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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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提我干嘛？”

    栗瑶觉得窒息。

    栗瑶不禁有些惋惜，如果哪天她厌烦了学校不想来，甚至很难找一个让人信服的理由。

    孟溪压低声音，不好意思地说，“云菁说让我离你远一点。”

    晚上沈究不回来吃饭，昨天她们母女俩就约好今天一起去附近商场的牛排店吃牛排套餐，也算是庆祝栗瑶入学。

    微弱的呜咽声令人难以忽视，栗瑶看到孟溪的胳膊肉眼可见得红了，与之一起红的还有她的眼眶。

    怎么一个个都听不懂话。

    说实话，比上学有意思多了。

    “你怎么病那么重还来学校？”

    和下班回家的同事一一告别后，宋紫苑终于能坐在自己的工位上松一口气，刚喝两口水，这边电话又响了。

    栗瑶轻快的声音从办公室门口传来，她朝办公室里探头，满怀期待地寻找宋紫苑。

    栗瑶心虚地快速把牛奶喝完，起身扔垃圾时目光所及到桌上放置的空纸杯，估计是上一位离开的小病人留下的。

    纪千俞试图幻想了下自己在家做这些事，

    “她朝孟溪泼热水！”顾云菁愤愤道。

    栗瑶将郑楠跟自己说过的话重复给孟溪听，只见孟溪白皙的小脸一整个涨红，急切地解释，

    “你在干什么？！”

    纪千俞的家长很快将他接回家去。

    她平日里行事那么低调，居然会被外班的学生听说？？

    “你从哪儿听说的？”

    “我早就听说过你了。”

    “不来学校不会无聊吗？”纪千俞问。

    当时栗瑶推开医务室大门，医务老师看到晕倒的纪千俞差点吓死。

    顾云深绷起一张小白脸，不耐烦道，“说对不起。”

    宋紫苑下完最后一节课回到办公室。

    “喂？”

    今天天气不好，阴天，整个房间都是黑压压的。

    “不是我……”

    话音还未落，顾云深将自己水杯里剩了一层底的水朝栗瑶狠狠泼去。

    “这可说不准。”栗瑶耸耸肩。

    栗瑶只是扫了一眼，继续往东边走去。

    一桶水倾泻而下，将他浇了个透。

    纪千俞努力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色的天花板。

    ***

    栗瑶想了想，“和大家一样比较有安全感吧。”

    说好的已经恢复了，居然在课堂上发热到晕倒。

    纪彤带儿子回家看病请假，上午打了个电话跟她换课，一整天上了整整四节课。中间又处理了两个孩子打架斗殴事件，听不爱交作业的孩子家长诉苦管不了自己的孩子，参加了年级和语文组的两场会议，忙得脚不沾地。

    人类可真脆弱，被热水一碰就红了，栗瑶默默地想。

    她穿了一件白色娃娃领衬衫，短发齐刘海，衬得一张小脸粉嫩可爱。被路过的栗瑶吓了一跳，她发出蚊子般的惊叫，眼睛瞪得圆圆的，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他想去寻找出去的路，可在梦里怎么都没有力气，最后站也站不起来，只有心脏因为恐惧跳动得飞快。

    啊？

    顾云深跟足球队的一个男生说着放学后训练的事，忽然听到水房传出的争吵声。顾云深慢悠悠地朝里面瞄了一眼，就看到炸毛跳脚的顾云菁。

    又是她。

    老师让栗瑶带纪千俞去医务室，其实他半路就烧得晕过去，被自己用能力运过来。

    “听说有学生在楼梯上打架摔下来，医务老师跑去救急了，她怕你从床上掉下去让我帮忙看着你。”

    “怎么会。可以在家里吃零食看电视看漫画书。”

    “医务老师给你打了退烧针，你感觉好点了吗？”

    “本来已经退烧了。www.qingye.me”纪千俞低声说。

    “哦。如果是我生病，我肯定一整天都不来。”

    **

    孟溪忙扒开挡在她跟前的顾云菁朝前面冲过去，

    “请问是宋紫苑小姐吗？”电话那头响起一个苍老的男声，“我是陆家的管家，有件事情电话里讲不清楚，您很可能是我们陆家的大小姐……”

    这只是一句不带任何感情的陈述，孟溪以为她生气了，忙追上她，“我不知道云菁为什么这么说，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号码显示未知，宋紫苑以为是推销广告之类的电话，随手接了起来。

    ——那个不怀好意的平民女。

    “你们误会了，不是她干的！”

    医务室离小卖部不远，这是她刚出去买的。

    谁？

    “为什么？”纪千俞觉得很奇怪，怎么会有人喜欢普通。

    栗瑶握着水杯淡定地回了一句，抬头朝门口看了眼，注意到了以顾云深为首的一群看热闹的人。

    但她不会生病。

    “我才不是平民女，我爸爸是做连锁水果店生意的，茜茜果园，你平时在路上应该见过加盟店。”

