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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月明点头答应，告别桂医生时她鞠了一躬，没有说什么。来到走廊上，她浑身打了一个冷颤，走廊通风背阳，比室内的温度低。她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不会再是桂医生了，接下来的人可没那么好心，接下来的事肯定都是打击。
“搬去哪里都可以，但不能在学校宿舍住了。”
“那我上课怎么办？”
正在张月明挣扎在与阿曼达相关的记忆中时，电话响了。她本不想接，但看到是家教学生的家长，才想起今天应该是自己去做家教的日子。
张月明接过纸条知道自己该走了，但她不想走，不想去面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她冲桂医生苦笑道：“谢谢医生，不过要是我出门直接被车撞死，要比这些都好。”
“家教的事拜托了，你要也不能做，麻烦你帮忙找一个，应该不难找。”
“学校让我出去租房住，能毕业，但不能跟大家一起上课了。”
电话那边是一阵沉默，“真的吗？”李长虹平静地问道。
张月明知道她说的是对的，留下来每天面对熟悉的同学朋友，确实生不如死，自己出去找个清静的地方，躲开人群的纷扰，反而方便。
“谢谢桂医生，我会尽量配合治疗的。我也不知道以后怎么办，但肯定现在就是最坏的时候了，以后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呢？”张月明擦了一下眼泪，哀声道：“我还有一个请求，听学校老师说接下来还要检查那些跟我男朋友关系亲近的人，要是可以的话，桂医生，您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他的下落？我想联系上他。”
“真的。我这一天都被这个消息折磨着，真是生不如死，哈哈。”张月明苦笑两声，流下泪来。
要的，在潜意识里最令她绝望的最让她无法面对的，是她的父母。不知道为什么她第一次见桂医生，就把心里的话全说出来了。
又是一阵沉默，李长虹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消息太震惊了，她都来不及反应。张月明把一整天压在心口的负担说出来，现在反而平静麻木了，她太痛苦了，太累了，现在需要让心灵摆脱羁绊。
张月明看着副院长的脸，他戴着眼镜，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他旁边的女老师是江都大学的一个教务主任，两个人看着她，好像都在微笑。
她把东西撂到房间的地板上，倒头躺到床上，望着白石灰粉刷的天花板发呆。这一天像梦一样，阿曼达现在在哪里呢，应该到了自己国家了吧，肯尼亚，不，乌干达，他为什么要骗自己？为什么？
“你去医院查过了吗？不要光凭自己的猜测。”
待李长虹平静下来，她又说了些故作轻松的话，李长虹问了具体的房间号要来看她，“你肯定还没吃饭，我顺便买些东西给你带过来。”不等她拒绝，长虹就挂断了电话。
“这种个时候你就不要再操心这些小事情了，”李长虹声音哽咽起来，“你接下来怎么办？学校怎么安排的？”
“他到底有没有爱过我？还是这一切从开始就都是谎言？”
张月明想到自己中午饭、晚饭都没吃，现在也该吃些东西了，何况见面又不会传染，难道自己还要歧视自己不成？她想上网查查艾滋
桂医生好像对这种情况已经司空见惯，他写了一张纸条递给张月明道：“这是我办公室的电话，你要是遇到什么问题或者身体出现什么症状都可以联系我。上面还有一个社交群，是江都的患者们组织的，建议你可以加一下，病友们在里面讨论病情还能相互鼓励。你现在的情况还不需要药物治疗，但是需要定期到医院检查，半个月一次，跟医院保持联系。”
