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公主生子文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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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艘小船迅速回到港口，向易申禀报前面的情况，易申闻言大怒，下令把之前捕获的、会说大安官话的洋人吊了起来，让他充当临时翻译，对敌舰喊话，让他们就地停泊，缴械接受察看，否则马上开火。

    火器营的炮兵训练有素，准头极高，四门火|炮四发炮|弹，无一不中。

    于是齐兴伯日夜加急赶往海城——不急不行，驿兵说大捷已经是前天的事情，他去晚了可就一点热闹都看不到了！

    齐兴伯闻讯大惊：“他们怎么这么穷？一百多个人连点油水都刮不出来？”

    长宁公主领海城卫、长宁三卫及火器营兵士，击沉敌舰四艘，捕获俘虏百六十名，缴获舰船一艘，火铳十余把，炮三门，金币数十枚，新奇玩意儿若干。

    客商便眉飞色舞地对他讲起前几日那场大捷。

    京城之中。

    这时旁边一个客商经过，见齐兴伯衣着精致，仆从整齐，虽风尘仆仆，脸上也带着几分骄矜之色，料是远来的贵人，上前招呼道：“贵人安好，贵人彻夜赶路，可有住宿之地？在下对海城颇熟，可以给贵人领路。”

    海城知府知道形势不妙，想要追回弹劾的折子却也晚了。

    客商愕然：“什么苦战？没有的事！”

    安兴帝被众官吵得头疼，索性称病不出，又把知府的折子留中不发。

    随行几十人紧赶慢赶，终于在次日清晨进入海城。

    易申也眼前一亮。她实在懒得干审犯人这事。只在旁边围观她也嫌烦。皇帝居然派齐兴伯过来，别管是为了干嘛来的，反正审犯人这些事儿，她可以撂挑子不干了。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齐兴伯是安兴帝姑奶奶的儿子。

    齐兴伯勒住马，怔怔地望着满目荒凉，良久叹了口气：“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海城全城戒严，海城卫严阵以待。

    洋人们被关在一座小院子里，挤挤挨挨，难受非常。但门外看守他们的是火器兵，但凡有人过来说话，便会握紧火铳，警惕地看着他们。

    在等待再次装填的空挡里，仅剩的一艘敌船上挂起了白旗。俞行再次派出船只，将敌舰上及落水的人全部俘获，其中便包括洋人们口中所说的“威廉子爵”。

    房间很大，威廉走了许久，走得头晕目眩，听到临时翻译低声提醒他“上面坐的是瓷国公主”时，下意识地抬头看去。

    俞行嘿嘿傻笑，笑着笑着脸色就绿了。他想问问易申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此时众人纷纷到易申面前道贺，人多耳杂，他不敢再说，只能满心疑虑地闭嘴。

    安兴帝收到海城知府的折子，在朝会上商议，文武百官议论纷纷。

    无数美丽女子的环绕之中，一缕晨光透过东窗，照在正当中金黄色衣衫的仙女身上，照得她浑身洒满暖融融金灿灿的微光。威廉瞪大眼睛喊了一声：“奥罗拉！”

    易申正从莘瑶手里接过一宗案卷，是昨日知府安排审问出的口供。她亲自提审“威廉子爵”，也只是做做样子，既然对方自称伊比利亚贵族，那么就由她这个大安朝的贵族来主审。

    相隔几里地的喊话交流，显然是无效交流。敌舰上虽然有人挥旗子，据说是什么旗语，但相隔太远，没人看得清楚。于是当敌舰驶入射程之后，易申当即下令开火。

    不想刚见了面，这位子爵便乱叫起来。易申眉头一皱：“俞指挥使，人这么吵，你没法子治治吗？”

    作者有话要说：注：奥罗拉，古希腊神话中的黎明女神，也译作厄俄斯。

    文官们说公主跋扈，恣意妄为，以一己私欲使海城黎庶不安，非所为也。

    俞行自然对易申更加五体投地，甚至说出了“吾愿弃指挥使之职，至公主帐下做一小小千户可矣”的话。

    但是他又不得不喊。

    武官们说事必有因，公主乃是皇帝亲女，必不是那等因私废公之人。只是海城卫兵力薄弱，若真有外敌来袭，恐怕公主有伤。因此有不少武官纷纷请战，要求去支援易申。

    商会顿时消停了。整天去港口附近转悠，想看看有没有机会钻空子的行商也老实了。

    易申返回海城，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便去提审威廉子爵。

    俞行顿时眼前一亮。

    他的领地能有大安朝一个县大吗？

    齐兴伯也知道从驿兵嘴里问不出多少东西，悻悻放他去了。然后便迟疑起来：他去海城，是为了增援易申，然而现在易申自己就打了胜仗，那他还去吗？

    威廉跟着临时翻译走出小院，又走了很远，走到一座金碧辉煌的宅院之外。他们穿过一扇很小的门，又经过一条长长的围廊；之后又穿过厅室，绕过镶满宝石的屏风，走进一间充满昂贵香料气息的房间。

