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离家出走第〇二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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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戴安娜道，“只要你好好的，我们就都满足了。”

    “我会治好X教授的！”已经知道了查尔斯名字的埃米尔大声保证，非常想要喊口号的埃米尔在系统的跳脚下，放弃了那句根深蒂固的“变种人”，认认真真地说出“为治愈美好的世界为奋斗”。

    “怎么了？”

    “戴安娜是世界唯一的，埃里克也是只有一个的，你们都是世界上最好的呀！”

    他刚刚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

    埃里克：“……”

    “到底谁才是全世界最好的？”

    两个自诩埃米尔“家长”的人对望着，戴安娜先起身。她合上了门，让小朋友可以继续安睡，和埃里克在门口开启了一场家长间的谈话。

    神奇女侠哼了一声，手上却温柔地把男孩儿从床上抱起来放在地上。

    “你有什么话想问我？”

    戴安娜走之前，埃里克也已经走了。

    是了，如果有人送礼物给他送的是小裙子，估计万磁王就可以送他去见上帝了。

    戴安娜唇角含笑，让开了门。

    万磁王一时之间竟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本就不是多话的性格，憋了半天，他的声音越来越冷硬：

    戴安娜面上虽然看不出来，可她心里其实很挣扎。

    埃米尔已经敏锐地发现了快银的欲言又止。

    其实不是所有，卢卡斯知道，但是卢卡斯没说，所以万磁王暂时不知道。

    等等，埃米尔如果是来自天堂岛的话……亚马逊确实都是女人，看神奇女侠的样子，给埃米尔往女孩子的方向养似乎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埃米尔皱皱鼻子，恍然大悟。他点点头，舔舔嘴角，故作无奈，内心非常骄傲：“好的，你说吧，你是哪里有伤还是哪里有病？”

    ***

    在这一瞬间，从捡到埃米尔至今的每一幕都在他的脑海中飞快划过。埃米尔确实从来没说过自己是女孩子，看埃米尔的性格和行为，说这气死他不偿命的小混蛋是个男孩子没有任何违和感，只是他们每个人都按照刻板印象，认为有着长发的漂亮孩子是个女孩子。

    明明那么像——

    他脸色更糟糕了：“他从来没有说过。我们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女孩儿。”

    如果不是埃米尔暂住的地方是X战警的大本营，X教授和那些X战警已经足够安全的话，戴安娜肯定不会把弟弟留在这的。

    皮特罗嚼着泡泡糖的动作一顿，有被埃米尔可爱到。

    “……我想看看他。”

    全世界最好的埃里克：“……”

    到埃米尔这，本来一直希望戴安娜不要抓他回家的小家伙，现在反而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万磁王抬起的那只脚慢慢落地，他站在拐角处，眼神放空，面皮绷得紧紧的，脸色青白交加，脑袋里天人交战；偏偏大概猜到事实的男人还直接给所有事找好了理由，完完全全没有怪在埃米尔身上。

    埃米尔知道自己要留在泽维尔少年天才学院，他对这个事实接受良好，但是在熟悉的人都离开之后，不免感到一点沮丧。不过乐观的男孩儿没多久就又快乐起来。

    “我是皮特罗，叫我快银也行，教授让我接你回去。”

    她伸出纤长有力的手指，指尖轻柔地戳在了弟弟脑门上：

    女神的祝福笼罩着男孩儿，埃米尔被安全感笼罩着，一下子就忘掉了刚刚那点微不足道的沮丧。他眯起眼，重新扬起了笑脸，吧唧一口亲在了戴安娜的侧脸。

    小家伙的懒腰伸了一半，僵在那了。

    他站在原地缓和了好一阵，最后咬紧牙关，重新迈动脚步。

    埃米尔瘪瘪嘴，垂下头，有点委屈地小声“哦”。

    毕竟关心则乱。

    开什么玩笑？

    戴安娜挑眉道：“从生理构造上来说，是的。”

    屋里拉着窗帘，整个房间都显得有些昏暗的。埃米尔被姐姐换上了查尔斯提供的睡衣，脸颊红扑扑的，陷在柔软的床铺里睡得正香。估计是睡得差不多了，男孩儿翻个身，彻底抛弃了被子，露出被压出痕迹的半张脸，咂咂嘴，眼皮动了动，处在苏醒边缘。

    他想了想，停住脚步：

    每次想张嘴，他都使劲嚼嚼糖，把那些类似“你和万磁王一起来的”“听说万磁王对你很好”“万磁王最近怎么样”这样的话全部吞回肚子里。

    埃米尔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和戴安娜告别的天空，转身要回查尔斯的城堡。

    “你从来都不会给我丢脸，埃米尔，”她说，“我一直都相信你，世界上最好的埃米尔。”

    男孩儿还在睡觉。

    刚想问万磁王的事儿的皮特罗：“……”

