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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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雪没有看递到面前的剑，甚至也没有再看千古画一眼，而是转身从季妈妈手中接过甜甜，缓缓走到贺凌霄身边，对着他盈盈浅笑，“我没听你的话，私自带人过来了，你不会怪我吧？”

    常雪没想到贺凌霄会当众说出这种容易引起无数联想的话来，含羞带嗔的瞪了他一眼，把甜甜塞到他怀里，“一直以来都是夫君站在前头替妾身和女儿遮风挡雨，这次就给妾身一个机会，让夫君见识下妾身的手段吧。”

    千古画下令格杀勿论的手势停在了半空，他透过常雪的笑容，似乎看到初见她时，她那双清冷中带着倔强的眼睛。

    “说什么皇恩厚重，不过是把本官当作一条会咬人的狗罢了，本官现在不想当狗，想当个堂堂正正的人有什么错？”

    跟随常雪而来的贺府下人齐齐看向常雪。

    贺凌霄还真就抱着甜甜退开。

    “别别别，千古大人别急呀，反正我们也跑不了，就让我们再多说两句话也没什么关系吧？”

    千古画回手接过随从手里的长剑，剑鞘未脱递到常雪面前。

    千古画第一次把这个在心里默念了无数次的名字说出口，心里却没有想象中的激动或甜蜜，只有无边无际的苍凉。

    面对常雪，千古画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很快又被疯狂取代。

    之后他不择手段不计恶名的办案风格越来越得到前厂主的倚重，短短三年间就从七品密探做到了三品西厂副厂主，之后又在西厂前厂主殉职后接任了厂主之位。

    “那就，夫人请，为夫就跟女儿一起看好戏咯。”

    那时她是不受宠的常家嫡女，他是东厂不入流的暗探，同样身世凄凉无人关怀，同样卑微可怜却不肯认命。

    “常雪。”

    他从此记住了她的眼睛，她却从未曾记得两人这一次相遇。

    “如今七皇子殿下已经控制了内廷，把皇上死死抓在他手中，外面有五城兵马司和西山大营共五万人马，你们谁都逃不掉，如果你愿意亲手杀了贺凌霄，我可以放你和你女儿一条生路，生死关头，就算不为自已，也总要为你女儿想一想吧？”

    “呵，你们既然宁愿一死也要在一起，那本官就成全了你们，来人啊。”

    这三年里他做尽天下恶事，手上沾满血污，心里却一直有一块净土，留给那双眼睛的主人，只盼着他位高权重那一刻，就能风风光光上门提亲，到那时她那不长进的父亲又怎敢拒绝？

    之后他为了尽快出人头地，暗中将东厂当时的副使手中的绝密情报，卖给了西厂前厂主，受到了前厂主的青睐，之后又陆续以东厂密探的身份，为西厂前厂主做了几件事，在身份败露前，被西厂前厂主要到了西厂。

    常雪回头冲着千古画勾唇浅笑，眼中竟然透着三分欢喜。

    “常雪，你该知道拖延时间没有意义，是你辜负了我，贺家上下一百十九口的命是断送在你的手里，记住了，是你，害死了贺家所有人。”

    只是没想到造化弄人，不受待见的嫡女忽然就成了柔然的郡主，还嫁给了贺凌霄，他三年来的心心念念似乎都成了笑话，这让他心中如何能平？

    贺凌霄含笑抚过常雪鬓边的碎发，柔声说:“肯定是要怪的，只是也不急在这一时，先把这些乱吵乱叫的狗赶出去，我们再私下说说该怎么罚你。”

    千古画没想到兵戈当前，贺凌霄和常雪还不忘打情骂俏，这种永远被无视的挫败感让千古画的面目变得狰狞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