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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达米安噎住，不自在地清了下嗓子，“就连我，有时候也会判断失误。我收回我之前的话，陶德。你有资格送我圣诞礼物。”

    “不、不。”杰森却已经瞥见屋顶一闪而过的橘色身影，“我没事。”

    但这跟家人的相处不一样。当杰森双手环住斯莱德强壮的脖子掌心感受到底下温暖的皮肤，当他抬头对上斯莱德深刻的五官还有那只蓝到极致的眼睛，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团火烧得快要炸掉的容器。

    两柄刀分离，然后又一次撞上。

    他一个手肘怼到那人的腰上，听见对方发出一声闷哼，立刻就趁着这个机会丢掉匕首从对手的背上抽出一把长刀。

    “达米安。”迪克轻声警告，但是杰森非常清楚这只会更加激怒达米安。很多时候迪克都是一个完美的兄长，但gosh，正是因为他是老大，还是完美的黄金男孩，有些事情他始终难以理解。

    小男孩抱着双臂，脸上的怒视跟布鲁斯几乎如出一辙，“我才不需要任何来自你低劣的讨好，陶德。”

    “Beautiful.”斯莱德呢喃。

    布鲁斯啪地捂住眼。达米安第一个跳起来，终于丢下平时老成且高傲的姿态，像是一个普通的十一岁小男孩一样表情生动，眼睛发亮，“陶德，是农场动物吗？我记得我之前向父亲要过一匹马。”

    房间一时间安静下来，只有不远处电子壁炉在燃烧，还模拟了木屑炸开的声音。

    提姆满脸得意，“你送给我礼物最好也足够棒，Jaybird。”

    在全家人被娱乐到的注视下杰森恼羞成怒地扑过去。迪克当然躲开了, 还在哈哈大笑，“你当时在所有人面前做这件事的时候就应该知道后果了little wing。”

    噢，现在他倒是懂了。

    两秒后，很多人同时开始说话。

    最后一个礼物是留给达米安，但是圣诞树下的所有盒子都空了。

    斯莱德抬起他的下巴，声音还残留一丝沙哑，“圣诞快乐。”

    于是杰森及时打断，努力压下嘴角，“我当然有给你准备礼物，大米，但是它不太适合呆在一个盒子里。”

    “你刚才不是说不需要陶德低劣的讨好？”杰森努力压住表情让自己不笑出来。

    就在半年前杰森想要跟卡珊德拉切磋，却因为觉得自己被对方故意谦让而恼火，觉得卡珊德拉也像家里其他人一样将他视为一个需要照顾的残废。但现在他知道了，卡珊德拉当时只是看出他心情不好想要让他发泄，并不是真的看不起他。至于谦让，well，全家人，包括蝙蝠侠在内的体术都比不过黑蝙蝠。被卡珊德拉下轻手并不是一件羞耻的事。

    杰森清了下嗓子，“抱歉，我可不能带进来，阿弗会杀了我的。想要见它，你们要跟我一起出去。”

    晚饭后他们在圣诞树下围成一圈坐在地毯上，拆礼物。

    杰森知道，他应该感到恐慌的，被这世界上最危险的雇佣兵盯上。但就像之前一样，他却感觉比呆在蝙蝠洞内蝙蝠侠的身边还要感到心安。

    杰森给迪克送的恶搞礼物是一件夜翼主题的T恤。后者就像是提前猜到了一样, 送来的礼物拆开, 里面是被相框装起来的杰森跟斯莱德在冰球场的照片。

    对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唔了一声, 然后就离开了。

    ‘If you say so.’杰森翻白眼，‘就，记得跟你的两个孩子问候一声，yea？是圣诞呢。’

    Yea, 杰森磨牙，他当时真应该考虑到的。

    

    在他们争吵的同时提姆捂脸叹息，迪克也蹦起来抗议，“不公平布鲁斯，我小时候你甚至不给我养一条狗！”

    ***

    布鲁斯怒视，“达米安，你已经有泰特斯跟蝙蝠牛了不需要更多——”然后被他自己儿子打断，“父亲，从来没有我需要这种事，是世界上有很多动物需要保护！庄园这么大，我不理解为什么——”“那些动物自然有它们的活法，不代表他们需要过来——”“但是我们有能力给它们提供更好的生活保障！”

    正常情况下红头罩应该感到压力，有点理智的人现在已经开始求助并且祈祷自己活到支援赶来的那刻，但杰森却要努力屏蔽掉那种让人想要闭上眼叹息的安全感才能继续战斗。

    红头罩在跟街边的女孩聊天，了解最近这附近的动态，突然感觉脑后传来危险。

    圣诞结束后过了不到十天哥谭大学就又开启了新的一个学期。但学期开始不影响红头罩几乎每天晚上都在犯罪巷夜巡。红头罩的领地已经从犯罪巷扩张到Bowery，现在在向唐人街蔓延。这一带仍然属于哥谭最乱最脏最差的一带，想要扭转一个地方远没有建设游戏中容易，但是假如有人拿现在的犯罪巷跟半年前的比，所有人都会说现在的生活有所改善。