    “戴安娜戴安娜全世界最好的戴安娜让我留在这里好不好我保证我不会乱来的我会照顾好自己求求你了！”

    哈？

    身为半神的神奇女侠对性别其实没有那么在意。她从出生到成长不也是在只有女性的天堂岛？姐妹们如此团结，她不是很好？她对埃米尔只会更好。

    也不对啊？

    埃里克的思维一顿。

    她唇角含着笑，轻咳一声，在埃米尔飞快抬头的那瞬间，俯身，在埃米尔的额头上轻轻烙下亲吻。

    埃里克·兰谢尔正在怀疑自己的耳朵。

    只养过一个小女儿而且主要照顾女儿的还是她妈妈的万磁王：“……”

    那是个男人，不是埃米尔梦想中的壮汉身材，他应该是成年人了，不过看起来还是很有少年感，一头银色的短发有些凌乱，额头上还戴着个护目镜，嘴里甚至在嚼着泡泡糖。

    埃里克冷冷道：“埃米尔是男孩儿？”

    于是，在两个大人的注视下，埃米尔耳尖动了动，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肉肉的手背揉揉眼睛，一边伸着懒腰一边睁开了眼睛。

    不过在往回走的路上，短时间内已经听到不少传言的皮特罗实在是对埃米尔好奇。

    全世界最好的戴安娜：“……”

    戴安娜都被弟弟给气笑了。

    说着，他就开始上下打量只能继续穿万磁王牌绿裙子的埃米尔，眼神很直白，却不会让人感觉冒犯。

    对，他好像是听到有人在说埃米尔那个小家伙……是个男孩子。

    他回忆起他把“礼物”送给埃米尔的时候，埃米尔是什么表情。

    唉，没有伟大的埃米尔，兄妹岛的大家可怎么办啊？也不知道奥姆会不会好好吃饭。

    和X教授谈过之后，戴安娜足足叮嘱了弟弟一个小时。

    ？？？

    好像确实是……不太开心的样子。

    她不知道让埃米尔接触外界对他到底是好是坏，但是有句话也没有错。母亲希波吕忒不能永远把她护在羽翼下，戴安娜也不能永远地把埃米尔护在身后。她的小甜心已经在她没有注意的时候长大了，她确实应该学着放手。

    “……你的做法不对。”

    他被戴安娜牵着手，偷偷用眼角瞟一眼，再瞟一眼。

    还没彻底清醒的埃米尔脑袋里一团浆糊，他嗷了一声，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戴安娜不以为然。

    结果他刚转身，眼睛一花，一个人瞬间出现在他面前。

    “我是埃米尔，”埃米尔认真地介绍自己，“不过我没有别的名字。”

    戴安娜双臂环胸，她知道万磁王是为埃米尔好，倒也没冷硬地拒绝，她只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哦？你认为应该怎么做？”

    戴安娜还没来得及说话，埃米尔已经开始了场外求助：

    他对埃米尔一笑，伸出手，掌心躺着糖果：

    埃米尔之前穿的，不就是……裙子样的衣服？

    没关系！等治好查尔斯，他就可以长高证明给戴安娜看。然后就可以回兄妹岛了呢。

    戴安娜停住了脚步。

    “看你表现吧，”姐姐略微松了口，“如果照顾不好自己的话，我肯定直接把你送回岛。”

    睡足了的小家伙再没有睡前的疲惫样子，他半跪在床上，往前一扑，紧紧地抱住戴安娜劲瘦的腰，哪怕战甲硌人也死不松手。他四十五度角仰望姐姐，嗓音甜得能做蛋糕：

    戴安娜走了。

    这点，不得不说，就算是女神，身在局中，也容易产生盲点。

    特雷弗已经拜托超人送他走了，戴安娜又坐回床头捧着那本看不进去的书，万磁王刚到门口，戴安娜便已经抬头望了过去。

    埃米尔眨眨眼，海蓝色的眼瞳澄澈见底，他特别特别真诚，送上柔软真挚的笑脸：

    对外明明是干脆飒爽的神奇女侠，但是对着弟弟只是又担心又操心的好姐姐。她总觉得全世界最好的埃米尔在外面一定会让自己受伤，说不定还会遇到什么危险，毕竟埃米尔又甜又暖又可爱。

    “埃里克埃里克全世界最好的埃里克帮我说说话好不好我保证我不会乱来的我可能干了你知道的求求你了！”

    “呃……算是？”

    好一句生理构造。

    说起来，身为无性别的系统，它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说实话，学院里的青少年居多，但也不是没有小孩子，可埃米尔这样的，估计是独一份。

    什么情况？！

    “我会努力的，戴安娜，”他说，“我不会给你丢脸，给亚马逊丢脸的。”

    ——当然，彻底放手是不可能的。

    他脸色阴沉得可以吓哭小孩儿，最后只能干巴巴地转移话题：

    至少皮特罗在见到埃米尔的第一时间就有点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