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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兰时不进圈套,嘴角
那一眼,比掉进段晟脖子缝里的雪粒还凉。
“可不是,”金阿三大磕特磕,“真真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要换作我是姑娘,我也——”
“就凭,”段晟绞尽脑汁,“这是我表哥家?”
付书玉说明来意:“适逢年关近,奉陛下旨意来南边查地方秋闱考评,想着许久没来洛临城,就顺道过来瞧瞧。燕大人说虞公子也回来了,所以擅自上门叨扰。”
再说回一路往阑井街的媒婆队伍,提锣抗箱,招摇过市。
金阿三抓起扫帚立正:“我也要把楼门口的雪扫得干干净净!”
一转身,就见名仟跑进院来,上气不接下气,急声道:“公子,门房通报有王都城来的贵客!”
果然。
席地铺氍毹架矮案,案上白瓷瓶插了几枝红梅。梅枝该是新折的,还压着雪,压得枝条弯下,挡住人半张脸。那人坐在氍毹上靠着柱子看飘雪,听见动静,他拨开挡面的红梅,看过来一眼。
烟娘捧着手炉歪在门旁看他:“你也什么?”
两位客人闻声回头。
实在喊不回人,段晟跟着一起跑。跑太急,一路上撞得人仰马翻,跑到待客堂一瞧,果真有客人。
熟客跟着小声笑:“听说虞府的门槛都换过好几回了。”
“是啊,都在传,陈家使去的媒婆都被拒了。陈家啊,陈大小姐理账经商一把好手,名下一条街的商铺做嫁妆。结果好嘛,媒婆连虞府门都没进就被请走了。气得陈家老爷阿,现在轿子都绕着阑井街走。”金阿三掏出一把瓜子,开始磕,“你说,这虞家公子到底想找什么天仙人物,都拖到二十有二了,还这也不要,那也不要。”
媒婆笑脸一僵,花帕子也不甩了,拧着圆润腰身往门缝里挤:“我人来都来了,你们这是什么待客的道理?”
门廊上坐着人。
“别别,我这才刚到,表哥别赶我。前头举人又没考上,父亲不让我再出去吃酒玩耍,又克扣我月例,还得你收留我才是。”段晟陪着笑脸坐下,小心掂量着措辞,“表哥在这里,王爷舍不得,肯定要快些过来的。”
闲话几句各自坐定。
“发生什么事了?”段晟一个激灵,止不住联想,“难道你又被——”
虞兰时拿起的茶盖一下当啷响,又掉回茶盏上。
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人犹自滔滔不绝:“我理解,这感情啊,一离得远就容易生疏,一生疏就生变,生变就易散。一散呐,就跟散沙——”
虞兰时说不叨扰,转头嘱咐名仟安排院子安置好客人。名仟应下,段晟在旁边招手:“表哥,我呢我呢?”
虞兰时瞥他一眼。
最后是从后门偷溜进去的,做贼一样,硬生生在大雪天里把段晟急出身汗。待进到逢月庭,细雪飘下来,段晟缩着脖子一望左右。
段晟气喘如牛地跑过来,扶门一瞧,看看左,看看右。只能说,他家表哥不气晕过去都算是安好了。
虞兰时:“尚可。”
话音消失在虞兰时飞来的眼刀子里。
虞兰时:“嗯。”
女子:“好看,合起来更好看。”
“是是是。”
“别,表哥,我这人嘴笨,你也知道。”段晟试图力挽狂澜,“王爷一番心意岂是我这等人能胡说八道的。这么久不见,王爷一定很想念你。”
手指被人用力捏住,燕故一侧头,看见付书玉对他微笑:“大人,天冷了,多喝些热茶。”
熟客跟着去瞧:“哟,看着像是往阑井街方向去的。”
燕故一瞧几眼虞兰时,起话头:“虞贤弟看着脸色不佳。”
门一开,熟客拿坛来沽酒,呵气搓着手往棉袄袖口揣:“今年这雪大的,快把我家门头淹了。”
虞兰时看都不想看他:“你也住下。”
明明最是含水多情的桃花眼,长在虞兰时脸上,却丝毫搭不上这些形容。相反,如果眼刀真能捅人窟窿,段晟觉着自己一定已经变成面筛子。
金阿三把坛子递给沽酒的伙计,边扫雪边和熟客搭话,眼一瞥,不由得伸长脖子去看街那头,奇道:“这大红大紫大摇大摆的,是啥动静?”
