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饱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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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行舟”的脸露出狰狞恨意，又很快转变为痛苦的神色。

    昏迷之前，李旋手里还死死抓着通讯器。

    陆见川用触手擦干净被弄脏的衬衣，彻底恢复人形，看了一眼地上的粘液，用奇异的语调道：“谢谢你，把晚饭换成了我喜欢的口味……真是美味。”

    通话切断，陆见川走到巨大的落地玻璃前，就着玻璃反射出来的微光，仔细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和头发，然后走向紧闭的休息室，轻轻吸气，有些紧张地打开休息室的门。

    平日里藏在镜片后的眼睛此时一览无余，浅色瞳孔微湿，深深凝视着眼前的恐怖怪物，里面像藏着无数没能开口的情话。

    那头长长地松了口气。

    “方行舟”微微合拢嘴唇，情.欲意味十足地含住他的触手，用舌尖细致舔舐。

    他有些消化不良，捂住“胃部”站了一会，然后穿过倒了一地的特管员们，走到李旋面前。

    祂似乎拿准了陆见川的弱点，重新回归人类形态，用修长的手握住刺穿心脏的触手，抚摸上面舍不得张开的吸盘。

    被定为a+的“蚁后”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信号被未知磁场影响，那头的声音执着又断续，询问李旋情况怎么样、是否需要支援。

    接着，祂的身躯开始收缩变小。

    触手们为之一颤，下意识往后缩，似乎害怕伤害到这张脸。

    “方行舟”朝他露出淡淡的微笑。

    “当然，”陆见川语气轻快，“接下来请不要打扰我，到了我的私人时间。”

    大厅一片死寂，所有特管员都倒在粘液中，只剩下舞台上的血腥进食表演还在继续。

    陆见川笑容加深，露出沉醉的神色，将祂从半空中放下来，走到祂面前，抚摸这张伪装出来的脸颊。

    那头一顿。

    属于“方行舟”的五官飞速融化，“蚁后”本就到了强弩之末，再也维系不住伪装，发出凄厉的惨叫，却连最后的挣扎都来不及做，已经被触手团团包围。

    陆见川扫过异研所的成员们，道：“有伤无亡，你们可以结束封锁，派医护人员前来救治。”

    “宝贝，今晚真是一个美妙的夜晚，”他舔着下唇，“我已经吃饱了……我们来生孩子吧。”

    下一瞬，一条触手穿透祂的胸膛，将祂高高钉在墙壁上。

    一个浑身赤.裸、满身血迹的男人出现在触手之间，清秀的脸庞一片惨白，双目紧闭，长而卷的睫毛尖坠着血珠，一滴一滴，如眼泪般沿着白皙的脸颊滑落，在吸盘和尖齿的衬托下仿佛不慎坠入地狱的脆弱精灵。

    外面是惨烈的战场，里面却像封了结界的世外桃源。

    陆见川的目光一下变得柔软，他轻手轻脚地靠近，在沙发前单膝跪地，亲吻方行舟温暖的嘴唇，脸颊慢慢带上了兴奋的潮红。

    陆见川慢慢变回人形，只有四肢仍然保留触手形态。经过一场碾压式战斗，他依然穿着一尘不染地白色西装，脸庞在灯光的照耀下美丽得宛如神的艺术品。

    四周鸦雀无声，没有人坚持看到了最终的结果。

    他真正的爱人睡在沙发上不省人事，手里还握着刀，眉间紧皱，似乎正在做噩梦。

    看着看着，陆见川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水母先生，”接线员认出了他，“……晚上好。请问目前现场情况如何？”

    ——然后，他保持这个亲密无间的姿势，温柔又无情地用触手穿透“方行舟”的喉咙，转动吸盘，瞬间将祂吃得只剩下一张人皮。

    触手将祂钉着，却迟迟没有下一步，仿佛真的被蛊惑了。

    听到订婚两个字，陆见川高兴地弯起眼睛。

    陆见川摁了通话键，礼貌开口：“晚上好。”

    “您呢？”那头立刻问，没有提‘蚁后’，聪明地选择了更谨慎的询问方式：“您的订婚宴还顺利吗？”

    他眼也不眨地看着“方行舟”，缓步靠近。

    仅仅半秒的犹豫，化身成方行舟的“蚁后”立刻抓住机会，背后蹿出几十条腿，飞速地开始逃离。

    陆见川心情更好了，笑道：“谢谢。”

    “老婆……”陆见川微微眯起眼，痴迷地盯着那截柔软的舌头。

    咕噜、咕噜。

    “好的！”他说，“祝您度过愉快的晚上，也祝您能如愿以偿孕育新的生命。”

    眨眼的功夫，舞台上只剩下陆见川，以及一滩未知的粘液。

    他微微弯腰，拾起李旋耳朵里的耳机，仔细听了几秒。

    缠绵的亲吻结束，他郑重地在方行舟无名指上戴上订婚戒指，然后将人轻松揽起，目光灼灼，咬着他的耳垂，小声道：

    另一条触手抬至半空，以极为缱绻的方式温柔擦过“方行舟”的侧脸，一路往下，停留到淡色的嘴边，揉动唇瓣，将没有血色的嘴唇被揉到发红，揉得露出一点洁白的牙齿，再探入口腔中，用触手尖拨弄里面柔软的舌尖。

    咔嚓、咔嚓。

    “蚁后”徒劳地在触手的禁锢间挣扎，气息越来越弱，浑浊的眼睛仇恨地盯着陆见川，口器中发出奇怪地高频叫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