躬身换上了鞋子，缓步朝桌子边走去，九翊进门后，便也随着他的步伐走到桌边。

    经过一夜的安稳觉，舒雨微的精神状态倒是和缓了许多，可当她醒来的第一眼就瞅见晏谪江在她身边，还是吓得她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往后挪的时候却又踩到了被自己起身时掀开的被子，后脑勺直接撞到了墙上。

    舒雨微早已崩溃，哪里还有什么心思顾忌抱着她的人是谁，一头便扎在他的脖颈间痛哭，声音娇俏软糯，委屈十足。

    可终归晏谪江是不想再折磨她了。

    舒雨微只感觉有个厚厚的东西抵在她的额间，软而暖和，让她一时间不再忧心滴下来得水会滴在她的眉心。

    “醒了就滚出去，别待在这碍眼。”

    一步一个脚印，一步一个阶梯，他走得是极快的，可是不知为何，怀中的小人儿却觉得时间过得如此漫长。

    他想熄了灯睡觉，可舒雨微就是死死地抓着他不放手，嘴里还在不停地重复那句话，晏谪江没办法，只好出声对着门外喊道：“九翊。”

    他这一夜一直没合过眼。

    舒雨微那根本不用多想，连滚带爬的就往床下爬去，这才又发现自己竟还穿着鞋，但是此刻她就想逃命，也顾不得去想自己会不会把晏谪江把床铺弄脏了。

    冬日里的冷风顺着斗篷的缝隙处钻入，冷得舒雨微又朝晏谪江的身上缩了缩，惹得他不由得一愣，心悸微动。

    舒雨微实在想不到其他对策，更何况头上的水珠实在滴得她心烦，便更没心思去想主意了。

    然而并不可能，因为在她每每困顿的时候，水滴的凉意都能让她瞬间清醒，如此反复折磨着不让她入睡，竟让她的心情反而变得愈发烦躁起来。

    神经被绷得紧紧的，舒雨微终是忍不住，努力地想要抬起同样被铁链锁住的手腕，可却是徒劳，而脖颈那儿，只要是她往上动那么一下，稍微幅度大些，便能勒得她喘不上气。

    晏谪江随手将斗篷摘掉扔在了地上，躺在了床的外侧。

    于是她也朝前凑了凑，干脆凑到了晏谪江的胸前。

    她不禁有些吃痛的喊了一声，却听见床边躺着的晏谪江忽地笑出声来。

    这个人身上的疑点太多，是不是细作，他这会儿心里也还是没有底。

    待门外人进来，他才又指了指桌上的烛火，九翊明显又是一愣，似是带着些疑惑地看着床上的舒雨微，见晏谪江始终没有多说一句话，他只好是听命熄了灯，又转身出去。

    这样她的额间就有两堵墙，更不用担心水珠会滴落上去。

    晏谪江朝他挥了挥手，九翊心领神会，又是躬身一礼后，便退出了房间。

    【舒雨微：我要是真认了我是细作，那便是晏长欢都保不住我了。】

    他坐起身来，衣冠整齐，神色依旧淡漠。

    他轻抚着她的背，动作竟是难得的温柔，看得周围的下人都不禁有些发愣。

    虽说已经熄了灯，可窗外的月光照进来，却叫晏谪江将舒雨微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他本不想再多管她的，可奈何他就是睡不着觉，蹙了蹙眉，他顿然又感到些不耐烦，不过，倒不是不耐烦别人，是不耐烦自己心里这股劲。

    他不似昨晚那样温柔，只是如常地出声问道：“知道我叫你来是做什么的么？”

    舒雨微自然不知道，她甚至都有些不记得昨晚自己是怎么到他床上的，只记得昨晚那种由心底传至四肢百骸的恐惧。

    待舒雨微的情绪有所和缓，他才低低道：“我知道了。”

    他又不由得将手更贴近了些。

    晏谪江忽地掀起被褥，动作极快地下了床，他拿过旁边挂着的斗篷，随手披在了身上，经过桌子的时候又顺手端走煤油灯。

    这招果然是极好用的，舒雨微闻言，立刻就闭上了嘴，只是她心底的那股恐惧感却还未消失，总觉得自己的额间还会滴上水来，不由得用手捂住了眉心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头上的水滴还在下落，舒雨微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只知道这已经是从上头滴下来的第一千九百三十二滴水珠，就连蒙着她眼睛的黑布也因为滑落下来的水渍被染湿。