“欸。”见人真动肝火,段晟不敢再留下碍眼,忙不迭起身,准备去寻名仟给置一间空房收留。
“我不冷,”燕故一回以微笑,“我是怕虞贤弟触景伤情,聊表几句宽慰罢了。”
两位,一男一女,正侧向门口往窗外赏景。
辛管事连门槛都顾不上修,喊着人赶紧关门,急声道:“老爷夫人少爷今天都不在家,实在对不住,烦请改天上门罢。最好是不要再来了。”
挤不进门,媒婆气性一起:“凭什么让你先进去?”
付书玉:“见过虞公子。”
虞兰时手指捏紧门柱:“怎么是你们?”
熟客笑得直不起腰,烟娘递过沽满酒的坛子给熟客,眼角夹金阿三:“地上瓜子壳也扫干净了。”
说起这个,金阿三可就不困了,挤眉弄眼压着声说:“怕不是又一个媒婆上门说亲。”
煨茶的火小了,虞兰时挽袖捡着炭往炉肚里塞,语气凉凉道:“现在回裘安的渡船还有,你趁早回去,免得后头风大翻船。”
丰启三年腊月冬,洛临城,雪。www.yaxiu.me
“好嘞。”
好歹一别二十几个月,这话听得段晟心里头哇凉哇凉的,冲上前道:“当然是我,刚刚我还在外面帮你挡媒婆来着,辛管事说你不在家,连我都不让进——”反应过来,“你不是在这的嘛?”
对方极其敷衍,段晟热情不减,正要再说,察觉不对,上下打量虞兰时。白衣白裘,扎头发的带子也是白的,腰间玉佩都没挂一枚,整个人穿得比地上的雪还素。
青年:“啊,我新买的扇子,好看吗?”
“那也是。”金阿三呸着瓜子皮,磕到红光满面,“那年金榜题名消息一传回来,县官亲自上门道贺,当时虞府门槛就被媒婆踩烂。还是虞家老爷放话说他儿子年纪还小,心思先放在正业上,那些人才歇了心思。消停几年,好不容易等到正主衣锦还乡,可不就——”
“表少爷——”辛管事声音从拴紧的门板后传出来,“你也改日再来罢。www.cuizhou.me”
段晟嗫喏:“又不是头一回。”
虞兰时搁下帕子,说:“然后呢?”
怪不得人越发跟个神仙似的,七情六欲在身上不着一点颜色。
迎来送往的烟波楼,就着长街扫雪声,挂起了门前酒幌。
百花凋尽,满庭裹素。往里进几步,瞧见月窗漏出竹林,廊边一树红梅。
燕故一笑:“虞贤弟近来可好?”
段晟喜滋滋接过暖手,顺口问:“王爷是去哪边了?”
眼前一晃,再瞧门廊氍毹上哪还有人,段晟见着虞兰时直接往院门口奔,没系紧带子的貂裘都拖到雪里。
段晟憋住满嘴实话,他战战兢兢地放下茶杯,从眼缝里觑人。
虞兰时松开梅枝,拿帕子擦手指雪水,头也不抬问:“怎么是你?”
虞家这块金疙瘩已然成为媒人业内出了名的一道坎,但凡有不信邪的,一栽一个头破血流。今天这位媒婆就是个不信邪的,经她撮合的良缘无数。媒婆准备了三寸不烂之舌和洋洋洒洒大篇女方溢美词,直奔虞府,吃了碗热乎乎的闭门羹。
“瑞雪兆丰年嘛。”
熟客连连点头说就是就是,“从前就知道人长得好,前几日人坐在马上那么一看,哎哟,不得了,俊得呐,真是不给城里其他未婚郎君留活路。”
段晟不由得踟蹰问:“表哥,只你一人回洛临吗?”
