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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烦你说这个,打小周围的人见了我就说这一套。我是我,我爸是我爸,好歹我也是名牌大学生。我要靠自己的本事闯出一条路来,绝不啃老。”苏六一确实很生气。
“不会的,王经理回家结婚去了,估计过完正月十五才能回来,也有可能不回来了,在这里挣的钱不够养家的。”大刘一边披上衣服一边说:“我去看看”。
“对,对,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苏六一拍着夏淼肩膀说:“要不我托我爸的关系给你弄张出租车牌照?那玩意儿老挣钱了。”
“这小子才不会委屈自己,我看他是先上车后买票。”大桩又凑了过来一脸猥琐地说。
“你小子咋知道的这么仔细?”大桩不解地问。
“文书平求我爸给王小兰落下的户口。”苏六一说:“本来我爸是不想帮忙的,刚好被我听到这件事,顺水送了个人情,让我爸办了。”
“这个可以有,也算不忘初心啊。我TM骨子里就想读个考古系,拿着许可证去垉别人的祖坟,顺道倒卖点儿文物。”毛小平把桌子一拍说:“可惜为生活所迫,哥们打算曲线救国,先搞经济解决吃饭问题。”
大桩不停地翻着铁篦子上的咸鱼干,把两面烤得焦黄。他拿了一条把表面的鳞刮了刮,咬了一口说:“真香,就是特么太咸了,盐不要钱吗?”
“王小兰要嫁给谁啊?”大刘问道。
“整点儿,刚才光听夏淼吹牛逼了,还没和你喝酒呢!”
“等过完春节我就去找我那些当农机站长的师哥师姐们。”夏淼转过头对苏六一说:“你小子命好,有个好爹!”
砸门的是孙钢,他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旁边还跟着俩人是毛小平和苏六一,也都提着一个袋子。三个人的鼻子头和耳朵都被冻得通红,正在门口骂娘。大刘赶忙开门把他们让进来。
大刘拿来两个印着一个大大“奖”字的白搪瓷缸子,各倒了半缸子酒。又在炉子上放了个铁篦子,扔了两条咸鱼干在上面。
“要是夏淼知道了,非和你绝交。你俩还是铁哥们呢,咋给别人助攻进球了?”毛小平一脸愤愤地说。
苏六一从手提袋里拿出两瓶“茅台”,也放在桌子上说:“这是从我爹那里顺来的,本来想在同学会上显摆的,被孙钢给闷下了。”
“当时我也不知道文书平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苏六一委屈地说:“如果知道他目的不纯,说啥也不能帮忙。但是反过来说,文书平本来就和王小兰认识,他俩大学一个学校的。文书平学法律的,比小兰高一级,听说他追了王小兰三年。文书平的叔叔是县文化局的领导和我爸爸是好朋友。王小兰的工作也是他叔叔安排的,单就条件来说,夏淼和文书平还真比不了。”
“夏淼和你开玩笑呢,你俩这么好,他还不了解你?”大桩赶紧过来打圆场说:“我也来说说我的规划,我就想考公务员,老老实实地端铁饭碗。我也没多大野心,将来混个科级,够吃喝就行了。毛小平,你呢?”
“那是王经理从老家带来的,他家自己酿的酒。这个破暖气一到下半夜就变温了,扛不住的时候我俩就烤个小鱼干,弄半杯暖暖身子。这酒还不错,至少是粮食酒,喝了后不口干,不上头。”
“我爸单位的一个科员,好像叫文书平。”苏六一抢着说:“听说王小兰毕业后把户口迁移证弄丢了,文书平跑前跑后地帮她落了户口。一来二去两个人就好上了。”
话音刚落他后脑勺上就挨了一个脑瓜崩,苏六一回头一看正是夏淼,这小子渴醒了。他端起苏六一面前的缸子就喝了两大口,然后被呛得咳嗽起来。“怎么是酒啊,我以为是白开水呢,咳咳!”夏淼顺手抓了两片牛肉塞在嘴里说:“我和王小兰就是哥们儿,没你们想得那么龌龊啊!男子汉大丈夫要先立业再成家,我自己还没着落呢,拿什么娶老婆。下一步工作的重中之重是挣钱,挣钱再挣钱!然后过几天奢靡的小资生活!”
