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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姐有自己的宫殿了还会回来看怡儿吗?”李嘉怡扒着姜文君的腿问道。

    百年对妖怪而言算不上长,确实许多普通人无法企及的目标。

    李嘉怡一脸认真,“母妃从来都不是我一个人的母妃。”想了想,她有补充道:“但是哥哥好像不是这么认为的。”

    “拉勾。”

    “夜深露中,小心染上风寒。”头顶突然响起一记温柔熟悉的声音。

    佑宁试了一口。

    佑宁让他打趣得脸色微红,万幸月色朦胧并不明显,“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昭明宫淑妃长女李嘉宁,天资清懿,性与贤明,着即册封为安平公主,赐住惠仁宫,谦以持盈,益笃兴门之佑;贵而能俭,永垂宜室之声,钦此!”

    姜文君无奈地让回春跟着佑宁,然后自己一手抱着抽泣李嘉怡,一手牵着仍一副愤恨模样的李嘉祯,低声哄着人往昭明宫内走。

    想到他的眼神,佑宁默默叹息,这位被宠爱过头的弟弟肚量出乎意料的小。

    “哥哥对我很好,”李嘉怡道,“但是他是皇子,我们不一样。”

    幸亏宋嬷嬷提前让人过去打点了一番,等佑宁到时,张公公口中那批新入宫的宫女已经列队整齐地站在永巷院中,等待她的挑选了。

    在皇家,即便是双生子,皇子和公主也是不一样的。

    李嘉怡乐得不由自主地晃起脑袋,十分可爱的模样,“哥哥不喜甜,母妃也不喜甜,往日这宫中甜点只有我一个人吃,却没有人来分享。书上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如今总算是有人同我一起分享了。”

    岁偃却故意卖关子,“明天你就知道了。”

    “我会信守承诺的,以后你的要求,只要不伤害无辜,只要我能办到,一定会尽力满足你。”佑宁认真地道。

    “是吗?”她反问。

    “嘉怡不讨厌我吗?”

    “辛苦张公公辛苦跑一趟。”姜文君边说边示意侍女递上打赏前。

    托太后的福,回宫的这些日子,除了一开始的插曲,佑宁后面的日子吃好睡好过得好,寡瘦的脸变都得圆润起来,因营养不良而蜡黄的脸色也白皙了不少,隐约能窥见几分遗传自姜文君的美貌。

    胃里撑得难受,佑宁只得爬起来在院子里消食。值夜的侍女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佑宁不忍,让她回去休息,不用跟着自己。

    她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姜文君领着整个昭明宫的人跪谢领旨。

    “怎么会,佑宁难道忘了,你答应过我,只要救了姜文君,你的命就是我的。既然是我的东西,我当然要亲自看着才行。”

    甜点吃太多的下场就是不消化以致于半夜都无法入睡。

    宋嬷嬷正照着名单上的名字点人出列备选,佑宁突然瞧见人群中有一女子格外高挑纤细,即便是站在队伍的最末端,依旧鹤立鸡群,分外显眼。

    用晚膳时,李嘉祯还在闹脾气,不愿吃饭。姜文君只得亲自去哄,留下佑宁一人面对李嘉怡。

    没曾想,小姑娘倒是一点都不忸怩,“皇姐,试试这个金乳酥,这是怡儿最喜欢的菜。”

    说到李嘉祯,姜文君沉默了一下,无奈地道:“那让宋嬷嬷陪你去永巷选人吧。你年纪尚轻,怕看不穿那等包藏祸心之人,万一没留神选了回去,日子过得不舒心怎么办?”

    天之骄子习惯了万千宠爱,对突然出现企图分走自己母亲注意力的人会有敌意实属正常,只是——

    “是什么办法?”佑宁好奇地追问。

    “当然可以。”

    佑宁摇头道:“一会嘉祯弟弟该从太学回来了。”

    实际上能入宫的女子都是良家子女,张公公口中的“家世清白”更多指的是家人祖辈族亲和宫中没有任何牵连的。临走时他塞了一份名单给姜文君,上面写的正是这些清白的宫女。

    “岁偃!”惊喜之下,佑宁没有控制住声音,喊了出来。

    岁偃手下轻轻一撑,轻盈地飞身落下,稳稳地停在佑宁面前。他不急着答话,而是借着月色将面前的姑娘上下打量了一圈,然后满意地道:“不错,气色比在贞元观好多了,果然皇家风水养人。”

    “需要奴婢为您去驱虫熏香来吗?”

    一个能把她自己都不相信的猜想

    岁偃神秘兮兮地摇了摇头,道:“我有一个可以光明正大地呆在你身边的办法。”

    李嘉怡眼睛笑成一弯月亮,“那再试试这个。”

    佑宁谢道:“张公公费心了。”

    浓郁的奶香味在口腔内蔓延开,酥香可口,确实十分美味。

    佑宁也不由地随着她轻笑起来。

    “这都是奴婢该做的。奴婢还得回去同圣上复命,就不打扰淑妃娘娘与安平公主了。”

    佑宁摸摸她的脸蛋,“当然,我会每天都回来看嘉怡的。”

    视线对上的那一刻,佑宁立刻沉溺在对方深情纯黑的眼眸中,对方甚至还大胆地抛了一个媚眼。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文宗不喜李嘉祯头次展露出来的胡搅蛮缠,小心眼的模样,晚膳也没用就离开了昭明宫。

    佑宁倏地回神,脑海中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想。

    回春没有回答。

    与此同时,有侍女从暗处匆忙跑出来,“殿下可是有什么吩咐?”

