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荒尾学园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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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祭典上撑死的小女孩？！
“我？”
“荒尾校长。”
“但她那天早上没能及时进去，路上发生了一个小车祸，阻拦了她的计划。”
被叫到名字，虎杖悠仁转身应答“好些了，太宰先生。”
她话音刚落，太宰治的电话叮铃铃响起。
她心里更难受了，收留自己的恩人突然杀人，她无法昧着良心说杀得好，也不能说荒尾妙子做得不对。
虎杖悠仁率先道歉“您没受伤吧？”
“太宰？”
转身的那一刻，她冷不防与一个急匆匆奔跑的人撞上。
然而，横滨警察局以电影对警察局的声誉造成损失为由，申请提前下架影片。
太宰治将来电人青山警官的界面在她面前晃了晃，满意地看到粉发少女惊愕后眼神亮晶晶地看着自己。
荒尾妙子的财政状况也是从那时起变得紧张起来。
吃完饭，虎杖悠仁打算在附近走走，等警察叫她帮忙。
以荒尾妙子悲惨的遭遇，虎杖悠仁说不出指责她的话。
立，她也想埋在学园，为自己的生命画上句号。
虎杖悠仁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
“啊！太宰先生是说我能让荒尾女士吐露真相吗？”
“没错，这部电影由荒尾女士投资进行拍摄。”
如果只是票房差，荒尾妙子不会在意，她拍之前就知道票房会不好，还劝朋友不要投资。她的心愿是让更多人看这部讲她孙女的电影。
虎杖悠仁呆呆地问道“警察会被骂的吧？”只要文章情绪渲染到位，社会对荒尾妙子的同情会很大，这对警察局办事很不利。
扔了会儿石头解压，虎杖悠仁终于心情变好点，拍了拍手上的灰，准备去找太宰治。
自首前有心情化精致淡妆的老人，眼神透着捕食者一样兴奋光芒的老人，与之前悲伤的模样反差太大了！
虎杖悠仁被他的说法感动得抽了抽鼻子“我在桥上趴一会儿就去找你。”
警察为荒尾妙子带上手铐，先前爆炸案里她的自首还在走程序，现在又爆出杀人案，再不能让她在外面悠闲坐着了！
她发自内心的夸奖和捧场没有带着沉重的情感，太宰治接收到纯然轻松的人类正面反馈，也会为之感到愉悦。
荒尾妙子有几个铁杆朋友，职业分别是律师、法官、记者和作家，都是各自领域声势不小的人物，发几篇文章就能引动记者挤向警察局。
虎杖悠仁感到违和，眼前的荒尾妙子与她印象中普通柔弱的老人似乎不大一样。
桥下河水潺潺流动，虎杖悠仁从地上捡了几颗石子，一下一下地扔，石子沉入河水，发出咚响。
一个失去多位至亲后热衷慈善的老妇人在破产、胃癌晚期后决定杀几个拐子，多么悲愤！多么具有故事性！
可她绝不想认真办事的警察遭受非议“这对他们不公平。”
“有你在，事情不会发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太宰治让她快吃饭。
“请你帮忙让荒尾女士开口。”
她还杀人了？！
太宰治想回侦探社摸鱼吹空调，但他对女性好歹温柔一点，于是没说出自己的打算，只说留她一个人静一静，他去附近办件事。
“荒尾女士自首？”
听闻这个名字，红发男人一怔，也跟着转过身。
偏偏当时的警察局长官威颇大，硬是搞得这部小透明电影提前下映。
“荒尾女士不是失踪了吗？”
虎杖悠仁感觉一口气上不来“那她为什么杀人？！”最令她痛心的是，荒尾妙子仍有善心！她不是冷血的恶魔！
出乎她的意料，荒尾妙子的面容并不颓靡落魄，相反，她比学园爆炸那天显得要精神些，一头白发梳得整整齐齐，还化了淡妆。她今天没带老式圆眼镜，少了饰品的遮掩，一双精明锐利的眼眸便显露出来，叫人看了心里打个突。
无视背景板的警察，荒尾妙子对虎杖悠仁有问必答“我杀了几个拐卖儿童的混蛋。”她抬了抬下巴，轻描淡写地说道，“用的包里那把女士手枪。”
虎杖悠仁被警察护到一边，抬起手，又放下。
简单聊了两句，虎杖悠仁和太宰治坐地铁去警察局看望荒尾妙子。