“学校会让你毕业的，但是你不能再呆在学校了，我们要为其他同学的健康安全着想。你也可以选择回家休息，但要跟学校保持联系。”
“家里好不容易供出一个大学生，父母全部的希望都在我身上，可我却得了这种病，说出去多丢人。他们以后的生活怎么办？谁给他们养老？我太对不起他们了。”张月明越说越伤心，简直想马上死去才好。
无论她怎么说，李长虹还是抽泣。张月明无能为力，也没再说什么，等着她情绪慢慢缓过来。都说患难见真情，李长虹对自己可算得上全心全意了，想到之前有时候自己还对她心怀不满，张月明心下黯然。
3
“不，”张月明现在听出了他的意思，“我一定要毕业。”
桂医生听了她的话神情严肃起来，他沉默一会儿道：“很多患者刚知道病情时也跟你一样，但他们最后都选择坚强地活下来。死很容易，活着才需要更大的勇气和责任感。人生的意义跟生命的长度无关，而是在于你怎样走过这一生。你觉得对不起父母，对家庭还有责任，你怎么不想想要是你有什么意外，你父母该怎么办？不要只从自己的角度推测他们的想法，我的患者里面也有不少有你这种念头的，但结果证明，绝大多数家庭是选择了爱跟包容，选择跟自己的孩子站在一起。”
桂医生点点头道：“好。你平时要注意生活方式健康，有规律地作息，对艾滋患者来说任何一种小病都可能引发严重后果。”
她细细想着他说的每一句话，想起他说的第三任前女友滥交的事，推测阿曼达的病毒可能是那个时候被感染的。但转念一想，万一这些都是他骗她呢？万一他说的一切都是假的呢？这不是没有可能，他的国籍都是假的。她越想越痛苦，阿曼达的面庞在她眼前模糊、扭曲了，她无法判断跟他相关的一切，只知道自己心里的感觉是真的，她是真的爱他，直到现在她对他都恨不起来。
她同意了老师们的建议，回宿舍收拾了点东西，没敢多耽误时间，怕被别人询问，当晚就搬进了学校的招待所。招待所是校园里的一家小旅馆，学院领导同意她在找到房子前，先在那里住三天，“三天之后务必搬走”这是他们的原话。
“查过了，确诊了。”
“她要是知道我得了这种病，恐怕巴不得我不教吧。”张月明悻悻想到，“送佛送到西吧。”她首先想到的是魏征，但又想他家教的时间跟自己一样，估计也不方便再教一份，只能找李长虹了。
她给李长虹发了条短信，李长虹随即打过电话来。张月明苦笑着接起来道：“你先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问。我目前住招待所，学院领导让我必须搬出宿舍，因为我得了艾滋。阿曼达传给我的，但他现在回自己国家了。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不是开玩笑。”
张月明的心情经过大起大落已经疲惫了，头也晕晕的，她不知道自己该问些什么问题，也不知道该有哪些适当地回应，只是呆若木鸡地坐着。
张月明听到李长虹在低声哭泣，心中悲痛，让关心自己的人伤心，实在内疚。她佯笑两声，劝慰道：“你不要这样，我自己还没怎么着，你怎么哭了？医生说了，像我这种发现早的，幸运的话还能活三十年呢。三十年以后我都五十多了，年过半百，死了也没什么可惜。就算我没得这个病，说不定哪天出意外死了，活得反而不长呢。”
没等对方开口，张月明道：“对不起，我家里发生了一些急事，必须要回家一趟。您要是需要的话，我找同学接着教吧，太抱歉了，以后估计我也做不了了。”
桂医生待她情绪稍稳，开口慢慢道：“我接触艾滋病患者以来，你这种情况并不少见，我的病人里面也有不少大学生，也都在江都市。你要知道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唯一一个有这种病的人。我也不建议你把自己的情况公开，或者非要告知父母，医院和学校都是有义务为你保密的。艾滋病从感染到发病，有八到十年的潜伏期，这期间只要自己注意，你基本和健康的人差不多，病人活三四十年的例子也不少见。何况新的药物和医疗手段不断发明出来，这种病被攻克也并非不可能。你不要太悲观。”
