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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及家人,夏言贞加快了脚步,通过破败的门缝闪身进入了自己曾经的家。

    可夏言贞还未尝到这酒的滋味,便家破人亡。如今再看见这酒,免不了悲上心头。

    “娘娘,太医院的医女来给您请平安脉了。”婢女上前轻声提醒。

    夏言贞再一次踏进二皇子府是清明前,她照例跟随马七娘去给李婉栀请平安脉。www.yushu.me

    “怎么了?庭之可是有些什么线索?”大皇子问。

    不过一会儿,寝殿的们开了,二人提着药箱走了进去。

    夏言贞刚走进去,脚底便踩到一个圆滚滚的东西,让她差点滑倒。

    大皇子点点头,很快给出了自己的探查办法:“二弟妹能用药,那李侧妃便也能用药,去查查除夕那晚太医院何人当值,再查查李侧妃与太医院哪些人关系密切,暗中盯着便是。”

    是了,这一次她一定要好好保住这个孩子,这是她唯一的依仗了!

    “行了,别做出这没出息的样子,七娘跟我解释过,我看在七娘的面子上放过你一会,只是以后你在我这里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自己心里最好有个数,听明白了吗?”

    程庭之被弟弟这么一说也想些什么来:“这二皇子妃为什么能怀孕,我倒是知道点。前段时间忠武侯世子到处找云游老道士求什么壮阳偏方,此事人尽皆知。可忠武侯世子后院没几个人,而且也不好女色,那药都给了他当二皇子妃的姐姐了。”

    “哦?你的意思是,有人帮着李侧妃故意为之?”大皇子问。

    夏言贞知道是自己先前说她求吉祥丸的事,让她被二皇子妃找了麻烦,忙解释道:“娘娘恕罪,是我一时失言,娘娘恕罪啊!”

    这下给二皇子党的一些爪牙抓住了把柄,什么大皇子妃是独宠的祸水,大皇子子嗣单薄不堪重用等言论甚嚣尘上,根本无法杜绝。

    她也曾在路上听过,别人说夏家旧宅总有鬼魂出现,那被杀头的夏医正会在夜里抓着活人去看病,把人活活看死,吓得周围人路过夏家旧宅都要一路小跑过去,生怕被鬼抓去。

    李婉栀见她一副惊恐地模样,感受到了上位者绝对权威带给自己的快感,脸上露出满足的笑意。

    此话一出,李婉栀和身旁的婢女对视了一眼,然后如实回答道:“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这葵水确实迟了不少时日。”

    夏言贞一手护着蜡烛上的火苗一手拨开挡路的枝叶,废了好大劲才走到曾经家里的花厅。

    二皇子后院李侧妃有身孕一事很快传了出去,皇宫里的人都欣喜万分。除了惠妃与大皇子。

    大皇子轻笑一声,并不在意:“一个小医女能翻起什么风浪?背后定然有人,慢慢查,莫要打草惊蛇。”

    李婉栀抬眼,看见下首的二人愣了一下,随即轻笑一声,看着夏言贞阴恻恻地说:“夏医女,好久不见,托你的福,皇子妃娘娘有一段时间对我照顾有加呢!”

    虽然二皇子的质量不行,但勤能补拙,次数多了总有能中奖的时候,而那每次都奉命给李婉栀送避子汤的宫婢也被二皇子收入囊中,许下名利让她甘心为李婉栀遮掩。

    “父皇年纪渐长,对于小一辈的偏爱是越来越多,前个儿皇姐又生了个小郡主,父皇恨不得给个襁褓中的女娃子封地,要不是皇姐拎得清只怕我那小外甥女比我还先有封地呢!”

    夏言贞倒是不怕,如果能在家里再见到爷爷、父亲母亲、哥哥大嫂的亡魂,对自己来说是何等幸运?

    她抹了一把眼泪眼泪,打开盖子尝上一口,苦涩又辛辣的味道刺激的她龇牙咧嘴,浑身一个激灵,手里的竹筒掉在了地上。

    “这......”这下让程庭之犯了难,大皇子说的这些他早已经探查过一番,从除夕夜到李婉栀怀孕,那个熟悉的身影一直都在。

    殊不知,这也是程家明哲保身之举。

    等候期间,李婉栀身边的婢女逮着空和夏言贞与马七娘嘱咐道:“娘娘最近总觉得困乏,睡得也多,二位一会可得帮娘娘仔细看看身子,近来殿下来这边来的勤,娘娘吩咐不可让殿下察觉自己身体倦怠。”

    那些爷爷和父亲收集来的奇石、宝瓶、盆景早就在抄家之日被一扫而空,原本厅中金丝楠木的桌椅都不见了,只留下空荡荡的屋子,阴冷凄凉。

    夏言贞低着头走上前,规规矩矩地把手搭在她的腕间仔细查探,切脉力度之重让李婉栀有些吃痛的叫了出来。

    李婉栀一脸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这么多年她只求一个孩儿为自己的后半生做个保障,如今竟然避开了二皇子妃的折磨再一次怀上了。

    程越之细细询问他当年之事,那人颤颤巍巍说看见有人行凶,是两个蒙着面的黑衣男子,京城口音,杀了人之后提到了那个名字——李婉栀。

    殿内还是一股浓浓的栀子香气,李婉栀表情恹恹地斜倚在美人榻上,一副没有睡醒的模样。

    大皇子是陛下的长子,早年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大皇子便出生了。www.tianran.me惠妃是是当年太子妃、如今皇后的表妹,早年为太子妃侍奉月子的时候被安排入府,随后诞下长子。

    前些日子立松寻到了些线索,当年押送夏家人的官差因丢了条人命回来之后均遭到革职,但有人给了他们一大笔钱让他们远走他乡。

    程庭之也不得其解,但对着自己效忠的主子还是出言宽慰道:“有孩子无妨,殿下您也育有一子一女,何必担忧?”

