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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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茉莉吃着甜甜的糖果，那几分害怕顿时烟消云散，咧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茉莉挠了挠小脑门，在心里小声开口：不知道为什么，茉莉觉得这个医生看起来凶凶的。

    若是他继续开口，保不准时奶奶就在这牛车上跟他吵起来，他可还得驾车呢，耽误了村长的事儿就不好了。

    既然村长开了口，时奶奶看在他的面子上便换了个话茬，继续和他聊起来。www.chunbo.me

    后面这一大串话，对茉莉来说就不是那么容易听懂的了。www.ruixue.me

    系统闻言一挑眉，忍不住想，这就是医生老师这种职业对小孩子的血脉压制吗。

    【你怎么没有吃的？你忘了，你昨天晚上不是还幸幸苦苦的蒸了一碗肉汤？】

    茉莉看了半晌没看出什么问题，这才试探地问她：“你怎么了呀？”

    “是小孩儿生病了吗？”

    【世界上的人都有自己的计较，像你奶奶她为了多讨点救济粮，便跟村长哭穷卖惨。】

    她瘪着嘴，看着那个姐姐难受地嘴唇都白了，忍不住替她着急。

    更何况……

    只是没想到这次不是看病，而是检查，那护士愣了下，这才对她们说道：“您稍等，这边去给您叫大夫。”

    她嘴角微微撇着，显出几分不高兴来。

    “诶，不客气。”

    这么一看，就发现外面的台阶上半靠着个女人，穿着一身灰色的裙装，面色惨白，似乎很难受。

    至于她奶奶卖惨，小茉莉又不知道自己家里有多少吃的，自然分不清奶奶是不是在骗人。

    【就是很贪心，不讨人喜欢的意思。】

    顿时有些后悔，想让奶奶抱她起来，可一抬头，就看见奶奶认真挑着料子，便没开口打扰。

    【好让村长心里膈应，觉得你奶奶欺负人。】

    “小孩没什么问题，之前出现的发育迟钝看起来也好了不少，再过段时间，应该就和普通小孩子差不多了。”

    就算灾荒已经一年，医院里也没有像普通人那样缺粮，虽然吃的东西不多，但好歹每天有三顿饭。

    可茉莉还小，又不通人情，她觉得系统说的不对，可又没办法反驳，只好认真默念：这个爷爷不喜欢奶奶，那她也不喜欢这个爷爷。

    所以，当茉莉还在纠结不和老李头说再见会不会跟不礼貌，就已经被奶奶一把抱起，转眼就走出好几米。

    她乐观的想着，嘿，现在不用纠结啦。

    可到底无聊，时奶奶又不许她跑出去，于是有些百无聊赖地找系统聊天。

    【好像是有个人，怎么了？】

    茉莉看了看自家奶奶，又看了看好似受了欺负似的老李头，偷偷在心里问系统。

    【她不会是低血糖吧？】

    时奶奶记住时间后，和村长道别，紧接着先带自家孙女往医院赶去。

    【有的人如果没吃饭，或者吃得太少了，就会出现头晕出汗乏力，严重的会晕过去。】

    茉莉是个心地善良的茉莉精，她看那人半天没爬起来，有些迟疑地开口。

    系统虽然只是个系统，但到底跟着许多宿主接触了不少人，刚听没几句就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没聊几句，茉莉忽然看见供销社门外，似乎有人歪倒下去，顿时睁圆了眼睛。

    【可救济粮只有这么多，家家户户都想要，你奶奶和老李头也都不例外，但是人一多，每家分到的粮食自然就少了。】

    【可村长去了镇子上，也还要跟其他人哭穷卖惨，毕竟救济粮不止杨树村想要，其他村子也都眼馋这点儿救济粮。】

    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呀？那个人好像一直都没起来。

    【在灾年，粮食就是命，为了命耍点心眼手段，只要没伤害其他人，都算不上坏。】

    茉莉一听觉得有道理，她又看了眼时奶奶，确定她一时半会儿不会离开后，这才跑到供销社门口。

    【这个人看起来还有点意识，应该没晕，不过要是一直这样子好像也挺危险的。】

    她牵着小茉莉，带着她往供销社去了。

    但救济粮哪有那么容易拿到，饿肚子早就已经成了常态。

    茉莉认认真真听完，只听懂了老李头希望时奶奶更凶一点，顿时满心茫然：为什么他要惹奶奶凶他呀？

    【那你不出去，站在门口看一下不就好啦？】

    由于粮食短缺，像村子里的人还可以去山上找吃的。

    六十年代的医疗水平到底比不上二十一世纪，说是做检查，就和看病差不多，需要医生过来一趟。

    而镇子上，家里比较富足的人或许还能保证每天有饭吃，普通人就只能等着国家发救济粮。

    【老李头趁机戳破你奶奶卖惨，惹得你奶奶不高兴，他接着又不吭声，便显得他老实寡言，你奶奶贪婪计较。】

    【因为救济粮啊，刚刚你们村长不是说了吗，他这次是去镇子上领救济粮的。】

    小茉莉从进了医院后嘴巴一直没停过，不是问奶奶这个是什么，就是嘀嘀咕咕地和系统说小话。

    “谢谢医生叔叔。”