旁边的女老师看她这个样子，似心有所感，开口安慰道：“你放心，你的情况学校会为你保密的，但你自己也要为别人多想一想，整天跟同学生活在一起总是影响不好。你可以先搬出去，想想以后怎么办，学校可以给你申请一些补助。你搬出去比留下好。”
电话那头的家长答应了，从声音里听出来有些不满。
“大三的课程就要结束了，大四的课很少了，之后你去导员那里把教材领了，自修吧。”
如果说她最怕面对父母的话，那么李长虹应该是她第二怕的人，越是关心她的人越会痛苦吧。但有什么办法呢，该来的总会来。
一番话说中了张月明的心事，是啊，别人看不起自己，难道自己也要看不起自己吗？要是连最基本的做人的尊严都没有了，那活着也等于死了。她自己计算着，如果积极配合治疗，最起码再活十年是有把握的，那么就好好利用这十年多给家庭做些贡献吧。想到这里，她精神稍微振作起来。
“国家对你这类人还是很关心的，有‘四免一关怀’政策。但是张同学啊，你也应该意识到艾滋病是一种传染病，你不能再继续住在学校宿舍了。”
提到“回家”二字，张月明的心像被灼热的铁烫了一般，猛一抽搐，她开始哭起来。“不，我不回家，我不能回家，哪怕死也不回。不能让我父母知道这件事。”
桂医生起身在屋内踱了几步，继续说道：“其实归根结底是你从思想上认为，得艾滋病是错的，是不道德的，是被人瞧不起的。这是对艾滋病和艾滋病人的歧视。你要知道得这个病不是你的错，你不必觉得抬不起头。”
果然，刚下车，还没到学校，副院长便代表校方发话了。
“搬去哪里呢？”张月明茫然问道。她在江都市读书三年了，但除了学校没有可以依靠的地方。
张月明想起他们初次见面时的情景，两个人一见面就可以开玩笑，有种很熟悉的感觉，那种感觉是不会骗人的。后来他们了解的越来越深，她听他聊他的前女友，心里默默的吃醋，或许那个时候他也感觉到了吧，以后他再也没在她面前提起过前女友。
“今天你就得搬出去。”副院长见她不作声，加了一句。
] 张月明点头答应，告别桂医生时她鞠了一躬，没有说什么。来到走廊上，她浑身打了一个冷颤，走廊通风背阳，比室内的温度低。她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不会再是桂医生了，接下来的人可没那么好心，接下来的事肯定都是打击。
“搬去哪里都可以，但不能在学校宿舍住了。”
“那我上课怎么办？”
正在张月明挣扎在与阿曼达相关的记忆中时，电话响了。她本不想接，但看到是家教学生的家长，才想起今天应该是自己去做家教的日子。
张月明接过纸条知道自己该走了，但她不想走，不想去面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她冲桂医生苦笑道：“谢谢医生，不过要是我出门直接被车撞死，要比这些都好。”
“家教的事拜托了，你要也不能做，麻烦你帮忙找一个，应该不难找。”
“学校让我出去租房住，能毕业，但不能跟大家一起上课了。”
电话那边是一阵沉默，“真的吗？”李长虹平静地问道。
张月明知道她说的是对的，留下来每天面对熟悉的同学朋友，确实生不如死，自己出去找个清静的地方，躲开人群的纷扰，反而方便。
“谢谢桂医生，我会尽量配合治疗的。我也不知道以后怎么办，但肯定现在就是最坏的时候了，以后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呢？”张月明擦了一下眼泪，哀声道：“我还有一个请求，听学校老师说接下来还要检查那些跟我男朋友关系亲近的人，要是可以的话，桂医生，您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他的下落？我想联系上他。”
“真的。我这一天都被这个消息折磨着，真是生不如死，哈哈。”张月明苦笑两声，流下泪来。
要的，在潜意识里最令她绝望的最让她无法面对的，是她的父母。不知道为什么她第一次见桂医生，就把心里的话全说出来了。
