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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鸢与柳华出宫之后,柳华问她可有想去的地方。
三年?还是五年?又或许是八年……
妹妹也是被打怕了,只能回来找娘亲要钱,于是这两年程鸢寄回来的钱,全都尽数进了那赌徒的钱袋。
褚瑶小声揶揄道:“柳太医认识阿鸢在前,你认识阿鸢在后,不一定是谁挖谁的墙角呢……”
可是爹娘如今也不过四五十岁年纪,不该这般苍老才是。
每次升级考核后,爹娘便会来找看她,若她成功升一级,他们便拿走九成的银子,若是没能升级,他们便会失望而归。
次日,她与柳华一起打听到了恶霸现在的住处。
程鸢抬起手中的剑问他:“你知道我要去做什么?”
褚彦倒不是担心程鸢几日能回来,他担心的是柳华:“那柳太医……不会也喜欢程姑娘吧?”
梧州是生她的地方,也是她差点死掉的地方。
她也想回去,可爹娘说,手里的银子已经不足以退还了,若她也回去,家里只能砸锅卖铁借钱来赎她了。
“真是阿鸢回来了!”娘亲激动得老泪纵横,颤抖着去拉她的手,“是我的阿鸢回来了……”
娘亲听她这样问,便呜咽地哭着,一时说不出话来。
家中便只剩下娘亲和妹妹相依为命,还险些被大伯家吃了绝户,家中积蓄被人抢去,只留下这么一座空宅子。
褚彦觑了自家小妹一眼:“你未来嫂嫂都被别人挖走了,你还在这说风凉话……”
(),程鸢没有回家⑾(),就近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夜色过半后她换上一身黑衣,准备出门时,柳华却站在门外:“我与你一起去。”
她握紧了手中的剑,问娘亲:“那恶霸一家,现居何处?”
柳华抬头望着天上的皎皎白月,银盘一般挂在广袤的夜空中,悠然而遥远,却又似抬手就能触碰到一般。几缕淡淡的云影萦绕在月畔,在清辉上弥漫下些许阴影,被夜风一吹,又慢慢地飘荡而去……
后来她和弟弟被一起选中,妹妹被送回家中,又过了两个月,弟弟受不了训练的苦,哭着要回家,爹娘舍不得,退了一半的银子,把弟弟领了回去。
“阿鸢也是干净的人,”他说,“至少是我见过的,最干净单纯的人。”
她想不起来
不多时,他听到院内传来一声惨叫。
街坊邻居瞧见了,纷纷往这边看来。
只她三个月的月俸,便抵得上村里百姓一家人几乎一年的地里盈收,她给自己留的很少,九成多都寄了回来,若是精打细算的用,家里早该是村
那恶霸一家与县令有些亲戚关系,将罪责推到家中小厮身上,不久之后就搬离了这里。
离家已有十余年,村里的光景与她记忆中已经大不相同,她连自己的家都找不到了,问了路边闲话家常的老人,才得以找到自己的家。
当天晚上
程鸢听得心中绞痛,她想问她们为何不告诉她,却又想到这些年她对亲情愈发淡漠,老家寄来的家书她从来不看。
她八岁被父母送去暗卫营,当时弟弟妹妹也随她一起去了,那时候爹娘并不知道他们要去的是什么地方,只知道若是被选中了,就能得到一笔不少的银子。www.yaran.me
离家时那间低矮的茅草屋确实已经翻盖成更为宽敞的砖瓦屋舍,她拍了拍门板上的铁环,想喊声“爹娘”,却觉得喉咙犹如被梗住一般,好一会儿才道了一句:“我回来了。”
幸好,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一直没有搬家。
柳华没坐,将凳子让给了老人,自己拿了一个快要散架的凳子,勉强坐着。
*
前两年妹妹也嫁了人。她嫁得不好,对方是个赌徒,当初就是摸清了她们家每三个月会有一笔不菲的银子进账,才会装成良人模样将妹妹哄骗了去。
“谁啊?”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程鸢有些不能接受娘亲老成了这个样子,那一双苍老干瘪的手甚至比她常年练剑的手还要粗糙,良久,才从喉中挤出一个字来:“娘……”
