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勤王之师

[    【作者花非花月夜提示：如果章节内容错乱的话，关掉阅读模式,关闭广告拦截即可正常】

]    我等曾经立下誓言，世世代代都恭顺的对待大宗天子，虽然如此，难道天子就能随意的做错事情了吗？

    几十年来，立下多少功勋，历代先王都嘉赏我们，可是自天子完即位以来，对待姬姓宗族不再亲近，就连大宗正这样的重臣都随意贬斥，最终导致了这样的大祸。

    这是在场所有人的第一想法，这些年洛苏经常性的搞这种活动，名为诸姬之事，让各家出力，实际上就是拿强藩的人力物力，分给姬姓的小国，来维持姬姓宗族之中的平衡。

    其他的姬姓诸侯就没有这么多顾虑，纷纷恭敬的向着洛苏见礼，县官不如现管，洛苏方方面面都能拿捏他们，由不得他们不恭敬。

    从唯物的角度讲，这是在逆历史潮流而动。

    晋国国君曾经对洛国国君说：“先祖武王承受天命建立了邦周，素王将诸姬分封到邦周的各处，还给予我们尊贵的爵位，您担任大宗正以来，宗族紧紧地团结在天子身边，邦周是多么昌盛啊。

    从素王时期就建国的宗支，前任晋侯曾经担任先王的三公。

    毕竟是宗支强藩，既然认怂，洛苏也就不过分逼他太紧，况且晋侯说的也是有一些道理的，天子做错事当然要有惩罚。

    熊顿虽然悍勇，不过一国君主罢了，孤是担心他大肆破坏，对我邦周的天命造成影响。

    虽然心中思绪颇多，但洛苏还是亲自接待了晋侯以及一批姬姓诸侯。

    这一番指责晋侯自然不能承认，否则传出去，晋国日后如何自处，当即便道：“大宗正您是素王之后，执掌宗族日久，又侍奉天子多年，说的当然是金科玉律，但是这样恶意的指责一位屡立功勋的诸侯难道是正确的吗？

    晋侯言辞虽然激烈，但有心人能听得出，他已经怂了，现在属于以攻为守，给自己台阶下。

    孤刚才只是激愤之下言语不当罢了。

    又搞这个！

    恶谥！

    虽然洛国也是强势诸侯的一员，但洛国上面是有一个老祖宗的，与其他诸侯的根本利益不同。

    历次天子征召诸侯，晋国都是积极响应，兵锋锐利，天下皆知。

    众人只是没想到，一向维护天子权威，甚至被诸姬私底下戏称为天子犬马的洛苏，竟然会给天子恶谥，甚至众人还能听出一丝丝的痛快之意。

    洛苏深深地看了晋侯一眼，沉吟一下便道：“晋侯所言，孤已知晓，宋公、齐侯已率勤王大军驻扎应康之地，但是此番熊顿北上，裹挟甚广，邦周洛河西南，七十年封国毁于一旦，之后怕是更加难以制住他。

    于是两国之间渐渐不在来往，洛苏担任大宗正以来，晋侯在姬姓宗族内部动作频频。

    睁开你们的眼睛看看，那些在邦周贵族国中，苟且偷生的奴隶里面，难道就没有三王五帝的后裔吗？谁能分辨出来？

    天下的外姓诸侯臣服于天子，才有了我们姬姓诸侯的崇高地位，如果让那些异姓诸侯心中升起了诸如熊顿这样的僭越之念，我们又要如何自处呢？

    此次天子六军损失惨重，王畿不能再遭遇破坏了，否则天子的威严如何彰显呢？

    孤之洛国，姬姓洛氏，晋侯之国，姬姓晋氏，在座诸侯，或者以受封之地，或者以先祖之官职，各有其氏。

    这就是诸侯臣服天子的根本原因，姬完这一次的惨败，不仅仅是对天子权威的严重打击，短时间内不能重建的精锐军队，必然导致王权对强势诸侯的妥协。

    “太傅。”

    这位太傅、大宗正、洛侯，侍奉天子多年的邦周重臣，

    晋侯话中包藏祸心，你洛侯不是一直维护天子吗？

    他带来了整整两万的战兵！

    熊顿处于远离洛邑王城的楚地，所以天子铸下大错之后，勤王大军能够及时的赶来救援天子，若是救援不及该怎么办？”

    嗯？

    宗法上说，姓别婚姻，氏别贵贱，所以有氏者尊贵，无氏者卑贱。

    现在天子赐予了您三公的高位，让您辅佐天子执政，王畿如此庞大，想必会非常忙，我希望能够接替您大宗正的位置，为姬姓宗族做一些有益的事情。”

    历代洛侯都用这个位置来平衡姬姓诸侯的实力，防止他们做大威胁天子大宗的地位。

    晋侯刚刚开口，洛苏就笑着道：“晋侯不要如此客气，在座的都是姬姓诸侯，宗家藩属，同族之间，称孤宗正即可。”

    晋侯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洛苏这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专门往晋侯的伤口中撒盐。

    武王建立邦周，素王大行封建，我们诸多姬姓国都是因为二王才得以富贵，素王为我们定下的任务便是拱卫王畿。

    但是洛苏却微微皱起了眉头，晋国从前任国君开始与洛国的关系就渐渐走向陌路。

    晋侯这些年已经吃了很多这种哑巴亏了，但是摄于天子实力，又有洛国每每带头，他也不能拒绝，但是这一次天子实力大减，他就有了一些其他的心思。

    现在天子蒙难，社稷动摇，诸姬再不团结起来，难不成要将邦周让给外姓的诸侯吗？”