    临时翻译：？？？？讲讲道理好吗？对面的船离他们还有几英里，他用嗓子喊，对面能听到吗？

    在线等，十万火急！

    自从北边消停之后，他已经十几年无架可打，每天在京城里闲着，几乎要闲出屁来。这次好不容易被放出来干架，怎么可以半路折返？

    文官们便又说外敌之事尚不知真假，没看海城知府折子里写的是“擒获夷人数十名，皆不知公主所言之事”吗？

    驿兵骑马骑得头昏脑涨，闻言说道：“这些还有一大半是从海里捞上来的，听说领头的人还是个他们的贵族，真不知道贵在哪里！”

    不过他也担心易申的安全，仍旧额外从海城附近的卫所调人马过去支援，并令齐兴伯领骠骑将军之职，火速赶往海城府，务必保证公主的安全。

    当日海城人心异动，皆因易申强令封闭港口，使无数商人利益受损。海城商会决定推举出三五个人去劝说公主，一来许之以利，二来要让对方知道，他们背后也是有靠山的，一个公主并不能对他们为所欲为。

    *

    齐兴伯见客商满面沧桑，须发斑白，想到他一把年纪还在为生计忙碌，不禁肃然起敬，跳下马道了声辛苦：“这里前些日子苦战一场，你们受苦了。”

    因为易申说“不教而诛谓之虐”，大安是礼仪之邦，不可向友人动武，所以在开炮之前，必须告诉对方，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友人。

    这些人也都有点见识，在本国见过火|枪，能认出守兵手里的东西。而他们又刚被炮轰过，心头的阴影没这么快散去，因此虽然难受，也只能敢怒而不敢言。

    然而人还没选好，出海巡视的斥候便回报，南方海域有数艘炮船往海城驶来。

    前几天这里刚刚打过一仗，硝烟尚未散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火|药气息。战事已毕，港口已然开放，内里已有普通百姓出入。只是船只不多，海边凉风萧瑟，滩涂上露出大片大片的碎石。

    一息之后，齐兴伯果断作出决定：去！必须去！

    正在他扭扭捏捏想提醒公主这一点的时候，外面有人来报，说齐兴伯求见。

    武官们无话可说，于是挽起袖子便打。

    然而齐兴伯刚进江南地界，便在驿馆遇上一个来换马的驿兵，从其口中得知了海城大捷的消息——

    齐兴伯把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扈从赶去府衙交接公文，自己骑马直奔海城港。

    易申便将四门火|炮全部推到沿海地势高平之处。不是她不想开炮船迎敌，而是俞行和郑千户拼死相拦，不让她出海。而海城卫所用的战船没有事先固定火|炮，临时去做有点来不及，易申便退而求其次，只在沿海高地上搭建临时炮台。

    就这样捱过一整晚，他们越加惶惶不安，终于到了天亮，外面传来院门响动之声，临时翻译告诉他们，瓷国的公主殿下，要接见威廉子爵。

    易申知道他这是恭维的客套话，却也欣然接受，并说道：“俞指挥使不用着急，你便在此，也早晚可归我帐下。”

    齐兴伯是伯爵，就算按着公侯伯子男数下来，他也比子爵大一级，更何况伊比利亚的子爵……

    这回轮到齐兴伯愕然了：“什么？”

    虽然海城已经大捷无需支援，但是公主是他的侄孙女，侄孙女立了大功，他过去道个喜，怎么了？

    消息传回城中，满城震动。商人们自惭形秽，对前几日的举动连连忏悔，庆幸没有打扰公主迎敌，否则就是万死难赎了。海城知府也满面羞愧，连夜写了给易申表功的奏折，和战报一起五百里加急送往京师。

    几艘敌船出现在海面上时，易申派出几艘小船，让人捆了前两天捉住的洋人过去喊话，让他们原地停泊，缴械投降，接受大安官兵的检查。不过不知道是真的语言不通，还是几个洋人搞鬼，他们喊了话之后，敌船不但没停，反而加速前进，还向他们放了零星几枪。

    但问题是……这是个洋人，还是个洋贵族。刑不上大夫啊公主殿下！俞行想扑上去摇醒公主，然而他不敢。

    易申算算辈分，她应该叫齐兴伯什么？

    俞行：“……有。”不仅有，而且有的是。作为一个合格的酷吏（划掉）作为一个合格的大安朝指挥使，俞行不单要负责地方上的军事，还要负责地方的情报收集。在此过程中，有不听话的，他得用足够多的方法逼对方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