太宰治拿出一张资料，上面是荒尾妙子去心理咨询的次数。
面对白发苍苍的老人，虎杖悠仁沿袭往日的称呼，叫她校长。
在一旁等候的警察闻言，手忙脚乱地掏出本子开始记笔录，荒尾妙子方才一句话都不肯说！
“悠仁君，我给你带冰激凌来了，你心情好点了吗？”
“织田作？！”
记完，他整个人一激灵刚进警局的时候，荒尾妙子只说她前几天设置了炸弹啊！
荒尾妙子是个具有超强意志的女人，当年怀孕的时候读下临床心理学的博士学位，这次又她不是第一次杀人了，警察绝不可能短时间内突破她的心理防线。
虎杖悠仁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太宰治让她坐下等着，等会警察还会请她进去帮忙。
砰的一声响，奔跑的那个男人被虎杖悠仁撞得一歪，眼看就要摔倒，虎杖悠仁拿住他的手腕一拉，帮他站稳。
虎杖悠仁发了会儿呆，她明白为什么荒尾妙子想用舆论报复警察了。
她武力很强，可这世上有太多武力无法解决的事情。
警察色变，立刻收缴她的手包，果然搜出一把枪口冒着热气的女士手枪。
太宰治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喊她去吃饭“还得过几个小时才叫你。警察不会那么快向荒尾女士屈服，他们相信自己的审讯能力能问出死者的人数、名字、尸体地点等信息。”
她撞人或者被撞都不会有事，但她怕把别人撞坏，普通人的身体可没水泥结实！
“荒尾女士意志很强，但六年前的事情击垮了她的心理防线——她走失的孙女在夏日祭典结束后被发现撑死后的尸体。认领尸体后，她便出现心理问题。”
虎杖悠仁连忙摆手“我好得很！”
天气好热，去买个冰激淋吃。
虎杖悠仁机械地扒饭，她嘴里尝不出美食的味道，仅余苦涩。
“她对亲友假称孙女找到，送去国外留学，就是她精神崩溃的征兆。”
“不好意思，我刚刚忘记看路。不小心撞到你，你没事吧？”
虎杖悠仁的眼睛里带着悲伤“为什么？您杀了谁？”
自她进来起便柔和下眼神的荒尾妙子慈爱地看了看她，涂着复古红色的嘴唇微微笑着，说道“对。我杀了人。”
可惜，警察想岔了。
“好，等会请你吃冰激凌。”太宰治揉了揉她的粉色短发，手感挺好。
警察其实耗不起时间。
虎杖悠仁动了动鼻头，嗅到香气掩盖下的铁锈味，瞳孔紧缩“血的味道。”
一年前，《天狗与辉夜姬》播出，刚开始票房惨淡——电影前面太甜，后面太苦。刚开始被电影名吸引进去的人大骂欺诈，到后面有一群大学生在网络上进行自发宣传，喜欢现实严肃向电影的人慢慢走进影院，传出比较好的口碑，票房渐渐好起来。
“谢谢你，太宰先生。”
太宰治根据已有的信息和对荒尾妙子的心里揣摩，把事件真相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虎杖悠仁勉强浮出一个笑容。
被她扶起的男人一头暗红色的头发，脑后扎了个小辫子，下巴处有点胡茬，说话声音比较低沉，但用词很文雅有礼貌，他没有责怪虎杖悠仁，反而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她为孙女拍的电影以那样惨淡的形式收场，荒尾妙子很难不恨。
于是太宰治看清了他的脸，拿着冰激凌的手一抖，奶油落到地上。
“荒尾女士，您涉嫌杀人罪，请跟我们进审讯室！”
“因为她的精神撑到极限了。”太宰治点了点太阳穴的位置。
“叫我进去帮忙？”虎杖悠仁从见识社会险恶的沮丧中醒过来，茫然地问道，“我能干什么？”
“对不起！”
《天狗与辉夜姬》黯然收场，最后在流媒体上只卖了一个低价。
“嗯。其实她本来想制造被炸死的假象，借此让破产的学校拿到一笔保险赔偿，另外也能让政府安排剩下的孩子入学。荒尾女士的身体变差后，很难在有限的生命时间内将几百个孩子安排妥帖。如果她被炸死在学校，政府在舆论关注下会向这几百个孩子倾斜资源，优先扶助他们。”
“等我们到警局见到荒尾女士，你或许可以问问她，你的猜测是否正确。”
红发男人松了口气“那就好……虎杖小姐？”
荒尾女士对她很好，可是杀人犯法，她不能阻止警察办案。
“嗯……”太宰治也有赞同，也没有否认，他抬眼望了望天际，一架飞机在天空拖出长长的白线。
他摊了摊手，手臂上的绷带掉下来一截儿“本来一次就能完成的事情，警官们非要弄得麻烦一些。真没办法。唉……”
