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 风湿病，真得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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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莱郁闷地爬起来，腰杆还没挺直就看到那个不认识的女生又朝自己张开双臂。

    这位大小姐三更半夜不睡觉，外套也不穿，神神叨叨地扒着杂草还把自己弄得一身伤。

    岑妄扫了眼她：“这不是搭理了？”

    靠近前爪的地方颜色极深，暗红色的伤口糊了不少的泥土和尖刺，左眼上方的毛发也缺了一大块。

    今早蒋莱跪两次后，岑妄也叫疼，在喻礼狐疑的眼神中称被自行车撞了留下的后遗症，使唤她又买水又拿药酒的，从超市跑到医务室，几乎是跑完一中的对角线才达成了他口中的“两清”。

    手机屏幕亮了一瞬，林向昭主动发消息过来。

    岑妄又笑：“今早掉到学校里的沟里都爬不起来，落进半人高的杂草堆里还不得像个扑棱蛾子？”

    分不清是好奇心驱使还是看好戏的想法作祟，岑妄停下：“在垃圾堆翻东西影响市容，找什么，我帮你。”

    喻礼

    高二的晚自习还未正式推行，放学的时候天色倒也不晚。

    喻礼：……

    喻礼把拉链合上，点头：“好，我会认真完成。”

    “在干什么？”

    喻礼皱眉：“已经是最亮了。”

    喻礼趴在窗边看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什么古怪，可那声音实在凄惨，挠得她心尖都在发颤，短暂的犹豫后还是快步下了楼。

    望着差点戳到岑妄眼珠子的手机，喻礼往回收了不少：“这样呢？”

    “嘘，你听。”

    岑妄没再呛她，破天荒地跟她一起蹲在了花坛边。

    “那就凑近点，看不见。”

    一身狼狈的喻礼气都喘不匀，某洁癖的少爷还吩咐她把瓶侧沾上的灰尘擦干净，那神清气爽的样子哪像病痛缠身，分明是找到了机会要整回来。

    岑妄压住心底的嫌恶，依着晃动的光在荆棘丛中仔细翻找。

    蒋莱愣住，他怎么就这么跪了？难道……风湿病能传染？！

    老师叹气：“坐下吧，上课要认真听讲。好，同学们，这个地方我们可以采用数形结合的方法……”

    喻礼明白过来前两天姜楚神神秘秘要送她的惊喜是什么了，“小比赛，没什么含金量的。”

    不，绝对不可以！他就算不干净不完美不帅气绝伦，也要本分守男德！

    文雅委屈地趴在桌上，眼睛不由自主地瞟向喻礼。

    刚刚已经丢过人了，要是这节骨眼上还牵了女生的手，让仙女还怎么看自己？

    喻礼蹙眉。

    “不像是车祸，可能和什么东西打架了。”岑妄将狗连同衣服一起递过来，“流了不少血，送医院去吧。”

    喻礼憋着气，直接举着手机对着他晃了下：“知道还在这转？我很忙，没空搭理你。”

    “对，三四节课考。”

    “喂，你当我说话是耳旁风？”

    “两天的课间太过仓促，稿件也需要大改。”林向昭将手机解锁后递给她，“加一下联系方式吧，有问题的话我们可以网上交流。”

    『抱歉这么晚打扰你，一中测验都是自命题，这是我整理的上学期的卷子，可以参考题型，希望对你有帮助。』

    “可不是吗，刚说出来就后悔了。”

    ……

    “嗯，吴老师想让你和我一起进行下周一的国旗下讲话。www.rourui.me”林向昭眉眼温和，“听说是学生会的姜学姐举荐的你，她说你参加过不少演讲比赛，很有经验。”

    离灌木丛越近，那孱弱的呜咽声就越明显。

    周辉扒拉不动他，只能向岑妄求助：“他怎么了？在说什么啊？”

    抬起胳膊擦过被尘土迷了的左眼，喻礼赶他走：“当然有区别，你不是不多管闲事吗？问这么多干什么？走开。”

    “别激动，手机拿远点。”

    文雅像是把魂丢在了半道，回班上课时还没恢复清醒。

    「“面对朝自己扑过来的陌生女生，蒋莱下意识地往后一跪，避开了她。www.yajie.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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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狗蜷缩在衣服里，只比双手展开后大一些。

    “不、不是的，我没想让他这样。”文雅脸色煞白地伸手扶他。

    趴窝在叶片中的不知名生物正细微地颤抖着，岑妄把外套脱了下来，折了周围的植被，用衣服将它团团包裹住后抱了起来。

    岑妄瞥了她一眼，搭了把手后朝周辉点头。

    “行了，在这等着，我进去。”额前的碎发被帽舌压得很低，岑妄嫌它碍眼，干脆把帽子摘了丢在一边，自己长腿一迈，踩在了里头的人工草坪上。

    “太谦虚了，我看到了奖杯的照片，省级的金奖，很厉害。”