    晏谪江看着怀里的小人，一时间默然起来，不知是何心情。

    此时已是丑时，整个晏府乃至京城的灯火都已被灭，唯有晏谪江的屋里还亮着一盏刚刚换新的煤油灯。

    他面无表情，却又不自觉地加快了步子，朝寝屋走去。

    【舒雨微：罢了小悠，兴许等下困了，昏睡过去便也不会觉得难受。】

    想到这，她总觉得又有水珠要落在她额间，不禁皱了几下眉头，但却不是一直皱着，而是隔一会儿皱一次。

    晏谪江将动作轻柔地将舒雨微放到床上，想起她方才声音有些沙哑，正准备替她倒些水来，却不曾想到舒雨微竟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袖，双目不曾睁开，只是又喃喃起了那句话。

    他信了她的话么？信了些，又不全信，从前也有人这么做过，那人熬了两天都不承认，最后却还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晏谪江似是看出了她的异样，沉了半晌后，他又突然出声。

    “嘶——”

    待最后一只腿上的铁链也被解开之时，晏谪江想也没想便将她抱了起来。

    “啪嗒——”

    晏谪江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下了然她的精神状态是已经正常了的。

    他终是将手伸了过去，动作极缓地拂去了她捂在额间的手，触碰的一瞬间，一股凉意便自手侧直达心底，晏谪江蹙了蹙眉，心想：手这样冰凉，捂着被冷水滴过得额头又怎么顶用？

    他说完，忽然拽起斗篷右边的一角向左拉去，将舒雨微裹在斗篷里，带着她出了地牢。

    小悠只好又回到舒雨微的潜意识里，再度出言跟她沟通。

    “九翊。”

    舒雨微还保持着那个动作，只是当晏谪江端着煤油灯靠近时，才看清她的脸色早已惨白得不像人样。

    等他再次醒来时，已然是晌午时分。

    他淡淡地撂下了这么句话，便闭上眼去准备休息。

    “嘘。”他闭着眼，语调难得的温柔：“你若是再不安安静静的睡觉，我就把你扔回去了。”

    舒雨微感到一股深深的绝望与无力，备受煎熬之下，她终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又一滴水珠落下，这已经是第两千一百二十四滴了。

    【小悠：宿主，只怕等我割断铁链，你早就神经失常了……要不，你就先认了，就说你是五皇子派去的？】

    倒不是因为心中仍有烦闷难以入眠，实在是他担心睡着了之后，舒雨微离他这么近，会忽然坐起来给他一刀。

    舒雨微听到了他的声音，声音沙哑又带着股哭腔，十分低弱：“晏谪江……我不是……我真的，不是任何人派来的……细作。”

    舒雨微又警惕起来，蹙着眉头，她眨巴着两个大眼睛看着他，说是不心慌都是假的。

    思索的瞬间，晏谪江已将自己的手完全替代了舒雨微的，额间那股凉意是真凉，感觉已是透过皮相直入骨髓的冷。

    这种心思不免叫晏谪江心烦，他皱起眉头上闭上眼去，准备强行入睡……

    抽抽搭搭的声音又断断续续，晏谪江一时竟也不知回应什么。

    晏谪江这才彻底放下心来，伸手扯过被子，闭上眼就睡了过去。

    他出了门，迎着寒夜的冷风，一步步朝地牢走去。

    “晏谪江……我真的不是细作，我害怕……你别再折磨我了，我真的不是细作……”

    有了安全感，舒雨微也不再纠结“细作”的事儿，很快就睡了过去。

    九翊一直守在寝屋的外室，看见晏谪江抱着舒雨微朝内屋走去时，都不由得一愣，眼中似震惊又似疑惑，但终究也没有多嘴什么。

    感到她的呼吸逐渐平稳，晏谪江才将夹在中间半晌，已经有些酸麻了的手抽了出来。

    他本来是想着关那小东西一晚上的，如此一来，明日再审或许她便会说真话了，可是不知为何，他今夜总也睡不着，心里时时刻刻还牵挂着地牢里的那个小东西。

    九翊没有多问，躬身应了声“是”后，便转身出去，不过片刻的功夫，他便带着舒雨微到了屋里来。

    晏谪江暗暗笑了笑，本想说她“怎么得寸进尺上了？”但又一想到她现在精神还有点问题，便没有说出声，只是随便她这么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