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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苓儿……”长公主站了起?来,动作匆忙间,碰翻了面前的茶水。

    陆云祁默了一瞬,将歪靠在树上的赵凝扶稳了些。

赵凝在女?官的引路下行礼道:“臣媳见过长公主,多谢长公主赏赐。”

    那内监笑道:“姑娘的福气来了,是圣上召见你。”

    “你伤了手,我在旁边帮你夹菜。”陆云祁将盘子拿到自己面前。

    蔡姝不知何?故,忙起?身出去,待看清楚内监衣着,知道是御前供奉的,心里又是一惊,问道:“公公可是有?什么事??”

    “我会唱的调子,也是我娘教我的。”赵凝语气略微感叹,旋即她郑重道:“不过你不许告诉宁歆我都会了,这样她才会继续教我。”

    回到帐中后,赵凝欣赏了一会儿宝剑,陆云祁在一旁看着书信,直到杜鹃过来道:“饭来了。”

    事?出突然,陆云祁却没有?做出反抗,顺从地?被赵凝拉到了一旁的枯草中。他看了下赵凝拉着他衣襟的是没有?受伤的左手,放下心来。

    听到声音时,长公主将视线投注到赵凝身上,一瞬间,她似乎看见熟悉的面容在自己眼前漂浮,与面前的赵凝重合在一起?。

    天正帝威严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抬起?头来。”

    小郡主?赵凝并不知道长公主府的事?情,也不好?多问,谢过女?官后往回走去。

    难道日后我们不是终有?一日要和离么?赵凝不解陆云祁为何?如此做出承诺,但又敏锐地?感觉到陆云祁似乎有?点低落,于是小声道:“也没有?很辛苦啊。”

    “长公主见到我似乎很惊讶,女?官说?我长得像小郡主,是说?她女?儿么?”赵凝若有?所?思地?问道。

    赵凝看着桌上全?是自己喜欢的菜色,问道:“怎么今天坐在这里?”

    “我看见有?两个人在亲。”赵凝总觉得最近出门有?点倒霉,不是和杜鹃一起?瞧见情感纠纷,就是看见有?人情不自禁。

    赵凝扶了扶额头,可外面那两人已然起?了兴头,没有?分开的意思。她生怕会发

    天正帝的兄长永兴帝从小便喜欢听戏,在位短短十几年,数次召集各地?戏班子入京,因着过于痴迷,连后宫都很少?理会,故而一生没有?后代,才有?了亲弟继位的事?情。

    “待会我想出去走走,这些天还没有?晚上出去闲逛过。”赵凝说?出早已计划好?的事?情。

    走在夜色中,赵凝听着风声从帘布缝隙中传出,远远有?人在围着篝火唱歌,听着像和云州军营里的调子相似,但又有?些软绵绵的。

    “你看出来了?”赵凝不禁好?奇道:“你会唱这些调子么?”

    “怎么了?”陆云祁见赵凝从长公主帐中回来后神情古怪,轻声问道。

    赵凝将剑放下,在杜鹃的帮助下擦洗了手,跪坐在矮几旁边,她看见陆云祁并没有?如之前一样坐在她对面,而是坐在受伤的右手旁边。

    “不是,我之前在饭馆里帮工,有?时候需要分菜,为着干活方便,我将两只?手都锻炼得很合用。”赵凝毫不隐瞒过去的经历,反正陆云祁已经知道了。

    陆云祁看了看赵凝的左手,上面有?薄薄的茧子还未褪去,那是曾经劳作留下的痕迹。“以后你不必这样辛苦,也不用逼迫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情。”

    “这是哪里的调子啊,乍一听像是我们云州的,仔细一听又不像了。”赵凝跟着哼了两声,问道。

    围场的树枝并没有?人时时修剪,路边常有?枝丫下垂下来,很容易挡到人的去路,陆云祁帮赵凝挡了身旁的枝叶,说?道:“先帝喜欢听人唱戏,最喜欢南边的戏班子,京城原有?的腔调都受到了影响。”

    “原来是这样。”赵凝恍然点头,“这就和做菜一样,讲究一个各地?融合。”

    蔡姝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但如果是大事?,必得召我父亲,可见应当?不是什么要紧事?情。”

    “正是如此。”陆云祁想起?一事?,问道:“宁歆教你的笛子,你是不是早就会了?”

    此时的蔡姝正坐在营帐中休息,她心中思忖着,明日她便回去同母亲商量此事?,尽快借着陆云祁的门路离开京城,从此再也不回来。

    “怎么了?”陆云祁随着她压低了声音。

    赵凝没料到长公主反应会这么大,她忙回忆了下自进来之后,她只?是在女?官指引下上前行礼谢恩,并没出什么岔子。

    “不是在外头才有?意思,大爷不过是想躲着夫人罢了。”那丫鬟笑着答道。

    蔡姝明白了过来,心里的忐忑逐渐平静下来,甚至有?几分心如死灰的意思。

    “穿一件披风吧。”陆云祁从旁边的衣架上取下披风,“你手上有?伤,当?心别被风吹了。”

    陆云祁知道赵凝这几日一直为蔡姝担心,于是道:“等回去之后,我们便送她们安然离开。”