大桩看了一眼孙钢手里的袋子,鼻子抖了几下,一股肉香味扑鼻而来。他扔了手里的小鱼干,蹦起来去外间屋拖了一张办公桌进来,又细心地在上面铺上了几张“大众日报”。孙钢从手提袋里拿出一个个油纸包,一包五香猪头肉,一包酱牛肉,一包炸萝卜丸子。毛小平把手里的袋子往桌子上哗啦一倒,是五香花生米儿。大桩见了,冲着二人竖起大拇指说:“这下有了过年的味道了。”
“我想一边工作一边考研究生,有机会就出国看看。”毛小平说:“去看一下万恶的资本主义社会,顺道和资本家的小姐谈谈心,然后再回来建设祖国,哈哈!”
“人多,乱糟糟的,两瓶酒也不够喝。别糟蹋了,还是留给咱们弟兄独享吧,哈哈!”
“去年厂篮球赛的奖品,”大刘指着搪瓷缸子得意地说:“我独得16分,全厂的MVP。篮球赛是这个厂的传统,厂子虽然落魄了,但是比赛每年还是要搞的。”
大桩在夏淼躺的床下扒拉出一个纸箱子,里面有一个塑料桶和半袋小鱼干。打开桶盖,一股刺鼻的酒精味儿冒了出来。
几个人上了二楼,孙钢一眼就看到了烤在炉子上的小鱼干,他撇了一下嘴说:“这也太简陋了,大过年的,就拿这个下酒啊。搬桌子来,哥们带好吃的来了。”
“滚,我一个堂堂大学生开出租车?那么多年的学不白上了?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毛主席教导我们说知识就是力量!”夏淼一手掐腰,一手指着大刘说:“刚才进来的时候我就看见你这一仓库的水泵了。我掐指一算,今年春天会大旱,咱俩合作,我把它们都卖了,挣了钱平分。”
“我看小王不错,是个持家的人。”大刘对孙钢说:“我看也不用等两年了,这事儿越快越好,省的把你憋坏了!”
大桩环视了一周刘士忠的宿舍,里面收拾的很干净,透过粉刷过墙面还能隐隐约约地辨认出里面的毛主席语录。刘士忠提了一个蜂窝煤炉子进来说“一会儿等火旺起来,咱们煮个面条吃,把夏淼拖回来都累饿了。”
“这儿还挺暖和的!”大桩把夏淼丢在一张床上,顺手抹了一把头上的雪水。
“干一口,压压咸。”大刘举起杯子说:“凑合喝点儿吧,我这里条件有限。等哥们挣了银子,请你去对面吃涮肉。”
“哥们儿是认真的。”孙钢喝了口酒说:“王连娣很善良,还肯吃苦。这几年亏了她帮我打理店里的事情,我早把她当亲人了。再干两年攒点钱,就把她娶了。”
“大刘,你啥打算啊?真要在这个厂里半死不活地混下去吗?”孙钢问道。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咚咚的砸门声。“都已经这点儿了,谁还会来?”大桩瞟了一眼墙上的石英钟,已经十一点了。“会不会是王经理回来了,如果那样就麻烦了,夏淼还没醒酒呢。”
“还好通了暖气,否则能冻死。”大刘扔了条毛巾给大桩说“擦擦头上的水,别感冒了。”
“王小兰今年十一要结婚了,夏淼这小子是剃头挑子一头热,自己还硬挺着。”毛小平说:“这俩人就是太熟了,不好下手,总那么朦朦胧胧的,结果人家要结婚了。”
“哎,老爷子老思想,说这是国营大厂,旱涝保收,不让我动。其实我的梦想是留个大胡子,绑个小辫子,去天桥书画市场开个小门店,然后装文化人儿。”大刘一本正经地说:“大小咱也是个手艺人,老孙饭店的牌匾就是我刻的。”
大刘的宿舍也是公司的仓库。www.boyishuwu.com那是一间临街的门面房,一楼营业,二楼放东西。老旧的玻璃门窗上写着“五金交电,省优名牌”。大刘毕业后被老爹安排进了国营520工厂,这是一家有着辉煌历史的老牌工厂。公司的荣誉室里摆满了各种带有浓浓历史印记的奖杯、奖牌和奖状。新进的大学生都要去荣誉室接受爱国、爱厂教育。大刘进厂的时候,因为市场竞争的原因,工厂的效益正在下滑。大刘在车间装配了半年的水泵后被调到了市场销售部工作。办公地点从车间换到了现在的营业部,白天卖货,晚上就住在楼上的仓库。
大桩抓了一条小鱼干闻了闻,一股腥味儿。这种鱼干,大都是稻田里长大的,秋天收稻子的时候,把田里水排净了逮的鱼。大鱼卖钱,小鱼一部分喂了鸡鸭鹅,还有一部分就被带着鱼鳞制成了鱼干。
“你们仨人儿出来后没回去,估计是来你这里了。”孙钢对大刘说:“光看夏淼那个兔崽子表演了,也没好好唠唠。我就寻思大家散场后来你这里秉烛夜谈。小平和六一也非要跟着一起来找夏淼玩儿。”
“出国?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近代历史上的牛逼人物什么鲁迅、郭沫若、胡适等都是留学回来的。师夷长技以制夷,要不我也出去看看?”苏六一似乎动了心。
夏淼端起酒来说:“经济基础是上层建筑的基石。这会儿我要是有六一的条件,就去考个中文系的研究生,将来做个柳永那样的无良文人,留恋于花柳之间过醉生梦死的生活!来,哥几个一起干杯,祝我们新的一年都能朝着我们各自的梦想前进,也祝愿我们将来事业有成后不忘初心!”