母女俩这一肚子的冤屈没处诉说,村里那些恃强凌弱的都欺负她们家没有倚靠,只有一个按时寄钱回来的大女儿,却常年不归家。
她拍了有一会儿,才听见里面传来走路的声音,只凭声音便能断出步履蹒跚而缓慢,像是一个苍老的人。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他们逍遥法外这么多年,合该双倍偿还才是……”
门闩落下,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多年做暗卫的习惯让她本能地先扫视了一遍院子,简陋得一眼就能扫干净,而后视线迅速落到开门的妇人身上。
“我知道,”柳华神色不变,他当然知道她今晚要去杀人,“我与你一起去,我虽不会杀人,但你若受伤,我可以救人。”
分明在她的印象里,娘亲是一个很康健的人。
“大抵是的,不然怎么会跟阿鸢一起出宫……”
抵达梧州后,程鸢依着儿时的记忆,寻到了家乡。
程鸢每三个月都会给家中寄一笔不菲的银子,这笔银子足够让一家人过得很充裕,她以为,家人应该过得很好才是。
却没有想到原来爹爹和弟弟早就不在了,原来母亲和妹妹竟然过得这般凄惨。
程鸢安抚娘亲:“等我把这里的事情了却,就带你和妹妹去京城,不必再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褚彦狠狠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人挖墙脚了……”
柳华提着礼物与她们母子一起进了院子,在其他人好奇的目光中关上了大门。
于是她让柳华在外面等着,自己则偷偷潜入进去,花了许久终于找到衙门里存放案件记录的地方,又花了些时间找到了爹爹和弟弟的案件,记下了恶霸父子的名字。
“那怎的还把日子过成了这样?”
“哎,哎……”对方忙不迭地应着,拉着她的手哭,口中一直念叨着她的名字。
里的富户才是。
“你爹爹和弟弟……早就不在了……”娘亲边哭,边与她说了这些年的事情。
她静静地与他对视,许久,才道:“那……劳烦了。”
穿过院子,入了堂屋,程鸢又打量了一番,偌大的房屋中,摆设少得可怜,就连桌椅板凳也已老旧不堪,娘亲寻了两个稍微结实些的给她和柳华坐……
原来在她被调去另一处隐蔽的暗卫营后,她的弟弟被村中恶霸欺负,跌入水中溺亡,爹爹去找恶霸一家讨说法,被他们失手打死。
后来她等级渐高,被调去了隐秘的营地,不能随意与外人见面,她好像也没有了见人的意愿,只是每三个月得到一笔银子后,便麻木地托人送回家中,自己除了训练,已经过得无欲无求。
两人成亲之后不久,对方便露出了真面目,逼得妹妹时常回娘家拿钱,若有不从便拳脚相加。
“爹爹和弟弟呢?”她问,“弟弟应该早就成家了吧,怎的不与你们住在一起?”
对方身形佝偻,白发婆娑,面容苍老,颤巍巍的身子宛若风中之烛。
程鸢的眉头一直皱着,问娘亲:“我这些年寄来的钱,家里没收到么?”
院内的人在听到她的名字后,明显加快了脚步,程鸢甚至能听到对方的气息也变得急迫起来。
“是我,阿鸢。”多年不曾相见,心里难免紧张,但是这种紧张不是与家人久别重逢的兴奋与期盼,只是单纯的紧张,像是见一个与自己有牵扯的陌生人。
“这件事我自己可以,不用劳烦你,而且,”她看着对面儒雅清隽之人,对方眼眸似莲花般无垢,流淌着救死扶伤的慈悲,“柳太医,你是干净的人,我不想你沾染不好的东西……”
了,也懒得去想。
而后整个院子忽然吵嚷起来,尖叫声,咒骂声,求饶声,狗吠声此起彼伏……
他们二人找到恶霸家中,仍如先前一般,他在外面等着她,她提剑跃过院墙,孤傲秀丽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程鸢不喜欢被人这样看着,便携着娘亲的手往里走:“我们进去说话吧。”
她们应该早就写信告诉她了,只是她没有拆开那些信罢了。
她有多久没有回家了呢?