    时奶奶进去时，正好有个小护士有空，见进来位抱着小孩的老人，以为小孩子怎么了，赶紧凑上来。

    只是那个女

    茉莉眨着大眼睛，有些担忧地看过去：那怎么办呀？

    系统的声音这时候响起。

    老李头手里的牛鞭晃晃悠悠，余光不自觉地往村长身上瞥去，那救济粮，他可也眼馋得很。

    离杨树村最近的这个镇子不算繁华，甚至有些破旧，经过的路人都灰败着面容，眼神没什么光。

    从医院出来，时奶奶心里那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茉莉小小的个子，那个柜台又高，她站在地上基本上什么都看不清。

    时奶奶嘱咐孙女跟在身边别跑出去，自己则认真去看布料样式，想给自家孙女挑个漂亮点的。

    系统的声音悠然，流露出一点脱离世人的冷漠。

    可是……茉莉看了眼还在挑布料的奶奶，奶奶怎么办呀？她刚刚还说不让茉莉出去。

    这时候，糖果算是很少见的东西，医生给她一颗，可见是十分喜欢她了。

    不过这个医生只是面相看着有一点点凶，整体还是十分和善，见小茉莉乖巧懂事，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给她塞了颗糖。

    这样想着，茉莉之前一直盯着想摸一摸的牛都好像面目可憎起来。

    低血糖？

    而老李头把牛车停好，便和村长时奶奶约好回去的时间。

    奶奶是不是在欺负那个爷爷呀？

    【你想去就去呗。】

    【你奶奶说话虽然尖刻了些，却没说什么难听的，而且说不定老李头巴不得你奶奶对他越凶越好呢。】

    现在已经是十月份，过不了多久就要入冬，时奶奶想给茉莉做身厚实点的袄子。

    可它对这些没什么兴趣，这会儿听宿主问起来，才懒洋洋地给她解释。

    医生看了看小茉莉，又仔细问了几个问题，问完过后很干脆地开口。

    茉莉听到不懂的话，于是问它：贪婪计较？

    怎么办，茉莉没有吃的了。

    她叫了好几声，那个女人眉头皱的死紧，睫毛直颤，却依旧没睁开眼。

    小茉莉下车后，一下子被镇子吸引了注意力，转着小眼睛，仔细看向四周。

    她只模模糊糊知道，系统在告诉她，那个老李头只是比较自私，却不算是特别坏的人。

    吃的？

    老李头一直不吭声，自然不是后悔说那句话，而是他不想同时奶奶争论罢了。

    这个时候的医院都刷着一半的绿漆，也没有现代那么重的消毒水味儿。

    【低血糖的话给她吃点东西就好了。】

    茉莉在心里捋着自己的逻辑，听着时奶奶她们边聊边走，很快到了镇子上。

    系统能量充足的情况下，系统厨房就有保鲜作用，所以这肉汤不像之前的馒头和炒鸡蛋，而是处于温热的状态，正适合入口。

    时奶奶喜欢孙女这活泼劲儿，一直都很纵容，再加上时间也还早，慢慢走也无妨。

    【是是是，知道你最喜欢你奶奶了，不过那老李头也不算多坏，他不过是想让村长给你们家少分点粮食。】

    茉莉看着这一切，茫然地感觉镇子上好像没有奶奶说得那么好。

    供销社里可不止卖布，普通人需要的日用品什么的，基本上都是在这供销社里买。

    茉莉得知自己要有新衣服，高兴的不得了，在地上蹦蹦跳跳地，也不让奶奶抱。

    因为灾荒，许多小孩子饿得受不了什么都吃，所以护士已经习惯了时不时有个小孩儿过来看病。

    只是现在日子不好过，来买东西的人自然就少得多，时奶奶她们过来就可以直接买东西，也不用排队。

    若是灾荒之前，这供销社门前定然人潮涌动，排队都要排好一段时间。

    茉莉摸了摸自己的小口袋，只摸到一个空空的糖果袋。

    茉莉闻言眼睛一亮，赶紧从系统厨房里，把肉汤拿出来。

    系统看得啧啧称奇。

    系统，刚刚是不是有人摔倒啦？

    此时站在医生面前，那股子活泼劲儿忽然就散了，问什么答什么，乖得不得了。

    她小心停在门槛内，保证自己没有出去，这才探着脑袋往外看。

    系统比较无所谓，反正它有能量，出事了也能护住宿主。

    茉莉赶忙摇头：不是哒，奶奶很好，茉莉特别特别喜欢奶奶！那个爷爷坏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