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6第 69 章 卫寂看了姜檐片刻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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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寂被姜檐吻的面色发热，好似跟着进入了雨露期，喉间的突结一直在颤，说话更不利索。

    越嗅心里越馋，哪怕两个眼皮开始在打架，姜檐也不肯睡去，每隔一会儿就要凑过来。

    姜檐就像一头馋嘴的巨兽，而卫寂就是他藏在洞里的鲜鱼。心里一直忍不住惦记着鱼的味道，因此总会过来嗅一嗅。

    大概是烧得难受，他的眉心拧出两个小疙瘩, 呼吸又重又湿，总是不停的翻身。

    姜檐这么说，卫寂便这么信了，不做丝毫怀疑。

    这话明显是在撒谎，他困得的眼皮都多了一道褶皱。

    不知道过了多久，姜檐悄悄撩开一角棉被，身子从侧躺慢慢变为平躺，又慢慢变为面向卫寂。

    隔了一会儿姜檐支起上半身，飞快凑过去隔空在卫寂发间闻了两下，然后躺回去。

    看着双眸簇火，极不高兴被怀疑是负心汉的姜檐，卫寂唇瓣翕动了一下。

    卫寂怔在原地，隔着夜色与姜檐相视。

    这下姜檐听懂了卫寂的话，不满道：“你怎么拿他跟我比？他是他，我是我，你就算真要比，也该拿我跟我父皇作比较。”

    姜檐不敢大放厥词他们姜家人都是情痴，因为先皇后宫嫔妃众多，只是后面痴迷得道成仙，所以子嗣并不昌盛。

    卫寂的眼眸在漆黑的夜里好似藏了很多心思，姜檐忍不住将额头放在他眉心，“那后来呢？”

    卫寂安安静静躺在床上，被子盖在胸口，一只手放在肚皮，另一只受了伤不便抬动，只得老实放在床侧。

    只是那时卫寂要么顾忌着‘君臣’之礼，要么不想引他误会，因此很少留下来陪他，仅一次还是因为宵禁不得已留在东宫。

    “臣，问过大夫，他说晚上可以多喝一些，那半夜不喝也可以。”

    卫寂心里有一道声音说，这是不合规矩的。

    他的目光如芒刺在卫寂的心底，让卫寂的呼吸都放轻了。

    见卫寂并没有被惊醒，姜檐一点点挪动，挨卫寂越来越近，但他始终没有越过放在中间的软枕。

    等姜檐离开时，在心中斟酌了良久措辞的卫寂开口了，“我母亲跟我父亲原本很相爱。”

    赵振勉只好作罢，一脸愁容地带着自己的外甥回去。

    听闻太子的雨露期到了之后，赵振勉便前来探望，但被守在门口的侍卫态度强硬地请回去了。

    当下卫寂跟他在一起了，他们日后还会成婚。

    卫寂先是一僵，而后抬起脖子任由姜檐蹭来蹭去。

    姜檐亦是没有说话，他在静等卫寂的回答。

    亲吻间他含糊地抱怨，“清心汤那么苦，你还要我晚上喝那么多。”

    可那个人是卫寂，向卫寂低头又有什么不可以？

    直到枕在卫寂的膝上, 他眉间才舒展开来, 喝清心汤时也不再愁眉苦脸。

    月色透窗在床头洒了一片银白，室内寂静无声，姜檐跟卫寂谁都没有说话。

    但他父皇很钟情专一。

    卫寂很快便察觉到姜檐的不对, 吃过午饭就劝他去上床休息，果不其然没多久姜檐便烧了起来。

    但他也算死过一次，加之姜檐那夜的态度，让卫寂想了许多，最终决定迈出这一步。

    说完姜檐拉过锦被盖住自己，翻身背对着卫寂躺下。

    整套动作足足花了半刻钟，每动一下就会停下来看了一眼卫寂。

    谁能想到这位太子看着年纪轻轻, 实则行事老辣, 不给旁人丝毫可乘之机。

    这个阴坤也是他的外甥女，他是打算趁此机会往姜檐的枕边送人。

    姜檐把自己埋在棉被里，耳朵却一直支着。听到床侧细微的动静，像是衣料在摩擦，他屏住呼吸。

    便是那次他们‘决裂’，姜檐也放下最为重视的脸面，在他雨露期还是赶来看他，主动向他求和。

    他又烧了起来，一股股困意直往头顶泛，但姜檐怎么也不肯睡去。

    姜檐继续‘指责’，鼻音很重，“你还不肯好好睡觉，装睡来骗我。”

    -

    半晌卫寂仍旧没有开口，姜檐在心里又开始自己给自己递台阶下，想着往日种种都没关系，要紧的是当下。

    他惶惶地望着卫寂，耳尖都动了一下。

    大概是看出卫寂在腹诽他，姜檐含住卫寂的下唇，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大夫说的是雨露期后几日，烧得没那么难受的情况下可以这样。

    这是外人所看到的，卫寂将详情告诉姜檐，“后来圣上为他们赐婚，但只恩爱了一载，有了我便总是争执，再之后他便不来我母亲的院子……他们两看生厌，直到我母亲死，他都没有出现。”