说完,连水也没喝,便与柳华一起出了门。
想出宫游玩,我便多给她拿了些钱,让她在外面多玩些时日,不用着急回来……”
不晓得过了多久,他期待的人终于出现,她疲惫地跃上墙头,身形摇晃
她无奈只能继续呆在暗卫营中,埋头苦练,三个月一次小考核,半年一次大考核,每升一级,就能拿到更多的银子。
娘亲还是不敢说出那些人的名字和居处,柳华提醒他,既然当时闹到了县衙,县衙里肯定会有记录,去查一查,一定能找到。
对方没有搬离梧州,当年事发之后,他们便在城中买了一处宅院,从乡下搬到了城里,如今家中以贩卖布匹为生,生意甚至做得很是不错。
“去梧州吧,”她说,“我的家在梧州。”
他们去了县衙,程鸢并不打算明目张胆地去查,既然娘亲说那恶霸一家与县令有关系,她若惊动了县衙,反而会引起对方警惕。
娘亲面露尴尬之色:“你每三个月寄一次,我都收到了。”
娘亲看出她要报仇的心思,忙按着她的手道:“阿鸢,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莫要招惹是非了。他们背后有人,咱们斗不过的……”
程鸢去过的地方不多,当年被太子殿下从暗卫营中挑出来指给了褚瑶,她随褚瑶去过绥州和清州,后来太子殿下去梧州那次,她和洪杉也跟着一起,便是在那里遭遇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刺杀,双方死伤无数,至今想起,仍心有余悸。
] 程鸢与柳华出宫之后,柳华问她可有想去的地方。
三年?还是五年?又或许是八年……
妹妹也是被打怕了,只能回来找娘亲要钱,于是这两年程鸢寄回来的钱,全都尽数进了那赌徒的钱袋。
褚瑶小声揶揄道:“柳太医认识阿鸢在前,你认识阿鸢在后,不一定是谁挖谁的墙角呢……”
可是爹娘如今也不过四五十岁年纪,不该这般苍老才是。
每次升级考核后,爹娘便会来找看她,若她成功升一级,他们便拿走九成的银子,若是没能升级,他们便会失望而归。
次日,她与柳华一起打听到了恶霸现在的住处。
程鸢抬起手中的剑问他:“你知道我要去做什么?”
褚彦倒不是担心程鸢几日能回来,他担心的是柳华:“那柳太医……不会也喜欢程姑娘吧?”
梧州是生她的地方,也是她差点死掉的地方。
她也想回去,可爹娘说,手里的银子已经不足以退还了,若她也回去,家里只能砸锅卖铁借钱来赎她了。
“真是阿鸢回来了!”娘亲激动得老泪纵横,颤抖着去拉她的手,“是我的阿鸢回来了……”
娘亲听她这样问,便呜咽地哭着,一时说不出话来。
家中便只剩下娘亲和妹妹相依为命,还险些被大伯家吃了绝户,家中积蓄被人抢去,只留下这么一座空宅子。
褚彦觑了自家小妹一眼:“你未来嫂嫂都被别人挖走了,你还在这说风凉话……”
(),程鸢没有回家⑾(),就近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夜色过半后她换上一身黑衣,准备出门时,柳华却站在门外:“我与你一起去。”
她握紧了手中的剑,问娘亲:“那恶霸一家,现居何处?”