说到涮肉,大桩喉咙咕咚动了一下,狠狠闷了一口酒说:“必须整,一人来二斤羊肉,不要白菜、豆腐。”
“好啊,你不是学水利水电的吗?找找你那些师哥师姐,把外面那一千多台水泵处理了。我们厂长说了半价清仓,你要能卖掉,那可是一大笔钱啊。”大刘认真地说:“只要先付了预付款,我就能把货赊给你。”
刘士忠和大桩把夏淼像拖死狗一样拖到了二楼的仓库。里面很宽敞,仓库被一道墙隔成了两部分。一半堆放着满是灰尘的积压库存,算是仓库。另外一半被收拾的还算干净,用几个文件柜隔开了,外面摆了两张办公桌是办公室,里面拜访了两个上下铺的床。
有了孙钢他们带来的酒菜,屋里的气氛顿时热烈起来。大刘和孙钢还划起了拳,但嘈杂的声音也没有把夏淼吵醒。大桩端着酒杯对孙钢说:“你真要娶那个胖服务员啊?”
] “我就烦你说这个,打小周围的人见了我就说这一套。我是我,我爸是我爸,好歹我也是名牌大学生。我要靠自己的本事闯出一条路来,绝不啃老。”苏六一确实很生气。
“不会的,王经理回家结婚去了,估计过完正月十五才能回来,也有可能不回来了,在这里挣的钱不够养家的。”大刘一边披上衣服一边说:“我去看看”。
“对,对,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苏六一拍着夏淼肩膀说:“要不我托我爸的关系给你弄张出租车牌照?那玩意儿老挣钱了。”
“这小子才不会委屈自己,我看他是先上车后买票。”大桩又凑了过来一脸猥琐地说。
“你小子咋知道的这么仔细?”大桩不解地问。
“文书平求我爸给王小兰落下的户口。”苏六一说:“本来我爸是不想帮忙的,刚好被我听到这件事,顺水送了个人情,让我爸办了。”
“这个可以有,也算不忘初心啊。我TM骨子里就想读个考古系,拿着许可证去垉别人的祖坟,顺道倒卖点儿文物。”毛小平把桌子一拍说:“可惜为生活所迫,哥们打算曲线救国,先搞经济解决吃饭问题。”
大桩不停地翻着铁篦子上的咸鱼干,把两面烤得焦黄。他拿了一条把表面的鳞刮了刮,咬了一口说:“真香,就是特么太咸了,盐不要钱吗?”
“王小兰要嫁给谁啊?”大刘问道。
“整点儿,刚才光听夏淼吹牛逼了,还没和你喝酒呢!”
“等过完春节我就去找我那些当农机站长的师哥师姐们。”夏淼转过头对苏六一说:“你小子命好,有个好爹!”