    “好?。”赵凝答应着站起?来。

    赵凝还要继续嘱咐,忽而看见了前面的场景,伸手拽了陆云祁一把?,与他一同退到大树后面。

    鱼儿探头瞧了一眼,说?道:“看着像宫中的人。”

    “嗯,他们是表兄妹,也是青梅竹马。”陆云祁说?道。

    “那我陪你一起?出去。”陆云祁起?身说?道。

    “别说?话。”赵凝轻声说?道。

    “那你会乐器么?”赵凝继续问道。

    内监一路因着蔡姝往前走,鱼儿跟在旁边,担忧问道:“姑娘,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

    “也不会。”陆云祁继续答道。

    “长公主这辈子只?有?一个独生女?儿,名唤杨苓,养到十五岁上时,与明献太子定了亲。但后来明献太子因病去世,小郡主因伤心过度,没多久也跟着去了。”陆云祁调查过许多往事?,当?下和盘托出。

    在听鱼儿说?有?内监找自己时,蔡姝还以为是汝阳王的新伎俩,正思忖如何?应付,可这次竟是天正帝召见自己,她更是茫然,只?好?说?道:“我略收拾下。”

    赵凝原是伸手要接,却发觉陆云祁直接将披风罩在了自己身上,只?好?任他不太熟练地?帮自己披上披风。她随手扯着左边的系带,陆云祁伸手将右边的系带拉起?,两人默契地?打?了一个绳结。

    蔡姝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来,眼神躲闪着,不敢看皇帝一眼,可等了很久,她都没有?听到天正帝再次开口。她不禁感到疑惑,鼓起?勇气与天正帝对视了一眼,察觉到天正帝现在的眼神,似乎和陈篆差不了多少?。

    赵凝听得颇是呆住,这男子竟然是她名义上的堂兄,忠靖侯府长子赵庆平。耳听得外面越吻越激烈,都说?云州边界民风旷达,可大家不过是敢于当?面送东西,京城人家竟能幕天席地?的浪荡起?来。

    “她现是夏首辅的孙女?,你如何?休得。”那丫鬟嘤咛一声。

    陆云祁只?好?起?身,慢慢地?端起?盘子挪到对面坐下,“你是左撇子?”

    女?官叹气道:“哪里怪得了夫人。只?是夫人的长相和小郡主有?些相似。”

    “若是他们都活着,那便是太子和太子妃了,汝阳王想必不敢如此跋扈,蔡姝也不至于日日担忧。”赵凝摇头叹道:“可惜了,我听说?明献太子是很贤德的人。”

    到了皇帝的行宫,蔡姝见到了从前只?遥遥见过一面的天正帝,忙叩头行礼。

    陆云祁闻言低下眼帘,默默拿起?一个空碗,将自己面前的菜分了一半出来,放在赵凝面前,方便她夹菜。

    男子声音带了恼怒,“那个妒妇,整天不尊婆母不敬夫君,我迟早休了她去。”

    “她和明献太子一般大?”赵凝自然知道明献太子是天正初年去世的,死了快十年了。

    她实?在怕极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蔡媛尚且还能想办法坑害赵凝,更何?况是自己这样全?无?手腕之人?

    “殿下,这是陆夫人,忠靖侯府的姑娘。”旁边的女?官提醒道。

    “是。”赵凝心中依旧困惑,行礼退出后,她小心翼翼地?问引路的女?官说?道:“姑姑,刚刚我可有?做得不对之处,长公主看见我似乎不太高兴。”

    “姑娘快些就好?。”内监并没有?不快,陪笑说?道。

    “嗯。”赵凝点头同意。就连当?今圣上最尊敬的长姐过得尚且有?不如意之处,更何?况旁人?京城的恩恩怨怨,当?真是惨烈。想过安分日子,还是得远离此地?。

    “是我娘。”陆云祁想起?小时候的一些恬静画面。

    “美人儿,正是在外头,才有?意思。”男子话语声带着笑意,“等你回了我娘面前侍候,哪有?时间理我呢?”

    “蔡姑娘。”外面有?人喊道。

    长公主看了赵凝许久许久,眼里的震惊渐渐消散,又变回了之前的古井无?波。“是本?宫看错了,你退下吧。”

    蔡姝回到帐中,看了看镜子,从上到下穿戴整洁没有?一丝问题,复又重新走出来。

    “我不会这些。”陆云祁回答道。

    男子哼了一声,“我自有?法子。”

    赵凝明白过来陆云祁并不通声乐,先前讲的那些话只?是因着调查的比较透彻,于是问道:“那宁歆的笛子是谁教的啊?”

    外面的场景似乎颇为刺激,一个娇滴滴的女?声求饶道:“大爷,这是在外头呢。”

    两人在莫名低落的气氛中安静吃完了饭,陆云祁放下筷子,说?道:“明日便要回去了,今夜早点休息。”

    “好?,我知道的。”陆云祁笑着答应道。

    “不用的,我还可以用左手。”赵凝还未说?完便熟练地?用左手拿起?筷子,挑了一块滑嫩的粉皮,稳稳地?放入碗中。“你看,还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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