    这些姬姓诸侯绝大多数都是先王的儿子，或者是大国强藩的子孙，比如其中就有素王其他的儿子所建立的国家。

    所有人，包括晋侯都齐刷刷的盯着洛苏，眼中有些不敢置信。

    大宗正对姬姓诸侯的影响力是毋庸置疑的。

    这样的王如果都不能谥一个恶谥的话，邦周谥号的公正性都要打一个问号。

    晋侯勤王如此积极，可不是为了给天子擦屁股，稍加思考后肃穆道：“大宗正，素王当年在镐京定下宗法制，言明天子是诸姬的大宗，我等各为国中的大宗，又大行封建，各自赐予我们土地，拱卫王畿。

    从康王末期作为都城以来，经过几十年的发展，洛邑是当之无愧的整个邦周最繁华的城池。www.qiweishuwu.com

    上一次恶谥的王还是殷商的亡国之君商纣王，现在洛苏竟然决定给姬完一个恶谥。

    如果加上镐京，天子能够控制的人口达到了整个邦周的三分之一。

    洛国的利益诉求是，希望封建这个稳定的体制存在时间足够久，而不是像其他的诸侯国一样，本能吞噬周边的所有国家变强。

    最后还亲征大败，动摇社稷，横死乱军之中，实在是可笑至极。

    但你们是不是忘了，天子也是有姓无氏的！

    主要就是实力增长的晋国想要提高自己在姬姓宗族中的地位，而姬姓宗族的大宗正，从素王起就由洛国国君担任。

    晋侯脸色变了一瞬就调整过来，向着洛苏笑道：“大宗正所言极是，晋洛二国都是宗支强藩，如今天子蒙难，太子年弱，正需要我等齐心协力，共同扶保邦周社稷，不知洛侯可有什么建议。”

    如今之计，只能是集合姬姓诸侯之力，在洛河以南，重新封建，维护社稷稳定，这是邦周的大事，我们诸姬绝对不能置身事外，如今还有燕侯等强藩未至，到时候我们商量出一个章程，诸国各出多少合适。”

    天下贵氏皆从天子所出，这才是天子大宗的深意所在，诸姬诸姬，有天子才有诸姬，若无天子，宫籍之中不录入我等的姓名，千百年后，谁还记得你我出自何处？

    自素王时起，我等姬姓诸侯若是作战不利，不能尽心供奉天子，便会动辄被天子下诏呵斥，甚至夺爵除国。

    其他合法合规的手段更多，如果做绝甚至能让那些国小力弱的诸侯连继承国君之位都做不到。

    对于姬完的后续处理，洛苏早就有腹稿，现在透漏给他们，安抚一下晋侯这一类人的情绪，倒也没有什么关系，便对众人说道：“天子祸国，当上恶谥，厉。”

    但是仔细想想，姬完这一生，实在是乏善可陈，没有半点功绩，尽是荒唐之事。

    邦周，诸姬之邦周，非天子一人之邦周，天子动摇邦周社稷，应当给我们诸姬一个交代，之后才能商谈重建之事。”

    封建之初，各国之间的关系还比较亲近，但现在列国基本上都是第三四代，甚至已经是第五代诸侯，各姬姓诸侯之间的血缘关系已经远了，这也是洛苏之前最为忧心的一件事，单纯依靠他在宗族之中努力，是无法挽回这种渐行渐远的趋势的。

    最简单的，大宗正可以要求姬姓诸侯向天子进献更多的财货以及人口，有效削减诸侯实力。

    天子完虽然顽劣，没有圣王的气象，但执政以来，难道有无辜剥夺过姬姓的宗国吗？

    尤其是晋侯试图增强自己在中原地区的影响力，洛苏利用大宗正的权力，对臣服晋侯的姬姓诸侯进行多番打压，这导致双方之间的积怨颇深。

    第16章 勤王之师

    晋侯愿意付出代价，但是前代洛侯最终拒绝了他，因为大宗正是洛国国君的底线，宁愿不要三公高位，也不能将这个位置丢掉。

    洛苏目光扫过全场，心中有气，声音不由提起说道：“晋侯张口素王，闭口宗法，孤看你实在是不知道宗法为何物。邦周的确是诸姬之邦周，晋侯所言并没有错，但孤希望诸位记住，天子乃是诸姬之首。

    为了表达自己的态度，前代洛侯甚至向晋侯表示，可以向天子建言，将太保的位置让出来，推荐晋侯去担任。

    城中的国人超过了五十万，如果加上分布在洛邑周边的王畿地区，包括拥有采邑的贵族，乡间的野人，整个人口超过了一百八十万！

    现在天子做下这么大的祸事，倒要看看你还怎么维护，而且我用你自己祖宗的话来挤兑伱，看你有什么话说。

    这次洛苏是要用诸位姬姓诸侯的国力，来为天子擦屁股，众人自然是不愿意答应的，但没人敢说，洛苏积威之重，可见一斑。

    洛苏以太傅的身份接待了陆陆续续勤王而来的诸侯，第一个重量级诸侯出现在了洛邑，姬姓诸侯之一，中原强藩，晋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