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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佩斯不是任由控制的玩偶,谢长留很早就能看出这一点。红发军雌身上是燃烧已久的火焰,沸腾着驱使赫佩斯往前逃离。

    赫佩斯不知道自己应该露出什么表情,于是勾了勾唇角,继续驾驶悬浮车往公寓开。

    也算是一种补偿。他的情感实在匮乏,只能分的清楚给予回报,应对所有感情好意时,给出的反馈也是如此。

    喊到如今,有几分玩笑有几分认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某个反派拯救系统磕cp写文倒是快,一写工作报告就痛苦,甚至求助了谢长留。

    半晌后,他听见谢长留略显温和的声音:“不必了,我和你去办公大厦。”

    赫佩斯经历过无数次这种情况,让他无由来憎恨所有的情况,仿佛他只有恨这一种情绪,所有的爱都要吝啬地交给奥斯尔德。

    悬浮车重新启动,引擎发出低微的嗡鸣。赫佩斯的心率在嗡鸣中忽地加快,在无声回应了谢长留的回答。

    进公寓时,赫佩斯看了眼时间,问谢长留:“雄主,晚上吃什么?”

    他们之间就像是保持了某种默契,心照不宣不去掀开那层纱,维持了表象的和平。

    谢长留言简意赅:“接你下班。”

    但他还是为自己离谢长留近了一步感到高兴。

    谢长留实在听不下去它哭求的声音,写作业中途顺带指导了它一遍工作报告。

    这个“接”有点太名不副实了。

    赫佩斯点点头,撤回发言:“那还是点他家的菜吧。”

    实战课更不用讲,那位老师和他打了一架后,实战课给了他最高等级的分数,这门课直接过了。

    仿佛在下一秒,谢长留身后就会张开翅膀,在万籁俱寂间,身影逐渐虚化,最后彻底消失在他的眼前。

    赫佩斯对他好,他便想合适的方式回报。谢长留对报答的判断总是简单直白又粗暴,有一种近乎茫然的纯粹。

    赫佩斯显然被他偶尔表露出来的直觉戳中了,用略显浮夸的语气对谢长留说:“谢长留,你怎么这么好啊。”

    “如果觉得麻烦其实也可以呆在家里。”似乎是意识到那么说有点太独断,赫佩斯又给谢长留提供了一个选项。

    红发军雌的脚步逐渐放缓,到最后站在原地,像是在挣扎着做出某个选择。

    谢长留的注意被他话里的代称吸引,红发军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他的确是最闲的那个人。

    第81章

    谢长留对着车窗上的倒影思索,许久后,才反应过来他这么做,是因为不想让赫佩斯发现他的视线。

    谢长留微微侧过脸,借着车窗倒影观察赫佩斯的神情。

    某种更加强烈的情感压过了所有的憎恶。

    赫佩斯耸耸肩:“好吧。”

    明明谢长留就坐在他身边,漆黑的眼瞳安安静静注视他。

    帮忙写根本不可能。

    黑发雄虫给他太过强烈的疏离感,放他一个在家里,赫佩斯总是会产生他下一秒就要离开的错觉。

    他没有能留住谢长留的自信。

    谢长留定定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那意思是什么都没看。

    他在信号灯禁止通行的间隙看向谢长留,等待谢长留的回答。

    赫佩斯坐进驾驶位,启动悬浮车时,才问道:“不对啊,不是雄主你来接我下班吗?我还得把你送回学校。”

    这个感觉对他而言实在太过熟悉。他对自己身体的把控到了恐怖的地步,任何微小的变化都能察觉到。

    方才的亢奋急速脱离身体,他的情绪冷却,被压制的厌恶与烦躁卷土重来。赫佩斯控制不住手上的动作。

    赫佩斯在整理餐桌,谢长留在中控台看了眼访客,对赫佩斯道:“雄保会。”

    谢长留轻咳道:“我明日无课,已请假。”

    “我们家”。

    就连3055也要按时向穿书局提交工作进程报告,对任务的进度安排完成情况进行综述上交。

    一人一虫换了新的菜品做晚餐,用完餐后,公寓的门铃却响了。

    他今天工作效率高,难得没有东拉西扯荒废时间,下班时间倒是比平时早。

    雄虫的假期本来就比雌虫军校生好请,更别论还是已婚雄虫。

    他可以拥有更多浓烈不同的情绪,而不是只剩极端的爱恨。

    偶尔违反校规还都是因为寻找赫佩斯,事后很快补上了假条。

    他明天一整天都没有课,所有的作业在布置的当天就全部完成上交。

    但只要他想,直接观察赫佩斯不被发现也是件容易事。

    暗流却在平静下涌动,亟待爆发,只需要一个时机。

    赫佩斯的面颊贴在冰冷的桌面上,手指百无聊赖戳着停止工作的光脑。www.liuwan.me

    那一刻即将失去某样东西的空落感觉太过强烈,以至于到了现在,他看着谢长留的侧脸,还是会感知到当时的不舍。

    赫佩斯终于能站在谢长留面前,露出招牌笑容,用惯常的粘糊语气问谢长留:“雄主,你今天怎么来这儿了?我记得你今天还要上课的吧?”