砸门的是孙钢,他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旁边还跟着俩人是毛小平和苏六一,也都提着一个袋子。三个人的鼻子头和耳朵都被冻得通红,正在门口骂娘。大刘赶忙开门把他们让进来。
大刘拿来两个印着一个大大“奖”字的白搪瓷缸子,各倒了半缸子酒。又在炉子上放了个铁篦子,扔了两条咸鱼干在上面。
“要是夏淼知道了,非和你绝交。你俩还是铁哥们呢,咋给别人助攻进球了?”毛小平一脸愤愤地说。
苏六一从手提袋里拿出两瓶“茅台”,也放在桌子上说:“这是从我爹那里顺来的,本来想在同学会上显摆的,被孙钢给闷下了。”
“当时我也不知道文书平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苏六一委屈地说:“如果知道他目的不纯,说啥也不能帮忙。但是反过来说,文书平本来就和王小兰认识,他俩大学一个学校的。文书平学法律的,比小兰高一级,听说他追了王小兰三年。文书平的叔叔是县文化局的领导和我爸爸是好朋友。王小兰的工作也是他叔叔安排的,单就条件来说,夏淼和文书平还真比不了。”
“夏淼和你开玩笑呢,你俩这么好,他还不了解你?”大桩赶紧过来打圆场说:“我也来说说我的规划,我就想考公务员,老老实实地端铁饭碗。我也没多大野心,将来混个科级,够吃喝就行了。毛小平,你呢?”
“那是王经理从老家带来的,他家自己酿的酒。这个破暖气一到下半夜就变温了,扛不住的时候我俩就烤个小鱼干,弄半杯暖暖身子。这酒还不错,至少是粮食酒,喝了后不口干,不上头。”
“我爸单位的一个科员,好像叫文书平。”苏六一抢着说:“听说王小兰毕业后把户口迁移证弄丢了,文书平跑前跑后地帮她落了户口。一来二去两个人就好上了。”
话音刚落他后脑勺上就挨了一个脑瓜崩,苏六一回头一看正是夏淼,这小子渴醒了。他端起苏六一面前的缸子就喝了两大口,然后被呛得咳嗽起来。“怎么是酒啊,我以为是白开水呢,咳咳!”夏淼顺手抓了两片牛肉塞在嘴里说:“我和王小兰就是哥们儿,没你们想得那么龌龊啊!男子汉大丈夫要先立业再成家,我自己还没着落呢,拿什么娶老婆。下一步工作的重中之重是挣钱,挣钱再挣钱!然后过几天奢靡的小资生活!”
大桩看了一眼孙钢手里的袋子,鼻子抖了几下,一股肉香味扑鼻而来。他扔了手里的小鱼干,蹦起来去外间屋拖了一张办公桌进来,又细心地在上面铺上了几张“大众日报”。孙钢从手提袋里拿出一个个油纸包,一包五香猪头肉,一包酱牛肉,一包炸萝卜丸子。毛小平把手里的袋子往桌子上哗啦一倒,是五香花生米儿。大桩见了,冲着二人竖起大拇指说:“这下有了过年的味道了。”
“我想一边工作一边考研究生,有机会就出国看看。”毛小平说:“去看一下万恶的资本主义社会,顺道和资本家的小姐谈谈心,然后再回来建设祖国,哈哈!”
“人多,乱糟糟的,两瓶酒也不够喝。别糟蹋了,还是留给咱们弟兄独享吧,哈哈!”
“去年厂篮球赛的奖品,”大刘指着搪瓷缸子得意地说:“我独得16分,全厂的MVP。篮球赛是这个厂的传统,厂子虽然落魄了,但是比赛每年还是要搞的。”
大桩在夏淼躺的床下扒拉出一个纸箱子,里面有一个塑料桶和半袋小鱼干。打开桶盖,一股刺鼻的酒精味儿冒了出来。
几个人上了二楼,孙钢一眼就看到了烤在炉子上的小鱼干,他撇了一下嘴说:“这也太简陋了,大过年的,就拿这个下酒啊。搬桌子来,哥们带好吃的来了。”
“滚,我一个堂堂大学生开出租车?那么多年的学不白上了?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毛主席教导我们说知识就是力量!”夏淼一手掐腰,一手指着大刘说:“刚才进来的时候我就看见你这一仓库的水泵了。我掐指一算,今年春天会大旱,咱俩合作,我把它们都卖了,挣了钱平分。”
“我看小王不错,是个持家的人。”大刘对孙钢说:“我看也不用等两年了,这事儿越快越好,省的把你憋坏了!”