    喻礼低头收着书本，余光瞥到校服的一角。

    喻礼摇头，抬手背包时听得一声轻叹：“那就好。”

    文雅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突然想到了什么：“数学老师说周末前有个摸底考试，是明天吗？”

    喻礼卷起衣袖，在矮树上折了半截枝干，就着手电筒的光一点一点撩开叶子寻找。

    喻礼眉头紧蹙：“怎么伤得这么重？”

    蒋莱被连拖带拽地弄走了，地面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

    ……

    出乎意料的好心让喻礼毫不怀疑他在藏着坏：“这是花坛，不是垃圾堆。”

    “光打到最亮。”

    周辉：“好的，谢谢你哈同学。”

    蒋莱神情恍惚，含糊不清地念叨：“妄哥，风湿病，传染，我恨你……”

    追来的周辉见此情景，笑得起劲：“都说了打架耍阴招是要遭天谴的，行了，爸爸原谅你了，快起来吧。”

    “在右边，你把那片灌木扒开。”半天也不见岑妄动手，喻礼抬眼看他，“怎么了？”

    想得到生活在云端的人的依赖，只有把她狠狠地踩进泥里，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方，到时候只施舍地给那么一点光，都会被奉为拯救。这种方法在喻礼身上屡试不爽，效果奇佳。

    “有什么区别？”

    蒋莱：…………

    一旁的喻礼愧疚地找补道：“好像有些低血糖，先送去医务室看看吧？”

    喻礼没理他，继续蹲在边上寻着声音的源头。

    夜深，睡意渐浓，喻礼干脆关了空调，将窗户推至最大后才开始做题。

    突如其来的一声把她吓了一跳，踩在花坛外沿的脚底一滑，若不是及时扶住了瓷砖边缘，整个人都要翻进荆棘堆里去。

    他想也没想就往后退，谁知步子没移，膝盖倒是猛然一沉，又一次跪在了地上。

    “文明公民维护市风市容的举手之劳而已，别自作多情。”他提了下帽檐，站在喻礼身后，“到底在找什么？”

    『文数试卷合集.pdf』

    说是让她好好考虑，但文件夹都放到她的手边了，人也不走，显然是没给她第二种选择。

    喻礼抬脚就要往里跨，被岑妄拽住后衣领：“干什么去？”

    “……”

    “我去里面找找。”

    半个多月的雨季实在漫长，泥土都被翻了出来，又经过阴郁的天气闷着，味道发酵后着实难以恭维。

    ……

    都怪她，如果她没在岑妄面前胡说八道，自己也不会心神不宁，还被老师点名批评。

    林向昭在离课桌几步远的地方停下，见她停了手上的动作看过来，内疚道：“抱歉，又吓到你了吗？”

    她回神，茫然地盯着黑板：“对、对不起老师，我不知道。”

    幸灾乐祸，有什么可乐的。

    趁没人注意，文雅接受了文睿发来的喻礼上学期惨不忍睹的成绩条，迅速编辑了条消息发送出去。

    “不，那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文雅欲哭无泪，“我真的不会什么操控别人的法术，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何田子安慰她：“老师也没说什么重话，你别往心里去。”

    月色浓郁，喧嚣的风声隐约夹杂着低低的呜咽。

    见他半天不动，周辉催促道：“快起来啊，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不要面子了？”

    岑妄垂眸，望着显眼的拖痕陷入沉思。

    『另外，我已经邀请你加入班群和年级大群了，方便交流学习。』

    她侧目，“有事吗？”

    “凑合吧。”

    数学老师拍了拍黑板：“文雅，我是问你y的值域是什么。”

    做题被打扰的烦躁消散，礼貌道谢后，喻礼点开文件。

    『你可以先准备测验，演讲稿的事情不着急，周末我再联系你。』

    间歇性的叫声在沉默中逐渐放大，带着些刺痛神经的痛苦。

    喻礼没打算和他吵，想挣开岑妄的手，他却先一步收回。

    “抱歉，我只是觉得你参与这种活动会让大家更多地了解你，也有利于班级和谐。”林向昭浅笑，“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棍尖戳到什么柔软的东西，喻礼轻又缓地拨开植株：“在这！”

    “一句话就吓成这样，你的胆子是纸糊的么？”岑妄没穿校服，帽檐被他压得很低，即使背着光，喻礼也能从上扬的尾音中依稀窥见他嘴角的笑。

    岑妄：？

    “行，算我多管闲事。”岑妄不屑地轻哼一声，转身的动作在瞥到喻礼露出的小臂被划了好几道血痕后顿住。

    说什么下蛊能控制人的行动确实牵强，不过事实就这么摆在眼前，他冷声道：“别再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