警察紧张地伸长脖子，希望荒尾妙子愿意开口。
她没法做什么。
虎杖悠仁脸色变得惨白“《天狗与辉夜姬》？！”
] 夏日祭典上撑死的小女孩？！
“我？”
“荒尾校长。”
“但她那天早上没能及时进去，路上发生了一个小车祸，阻拦了她的计划。”
被叫到名字，虎杖悠仁转身应答“好些了，太宰先生。”
她话音刚落，太宰治的电话叮铃铃响起。
她心里更难受了，收留自己的恩人突然杀人，她无法昧着良心说杀得好，也不能说荒尾妙子做得不对。
虎杖悠仁率先道歉“您没受伤吧？”
“太宰？”
转身的那一刻，她冷不防与一个急匆匆奔跑的人撞上。
然而，横滨警察局以电影对警察局的声誉造成损失为由，申请提前下架影片。
太宰治将来电人青山警官的界面在她面前晃了晃，满意地看到粉发少女惊愕后眼神亮晶晶地看着自己。
荒尾妙子的财政状况也是从那时起变得紧张起来。
吃完饭，虎杖悠仁打算在附近走走，等警察叫她帮忙。
以荒尾妙子悲惨的遭遇，虎杖悠仁说不出指责她的话。
立，她也想埋在学园，为自己的生命画上句号。
虎杖悠仁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
“啊！太宰先生是说我能让荒尾女士吐露真相吗？”
“没错，这部电影由荒尾女士投资进行拍摄。”
如果只是票房差，荒尾妙子不会在意，她拍之前就知道票房会不好，还劝朋友不要投资。她的心愿是让更多人看这部讲她孙女的电影。
虎杖悠仁呆呆地问道“警察会被骂的吧？”只要文章情绪渲染到位，社会对荒尾妙子的同情会很大，这对警察局办事很不利。
扔了会儿石头解压，虎杖悠仁终于心情变好点，拍了拍手上的灰，准备去找太宰治。
自首前有心情化精致淡妆的老人，眼神透着捕食者一样兴奋光芒的老人，与之前悲伤的模样反差太大了！
虎杖悠仁被他的说法感动得抽了抽鼻子“我在桥上趴一会儿就去找你。”
警察为荒尾妙子带上手铐，先前爆炸案里她的自首还在走程序，现在又爆出杀人案，再不能让她在外面悠闲坐着了！
她发自内心的夸奖和捧场没有带着沉重的情感，太宰治接收到纯然轻松的人类正面反馈，也会为之感到愉悦。
荒尾妙子有几个铁杆朋友，职业分别是律师、法官、记者和作家，都是各自领域声势不小的人物，发几篇文章就能引动记者挤向警察局。
虎杖悠仁感到违和，眼前的荒尾妙子与她印象中普通柔弱的老人似乎不大一样。
桥下河水潺潺流动，虎杖悠仁从地上捡了几颗石子，一下一下地扔，石子沉入河水，发出咚响。
一个失去多位至亲后热衷慈善的老妇人在破产、胃癌晚期后决定杀几个拐子，多么悲愤！多么具有故事性！
可她绝不想认真办事的警察遭受非议“这对他们不公平。”
“有你在，事情不会发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太宰治让她快吃饭。
“请你帮忙让荒尾女士开口。”
她还杀人了？！
太宰治想回侦探社摸鱼吹空调，但他对女性好歹温柔一点，于是没说出自己的打算，只说留她一个人静一静，他去附近办件事。
“荒尾女士自首？”
听闻这个名字，红发男人一怔，也跟着转过身。
偏偏当时的警察局长官威颇大，硬是搞得这部小透明电影提前下映。
“荒尾女士不是失踪了吗？”
虎杖悠仁感觉一口气上不来“那她为什么杀人？！”最令她痛心的是，荒尾妙子仍有善心！她不是冷血的恶魔！
出乎她的意料，荒尾妙子的面容并不颓靡落魄，相反，她比学园爆炸那天显得要精神些，一头白发梳得整整齐齐，还化了淡妆。她今天没带老式圆眼镜，少了饰品的遮掩，一双精明锐利的眼眸便显露出来，叫人看了心里打个突。
无视背景板的警察，荒尾妙子对虎杖悠仁有问必答“我杀了几个拐卖儿童的混蛋。”她抬了抬下巴，轻描淡写地说道，“用的包里那把女士手枪。”
虎杖悠仁被警察护到一边，抬起手，又放下。
简单聊了两句，虎杖悠仁和太宰治坐地铁去警察局看望荒尾妙子。
太宰治拿出一张资料，上面是荒尾妙子去心理咨询的次数。
面对白发苍苍的老人，虎杖悠仁沿袭往日的称呼，叫她校长。
在一旁等候的警察闻言，手忙脚乱地掏出本子开始记笔录，荒尾妙子方才一句话都不肯说！
“悠仁君，我给你带冰激凌来了，你心情好点了吗？”
“织田作？！”
记完，他整个人一激灵刚进警局的时候，荒尾妙子只说她前几天设置了炸弹啊！
