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第一百六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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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自然的扭动着脸上肌肉，眼神中露出来的恐惧不似作伪，呆呆盯着西黛尔，却像是在看一个奇怪的异类，她呆了两秒，忽然拼命扯住西黛尔的手往外拉，饱含惊恐的尖叫道:“快走，我们不能停在这儿，快、快离开——”

    “你想离开吗？”西黛尔问。

    再度在街上出现的是三角头，他挥舞着砍刀看了十七和西黛尔两人一眼，似乎犹豫了下，握住砍刀追上了十七。

    里世界，还未被焚烧摧毁的寂静岭的教堂中，播音喇叭大刺刺播放。

    她先把这个小女孩送出去，再回来找十七。

    克里斯贝拉微微瑟缩了一下。

    看见十七游刃有余的避开三角头，西黛尔心下略安，她捏住身边小女孩的手，朝另外一个方向冲过去。

    西黛尔预算的计划很好，不过走了一会儿她脸色忽然沉下来。

    “……阿蕾莎？”他皱了皱眉，试探着叫了声。

    在十七手里。

    青年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房间门的黑暗一隅。

    “会发生什么呢，阿蕾莎……？”

    ——西黛尔怎么还没有出现？在那个未知的世界，她到底在经历什么？

    小姑娘吓得退了一小步，却被十七提溜到身边。

    她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眼神逐渐暗沉，浮动着幽幽冷光，暼向身侧的娇柔小姑娘。

    莎伦呆住了。

    青年敏捷的下腰躲过攻击，在巨大的体型差面前似乎力量也成了绝对，他抬起一张木板被三角头砍成粉碎状，借力又避开了一次攻击。

    但她身居高位太久，此刻也有些被激怒的情绪，她哈哈大笑一声，眼神怨毒的看着十七:“只有信仰是永恒的真理！灾厄会降临到你身上，只有祂才能拯救愚蠢的人类——”

    他掂了掂手中在黑暗中散发不寒而粟银光的利器，轻轻按上女人的脸皮。

    不仅没成功，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姐姐，”莎伦怯生生扯了扯西黛尔的手:“你为什么不走了？”

    他说话时身上的杀意和威胁十足，把莎伦吓得一怔，脸色煞白的点着头。

    他心情忽然有点微妙，好像在看一个……争风吃醋的小孩儿的感觉。

    “你确定吗，”十七神色和语气都平淡就极了，似乎早已预料到这种事情，“……嗯？”

    里边的东西是克里斯贝拉，不过现在她被西黛尔用麻绳绑成了一团球，一眼看去体积和一个普通小女孩差不多大。

    ……

    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整个世界瞬间门破碎，西黛尔发现自己回到了遍布迷雾和血色天空的大街。

    她大脑宕机了一瞬间门，自己在里世界待了整整十几年，现在时间门感知有点紊乱，又看见这个小女孩和阿蕾莎差不多大的模样，下意识道:“这、这是你小孩？”

    被高高架起的十字架上，一团黑色的麻袋被挂在上边，里边的东西似乎在不断蠕动。

    十七找到了莎伦。

    西黛尔低头，看见怀里突然钻出来的小女孩。

    但显然没成功。

    西黛尔借力翻滚几米远，再抬头时发现跟在十七身边的那个小女孩也到了自己这边。

    这个小姑娘叫莎伦，自己都不清楚为何误入此地，不过她非常肯定自己的父母一定会来救她，还能准确描述出父母的姓名和模样。

    ……

    但现在这女人似乎不愿意说，显然是怕十七破坏他们的献祭。

    西黛尔正在迫害克里斯贝拉。

    她瘫软在地上，像是一摊肉泥。

    只是心里已经开始逐渐焦灼，这份焦躁甚至连莎伦一个小姑娘都能感觉到。

    带着个娇娇弱弱的小女孩没办法施展开身手，西黛尔犹豫了下，听见十七朝她道:“你先走！”

    “保持安静，”十七冷冷道:“不然杀了你。”

    阿蕾莎大抵本想在第三层里世界杀了西黛尔，这个对它存在威胁最大的人。

    阿蕾

    火焰熊熊燃烧，在教堂的地下音响控制室内，金发少女看着监控，露出了迫害成功的快乐笑容。

    停顿了几秒，十七发现阿蕾莎还在看着自己，似乎是想等他的反应，于是他思考了下，说:“是吗。”

    因此，教堂中竟没人认出这个十字架上的人，不是阿蕾莎，而是他们的领导者克里斯贝拉。

    “她欺骗了你。”阿蕾莎盯着十七，忽然幽幽道:“西黛尔欺骗了你。”

    宝蓝色校服裙的小姑娘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上来一样，苍白浮肿、眼袋乌青，蓬乱头发遮住阴翳的眼睛。

    没有表情，唇角微绷，下颌线都透出一股冷漠。

    十七:“……”

    “……哈哈。”西黛尔很快反应过来，她看着依旧年轻貌美的十七，发现十七身上的血不是他的后才把提着的心松了下来，一边咳了两声掩饰尴尬，一边镇定自若的走上前:“这个小姑娘……”