又是一阵沉默，李长虹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消息太震惊了，她都来不及反应。张月明把一整天压在心口的负担说出来，现在反而平静麻木了，她太痛苦了，太累了，现在需要让心灵摆脱羁绊。
张月明看着副院长的脸，他戴着眼镜，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他旁边的女老师是江都大学的一个教务主任，两个人看着她，好像都在微笑。
她把东西撂到房间的地板上，倒头躺到床上，望着白石灰粉刷的天花板发呆。这一天像梦一样，阿曼达现在在哪里呢，应该到了自己国家了吧，肯尼亚，不，乌干达，他为什么要骗自己？为什么？
“你去医院查过了吗？不要光凭自己的猜测。”
待李长虹平静下来，她又说了些故作轻松的话，李长虹问了具体的房间号要来看她，“你肯定还没吃饭，我顺便买些东西给你带过来。”不等她拒绝，长虹就挂断了电话。
“这种个时候你就不要再操心这些小事情了，”李长虹声音哽咽起来，“你接下来怎么办？学校怎么安排的？”
“他到底有没有爱过我？还是这一切从开始就都是谎言？”
张月明想到自己中午饭、晚饭都没吃，现在也该吃些东西了，何况见面又不会传染，难道自己还要歧视自己不成？她想上网查查艾滋
桂医生好像对这种情况已经司空见惯，他写了一张纸条递给张月明道：“这是我办公室的电话，你要是遇到什么问题或者身体出现什么症状都可以联系我。上面还有一个社交群，是江都的患者们组织的，建议你可以加一下，病友们在里面讨论病情还能相互鼓励。你现在的情况还不需要药物治疗，但是需要定期到医院检查，半个月一次，跟医院保持联系。”
“学校会让你毕业的，但是你不能再呆在学校了，我们要为其他同学的健康安全着想。你也可以选择回家休息，但要跟学校保持联系。”
“家里好不容易供出一个大学生，父母全部的希望都在我身上，可我却得了这种病，说出去多丢人。他们以后的生活怎么办？谁给他们养老？我太对不起他们了。”张月明越说越伤心，简直想马上死去才好。
无论她怎么说，李长虹还是抽泣。张月明无能为力，也没再说什么，等着她情绪慢慢缓过来。都说患难见真情，李长虹对自己可算得上全心全意了，想到之前有时候自己还对她心怀不满，张月明心下黯然。
3
“不，”张月明现在听出了他的意思，“我一定要毕业。”
桂医生听了她的话神情严肃起来，他沉默一会儿道：“很多患者刚知道病情时也跟你一样，但他们最后都选择坚强地活下来。死很容易，活着才需要更大的勇气和责任感。人生的意义跟生命的长度无关，而是在于你怎样走过这一生。你觉得对不起父母，对家庭还有责任，你怎么不想想要是你有什么意外，你父母该怎么办？不要只从自己的角度推测他们的想法，我的患者里面也有不少有你这种念头的，但结果证明，绝大多数家庭是选择了爱跟包容，选择跟自己的孩子站在一起。”
桂医生点点头道：“好。你平时要注意生活方式健康，有规律地作息，对艾滋患者来说任何一种小病都可能引发严重后果。”
她细细想着他说的每一句话，想起他说的第三任前女友滥交的事，推测阿曼达的病毒可能是那个时候被感染的。但转念一想，万一这些都是他骗她呢？万一他说的一切都是假的呢？这不是没有可能，他的国籍都是假的。她越想越痛苦，阿曼达的面庞在她眼前模糊、扭曲了，她无法判断跟他相关的一切，只知道自己心里的感觉是真的，她是真的爱他，直到现在她对他都恨不起来。
她同意了老师们的建议，回宿舍收拾了点东西，没敢多耽误时间，怕被别人询问，当晚就搬进了学校的招待所。招待所是校园里的一家小旅馆，学院领导同意她在找到房子前，先在那里住三天，“三天之后务必搬走”这是他们的原话。
“查过了，确诊了。”
“她要是知道我得了这种病，恐怕巴不得我不教吧。”张月明悻悻想到，“送佛送到西吧。”她首先想到的是魏征，但又想他家教的时间跟自己一样，估计也不方便再教一份，只能找李长虹了。