虞兰时眼睫冷漠地一剪,说:“回裘安的盘缠,我给你出。”
青年大袖翩翩,语声清朗,摇扇对着窗外指指点点:“不愧是巨贾大家,瞧瞧这景观这布置,黄金白银砸出来的,就是比连州那穷地方雅致。”
女子粉裙如荷,发簪珠翠,声音更是悦耳:“这么冷的天,大人就别拿扇子出来摇了,扇着人冷得慌。”
“表哥,表哥——”段晟欲言又止:要不你先打扮打扮?
“北边。”虞兰时眉宇柔和许多,“入伏时那边出了些乱子。”
燕故一点点头道:“鸿雁传书,鱼传尺素,真乃妙趣。只是山高水远的,十天半个月还不一定能到,一腔情意送过去都冷了。贤弟说是不是?”
虞兰时没了喝茶心情,干脆放下,说:“距离不是问题,我会写信。”
果不其然,这话一出,虞兰时赏了杯热茶给他。
“欸,你怎么瞒得过我呢。”燕故一叹气,“我知道,王爷一出远门,你就跟天塌了似的。”
段晟吓了一大跳:“不不不,我家表哥骂人可难听。”
“表少爷?”媒婆双眼发光拖住段晟,手中烫红名帖硬塞过去,“这位黄家小姐貌美如花贤良淑德,配你家表哥再合适不过,帮帮忙带进去……”
同被拦在外头的段晟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出声:“要不,行个方便让我先进去?”
谈话进行到这里尚算得上宾主尽欢、宾至如归,直到名仟领着段晟出门。
“怪不得人家眼光高。”熟客借了点瓜子一起磕,“当年满洛临城那么多人挤破脑袋,就他一人进殿试点探花。王都城里多少金枝玉叶,权贵遍地走,乱花迷人眼,见过世面的,怪不得怪不得。”
被想念的人就坐在花枝梅影里,冷眼盯段晟,道:“出去。”
“入伏?”段晟一掰数手指,嘴比脑子快,“到现在岂不是快半年,你守了半年空房?怪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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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眼,比掉进段晟脖子缝里的雪粒还凉。
“可不是,”金阿三大磕特磕,“真真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要换作我是姑娘,我也——”
“就凭,”段晟绞尽脑汁,“这是我表哥家?”
付书玉说明来意:“适逢年关近,奉陛下旨意来南边查地方秋闱考评,想着许久没来洛临城,就顺道过来瞧瞧。燕大人说虞公子也回来了,所以擅自上门叨扰。”
再说回一路往阑井街的媒婆队伍,提锣抗箱,招摇过市。
金阿三抓起扫帚立正:“我也要把楼门口的雪扫得干干净净!”
一转身,就见名仟跑进院来,上气不接下气,急声道:“公子,门房通报有王都城来的贵客!”
果然。
席地铺氍毹架矮案,案上白瓷瓶插了几枝红梅。梅枝该是新折的,还压着雪,压得枝条弯下,挡住人半张脸。那人坐在氍毹上靠着柱子看飘雪,听见动静,他拨开挡面的红梅,看过来一眼。
烟娘捧着手炉歪在门旁看他:“你也什么?”
两位客人闻声回头。
实在喊不回人,段晟跟着一起跑。跑太急,一路上撞得人仰马翻,跑到待客堂一瞧,果真有客人。
熟客跟着小声笑:“听说虞府的门槛都换过好几回了。”
“是啊,都在传,陈家使去的媒婆都被拒了。陈家啊,陈大小姐理账经商一把好手,名下一条街的商铺做嫁妆。结果好嘛,媒婆连虞府门都没进就被请走了。气得陈家老爷阿,现在轿子都绕着阑井街走。”金阿三掏出一把瓜子,开始磕,“你说,这虞家公子到底想找什么天仙人物,都拖到二十有二了,还这也不要,那也不要。”
媒婆笑脸一僵,花帕子也不甩了,拧着圆润腰身往门缝里挤:“我人来都来了,你们这是什么待客的道理?”
