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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独？我们不是生活在一起吗？”
妈妈和豪斯爸爸对了下眼神。爸爸微微扬了扬下巴，示意让豪斯妈妈宣布。
人生的悲喜，如同白天和黑夜。只是不会像真正的太阳，有定时的日出日落。
“给我们也来一杯。”米勒和michelle过来了。
“你能和她聊聊吗？求你了。”
“你以为我俩要和你宣布离婚？”妈妈看着爸爸，“这是咱俩儿子吗？一点都不盼着我们好。”
惊喜来得很快，只是等待的时间有些久。以前总想离开父母，越狱去远方。现在才发现，他们早已为自己准备了一个王国。巴别塔开业后，豪斯确实对自己更有信心了。不过，从来没有觉得父母压抑过自己，一直在他们的庇佑下长大，发现要自立门户，一无所依了。自由这两个字，长得就条条框框，所以只能争取，不能赠予。爸妈看透了豪斯的心思与不安。
豪斯抬头看了看，眼里写满委屈，“大米，为什么我比自己失恋还难过。”
“那说一点我懂的。”豪斯决定换一个角度继续追问，“你为什么要花1500万拍《通天塔》，你的计划是什么？”
米勒和michelle都没说话，轻轻地拿起了杯子，和豪斯碰了一下。即便没有联觉能力，此刻也可以完全感受到豪斯的痛苦。理解，却依然无法改变。这可能才是人与人的悲喜无法相通的原因。
“豪斯，你已经长大了。”
豪斯的心一紧，这不是他想要的开场白。
--
“可我还是不懂。这，这和你要和我妈离婚有关系吗？”豪斯希望父亲能看到自己的悲伤、沮丧，即便已经25岁了，他依然会感觉自己是个被抛弃的孩子，就像丢失了羊群和草地的牧人。自由，却无所依。以前每次碰到难过的事情，父亲都会把他抱起来，温柔地安慰。可这次他没有。
--
豪斯终于把所有的话都说完了，忐忑地等待着父亲的回应。
“公司交给你了，你就有人事权。集团的那些老人，尽可能地保留，毕竟跟着我们俩这么多年了。如果实在理念不同，妥善安置。”爸爸接着说，“米勒平日应该帮了你不少吧。我看这孩子懂分寸、知进退。如果他愿意，你可以请他来继续帮你。”
豪斯在一步步逼近真相。父亲的脸却舒朗起来，眼神中还鼓励着他往下说。
“我们先吃饭吧。”在餐桌和会议桌，没有人能逃过妈妈的关注。全程她都在cue流程带节奏，但豪斯一点应和的心情都没有。他担心饭吃完了，家也散了。偶尔瞟一眼坐在对面的爸爸，他也一声不吭。
“豪斯，你说得没错。我就是这么计划的。”父亲很平静，也很欣慰。自己不谙世事的孩子，懂得揣度人心了。
“我和你爸商量好了。过完春节，公司就交给你打理。我们年纪大了，也该重新开始我们的人生。”妈妈侧过头，转向爸爸，“大海再好看，船也要靠岸。我和你爸跌跌撞撞30年，不能赢了事业，输了生活。以后我俩会定居成都，回你爸的老家。都说少不入川，现在我们老了。做他想做的事情，也给你一直要的自由。”
豪斯瞠目结舌。
豪斯回到家，饭菜已经做好了。父母俩平静坐在餐桌边等他。豪斯知道，这是暴风雨的前夜，空气里都是战战兢兢。
“豪斯，我听了你的建议。和你妈非常坦承地聊了一个晚上。我们还是相爱的。豪斯和豪斯集团，都是我俩美好的记忆，但是我们要回到最初的house了。”爸爸握住妈妈的手，“巴别塔你做很棒，我们对你有信心。公司不是你的压力或者负担，而是我们给你的礼物。阳光下你是个孩子，风雨里你是个大人了。”
“小豪，有些孤独是不会被看到的。”豪斯看着父亲的眼睛，如同一个废弃的灯塔，迷失在黑暗的边缘，“我很感谢你的母亲，她照耀了我的整个生命。也许正因如此，她就像无影灯，让我连自己的影子也看不到。我已经60岁了，我想要自己的生活了。”
爸爸没有说话。他应该还爱着豪斯的妈妈。看不到未来，再美好的过去，回忆的次数多了，味道也就淡了，甚至把爱过的证明的也带走了。过去的30年，他们无数次的看向相同的远方，却忘了彼此的凝视。就要年过花甲了，洪荒中的哪一刻，才算是真正的自己？他想也需要任性一回，不顾一切坚持做自己喜欢的事，不虚此行的过自己的一生。
“等等，”豪斯感觉不对劲，“你俩不离婚了，然后让我接管公司？”
“你还没结婚，不懂。”父亲背负着看不见的悲伤。
“我不相信你会为了洗钱做这种事。那就只有另一种可能，你想抬高江河的身价。”豪斯小心地看了父亲一眼，发现自己已经在正确答案附近匍匐了，“这样，手头的藏品，以后无论是做金融质押，还是出售，都能得到更好的回报。”