大桩环视了一周刘士忠的宿舍,里面收拾的很干净,透过粉刷过墙面还能隐隐约约地辨认出里面的毛主席语录。刘士忠提了一个蜂窝煤炉子进来说“一会儿等火旺起来,咱们煮个面条吃,把夏淼拖回来都累饿了。”
“这儿还挺暖和的!”大桩把夏淼丢在一张床上,顺手抹了一把头上的雪水。
“干一口,压压咸。”大刘举起杯子说:“凑合喝点儿吧,我这里条件有限。等哥们挣了银子,请你去对面吃涮肉。”
“哥们儿是认真的。”孙钢喝了口酒说:“王连娣很善良,还肯吃苦。这几年亏了她帮我打理店里的事情,我早把她当亲人了。再干两年攒点钱,就把她娶了。”
“大刘,你啥打算啊?真要在这个厂里半死不活地混下去吗?”孙钢问道。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咚咚的砸门声。“都已经这点儿了,谁还会来?”大桩瞟了一眼墙上的石英钟,已经十一点了。“会不会是王经理回来了,如果那样就麻烦了,夏淼还没醒酒呢。”
“还好通了暖气,否则能冻死。”大刘扔了条毛巾给大桩说“擦擦头上的水,别感冒了。”
“王小兰今年十一要结婚了,夏淼这小子是剃头挑子一头热,自己还硬挺着。”毛小平说:“这俩人就是太熟了,不好下手,总那么朦朦胧胧的,结果人家要结婚了。”
“哎,老爷子老思想,说这是国营大厂,旱涝保收,不让我动。其实我的梦想是留个大胡子,绑个小辫子,去天桥书画市场开个小门店,然后装文化人儿。”大刘一本正经地说:“大小咱也是个手艺人,老孙饭店的牌匾就是我刻的。”
大刘的宿舍也是公司的仓库。www.boyishuwu.com那是一间临街的门面房,一楼营业,二楼放东西。老旧的玻璃门窗上写着“五金交电,省优名牌”。大刘毕业后被老爹安排进了国营520工厂,这是一家有着辉煌历史的老牌工厂。公司的荣誉室里摆满了各种带有浓浓历史印记的奖杯、奖牌和奖状。新进的大学生都要去荣誉室接受爱国、爱厂教育。大刘进厂的时候,因为市场竞争的原因,工厂的效益正在下滑。大刘在车间装配了半年的水泵后被调到了市场销售部工作。办公地点从车间换到了现在的营业部,白天卖货,晚上就住在楼上的仓库。
大桩抓了一条小鱼干闻了闻,一股腥味儿。这种鱼干,大都是稻田里长大的,秋天收稻子的时候,把田里水排净了逮的鱼。大鱼卖钱,小鱼一部分喂了鸡鸭鹅,还有一部分就被带着鱼鳞制成了鱼干。
“你们仨人儿出来后没回去,估计是来你这里了。”孙钢对大刘说:“光看夏淼那个兔崽子表演了,也没好好唠唠。我就寻思大家散场后来你这里秉烛夜谈。小平和六一也非要跟着一起来找夏淼玩儿。”
“出国?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近代历史上的牛逼人物什么鲁迅、郭沫若、胡适等都是留学回来的。师夷长技以制夷,要不我也出去看看?”苏六一似乎动了心。
夏淼端起酒来说:“经济基础是上层建筑的基石。这会儿我要是有六一的条件,就去考个中文系的研究生,将来做个柳永那样的无良文人,留恋于花柳之间过醉生梦死的生活!来,哥几个一起干杯,祝我们新的一年都能朝着我们各自的梦想前进,也祝愿我们将来事业有成后不忘初心!”
说到涮肉,大桩喉咙咕咚动了一下,狠狠闷了一口酒说:“必须整,一人来二斤羊肉,不要白菜、豆腐。”
“好啊,你不是学水利水电的吗?找找你那些师哥师姐,把外面那一千多台水泵处理了。我们厂长说了半价清仓,你要能卖掉,那可是一大笔钱啊。”大刘认真地说:“只要先付了预付款,我就能把货赊给你。”
刘士忠和大桩把夏淼像拖死狗一样拖到了二楼的仓库。里面很宽敞,仓库被一道墙隔成了两部分。一半堆放着满是灰尘的积压库存,算是仓库。另外一半被收拾的还算干净,用几个文件柜隔开了,外面摆了两张办公桌是办公室,里面拜访了两个上下铺的床。
有了孙钢他们带来的酒菜,屋里的气氛顿时热烈起来。大刘和孙钢还划起了拳,但嘈杂的声音也没有把夏淼吵醒。大桩端着酒杯对孙钢说:“你真要娶那个胖服务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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