    夏言贞观察到李婉栀表情的变化,知道她定是开始谋划些什么,嘴角露出一个不被人察觉的微笑。

    听这婢女所言种种,夏言贞基本可以断定李婉栀此刻定是有了身孕。

    贞贞的死难道与她有关系?医女夏贞贞为何会参与到这里?若非他想要弄清楚,二皇子府的事他是听都不想听。

    惠妃与皇后关系极好,自然与贵妃不对付,且如今大皇子在朝中风评尚佳,其他的皇子年纪尚小,中宫无子,二皇子一党便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党争的漩涡已然形成。

    这几日的李婉栀嗜睡,故而二人到了寝殿时她还没起,只得在殿外等候。

    少女瞪大了眼,赶忙把手里的蜡烛放在一旁,接着微弱的烛光打

    可惜死而复生这份奇遇只到了自己身上,家人的亡魂无数次入梦对她微笑,她醒来总是含着泪。

    以往逢年过节,一家人都会就在花厅里其乐融融。眼下这花厅哪里还有昔日繁荣的景象?

    程越之并没有参与二人接下来的对话,他的思绪飘到了别的地方。

    一旁的婢女立马上前推开夏言贞呵斥道:“你毛手毛脚的在做什么?”

    剩下的酒水洒了一地,随之一起掉出来的还有一个黑乎乎的油纸包,卷成竹筒的形状,在地上滚了几圈滚到了夏言贞的脚边。

    她蹲下身子,看见脚下是一截已经发霉发黑的竹筒,夏言贞嘴角漾起幸福的笑意,这竹筒是爷爷亲手做的。

    李婉栀,你可要好好享受我送你的这份大礼。

    马七娘应下,又照例问了些其他的,夏言贞在旁边听着,心里却差不多有了些眉目。

    大皇子皱着眉,对着程家两兄弟说出自己的疑惑:“我在太医院的人也感到诧异,我这二弟内里早已空虚,甚至不吃些猛药都不能人道,这是怎得一夜回春一下子让后院怀了两个孩子?”

    清明那日正好夏言贞不用当值,她天没亮便起床收拾了一番,带着香烛与纸钱,趁着路上没有人悄悄来到了夏家旧宅。

    程庭之曾是大皇子的伴读,关系自然不一般,朝中人也曾把整个程家视为大皇子党,直到程越之直谏大皇子妃的母家肆意圈地草菅人命,朝中人这才把程越之此人单独摘出来看。

    夏言贞依旧低着头,问道:“我......一时间不敢确定,敢问娘娘上一次葵水是什么时候?”

    “听明白了,多谢娘娘教诲。”

    夏家旧宅大门上的封条已经脱落,石狮子旁边掉落的残破灯笼随着风来回滚动,周围长满了杂草,看起来恐怖至极。

    马七娘听到这话也上前探查了一番,随后点点头说:“娘娘的身子有早孕的迹象,还请娘娘再去请太医来看看,以确保无虞。”

    她不再为难夏言贞,反而把手伸出来,示意夏言贞上前为自己请脉。

    原本移步异景的庭院回廊如今杂草丛生,没有人修建的青松翠竹野蛮生长,侵占了长廊的地界儿,把原本就狭窄的走到挤压的更加逼仄。

    按理说这几人应该隐姓埋名的好好活着,可奇怪的是这些人接二连三的离奇丧命,如今只剩下一人,被程越之找到。

    程庭之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弟弟的神色,见程越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心里才松了口气。

    程越之似是想起什么,出言打断二人:“说起来,我倒是有一些奇怪的线索。除夕那晚,二皇子抛下了怀孕的正妃急吼吼地去了李侧妃院子里,意乱情迷的样子不像是偶然兴致。”

    有一年,老爷子不知道从哪儿听到竹筒酿酒更具清香,一时兴起弄了好些竹筒来,指挥夏言贞和哥哥一起酿了许多竹筒酒,那些竹筒里装好了糯米、酒糟和洗净的竹叶,被挂在花厅院外的樟树上,一截一截别具意趣。

    “除夕夜当值给二皇子准备醒酒汤的、诊出李侧妃怀有身孕的、李侧妃点名要为她保胎的,是同一个人,太医院医女夏贞贞。”

    看来除夕那一夜二皇子是宿在了玉栀院,而李婉栀求子心切,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她这样聪慧的女子自是有手段让二皇子流连忘返欲罢不能。

    大皇子说到小郡主不由得轻笑一声,他虽然也喜欢孩子,可他的后院只有大皇子妃一人,他心疼发妻生子痛苦,故而不愿再让妻子生育。

    此刻的程府,大皇子与程家兄弟一道坐在程庭之的书房中,面色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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