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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及……瞧着是个对夫郎体贴的,应当人品尚好。

    这日,他正在家里生闷气,却闻到隔壁传来一股极浓的饭菜香。

    他在屋里转了好多圈,才终于等到严之默的长随元宝来传信,说是可以去隔壁请王夫子来赴宴了。

    意见达成一致后,严之默走到杨夫子面前,行了个晚辈礼,说道:“杨老先生,您这宅子我与夫郎很是喜欢,先前您托牙行开的价格也公道,我们可以接受。”

    此外,因杨夫子也十分好奇,几人又顺着话头,聊了半天土豆和辣椒的种植。

    作为一名老饕,那味儿顺着风飘过来,王夫子直接就从廊下的躺椅上坐直了。

    有道是君子远庖厨,结果这经商有道的书生郎,竟然在做饭方面也有两把刷子。

    严之默眉毛微挑,眼前一亮。

    杨夫子再是心里起疑,也不得不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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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夫子没想到老友是为了一口吃的闹小孩脾性,当即讪讪道:“他在气头上,咱们也不去寻晦气。但你们放心,我既答应了你们,这件事,就一定会处理好的。”

    在心底把人一番评判后,杨夫子敛了神色。

    需知好些县城里的富户请他去家里做个席,甚至要花费百两去请,就这还常常请不到。

    杨夫子不禁现场表演了一番何谓吹胡子瞪眼,“我看你一把年纪,是越活越回去了!”

    姚灼早就看这举止无状的老头不顺眼,奈何其一人家是书院夫子,说不定日后夫君读书备考还用得上,二来是以后要做邻居的人,这顿宴既摆了出来,为的就是日后的安宁。

    如意居的大厨,一个月能开几十两的银子。

    另一边,严之默和姚灼低声商议,都觉得这宅子很对胃口。

    虽来时颇有微词,可真看过了,又不舍得放手了。

    不过既然今日中午这顿家宴,是为了让严之默与眼前这位,彼此之前都留个好印象的,所以他也忍住了,没像往常一样张口挤兑。

    奇哉怪也, 难不成他这老友发迹了, 请了如意居的大厨来做宴席不成?

    那东西他四处打听,都只有如意居有,县城里其它酒楼红了眼的想要,甚至出重金收购,依旧无处寻得。

    可若一直租不出去,这么拖下去总是个心事。

    杨夫子的第一反应,自然是不信。

    虽说如意居为此也退了钱,送了点心,赔了不是,可王夫子这口气,他就是不顺!

    只是没过多久,就被这桌上的几道菜色,惊得差点再次站起来。

    偏偏此时又得知,隔壁的老友因急着出租宅院,最后还是寻了个商户租客。

    这话说得其实有些尖锐,可也在理。

    他举起一杯薄酒,作为此番做东的主人家,说了几句开席前的场面话。

    严之默和姚灼对视一眼,心道这老头的脾气看来当真不怎么样。

    “你们这是合起伙来诓我呢?区区一个后生,怎会有这般大的本事!”

    他难以置信地打量了一番老友,凑近一些,压低声音道:“你莫非是近来发横财了?”

    只见弹幕上有人说道:【主播:无所谓,我会出手!】

    杨夫子见他如此有礼有节,还不讲价,顿时对严之默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严之默早就料到王夫子不会相信,便一边让其尝菜,一边又简单说了一番这些菜的做法。

    只是想吃一口, 那尝过一次便朝思暮想的“饼卷爊鸭”而已,却被冒牌货气了个倒仰。

    因此眼下便忍了忍,没叫对方看出端倪。

    反正房子够多,以后他若是与姚灼有了孩子,也住得下。

    “多说无益,稍后你见了,自然就知道了。”杨夫子见人来了,反而不急了,安坐一处,捋着胡须品着茶,同时观察着对方坐卧难安的样子,将促狭的笑意藏在了茶碗之后。

    两位老夫子在厅前相遇,各自都瞧明白了对方心里的小九九。

    有杨夫子夫妻在此,王夫子终究也没甩什么脸子,但神情依旧是不咸不淡的。

    他思来想去,便先让家中小厮去隔壁看一眼,先瞧瞧那王老儿在不在家再说。

    虽说那租客有个童生功名,高低也算是个读书人,可商户就是商户,这读书人沾了铜臭味,那还能要吗?

    结果排到他的时候,却被告知食材提前用完了,想吃?且继续等半个月后新食材到货吧。

    “年轻时,总觉得读了圣贤书,合该著书立说,自成一家,老了老了才知道,不指望写出什么传世经典,只要能把所思所想记录成册,也算不辜负自己的学问!”