柳华抬头望着天上的皎皎白月,银盘一般挂在广袤的夜空中,悠然而遥远,却又似抬手就能触碰到一般。几缕淡淡的云影萦绕在月畔,在清辉上弥漫下些许阴影,被夜风一吹,又慢慢地飘荡而去……
后来她和弟弟被一起选中,妹妹被送回家中,又过了两个月,弟弟受不了训练的苦,哭着要回家,爹娘舍不得,退了一半的银子,把弟弟领了回去。
“阿鸢也是干净的人,”他说,“至少是我见过的,最干净单纯的人。”
她想不起来
不多时,他听到院内传来一声惨叫。
街坊邻居瞧见了,纷纷往这边看来。
只她三个月的月俸,便抵得上村里百姓一家人几乎一年的地里盈收,她给自己留的很少,九成多都寄了回来,若是精打细算的用,家里早该是村
那恶霸一家与县令有些亲戚关系,将罪责推到家中小厮身上,不久之后就搬离了这里。
离家已有十余年,村里的光景与她记忆中已经大不相同,她连自己的家都找不到了,问了路边闲话家常的老人,才得以找到自己的家。
当天晚上
程鸢听得心中绞痛,她想问她们为何不告诉她,却又想到这些年她对亲情愈发淡漠,老家寄来的家书她从来不看。
她八岁被父母送去暗卫营,当时弟弟妹妹也随她一起去了,那时候爹娘并不知道他们要去的是什么地方,只知道若是被选中了,就能得到一笔不少的银子。www.yaran.me
离家时那间低矮的茅草屋确实已经翻盖成更为宽敞的砖瓦屋舍,她拍了拍门板上的铁环,想喊声“爹娘”,却觉得喉咙犹如被梗住一般,好一会儿才道了一句:“我回来了。”
幸好,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一直没有搬家。
柳华没坐,将凳子让给了老人,自己拿了一个快要散架的凳子,勉强坐着。
*
前两年妹妹也嫁了人。她嫁得不好,对方是个赌徒,当初就是摸清了她们家每三个月会有一笔不菲的银子进账,才会装成良人模样将妹妹哄骗了去。
“谁啊?”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程鸢有些不能接受娘亲老成了这个样子,那一双苍老干瘪的手甚至比她常年练剑的手还要粗糙,良久,才从喉中挤出一个字来:“娘……”
母女俩这一肚子的冤屈没处诉说,村里那些恃强凌弱的都欺负她们家没有倚靠,只有一个按时寄钱回来的大女儿,却常年不归家。
她拍了有一会儿,才听见里面传来走路的声音,只凭声音便能断出步履蹒跚而缓慢,像是一个苍老的人。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他们逍遥法外这么多年,合该双倍偿还才是……”
门闩落下,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多年做暗卫的习惯让她本能地先扫视了一遍院子,简陋得一眼就能扫干净,而后视线迅速落到开门的妇人身上。
“我知道,”柳华神色不变,他当然知道她今晚要去杀人,“我与你一起去,我虽不会杀人,但你若受伤,我可以救人。”
分明在她的印象里,娘亲是一个很康健的人。
“大抵是的,不然怎么会跟阿鸢一起出宫……”
抵达梧州后,程鸢依着儿时的记忆,寻到了家乡。
程鸢每三个月都会给家中寄一笔不菲的银子,这笔银子足够让一家人过得很充裕,她以为,家人应该过得很好才是。
却没有想到原来爹爹和弟弟早就不在了,原来母亲和妹妹竟然过得这般凄惨。
程鸢安抚娘亲:“等我把这里的事情了却,就带你和妹妹去京城,不必再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褚彦狠狠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人挖墙脚了……”
柳华提着礼物与她们母子一起进了院子,在其他人好奇的目光中关上了大门。
于是她让柳华在外面等着,自己则偷偷潜入进去,花了许久终于找到衙门里存放案件记录的地方,又花了些时间找到了爹爹和弟弟的案件,记下了恶霸父子的名字。
“那怎的还把日子过成了这样?”