门廊上坐着人。
“别别,我这才刚到,表哥别赶我。前头举人又没考上,父亲不让我再出去吃酒玩耍,又克扣我月例,还得你收留我才是。”段晟陪着笑脸坐下,小心掂量着措辞,“表哥在这里,王爷舍不得,肯定要快些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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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什么事了?”段晟一个激灵,止不住联想,“难道你又被——”
虞兰时拿起的茶盖一下当啷响,又掉回茶盏上。
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人犹自滔滔不绝:“我理解,这感情啊,一离得远就容易生疏,一生疏就生变,生变就易散。一散呐,就跟散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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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兰时瞥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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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晟气喘如牛地跑过来,扶门一瞧,看看左,看看右。只能说,他家表哥不气晕过去都算是安好了。
虞兰时:“尚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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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兰时:“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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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
“别,表哥,我这人嘴笨,你也知道。”段晟试图力挽狂澜,“王爷一番心意岂是我这等人能胡说八道的。这么久不见,王爷一定很想念你。”
手指被人用力捏住,燕故一侧头,看见付书玉对他微笑:“大人,天冷了,多喝些热茶。”
熟客跟着去瞧:“哟,看着像是往阑井街方向去的。”
燕故一瞧几眼虞兰时,起话头:“虞贤弟看着脸色不佳。”
门一开,熟客拿坛来沽酒,呵气搓着手往棉袄袖口揣:“今年这雪大的,快把我家门头淹了。”
虞兰时看都不想看他:“你也住下。”
明明最是含水多情的桃花眼,长在虞兰时脸上,却丝毫搭不上这些形容。相反,如果眼刀真能捅人窟窿,段晟觉着自己一定已经变成面筛子。
金阿三把坛子递给沽酒的伙计,边扫雪边和熟客搭话,眼一瞥,不由得伸长脖子去看街那头,奇道:“这大红大紫大摇大摆的,是啥动静?”
“欸。”见人真动肝火,段晟不敢再留下碍眼,忙不迭起身,准备去寻名仟给置一间空房收留。
“我不冷,”燕故一回以微笑,“我是怕虞贤弟触景伤情,聊表几句宽慰罢了。”
两位,一男一女,正侧向门口往窗外赏景。
辛管事连门槛都顾不上修,喊着人赶紧关门,急声道:“老爷夫人少爷今天都不在家,实在对不住,烦请改天上门罢。最好是不要再来了。”
挤不进门,媒婆气性一起:“凭什么让你先进去?”
付书玉:“见过虞公子。”
虞兰时手指捏紧门柱:“怎么是你们?”
熟客笑得直不起腰,烟娘递过沽满酒的坛子给熟客,眼角夹金阿三:“地上瓜子壳也扫干净了。”
说起这个,金阿三可就不困了,挤眉弄眼压着声说:“怕不是又一个媒婆上门说亲。”
煨茶的火小了,虞兰时挽袖捡着炭往炉肚里塞,语气凉凉道:“现在回裘安的渡船还有,你趁早回去,免得后头风大翻船。”
丰启三年腊月冬,洛临城,雪。www.yaxiu.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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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一别二十几个月,这话听得段晟心里头哇凉哇凉的,冲上前道:“当然是我,刚刚我还在外面帮你挡媒婆来着,辛管事说你不在家,连我都不让进——”反应过来,“你不是在这的嘛?”
对方极其敷衍,段晟热情不减,正要再说,察觉不对,上下打量虞兰时。白衣白裘,扎头发的带子也是白的,腰间玉佩都没挂一枚,整个人穿得比地上的雪还素。
青年:“啊,我新买的扇子,好看吗?”