    李嘉怡摇头,“嘉林有嘉玉皇姐,嘉玉皇姐对她很好,所以我也想有个皇姐。”

    送别宣旨的队伍,佑宁道:“母妃,那我就去永巷看看了。”

    “嘘。”岁偃竖起食指放在唇中。

    只见树上坐着一位青衫翩翩,美艳无双的公子。他眉眼含笑,斑驳的光落在脸上,化作他眼中的星辰,为他染上几分危险的诱惑。

    得了打赏,宣旨的公公眉开眼笑,语气更加柔和,他道:“惠仁宫那边奴婢已经派人去打扫了,安平公主未时之后便可搬入。另外公主还可去永巷挑选一些婢女,正巧前几日刚入了一批宫女,奴婢瞧着有好几个家世清白,模样机灵的,定适合安平公主。”

    佑宁也不在乎她的回答。

    佑宁并不清楚岁偃为了救自己到底和梧光山的妖怪达成了什么协议,只知道文宗身边道长都无法解的剧毒被它们解了,岁偃所付出的的代价定然不小,因此一直以为他至少得被囚禁在梧光山百年。

    好好的迎驾最后闹得不欢而散。www.mingri.me

    “皇姐觉得如何?”

    “是。”侍女退回暗处。

    夜幕中挂着一轮弯月,朦胧的月光从天空洒下,混合着庭院中暖黄的宫灯,温柔了整片天地。

    她嘴里飞快地报出几个菜名,侍女一一夹进佑宁碗中。

    一声“皇姐”喊得佑宁微微愣神,等回过神来,侍女已经夹起一块金乳酥放进了她的碗里。

    “嗯,”佑宁点点头,“非常好吃。”

    那女子似乎有所感觉,竟是抬头直直地看了过来。

    姜文君不舍道:“离未时还早,何必那么着急?”

    “你不会害怕我抢走母妃吗?”

    “不用了,我再呆一会就回去,你回屋帮我看看屋内的熏香吧。”

    突然,她又跑了回来,从荷包里取出一块玉佩,正是在贞元观时岁偃藏身的那块。她道:“那你还要藏在这里吗?”

    “我知道,我们佑宁是一言九鼎的人。夜深了,湿气重,你早些回屋歇着吧,万一感染风寒,那滋味可不好受。”

    佑宁有些无措,拿不准李嘉怡对自己的态度,也就不敢贸然凑上去。

    *

    永巷是新入宫的宫女和一些未分配宫殿的宫女居住的地方,人多眼杂,有些混乱。

    李嘉怡喜欢的都是甜口点心,吃多了容易发腻,但佑宁耐心地将所有点心都吃了下去,然后肯定道:“果然都非常好吃。”

    “!”佑宁猛地回神,惊讶地抬头。

    回春道:“殿下,两位小殿下只是还不习惯,产生了一些误会,您别放心上,等日后您和他们熟悉起来了,就会好的。”

    “皇姐笑起来更像哥哥和父皇了。”李嘉怡突然道。www.suyan.me

    这个提议甚好,佑宁没有拒绝。

    佑宁等了等,确定没有动静,这才压着声音道:“你回来了!”

    *

    佑宁顿时敛下嘴角,去观察他的表情,见她并未露出任何不满或者排斥的表情,才松了一口气,试探着问:“嘉怡,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其实对于李嘉祯的想法,佑宁能猜到一二。

    宣旨的太监笑眯眯地将圣旨递交给佑宁,道:“恭喜淑妃娘娘,恭喜安平公主。安平公主潜心为圣上祈福十年,如今也算守得云开见月明,前途无量啊。”

    “李嘉祯平时对你……”

    佑宁勾住她圆润的小指,两人一起念完那首众所周知的童谣这才作罢。

    “公公慢走。”

    佑宁镇定下来,摆手道:“没事,只是看见一只虫子,吓着了。”

    庭院内种着一棵巨大的金桂,树干一人尚且不能抱住,枝繁叶茂,像一位守护神,伫立在昭明宫的庭院内。金桂正值花期,浓郁甜腻的花香在夜里更加醉人。佑宁站在树下,透过枝叶的间隙望向天际的弯月,微微出神。

    文宗的效率很高,第二日佑宁还没等来岁偃的惊喜倒是先等来了他封赏的圣旨。

    “嗯。”胃里的撑涨感已经好多了,佑宁三步一回头地往房间走去。

    佑宁望着三人的背影,道:“回春,为什么会这样?”

    李嘉怡正睁着一双圆眼,满是期待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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