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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言秋挑出一块最大的排骨放在她面前,又打开一瓶草莓奶昔,“饮料只有这个了。”

    顾言秋特意搜了学生对顾家姑妈的评价,无一例外都是夸赞,就连那些贫嘴薄舌的外国媒体都舍得分她些许赞扬。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紧闭的大门打开,许久没出现在身边的声音紧跟着响起——

    这是一栋极具学术氛围的建筑。

    他的语气没有波澜:“许姨在电话里也和我简单地讲了。”

    “嗯?”顾言秋撩了眼皮。

    保安都在看,刚下班过来的工作人员也在朝这边打量。

    此时此刻明央才真正的明白过来,零一死掉了,永远死在了为她找寻生日礼物的那条荆棘路。

    明央手一顿,固执地说了四个字:“我不回去。”

    这辈子好像也没有什么心愿,只想吃饱喝好,过完一生就足矣。

    “去。”

    上科院是施老目前任职的地方,一个月前,顾言秋也随施老加入到了上科院的某个项目中。

    “要你跟着小姑妈。”

    他平静地接话。

    上科院有设立宿舍,顾言秋作为施老的门生,自然也有自己的一间房。

    [虽然游乐场没有了,我们也可能永远没有办法回到原本的生日,但是没关系,我又在里面找到了一只完好的布偶,这是我能找到的最好的礼物。

    后来再回基地,明央找到了这只用礼盒精致包裹着的娃娃。

    反观她。

    她朝门口的安保说明了情况,随之就蹲在大门口等候。

    明央抽噎着爬了上去。

    顾言秋指了一下。

    明央忽然生出些许落败。

    基地的其他成员说零一出去了,去的是游乐场,他们告诉明央——零一想送给她一份生日礼物。

    明央去洗手间洗干净自己,这才好好打量眼前的这座屋子。

    她咬着下唇,眼眶红红的,看起来又是要哭,“明砚要……”

    未进入其中,肃穆感就扑面而来。

    年长的阿姨贴心地给她指了位置。

    天上的太阳很大,明央一上午没吃一点东西,如今又累又饿,她摆弄着老虎包包上的那只破娃娃,思绪难平。

    顾言秋睫毛闪了闪:“我饿。”

    高楼林立,马路交叠,盛景让人眼花缭乱。

    明央瞳孔收紧,双手又逐渐松开。

    “明砚虽然可以为你提供吃穿用住,但是其余并不能保证。加上他的身份,以后难免会给彼此带来麻烦,所以比起明砚,你的姑妈更适合成为你的抚养人。”

    明央看了一下站牌,不远,41路车直达,坐十站就能到。

    她想让顾言秋和她意见相合,这样她就有了一个后盾,能更加强硬的拒绝明砚。

    顾言秋目光打量,没有多问,朝她伸出手:“过来吧。”

    注意到这个动作,顾言秋扯了扯嘴唇,一把揪过她的手握住。

    明央瞪大圆溜溜的眼睛,愕然之意甚为明显。

    明明有很多话想和他说,然而在真正相见的这一刻,她却踌躇地不敢靠近。

    她抬起头,几欲无法忍受,“我说……够了……”

    明明只是一个多月没见,但是顾言秋明显长高了一点,他变了,具体也说不上哪里变了,好像更成熟,也更贴近前世的零一。

    其二她很低调,以上那些新闻都是出自他人之舌,本人并未借此宣扬过什么,说明她并不喜欢张扬,也不像顾华晔和晁雅晴那样做派虚伪。

    顾言秋向来不会哄人,他转身在她面前蹲下,拍拍肩膀:“我背你。”

    明央此时也哭累了,她揉了揉红肿的眼睛,“洗手间在哪里?”

    “明央?”

    她自以为是地认为顾言秋一个没有感情的仿生人,离开她之后肯定会活得比较艰难,可是他有自己的目标,有自己的动力,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未来怎么活,哪怕没有情感,也能成为最优秀的那一类人。

    明央想擦拭眼泪,却注意到背包上的章鱼娃娃,她粗暴地将它揪下来递过去,“你还记得它吗?”

    一路奔波后,在中午之前成功抵达上科院大门。

    明央缓缓上前,又缓缓递出手。

    她低落,语调有气无力。

    等她吃完,顾言秋看了眼时间:“许姨刚才给我打了电话,他们待会儿过来接你。”

    基地被攻陷那天,零一并不在。

    明央摇头,滚烫的眼泪一滴一滴掉下来,“是你……拼了命给我找来的,不过你不记得了,零一,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有我记得……”

    “你先吃这些垫垫肚子,我去食堂给你打点饭。”

    明央不说话了。

华的街区。

    他带着她回到宿舍,从柜子里翻找出师兄师姐送给他的零食,因为不知道明央喜欢吃哪个,就全堆在了她面前。

    整个人仿若泄力一般,只余空洞的躯壳。

    她拿过筷子,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他的手温热,身上还有干净的香皂的味道。

    明央忍无可忍:“够了……”

    现在,我把它送给最好的明央。

    “那里。”

    顾言秋扫了眼:“游乐场买来的。”

    一张床,一个柜子,一张桌子,空荡简朴,很符合顾言秋的风格。

    他去食堂打饭,明央一个人坐在他的椅子上,书桌上摆满了书,全部都是她看不懂的内容。其中还有几个厚厚的笔记本,明央翻看,发现里面都写满了内容。

    明央刷的下扭头看了过去。

    “今天是排骨焖饭,我记得你喜欢吃这个。”

    一直强忍的委屈在此刻决堤,她拎着破娃娃,垂着头抽抽搭搭地落起眼泪。

    他背着她向里面走,走得很慢,一路上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

    她的小手脏兮兮的,有汗水,也有不知从哪里沾染的泥污,想到顾言秋的洁癖,她用力地在衣服上来回蹭了蹭。

    “不用。”明央摇头,“我不饿。”

    明央抱着破旧的章鱼娃娃,随便找了个看起来和善的路人问:“阿姨,你知道上科院怎么走吗?”

    可是他回不来了。

    明央许愿零一能回来。

    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他比任何人都要努力地成长着。

    “可是为什么啊零一……”她从未像现在这样哭过,“为什么只有我记得。”

    结果,他只是淡淡说了一个字——

    “嗯?”

    他说要带她去游乐场,说要带她去看摩天轮。

    她道过谢,安静等车。

    ——他再也回不来了。

    去吗。

    然而他们看到了末日后的灰烬,她失魂落魄地回去,零一告诉她“不要哭”。

    上面有血迹,还有零一给她的信——

    顾言秋不语。

    他有条理地分析,“许姨说你和她相处的几天你们很愉快,说明你潜意识也不讨厌她,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拒绝?”

    愿你日后所愿皆成真,生日快乐。]

    明央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地握紧,声音也变得干涩起来,“那、那你觉得我应该……应该……”

    1月1日,那是新元历,是世界的破灭之日,也是她的诞生之日。

    他还在理性地分析:“我简单地查了一下你的小姑妈,她是个知名的慈善家,贵族,在法国拥有自己的庄园还有工作,除此之外她还以爱人的名义创办了一家孤儿院,资助了几十名学生,所以首先不用担心她的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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