“那也是。”金阿三呸着瓜子皮,磕到红光满面,“那年金榜题名消息一传回来,县官亲自上门道贺,当时虞府门槛就被媒婆踩烂。还是虞家老爷放话说他儿子年纪还小,心思先放在正业上,那些人才歇了心思。消停几年,好不容易等到正主衣锦还乡,可不就——”
“表少爷——”辛管事声音从拴紧的门板后传出来,“你也改日再来罢。www.cuizhou.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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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兰时搁下帕子,说:“然后呢?”
怪不得人越发跟个神仙似的,七情六欲在身上不着一点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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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凋尽,满庭裹素。往里进几步,瞧见月窗漏出竹林,廊边一树红梅。
燕故一笑:“虞贤弟近来可好?”
段晟喜滋滋接过暖手,顺口问:“王爷是去哪边了?”
眼前一晃,再瞧门廊氍毹上哪还有人,段晟见着虞兰时直接往院门口奔,没系紧带子的貂裘都拖到雪里。
段晟憋住满嘴实话,他战战兢兢地放下茶杯,从眼缝里觑人。
虞兰时松开梅枝,拿帕子擦手指雪水,头也不抬问:“怎么是你?”
虞家这块金疙瘩已然成为媒人业内出了名的一道坎,但凡有不信邪的,一栽一个头破血流。今天这位媒婆就是个不信邪的,经她撮合的良缘无数。媒婆准备了三寸不烂之舌和洋洋洒洒大篇女方溢美词,直奔虞府,吃了碗热乎乎的闭门羹。
“瑞雪兆丰年嘛。”
熟客连连点头说就是就是,“从前就知道人长得好,前几日人坐在马上那么一看,哎哟,不得了,俊得呐,真是不给城里其他未婚郎君留活路。”
段晟不由得踟蹰问:“表哥,只你一人回洛临吗?”
虞兰时眼睫冷漠地一剪,说:“回裘安的盘缠,我给你出。”
青年大袖翩翩,语声清朗,摇扇对着窗外指指点点:“不愧是巨贾大家,瞧瞧这景观这布置,黄金白银砸出来的,就是比连州那穷地方雅致。”
女子粉裙如荷,发簪珠翠,声音更是悦耳:“这么冷的天,大人就别拿扇子出来摇了,扇着人冷得慌。”
“表哥,表哥——”段晟欲言又止:要不你先打扮打扮?
“北边。”虞兰时眉宇柔和许多,“入伏时那边出了些乱子。”
燕故一点点头道:“鸿雁传书,鱼传尺素,真乃妙趣。只是山高水远的,十天半个月还不一定能到,一腔情意送过去都冷了。贤弟说是不是?”
虞兰时没了喝茶心情,干脆放下,说:“距离不是问题,我会写信。”
果不其然,这话一出,虞兰时赏了杯热茶给他。
“欸,你怎么瞒得过我呢。”燕故一叹气,“我知道,王爷一出远门,你就跟天塌了似的。”
段晟吓了一大跳:“不不不,我家表哥骂人可难听。”
“表少爷?”媒婆双眼发光拖住段晟,手中烫红名帖硬塞过去,“这位黄家小姐貌美如花贤良淑德,配你家表哥再合适不过,帮帮忙带进去……”
同被拦在外头的段晟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出声:“要不,行个方便让我先进去?”
谈话进行到这里尚算得上宾主尽欢、宾至如归,直到名仟领着段晟出门。
“怪不得人家眼光高。”熟客借了点瓜子一起磕,“当年满洛临城那么多人挤破脑袋,就他一人进殿试点探花。王都城里多少金枝玉叶,权贵遍地走,乱花迷人眼,见过世面的,怪不得怪不得。”
被想念的人就坐在花枝梅影里,冷眼盯段晟,道:“出去。”
“入伏?”段晟一掰数手指,嘴比脑子快,“到现在岂不是快半年,你守了半年空房?怪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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