    栗瑶满脸疑惑，自己跟她不熟吧？她们都没说过话。

    纪千俞做了一个噩梦。www.qingqiu.me

    栗瑶一个人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上课，但她并不寂寞，因为郑楠的嘴实在是太碎了，今天下午没什么主课，他喋喋不休的声音一直在栗瑶耳边萦绕。

    莫名其妙的消息冲击着栗瑶的脑子，但她的想法很快就从“为什么？”转变成“哦算了，关她什么事。”

    纪千俞想起自己曾经带流鼻血的同学来过这里一次。

    纪千俞无奈笑笑，“我睡觉很老实不会从床上掉下去的。”

    噢，热水！人类生病时应该多喝热水！

    他看向孟溪，后者在他接近后紧张地涨红了脸，下意识朝顾云菁身后躲。

    顾云菁一进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连忙将孟溪护在身后，恶狠狠地瞪着栗瑶。

    “你自己走过来的呀，你不记得了吗？”栗瑶理直气壮道。

    像他这样脆弱的人类幼崽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不幸。

    闻言，栗瑶倒吸一口凉气，

    “可是我喜欢普通。”栗瑶说。

    没想到“兔子”居然跟了上来，腼腆地跟她打起招呼，“你叫栗瑶吧，我是五班的孟溪。”

    紧接着又听她说，“而且我的好朋友也经常有提到你。”

    孟溪也不在意她冷漠的态度，只顾着为自己解释清楚“流言蜚语”松了口气。

    纪千俞盯着床尾发呆，似乎在努力回忆这段不存在的记忆。

    侧过头，纪千俞对上一双漂亮的眼睛，眼睛圆而大，眼白没有一点杂质，瞳仁在阳光下是浅棕色的，像琉璃一样。栗瑶坐在旁边的凳子上一边晃着腿，一边悠闲地喝优酸乳。

    “我怎么到医务室的。”他问，刚刚醒来的声音里带着砂砾般粗糙的质感。

    每个年级的水房位于整个楼层的最东边，栗瑶正要经过五班时，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恰好从里面走出。

    一时间，水房里安静无比。

    “你的好朋友？”

    听闻这个名字，栗瑶一愣，停住脚步，认真地盯着她的脸，“我好像知道你。”

    即便穿着透气的棉麻长裙，反复上下楼梯还是将她累得够呛。

    她想起这一人类恢复圣经，找到新的纸杯去旁边的饮水机为纪千俞接上一杯，然后佯装自然地转移话题，

    梦里，他被关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小黑屋里，空气中满是尘土的味道。

    纪千俞当然不记得。

    啧，好烦。

    “那你赶快离我远一点。”她对孟溪道。

    他不喜欢在那样的屋子一个人呆着，又不想因为自己耽误妈妈工作。

    “不是我干的。”

    “她叫顾云菁。”

    终于下课铃响起，栗瑶拿起她几乎很少用的水杯直奔水房，躲避这份精神污染。

    可是她忍不住。

    前世孟溪被栗瑶欺负的画面齐齐涌进脑海，与此刻哭泣的孟溪和一脸淡然的栗瑶重合，叫顾云菁握紧了拳头。

    栗瑶忍住怒火。冰凉的液体顺着她的头发丝往下滴，如果不是自己杯子里是刚接的热水，她也想狠狠地往顾云深脸上泼。

    顾云深走进来问，“怎么了？”

    下午放学，顾云深离开教学楼去操场参加足球队训练。

    迟疑片刻，他发现自己脑子里空空一片，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

    “感觉很普通。”

    “哦。”栗瑶不是很在意。

    思绪回归，一旁飘荡着的淡蓝色窗帘和一排白色病床，还有淡淡酒精与碘酒的味道。

    栗瑶喜欢这普通的仪式感，再加

    “妈妈。”

    为了普通的生活，她不能惹麻烦。

    临近水房，两个小男生打打闹闹地从里面窜出来，热水从他们没盖紧盖子的水杯泼出，恰好溅在孟溪的胳膊上，然后两人什么都没意识到便扬长而去。

    她居然又欺负孟溪！

    “好多了。”纪千俞喝了口杯子里的水，“医务老师呢？”

    “你睡醒了？”耳边传来女孩子清脆的声音。

    他对此没什么兴趣。

    “期中考试数学你是全年级第一对吧。”孟溪说。

    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郑楠讲述的有关孟溪的故事。因为一场学校组织的朗诵比赛，孟溪和顾云菁相识并成为朋友，紧接着便被顾云菁带进他们的圈子。总而言之，用他的话来总结，

    引起一片惊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