荒尾妙子是个具有超强意志的女人，当年怀孕的时候读下临床心理学的博士学位，这次又她不是第一次杀人了，警察绝不可能短时间内突破她的心理防线。
虎杖悠仁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太宰治让她坐下等着，等会警察还会请她进去帮忙。
砰的一声响，奔跑的那个男人被虎杖悠仁撞得一歪，眼看就要摔倒，虎杖悠仁拿住他的手腕一拉，帮他站稳。
虎杖悠仁发了会儿呆，她明白为什么荒尾妙子想用舆论报复警察了。
她武力很强，可这世上有太多武力无法解决的事情。
警察色变，立刻收缴她的手包，果然搜出一把枪口冒着热气的女士手枪。
太宰治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喊她去吃饭“还得过几个小时才叫你。警察不会那么快向荒尾女士屈服，他们相信自己的审讯能力能问出死者的人数、名字、尸体地点等信息。”
她撞人或者被撞都不会有事，但她怕把别人撞坏，普通人的身体可没水泥结实！
“荒尾女士意志很强，但六年前的事情击垮了她的心理防线——她走失的孙女在夏日祭典结束后被发现撑死后的尸体。认领尸体后，她便出现心理问题。”
虎杖悠仁连忙摆手“我好得很！”
天气好热，去买个冰激淋吃。
虎杖悠仁机械地扒饭，她嘴里尝不出美食的味道，仅余苦涩。
“她对亲友假称孙女找到，送去国外留学，就是她精神崩溃的征兆。”
“不好意思，我刚刚忘记看路。不小心撞到你，你没事吧？”
虎杖悠仁的眼睛里带着悲伤“为什么？您杀了谁？”
自她进来起便柔和下眼神的荒尾妙子慈爱地看了看她，涂着复古红色的嘴唇微微笑着，说道“对。我杀了人。”
可惜，警察想岔了。
“好，等会请你吃冰激凌。”太宰治揉了揉她的粉色短发，手感挺好。
警察其实耗不起时间。
虎杖悠仁动了动鼻头，嗅到香气掩盖下的铁锈味，瞳孔紧缩“血的味道。”
一年前，《天狗与辉夜姬》播出，刚开始票房惨淡——电影前面太甜，后面太苦。刚开始被电影名吸引进去的人大骂欺诈，到后面有一群大学生在网络上进行自发宣传，喜欢现实严肃向电影的人慢慢走进影院，传出比较好的口碑，票房渐渐好起来。
“谢谢你，太宰先生。”
太宰治根据已有的信息和对荒尾妙子的心里揣摩，把事件真相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虎杖悠仁勉强浮出一个笑容。
被她扶起的男人一头暗红色的头发，脑后扎了个小辫子，下巴处有点胡茬，说话声音比较低沉，但用词很文雅有礼貌，他没有责怪虎杖悠仁，反而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她为孙女拍的电影以那样惨淡的形式收场，荒尾妙子很难不恨。
于是太宰治看清了他的脸，拿着冰激凌的手一抖，奶油落到地上。
“荒尾女士，您涉嫌杀人罪，请跟我们进审讯室！”
“因为她的精神撑到极限了。”太宰治点了点太阳穴的位置。
“叫我进去帮忙？”虎杖悠仁从见识社会险恶的沮丧中醒过来，茫然地问道，“我能干什么？”
“对不起！”
《天狗与辉夜姬》黯然收场，最后在流媒体上只卖了一个低价。
“嗯。其实她本来想制造被炸死的假象，借此让破产的学校拿到一笔保险赔偿，另外也能让政府安排剩下的孩子入学。荒尾女士的身体变差后，很难在有限的生命时间内将几百个孩子安排妥帖。如果她被炸死在学校，政府在舆论关注下会向这几百个孩子倾斜资源，优先扶助他们。”
“等我们到警局见到荒尾女士，你或许可以问问她，你的猜测是否正确。”
红发男人松了口气“那就好……虎杖小姐？”
荒尾女士对她很好，可是杀人犯法，她不能阻止警察办案。
“嗯……”太宰治也有赞同，也没有否认，他抬眼望了望天际，一架飞机在天空拖出长长的白线。
他摊了摊手，手臂上的绷带掉下来一截儿“本来一次就能完成的事情，警官们非要弄得麻烦一些。真没办法。唉……”
警察紧张地伸长脖子，希望荒尾妙子愿意开口。
她没法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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