熬到餐后水果，豪斯觉得终于憋不住了，“爸，妈，你们说吧。我有心理准备了。”
--
“我查过，除了这一笔，公司从来没有大额的艺术品交易或者投资的过往。”父亲的眉毛微微抬起，嘴巴张开却没有声音。“我也去了解了这场拍卖的过程，溢价很不正常。”
“虽然公司目前现金流紧张，但不至于岌岌可危。我持有的30%股票，和你母亲离婚前，我会全部转让给你。你们母子在公司第一大股东的地位不会动摇，也不会引发债务及贷款违约的问题。集团不会是一个烂摊子。通过巴别塔，你也越来越成熟了。无论是你，还是你的母亲，我都没什么好担心的了。”父亲像外科医生，在冷静地剥离自己。
豪斯在巴别塔的一家精酿点了杯黑啤，这个店的名字叫“散场”。当时还觉得挺酷的，现在觉得好讽刺。
豪斯的手机突然亮了。妈妈在家庭群里发了一条信息@他:明天回来吃晚饭吧，爸爸妈妈有事想和你聊聊。
“豪斯，我想送你一件礼物，也送自己一件礼物。之所以选择和你母亲分开，是因为孤独。”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又轻又缓，像一片震碎了脉络的叶子。
“爸，你还爱我妈吗？”豪斯感到绝望。
豪斯的母亲热情得就像太阳，父亲则温和得像是月亮。他从来不害怕与他俩亲近，但是面对父亲，他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敬畏，不敢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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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独？我们不是生活在一起吗？”
妈妈和豪斯爸爸对了下眼神。爸爸微微扬了扬下巴，示意让豪斯妈妈宣布。
人生的悲喜，如同白天和黑夜。只是不会像真正的太阳，有定时的日出日落。
“给我们也来一杯。”米勒和michelle过来了。
“你能和她聊聊吗？求你了。”
“你以为我俩要和你宣布离婚？”妈妈看着爸爸，“这是咱俩儿子吗？一点都不盼着我们好。”
惊喜来得很快，只是等待的时间有些久。以前总想离开父母，越狱去远方。现在才发现，他们早已为自己准备了一个王国。巴别塔开业后，豪斯确实对自己更有信心了。不过，从来没有觉得父母压抑过自己，一直在他们的庇佑下长大，发现要自立门户，一无所依了。自由这两个字，长得就条条框框，所以只能争取，不能赠予。爸妈看透了豪斯的心思与不安。
豪斯抬头看了看，眼里写满委屈，“大米，为什么我比自己失恋还难过。”
“那说一点我懂的。”豪斯决定换一个角度继续追问，“你为什么要花1500万拍《通天塔》，你的计划是什么？”
米勒和michelle都没说话，轻轻地拿起了杯子，和豪斯碰了一下。即便没有联觉能力，此刻也可以完全感受到豪斯的痛苦。理解，却依然无法改变。这可能才是人与人的悲喜无法相通的原因。
“豪斯，你已经长大了。”
豪斯的心一紧，这不是他想要的开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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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还是不懂。这，这和你要和我妈离婚有关系吗？”豪斯希望父亲能看到自己的悲伤、沮丧，即便已经25岁了，他依然会感觉自己是个被抛弃的孩子，就像丢失了羊群和草地的牧人。自由，却无所依。以前每次碰到难过的事情，父亲都会把他抱起来，温柔地安慰。可这次他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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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斯终于把所有的话都说完了，忐忑地等待着父亲的回应。
“公司交给你了，你就有人事权。集团的那些老人，尽可能地保留，毕竟跟着我们俩这么多年了。如果实在理念不同，妥善安置。”爸爸接着说，“米勒平日应该帮了你不少吧。我看这孩子懂分寸、知进退。如果他愿意，你可以请他来继续帮你。”
