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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宰治举起玻璃杯,笑道:“干杯。”

    他做过一个梦。

    织田作之助的声音出现在每一个方向,他在故意混淆太宰治的视听:“我在等你的子弹耗尽。”

    “你说得对,”织田作之助道,“我曾经想要成为一名小说家。”

    织田作之助的动作灵敏得仿若一只猫,直到太宰治手/枪中的弹夹又一次清空,他一瞬间挪到了太宰治的面前。

    太宰治语气似乎有些许兴奋:“你就只是防守?不进攻吗?这样你会一直处于被动位置哦~不可能打败我的。”

    太宰治:“你真的没有任何梦想吗?”

    “你没子弹了。”

    织田作第一次喝酒,只是说:“太宰,未成年还是不要喝酒了。”

    他对此依旧没有任何兴趣。

    “阅读之前,他提醒我这本小说很糟糕。”

    织田作之助道:“我想过,我可以给予它完全不同的结局。或许是完美的,或许是充满缺憾的——都出自我的手。”

    太宰治的枪口再度抵上了织田作之助的额头,他的笑容有着些许惨淡和落寞:“那是我。”

    太宰治:“然后呢?阅读感悟如何?”

    织田作之助手中握着枪,却没有把手指放在扳机上,只是不短地躲闪着,即使对他来说,想要躲开太宰治的子弹不费吹灰之力。

    ——他似乎变了,哪里变了呢?

    太宰治皮笑肉不笑:“你怎么肯定我没有子弹了?”

    微微紊乱的呼吸打在太宰治脸颊上。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这似乎是他一年来第一次思考与任务无关的事情。

    织田作之助点了点头:“记得。”

    漆黑的仓库,窗外的月亮静悄悄地升起,又被浓厚的云遮住,太宰治对着织田作之助开枪,毫不迟疑,每一次都精确瞄准了织田作之助身体的致命位置,却还是被他轻而易举地躲开了。

    太阳已经落山,二人并肩穿过昏暗的巷子,宛若一年前。www.nianping.me

    与此同时,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已经离开了港口黑手党。

    “写的很好,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的。”织田作之助的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分明应该是十分稚嫩的脸庞,却被生活镀上了一层浓重的悲哀和沧桑色彩。

    “你没有看到我写在扉页的那一句话。”太宰治道,然后慢慢放下了手枪。

    太宰治嘟嘴,他才不管那些,心中也明白织田作是不会阻止自己喝酒的,于是也给织田作点了一杯低浓度的XXX。

    织田作之助认真想了一下,然后摇摇头。

    太宰治的眼睛中散发出极其宽慰的情绪:“你终于也有所醒悟了吗?”

    太宰治有些新奇,这是他第一次听说织田作之助讲起这件事情,此前的织田作之助始终不肯提起此事。

    太宰治的枪口精准地追随着织田作之助的身影。

    织田作之助短暂地回忆了一下,他的物欲极低,生活更是没有任何乐趣,所以与太宰治搭档的那一年时间,几乎都是太宰治逼着他去吃喝玩乐,或者陪着他去打街机——虽然织田作之助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可以掌握游戏玩法,且能够连胜太宰治,让太宰治气急败坏。

    太宰治尤其喜欢那一家名叫“lupin”的酒吧,在昏暗的巷子里,经过了一天港口黑手党的忙碌生活,来到这里喝上一杯酒,坐在台前,点上一杯酒,就可以惬意地消磨剩下的夜晚时光。

    织田作之助:“哦。”

    然而太宰治的行为却是有些令织田作之助不解,他直白地开口:“你真的想要杀死我?你真的这样讨厌我吗?”

    “‘由你来写吧’。下册的缺页之前,留有这样一句话。”

    “是我送你的。”

    太宰治打断他的话:“但是你没有找到问题的重点。”

    太宰治直直地盯着织田作之助的墨蓝色眼睛,四目相对,看似是完全没有任何感情的两个人,却读出了对方眼神中其他的情绪。

    这是冰冷如石头一般的织田作之助第一次说出“讨厌”两个字。

    他的面前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一本小说。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取出了另一只手枪,并将枪口直直对准了织田作之助的额头正中。

    ----

    织田作之助摇头:“我不知道。”

    梦中的自己坐在一个靠海房间的窗边,阳光透过随风飘摇的窗帘,暖洋洋地打在他的脸上。

    “那本下册很精彩,但却有一个缺点。结局的前几页被人撕下来了。”

    【太宰治被织田作之助枪杀。www.suruo.me】

    织田作之助逐字逐句道,然后陷入沉默。

    然而即使是这么近的距离,子弹还是被对方躲开了,仅仅甚至没有擦到他的一寸皮肤。

    “我的异能是预知,也就是说,无论你在哪个方向、哪个角度像我发射子弹,都会被我很轻松地躲开。反而是你,只要我想,就可以用一发子弹解决你。”

    太宰治微微一笑:“我想,你既然选择一直追杀我,也是为了避免更多的杀戮吧?”

    “还记得lupin吗?”太宰治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一年前我们经常去的那家酒吧。”

    “我知道。”

    织田作之助面无表情,但也是跟着太宰治举起杯子,与他碰杯。

    太宰治轻笑:“很遗憾,他们关门了。”

    织田作之助愣了一下,然后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枪,也将枪口对准太宰治。

    太宰治勾起嘴角:“你知道那本书是谁送你的吗?”

    于是织田作之助开始回忆自己的过去。

    这句话惊雷一般劈在了织田作之助的身上。

    织田作之助:“你说的没错,正是因为那本书,我才放弃了继续杀戮的杀手生活,转而去思考生命的可贵……”

    二人路过那家已经关门的酒吧,织田作之助难得开口询问道:“为什么关门了?”

    织田作之助:“你无法打败我的,你这是自寻死路。”

    太宰治:“你确定吗?你怎么知道我手中有多少子弹?你确定自己能够撑到那个时候?”

    太宰治:“这里太危险了,天天有□□打架。”

    织田作之助的眼睛中再度出现茫然:“……重点?”

    仓库近在眼前,太宰治推开门走进去,在黑暗的环境中举起枪。

    太宰治倒是很爽朗:“哈哈哈……那又如何?”

    太宰治否定道:“不。我记得你说过自己想要写书。”

    太宰治:“你难道没有想要看到结局的想法吗?”

    “有人建议我去写小说,还送了我一本书。正好是我要找的小说下卷。”

    “——人活于世,是为了拯救自己。临死之前,或许能恍然大悟。”

    【书页】上,那句关于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的“诅咒”正在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嘭————”

    织田作之助咬着干涸的嘴唇:“或许……正如你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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