    “不，我真的没事。不准来！”杰森说完就单方面关掉通讯，射出钩爪飞上屋檐，掏出腰间的匕首朝不远处明显更加高大、像是小山一样极具压迫感的身影冲去。

    “我能说什么呢。”杰森满脸得意地将胳膊搭在提姆肩膀，“提米， n， brother，我永远爱你。”

    另一把下一秒就同样被抽出来，再下一秒，两柄一模一样的刀撞上彼此，摩擦溅出一练串的火花。映亮了红头罩的头盔，也让他清晰看见对面黑与橘的面罩。

    斯莱德的眉毛飞得更高了。杰森被娱乐到, ‘怎么, 你觉得我不知道吗？那对很多人来说都不是秘密。’

    杰森拆开，将里面三张看起来像是被人手撕的复印纸条拿出来，眼睛瞬间瞪大。

    他的对手几乎像是想要测试他，不断地逼迫杰森想出更新颖的突破方法，测试他的反应力他的力量以及速度，让他使出所有手段。但杰森也在逼迫着对方，逼迫对方阻挡他的进攻，让战斗逐渐变成他的节奏。

    “到底是什么啊？”杜克从杰森手里抽走礼物，大声阅读，“机会券——使用提姆德雷克逃掉一次会议”

    但最后，仍然是他先感到疲惫。

    “绝对！”杰森保证。他送给提姆的是秘鲁产的咖啡豆，具体是哪个品种他不太清楚，但是他曾见提姆喝过并且非常喜欢，又因为最后供应商断货再也没喝到了。这一袋还是杰森托去南美洲做任务地罗伊专门带回来的。

    他自己都是在这时才意识到他的确一直在想念对方，哪怕他们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很少绝大多数都是多离少聚，但是、但是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切磋加训练，刚才的对打将杰森记忆一下子拽回过去两年、不，已经三年了。也是斯莱德将小丑杀掉，也是斯莱德跟他一起去傲慢与偏见的蜡像馆也是他们一起躺在能看见星空的木屋内，fuck，杰森都不知道斯莱德什么时候已经渗入他的生活如此之多。

    他一秒都按捺不住，抬头吻上去，直到自己窒息到快要晕厥的时候才终于分开，大口喘气。

    于是杰森也朝她露出微笑，“会的。谢谢你，Cass.”

    卡珊德拉拽住杰森的袖子，“带进来。”

    他们在哥谭的屋顶上跳跃，像影子一样自由且不受限地移动。没有哪个人真的将刀刺进对方，冲力绝对会带来一些淤青，但都只让杰森的心跳更加剧烈地跳动。

    杰森终于没能忍住，提起嘴角，“Sure，大米。我的荣幸。”

    哪怕被因此发现身份逃出球场杰森都不曾后悔，但现在，他开始重新思考最后的结果到底值不值了。身份当然还是要恢复的，但绝对有不会被全家人嘲笑一辈子的方法。

    在杰森看过去时她只是微笑，“更多，切磋。”

    这年的圣诞节就跟往年一样美好, 阿弗的烤火鸡被端上来时表面还在流油, 香气扑面而来。哪怕提姆小声跟杰森抱怨说他们才吃完感恩节的火鸡没多久。杰森只是翻白眼说谁让阿弗是传统的英国人, 而最后提姆也吃了三大块火鸡肉，再加上各种配菜跟甜点, 比他平时的饭量大得多。

    他原地打滚躲开，但一下秒就有飞刀直指他的脑袋，不得不再次打滚。“Shit！”杰森咒骂。通讯内，神谕立刻问道，“出什么事了红头罩？”蝙蝠侠粗哑但盖不住担忧的声音低吼，“红头罩，汇报！”

    夜翼因为担忧声线提高，“你是被人劫持威胁了吗，红头罩。我们现在就赶来！”

    “Oh. My. Fucking. God.”他抽气，然后朝提姆扑去。但这一次不是像报复迪克头那样，他一把搂住提姆，“我爱你！！！”

    “Fuck.”杰森脱口而出，“我想你了。”

    杰森的膝盖因为那声音立刻软下来，但是他没有直接砸在地上，有一只手臂揽住他的腰撑起重量，另一只则从他脖子上松开，将他轻柔地翻过来，让他们四目相对。有人取下杰森的头盔，杰森也一把将丧钟的面罩扯下。

    他的对手立刻抓住破绽突袭，杰森握刀的手被制住，整个人被掐着脖子按在墙上。他发出呜咽，却不是因为疼。

    对方嗤之以鼻地回答, ‘我才不怕你的一个管家。现在正好有一个单子报酬颇丰, 我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you know。’

    “What？！”他噫道，放下纸条，“提姆，你偏心！！”并且获得包括布鲁斯在内所有人的赞同。

    其他的礼物都没有那么出格，布鲁斯送了所有蝙蝠崽最新款的手机，杜克——the sap that he was——给每人都写了一首诗。卡珊德拉给每人送的礼物都不一样，属于杰森的是一套她亲手裁的训练服。

    提姆先是脸红，然后露出浅浅的微笑，撞了一下他，“也爱你，罗宾。”

    所有礼物中杰森最喜欢提姆的。那礼物也是最小最轻的一个，被装在一个信封内。

    于是，圣诞夜那天达米安得到了一头小矮马作为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