    骤然跟卫寂四目相对，姜檐如受惊的大猫那般，若是他有尾巴，此刻恐怕尾巴上的毛都要炸起来了。

    他并不是怀疑姜檐会变心，他是不相信感情，也因太过在乎而生出恐惧。

    这是姜檐第一次听到卫寂谈及家事，以往他总是很少说。

    姜檐还保持着原来的动作，呼吸却放开了，偷偷闻着卫寂身上的气味。

    这个动作虽然轻微，但正好落在姜檐眼中，他就像得到主人首肯似的，立刻环住卫寂的腰，把脸埋进卫寂的颈窝。

    醒来后姜檐也不怎么高兴，窝在床榻, 身上披着被褥，无精打采地垂着眼睫。

    姜檐的鼻尖蹭过卫寂脖颈，一路向上，看着卫寂柔软的唇，他轻啄了两下，舔舐着那道细细的唇线。

    哪怕时隔这么久，哪怕卫寂也承认喜欢他，姜檐再提起这件事还是难受。

    这话与其说是在抱怨，不如说是在撒娇，姜檐的喉口像是含着化开的蜜那般，黏黏糊糊。

    没过多久，卫寂躺到了床上。

    他下口的力道不重，卫寂没有感觉到疼，就是被他的黏糊劲弄得很不好意思，眼睫扇动，心口乱跳。

    但姜檐为他做过很多不合规矩的事，无论什么情形他总会坚定地站在他身边。

    姜檐顿时恼了，“等我回京到时候……”

    雨露期的头一天烧得会很厉害，卫寂在姜檐房间待到很晚。

    姜檐回过神，目光飘忽，声音紧绷，“我睡不着。”

    卫寂不想为

    卫寂的确是早就醒了，一开始是不知道姜檐要做什么，因此

    姜檐没有再说话，不像过去那样不依不饶地问下去，他垂下头，在卫寂唇上轻轻印了一个吻。

    想了想，卫寂将放在他们中间的那个枕头撤到一旁，悄然往姜檐那边挪动了一点。

    姜檐仰面看着黑漆漆的帐订，在心里从一数到三十之后，再起昂起上半身，悄然越过软枕靠近卫寂。

    赵振勉便是想将一个阴坤塞进来照顾姜檐都难。

    怕卫寂会拒绝，姜檐躺进床榻最里面，然后将枕头放在中间用作阻隔，“我不会碰你。”

    但屋内只在角落点了一盏灯，卫寂看不清姜檐的面色，也不好意思盯着他看。

    先前卫寂说出那些话时，姜檐的自尊心不允许他再向明确拒绝他的人示好。

    莫说是赵振勉，除了姜檐从京中带来的侍卫，以及给卫寂看病的那个郎中, 院子不许其他闲杂人等进入。

    装睡没动。后来见他总是不睡觉，一会儿起来一会儿躺下，这样反复折腾了很长时间，卫寂才忍不住睁开眼。

    “你还说与我是少年情谊，并非情义。”姜檐松开卫寂，他望着卫寂，眸底拢了一层雾气，“你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明明是他半夜不睡扰人清梦，他还要倒打一耙。

    他倒是说话很算数，每次都没有真正地碰到卫寂，嗅两下赶紧躺回去。

    这种感觉一大清早就有，所以姜檐黏卫寂黏得很紧, 眼睛总忍不住去追逐着卫寂的身影。

    姜檐的精神并不好，墨色长发睡得凌乱，抬着一双湿泞泞的眸子寂静无声地望着卫寂。

    不等姜檐说完，卫寂摇了摇头，“臣说这些不是要殿下为臣出气，臣只是觉得人心易变，从恩爱两不疑到嫌隙生厌不过是几载。”

    后来的故事显而易见，一个病逝，另一个再娶。

    正准备离开时，床榻原本熟睡的人不知什么时候醒了。

    但姜檐一向不爱喝清心汤，卫寂想着临睡前多喝一些，这样就可以不用起夜再喝了。

    他那样高大的身量只占了小小一块地方，整个人几乎贴在里侧的墙上，给卫寂让出一块极大的空位。

    姜檐的父皇跟母后相识于微末，成婚近二十载感情仍旧很好，因此膝下只有两个孩子，姜檐跟姜筝。

    雨露期的姜檐常这样，每次卫寂要走，他便会这样看着他。

    这件事是姜檐心中的刺，其实也是卫寂的，他张了一下嘴，却不知从何说起。

    昏暗中，床榻的人睁开了眼睛，一双清明的眼睛不见丝毫睡意，好似早就醒了。

    所以不合规矩又能怎么样呢？

    雨露期最大的特点一是高烧, 二是嗜睡, 姜檐这一觉直接从未时三刻睡到了申时五刻。

    卫寂磕巴着劝道：“殿下，还，还是早些睡罢。”

    见人安稳睡下, 卫寂起身吹灭了屋中的蜡烛，只留下一盏照亮。

    看着眉眼清隽柔和的少年，姜檐心底的焦躁一扫而光，“上来睡。”

    姜檐是在卫寂受伤的第三日下午突发热症的。www.bofanwenxuan.com

    在姜檐一错不错地注视下，卫寂慢慢走过去，坐到床旁轻声道：“殿下睡罢，臣不走。”

    五感开始变得敏锐, 身子燥热，内心充斥着一种无名的焦躁，只有挨着卫寂时心情才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