    但严之默话锋一转,却道:“只是事先也听闻了您与隔壁王夫子的约定,若我们租下这里,还想请您与王夫子先行解释一番。我与夫郎离乡来县城经商,至少不想还未站稳脚跟,就与人交恶。”

    小厮躬身道:“王夫子说,他本今日赶了个早,要去镇上吃一顿从白杨镇传来的‘饼卷爊鸭’。结果尝过以后,发现和上回去白杨镇吃过的全然不同,和店里的人吵了一架,拂袖而归。”

    严之默思索一番,说道:“请问杨老先生,王夫子可是爱好美食?”

    杨夫子闻言赶紧打发自己的小厮去,不说别的,老王头早来一点,他就也能早点吃上!

    他虽不似老友一样,仇视商户,可教了一辈子书,又有举人功名,多少还是看不上这些年轻人不好好读书,偏要走经商捷径的。

    那股辛辣的炝锅味道,他闻着怎么像是如意居如今的秘制调料,叫做什么辣椒的?

    王夫子在这头心思百转千回, 而一墙之隔的严之默,正借用如今还算是杨夫子家的灶房,大展身手。

    “还有这个荷叶饼,可是比城里那家做‘饼卷爊鸭’的正宗多了,且还备了甜酱,地道!”

    何况,他从方才开席后者筷子就没停下过,吃得那叫一个不客气。

    严之默没成想这王夫子虽然脾气差,人却怪通透的,一来二去,印象也好了不少。

    别说素来为一口吃的可以课都不上的王夫子了,就连自诩没什么口腹之欲的杨夫子,也被这味道搞得偷摸咽了好几回口水。

    王夫子越看越震惊,最后直接演变成惊疑不定。

    姚灼从没见过这么精致的宅院,一时看得有些入神。

    作者有话要说:

    眼看严之默说这些时,不仅事无巨细,还是信手拈来。

    ……

    不过杨夫子想到老友那狗脾气,顿时眉毛就皱在了一起。

    杨夫子叹口气,点点头道:“是了,我这老友此生最爱的,就是搜罗美食。只要是听闻哪里有好吃的,便是书院的课都不上了,也要想办法去吃上一口。”

    小厮去的时候愁眉苦脸,本以为又要挨驴脾气的王夫子一顿嫌弃加训斥,未曾向这次却是出奇地顺利。

    “这……这可是如意居那道酸辣土豆丝?”

    当然,后来他为了这盅酒被老妻狠狠拧了耳朵教训一番

    ——

    况且,方才简短交流,也看得出这小小童生器宇不凡,听说今年还要下场应试,也不是完全没救。

    “这道菜可是油泼鱼片?能用得上这么多辣椒,你莫非当真请来了如意居的厨子不成?”

    第93章

    真是人不可貌相。

    杨夫子捋着胡须,站在一旁,观察着这来看房的小两口。

    “你这小老儿,倒是舍得下本钱。”王夫子掸了掸衣服,撩起下摆落座。

    没过多久,菜便可以依次上桌了。

有两株晚梅开得正盛。

    后来又费尽心思拿到了如意居的号码牌,总算能吃到它家近来的一道招牌新菜——酸辣土豆丝。

    传菜的事交给了宅中仆从,严之默则带着姚灼,同王夫子两厢见礼。

    至于姚灼,他也不是傻的,早已听出王夫子人不坏,就是轴一点而已,便开始挨着杨夫子的妻子,专心吃饭。

    杨夫子乐呵呵地坐在主位,见席间没了剑拔弩张,互看不顺眼的气氛,美美地多喝了一盅酒。

    没成想王夫子一拍大腿,表示他提的建议正合自己心意。

    严之默也确实觉得这地方对自己胃口,别说租了,他简直想直接买下来。

    杨夫子看他那鼻子跟着香味动,面上却还一派老神在在的模样,就觉得好笑。

    这王夫子竟只是冷哼了两声,摆出一副“跟你去是给你面子”的神情,便背着手迈着四方步过来了。

    过了一会儿,小厮跑回来了,面露难色道:“回老爷的话,王夫子他刚从外面回来,正生气呢。”

    杨夫子眉毛拧得更紧,“今日书院休沐,也没人气他,他又和谁置闲气?”

    当然,他也不是白吃的,那夸赞菜品的词是行云流水一般的往外冒。

    不过话说回来,饼卷爊鸭都这么流行了?连山寨版都出来了?

    王夫子觉得自己近日流年不利。

    因后来王夫子也吃人嘴短的收了敌意,不再阴阳怪气了,严之默为了缓和气氛,也就提了一嘴可以著书的事。

    “倒是不知那租客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不是也素来不喜经商的读书人么?”

    听得严之默觉得,这王夫子合该去写一本美食心得,放到书摊上卖,指不定能大赚一笔。

    待酒杯搁回桌上后,他也正式向王夫子介绍道:“同你实话实说,今日这一桌子菜,都出自严公子之手,而你心心念念的如意居新菜,乃至白杨镇的饼卷爊鸭新吃法,也都是这严公子给酒楼出的点子。不仅如此,就连这土豆、辣椒,那都是从严公子家的地里长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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