她给李长虹发了条短信，李长虹随即打过电话来。张月明苦笑着接起来道：“你先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问。我目前住招待所，学院领导让我必须搬出宿舍，因为我得了艾滋。阿曼达传给我的，但他现在回自己国家了。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不是开玩笑。”
张月明的心情经过大起大落已经疲惫了，头也晕晕的，她不知道自己该问些什么问题，也不知道该有哪些适当地回应，只是呆若木鸡地坐着。
张月明听到李长虹在低声哭泣，心中悲痛，让关心自己的人伤心，实在内疚。她佯笑两声，劝慰道：“你不要这样，我自己还没怎么着，你怎么哭了？医生说了，像我这种发现早的，幸运的话还能活三十年呢。三十年以后我都五十多了，年过半百，死了也没什么可惜。就算我没得这个病，说不定哪天出意外死了，活得反而不长呢。”
没等对方开口，张月明道：“对不起，我家里发生了一些急事，必须要回家一趟。您要是需要的话，我找同学接着教吧，太抱歉了，以后估计我也做不了了。”
桂医生待她情绪稍稳，开口慢慢道：“我接触艾滋病患者以来，你这种情况并不少见，我的病人里面也有不少大学生，也都在江都市。你要知道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唯一一个有这种病的人。我也不建议你把自己的情况公开，或者非要告知父母，医院和学校都是有义务为你保密的。艾滋病从感染到发病，有八到十年的潜伏期，这期间只要自己注意，你基本和健康的人差不多，病人活三四十年的例子也不少见。何况新的药物和医疗手段不断发明出来，这种病被攻克也并非不可能。你不要太悲观。”
旁边的女老师看她这个样子，似心有所感，开口安慰道：“你放心，你的情况学校会为你保密的，但你自己也要为别人多想一想，整天跟同学生活在一起总是影响不好。你可以先搬出去，想想以后怎么办，学校可以给你申请一些补助。你搬出去比留下好。”
电话那头的家长答应了，从声音里听出来有些不满。
“大三的课程就要结束了，大四的课很少了，之后你去导员那里把教材领了，自修吧。”
如果说她最怕面对父母的话，那么李长虹应该是她第二怕的人，越是关心她的人越会痛苦吧。但有什么办法呢，该来的总会来。
一番话说中了张月明的心事，是啊，别人看不起自己，难道自己也要看不起自己吗？要是连最基本的做人的尊严都没有了，那活着也等于死了。她自己计算着，如果积极配合治疗，最起码再活十年是有把握的，那么就好好利用这十年多给家庭做些贡献吧。想到这里，她精神稍微振作起来。
“国家对你这类人还是很关心的，有‘四免一关怀’政策。但是张同学啊，你也应该意识到艾滋病是一种传染病，你不能再继续住在学校宿舍了。”
提到“回家”二字，张月明的心像被灼热的铁烫了一般，猛一抽搐，她开始哭起来。“不，我不回家，我不能回家，哪怕死也不回。不能让我父母知道这件事。”
桂医生起身在屋内踱了几步，继续说道：“其实归根结底是你从思想上认为，得艾滋病是错的，是不道德的，是被人瞧不起的。这是对艾滋病和艾滋病人的歧视。你要知道得这个病不是你的错，你不必觉得抬不起头。”
果然，刚下车，还没到学校，副院长便代表校方发话了。
“搬去哪里呢？”张月明茫然问道。她在江都市读书三年了，但除了学校没有可以依靠的地方。
张月明想起他们初次见面时的情景，两个人一见面就可以开玩笑，有种很熟悉的感觉，那种感觉是不会骗人的。后来他们了解的越来越深，她听他聊他的前女友，心里默默的吃醋，或许那个时候他也感觉到了吧，以后他再也没在她面前提起过前女友。
“今天你就得搬出去。”副院长见她不作声，加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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