“哎,哎……”对方忙不迭地应着,拉着她的手哭,口中一直念叨着她的名字。
里的富户才是。
“你爹爹和弟弟……早就不在了……”娘亲边哭,边与她说了这些年的事情。
她静静地与他对视,许久,才道:“那……劳烦了。”
穿过院子,入了堂屋,程鸢又打量了一番,偌大的房屋中,摆设少得可怜,就连桌椅板凳也已老旧不堪,娘亲寻了两个稍微结实些的给她和柳华坐……
原来在她被调去另一处隐蔽的暗卫营后,她的弟弟被村中恶霸欺负,跌入水中溺亡,爹爹去找恶霸一家讨说法,被他们失手打死。
后来她等级渐高,被调去了隐秘的营地,不能随意与外人见面,她好像也没有了见人的意愿,只是每三个月得到一笔银子后,便麻木地托人送回家中,自己除了训练,已经过得无欲无求。
两人成亲之后不久,对方便露出了真面目,逼得妹妹时常回娘家拿钱,若有不从便拳脚相加。
“爹爹和弟弟呢?”她问,“弟弟应该早就成家了吧,怎的不与你们住在一起?”
对方身形佝偻,白发婆娑,面容苍老,颤巍巍的身子宛若风中之烛。
程鸢的眉头一直皱着,问娘亲:“我这些年寄来的钱,家里没收到么?”
院内的人在听到她的名字后,明显加快了脚步,程鸢甚至能听到对方的气息也变得急迫起来。
“是我,阿鸢。”多年不曾相见,心里难免紧张,但是这种紧张不是与家人久别重逢的兴奋与期盼,只是单纯的紧张,像是见一个与自己有牵扯的陌生人。
“这件事我自己可以,不用劳烦你,而且,”她看着对面儒雅清隽之人,对方眼眸似莲花般无垢,流淌着救死扶伤的慈悲,“柳太医,你是干净的人,我不想你沾染不好的东西……”
了,也懒得去想。
而后整个院子忽然吵嚷起来,尖叫声,咒骂声,求饶声,狗吠声此起彼伏……
他们二人找到恶霸家中,仍如先前一般,他在外面等着她,她提剑跃过院墙,孤傲秀丽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程鸢不喜欢被人这样看着,便携着娘亲的手往里走:“我们进去说话吧。”
她们应该早就写信告诉她了,只是她没有拆开那些信罢了。
她有多久没有回家了呢?
说完,连水也没喝,便与柳华一起出了门。
想出宫游玩,我便多给她拿了些钱,让她在外面多玩些时日,不用着急回来……”
不晓得过了多久,他期待的人终于出现,她疲惫地跃上墙头,身形摇晃
她无奈只能继续呆在暗卫营中,埋头苦练,三个月一次小考核,半年一次大考核,每升一级,就能拿到更多的银子。
娘亲还是不敢说出那些人的名字和居处,柳华提醒他,既然当时闹到了县衙,县衙里肯定会有记录,去查一查,一定能找到。
对方没有搬离梧州,当年事发之后,他们便在城中买了一处宅院,从乡下搬到了城里,如今家中以贩卖布匹为生,生意甚至做得很是不错。
“去梧州吧,”她说,“我的家在梧州。”
他们去了县衙,程鸢并不打算明目张胆地去查,既然娘亲说那恶霸一家与县令有关系,她若惊动了县衙,反而会引起对方警惕。
娘亲面露尴尬之色:“你每三个月寄一次,我都收到了。”
娘亲看出她要报仇的心思,忙按着她的手道:“阿鸢,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莫要招惹是非了。他们背后有人,咱们斗不过的……”
程鸢去过的地方不多,当年被太子殿下从暗卫营中挑出来指给了褚瑶,她随褚瑶去过绥州和清州,后来太子殿下去梧州那次,她和洪杉也跟着一起,便是在那里遭遇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刺杀,双方死伤无数,至今想起,仍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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