    赫佩斯坐在座椅上,试图用更鲜明的情感去盖过那些突出的憎恨。半晌后,他低笑一声,翻开了早上送来的档案。

    堪称野兽般的直觉。

    而如今,他们全都选择默不作声上车,离开办公大厦。

    他的手指轻敲操作台,轻声问谢长留:“雄主,那今晚是回家?”

    赫佩斯大步走向他,下意识要冲他露出笑容,嘴角的笑意还未完全表露,下一秒就被强制收回。

    谢长留沉默地注视着那些无法言明的过往记忆,直到悬浮车停在公寓花园的停车位上。

    他不能理解自己这种行为的意义,但下意识选择这么做。

    “不必。”谢长留沉声道,“他会过来。”

    3055小声对谢长留说道:“仙尊,赫佩斯的状况不对劲,真的不去帮他吗?原书剧情的控制会影响任务完成吧?”

    他好像看出什么了。红发军雌心想,谢长留仿佛能看出他隐藏在心底的摇摆与不安,给出了笃定的安抚,没有犹豫。

    他的心里仿佛被安装了某个谢长留好感值计量仪,超出界限就要受到惩罚,强迫他克制情感,不准表示太多好感。

    谢长留沉思片刻,同意了他的提议。

    谢长留没有对他喊名字的行为给出反应,不如说早在一开始,他给赫佩斯的选项就是喊姓名。只不过赫佩斯看他被喊“雄主”的反应有趣,便一直那么喊着。

    红发军雌放下手里的碗盘,皱着眉问:“他们来我们家做什么?”

    等他反应过来时,光脑已经被他从桌上挥落,砸在地上发出响声。耳边也随着这道声音出现幻听。

    那些经年积累,难以消散的沉郁被隐藏在喜悦背后,在某些时候猝不及防生出锐利的尖刺,狠狠扎进赫佩斯的心脏。

    “那明天要来我办公室吗?”赫佩斯问他,“还能练练那帮新军雌。”

    谢长留倒也没有大喇喇站在路中央给其他虫围观的意思。

    谢长留没有任何表示,只是站在原地等赫佩斯走过来。

    入校到现在,他甚至没有缺勤一次。

    他叫了谢长留的姓名,仿佛某个唯有他们知晓的隐秘盖章,不再停留表面的身份上。

    评分不过还要被打回重写。

    赫佩斯偏过头去看他认真的脸,总是忍不住去想谢长留端正上课的模样,心里一瞬间又被愉悦填满,在到达某个临界值时,就像是一个警告,那点对谢长留的厌烦又冒出了头。

    声音其实与平日别无二致,在车厢却显得温和。

    谢长留点点头应道。

    谢长留两个身份叠加,再加上他在德卡浦星那一剑的表现,皇家军校的部分老师甚至认为他没有继续上课的必要,军功累计满就能直接领取毕业证离校。

    “在看什么?”赫佩斯好奇地问道。

    赫佩斯在等,谢长留也在等。

    他戴了鸭舌帽,遮住了大半张脸,身上换了常服,收敛气势后,站在那里倒也不显得突出。

    赫佩斯随手拿着悬浮车钥匙晃,却见到某个应该在学校的雄虫站在大厦楼下,望向他的眼神淡然。

    他的视线扫过模糊倒影上红发军雌朦胧的眉眼。

    他们两个没有下厨的天分,注定不会做出一桌像样的、不会中毒的饭菜。

    只不过谢长留还是选择了观察倒影。

    “感觉楼下老板做的菜都吃了个遍……”他低声嘀咕,谢长留开口委婉提醒:“老板会做的菜很多。”

    但这种抄近道走后门的行径显然不符合谢长留的行事风格,他还是规规矩矩每日早起上课,按时完成所有作业,坐在课堂的正中央位置,回答老师的问题。

    楼下餐厅硬生生被他们当成了食堂,天天点餐,餐厅老板也被逼出一身厨艺,已经会做塞列因帝国大半星球的特色菜系了。

    他现在倒是能读懂谢长留表情里的意思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谢长留刻意透露出来的。

    他经常能看见谢长留静静地观察万物,看天看地看窗外,他也会好奇谢长留在看什么,想知道谢长留眼中的世界是什么模样。

    赫佩斯啧了一声,重新将视线放回道路情况上。

    谢长留是在委婉提醒赫佩斯不要对老板太“苛刻”了。

    老板是很好很好的虫,他什么错都没有。

    他们之间只隔着十米距离,赫佩斯却站在那里挣扎了许久,才重新迈开脚步,朝谢长留走去。

    其实在曼加彻山谷时,他就有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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