豪斯在一步步逼近真相。父亲的脸却舒朗起来，眼神中还鼓励着他往下说。
“我们先吃饭吧。”在餐桌和会议桌，没有人能逃过妈妈的关注。全程她都在cue流程带节奏，但豪斯一点应和的心情都没有。他担心饭吃完了，家也散了。偶尔瞟一眼坐在对面的爸爸，他也一声不吭。
“豪斯，你说得没错。我就是这么计划的。”父亲很平静，也很欣慰。自己不谙世事的孩子，懂得揣度人心了。
“我和你爸商量好了。过完春节，公司就交给你打理。我们年纪大了，也该重新开始我们的人生。”妈妈侧过头，转向爸爸，“大海再好看，船也要靠岸。我和你爸跌跌撞撞30年，不能赢了事业，输了生活。以后我俩会定居成都，回你爸的老家。都说少不入川，现在我们老了。做他想做的事情，也给你一直要的自由。”
豪斯瞠目结舌。
豪斯回到家，饭菜已经做好了。父母俩平静坐在餐桌边等他。豪斯知道，这是暴风雨的前夜，空气里都是战战兢兢。
“豪斯，我听了你的建议。和你妈非常坦承地聊了一个晚上。我们还是相爱的。豪斯和豪斯集团，都是我俩美好的记忆，但是我们要回到最初的house了。”爸爸握住妈妈的手，“巴别塔你做很棒，我们对你有信心。公司不是你的压力或者负担，而是我们给你的礼物。阳光下你是个孩子，风雨里你是个大人了。”
“小豪，有些孤独是不会被看到的。”豪斯看着父亲的眼睛，如同一个废弃的灯塔，迷失在黑暗的边缘，“我很感谢你的母亲，她照耀了我的整个生命。也许正因如此，她就像无影灯，让我连自己的影子也看不到。我已经60岁了，我想要自己的生活了。”
爸爸没有说话。他应该还爱着豪斯的妈妈。看不到未来，再美好的过去，回忆的次数多了，味道也就淡了，甚至把爱过的证明的也带走了。过去的30年，他们无数次的看向相同的远方，却忘了彼此的凝视。就要年过花甲了，洪荒中的哪一刻，才算是真正的自己？他想也需要任性一回，不顾一切坚持做自己喜欢的事，不虚此行的过自己的一生。
“等等，”豪斯感觉不对劲，“你俩不离婚了，然后让我接管公司？”
“你还没结婚，不懂。”父亲背负着看不见的悲伤。
“我不相信你会为了洗钱做这种事。那就只有另一种可能，你想抬高江河的身价。”豪斯小心地看了父亲一眼，发现自己已经在正确答案附近匍匐了，“这样，手头的藏品，以后无论是做金融质押，还是出售，都能得到更好的回报。”
熬到餐后水果，豪斯觉得终于憋不住了，“爸，妈，你们说吧。我有心理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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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查过，除了这一笔，公司从来没有大额的艺术品交易或者投资的过往。”父亲的眉毛微微抬起，嘴巴张开却没有声音。“我也去了解了这场拍卖的过程，溢价很不正常。”
“虽然公司目前现金流紧张，但不至于岌岌可危。我持有的30%股票，和你母亲离婚前，我会全部转让给你。你们母子在公司第一大股东的地位不会动摇，也不会引发债务及贷款违约的问题。集团不会是一个烂摊子。通过巴别塔，你也越来越成熟了。无论是你，还是你的母亲，我都没什么好担心的了。”父亲像外科医生，在冷静地剥离自己。
豪斯在巴别塔的一家精酿点了杯黑啤，这个店的名字叫“散场”。当时还觉得挺酷的，现在觉得好讽刺。
豪斯的手机突然亮了。妈妈在家庭群里发了一条信息@他:明天回来吃晚饭吧，爸爸妈妈有事想和你聊聊。
“豪斯，我想送你一件礼物，也送自己一件礼物。之所以选择和你母亲分开，是因为孤独。”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又轻又缓，像一片震碎了脉络的叶子。
“爸，你还爱我妈吗？”豪斯感到绝望。
豪斯的母亲热情得就像太阳，父亲则温和得像是月亮。他从来不害怕与他俩亲近，但是面对父亲，他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敬畏，不敢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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