    她哈哈笑起来，却看见眼前的青年突然也笑了。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里边传来，因为喇叭的老旧化，声音听不清，不过这个声音正在指挥众人:“对，没错，我们要用焚烧才能洗干净阿蕾莎的罪孽……现在，该放火了！”

    青年向莎伦伸手，手掌间门血迹斑斑。

    西黛尔眉心一蹙，她刚站稳身子，忽然看见街道的另外一边带着个小女孩的十七。

    “那么，”他俯身，冰凉的手指贴上女人的发缝提着头发把她从地上拽起来:“让我们看看，你的祂会来拯救你吗？”

    她犹豫了下，看着满脸煤灰也掩盖不住的娇嫩细白的皮肤，和小姑娘惊慌失措的双眼，心下隐隐有了判断。

    她翕动惨白的唇瓣，阴翳狠毒的眼神似乎有一瞬间门迷惑，但最终她什么也没说。

    “作为你的姐姐，”她摸摸阿蕾莎的脑袋，“我希望你能够快乐。”

    莎伦胆怯看着眼前的青年，白皙的皮肤上沾着血，长睫在眼睑打下一片阴影。

    被他扔在地上的女人手脚以诡异的姿势弯曲，黑乎乎的嘴里是喷涌的血沫和掉了一地的牙齿，焦糊的肉和血水黏在衣物上，被撕掉的皮肤下血肉组织和青紫血管还在有规律的起伏。

    “你的舌头还有点用。”十七歪了歪头，把口塞扔回去:“别咬断它。”

    “虽然我只是被收养的孤儿，但是，爸爸妈妈对我都很好，他们一定会来找我的。”

    另外一边的十七见到了阿蕾莎。

    莎伦拼命点着头，她不自然的打了个哆嗦，眼含惊恐道:“我、我有一种直觉，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一定会发生非常恐怖的事情……”

    在要不要和颜悦色安抚小孩儿间门纠结了一秒，十七实在没有经验，到底还是冷着脸，手指碰到莎伦的脖颈动脉。

    所以见到阿蕾莎时，十七正为了躲避那些成群的噬肉甲虫找了个地窖破开木板翻身下去。

    阿蕾莎:“……”

    最佳选择是把那个叫莎伦的小女孩控制在身边，然后去找阿蕾莎。

    她不会失踪了十几年……吧？然后十七在这期间门没找到她，和别人结婚生子然后女儿都这么大了？

    事实证明，这种对“神”的疯狂信仰在……下不值一提。

    再比如灵活转动一个身子四个头的人偶怪、喷着硫酸的肉球脑袋、无数的甲虫和一个个身穿染血制度的活死人护士……

    西黛尔幽幽盯着她，忽然笑了一声:“比如？”

    是的，西黛尔……被叫了十来年的姐姐。

    西黛尔眨了眨眼，丝毫不慌，仿佛没有感受到逐渐冰冷凝结的空气，细白的指尖轻轻插进阿蕾莎乱糟糟的发间门为她理顺。

    西黛尔这么想着，也在离开前这么和十七喊了一句。

    在火焰燃烧殆尽的一瞬，世界忽然静止了。

    看见传闻中的让寂静岭变成这副模样的罪魁祸首时，十七已经把三角头引的离西黛尔离开的方向更远了，在这中间门还撞出了更多隐藏的畸形怪物；

十七不能容忍任何一点意外。

    只是她话还没问完，闪着寒光的腥红斑斑的砍刀忽然从她与十七两人中间门砍下。

    西黛尔在:“……？”

    ***

    在离开路上，西黛尔还没忘记套了这小女孩几句话。

    “如果不现在停下，你，只能等着毁灭吧。”

    而那些曾虔诚信服自己的教众竟然也在下边欢呼雀跃。

    “祂”不能救赎克里斯贝拉，但任何一件东西都可以化成折磨的刑具。

    “再说一遍。”青年耐心的蹲下，掐住女人的脸扭过来，“莎伦的位置在……”

    腹部的伤口裂开的更深了，滴答滴答淌着血，他随意找了布条缠绕绑住，再抬起头时忽然看见身前多了个脸色阴沉的小女孩。

    如果第三层里世界的寂静岭地图没错，那么这个地方就是出口。

    十七抿紧唇，把小女孩提溜在身边转身离开了庇护所教堂，因为向来没有把情绪表达在脸上的习惯，他看上去还是冷冷淡淡的模样。

    大抵不是嘲讽的笑，像是只是听见了一件很有乐趣的事情。

    “她逃了出去，不会回来了。”

    克里斯贝拉也没想明白，为什么自己带着一众人去捉阿蕾莎，结果最后被绑上十字架的竟是自己！

    西黛尔身体条件反射比意识更快，十七也察觉到危险，在刀锋来临的前一秒就将她推开。

    泛着血沫的牙从嘴里掉出来，血水淌了十七一手，但他只是很平常的瞥了眼后起身。

    十七:“？”见到西黛尔的放松被迷惑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