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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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一个钱行来说，这样可以保证钱行的烂账率很低，洛氏钱行这么多年健康良好的运转，就得益于此。

    天底下不是只有洛长青一个聪明人，洛氏也不是只有他一个嫡系，只不过大多数人都被眼前的繁华迷了眼。

    交易所的设立，果然让现在烈火烹油的局势，再次向着更繁花着锦而去，实际大部分百姓根本就不知道交易所是什么东西，能参与这些交易所的，都是小有积蓄和资产的人，是所谓的中间阶层人士。

    当年洛氏钱行也是如此，只不过洛氏钱行的信用太强，让大家直接无视了这一点罢了。

    假如十年前整个世界的力量是10，帝国掌握了6，于是可以镇压一切不服，但现在整个世界的力量已经变成了30，帝国所掌握的力量可能却只有12，看起来帝国的力量翻了一倍，但实际帝国的相对力量是降低的。

    坐在王府中，洛长青只觉久违的有些疲累，当初在这里他和前来劝说他的新学党人说，帝国天下在他的肩，现在帝国天下真的全压在了他的肩。

    但他没有立场去管这件事。

    洛长青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提出建议的一众人，顿时就变了脸色，另外有一些人却眼睛亮了起来。

    洛长青现在还在坚守着，有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在坚守什么，他什么算不一个裱糊匠，因为大唐帝国变成现在这个到处漏风的样子，他才是第一功臣。

    如果不严加管束的话，迟早会搞出大乱子，现在各行省中的钱行，根据洛长青得到的判断，就已经有渐渐出问题的，不是经营的不善，而是要被当地掏空了。

    交易所的提出，和现在大唐的现实也脱不了关系，从古种种残的刑罚，到废除肉刑，再到大唐简政宽刑，这实际是一种民本思想的逐渐下移。

    百姓手中的钱，可以自由决定投入哪家钱行。

    在听取了众人的表态后，天子已经倾向于建立这个交易所，主要是因为，这似乎是另外一个吸纳民间资金的场所，这让他很是动心。

    前些年洛长青只要讲明利害就可以了，但现在有时候就需要吓唬一下天子才行，天子现在做很多事，他在乎的是事情大不大，这就导致许多事情，表面看起来没有什么坏处，甚至还有好处，但实际可能为祸深远。

    如今的经济社会诞生才多久，谁都不知道现在的这种社会形态，会导致什么，就像是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会有什么危险，谁也不知道，只能一点点摸索。

    如今的大唐钱行本质是一种私人借贷，拿到的储蓄单面没有加盖官府大印，只有百姓和钱行间的印章。

    但肉眼可见的，现在的大唐变的比原来好了，从各方面都要好的多。

    如果帝国高层一直都沉浸在浮华中，见不到隐藏在民间的危险，那就真的没人能救的了他们了。

    这是提出建议的大臣对天子的进言。

    新兴阶层已经向着新学主义最高的阶段帝国主义迈进了，现在逐渐走向垄断，在各个行省中蓬勃发展的金融和工业的结合体，就是这种明证。

    他对于又感到着实的欣喜。

    大部分的雇工，只能勉强维持生计，如果这些人失去工作，那对帝国的冲击，就如同农业时代，失去土地的农民。

    这个交易所说的轻巧，让百姓自由选择自己想要投资的公司，理论自然就是那些业绩好，看起来有前途的公司可以得到更多的金钱。

    这主要是因为洛氏钱行的问题。

    工业的增值速度反过来反哺了钱行，很多钱行用一种极快的速度膨胀起来，工业和金融的结合，早就了垄断集团。

    对于地方官员来说，很多他们看来的工厂，需要资金，却从洛氏钱行批不下来，再加现在已经是电气时代，已经不想曾经那個时代，交通和通讯不便，所以现在钱行遍地开花，基本每个行省甚至州府中都有钱行。

    而这里的“他们”，不仅仅是那些大商人，还有极其之多的帝国官僚，甚至包括总督级别的官员。

    最后能在这其中得利的无非就是各个权贵，而且这个新成立的交易所，如果算是衙门的话，又该算是什么级别的衙门呢，级别低了，下其手的人就更多了。

    那些钱行在老百姓眼中自然是不如洛氏钱行稳妥，从规模以及运转，都远远不如洛氏钱行。

    那些钱行和工厂结合起来，形成了巨无霸一样的大集团，这些集团的实力之强，是难以用言语简单描述的，这么说吧，洛长青就是用这些人将土地贵族击垮的。

    但这就让很多工厂主不好从钱行中套取资金，也不好通过递好处来违规得到贷款。

    如果要给大唐掘墓人排名的话，他的确是第一。

    最近这些时日，天子愈发的荒唐了，听说终日里就是在后宫中和美人嬉戏，各种奇珍古玩，颇有古代昏君的迹象，要说这位天子，从登基以来，前半生还算是励精图治，但后半生，已经玩了好几十

    局势进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对于他们来说，最后的阻碍可能就是皇室了。

    虽然洛长青将自己的顾虑讲出来，但天子可能根本就意识不到到底有多么严重。

    君王可以践踏这些道理，但却不能改变天下人的思维。

    但那些小钱行很多规模也已经很大，而且利息给的也比洛氏高，同样吸纳了很多储蓄。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大唐，亦不负百姓。

    在城镇化的大势下，只要能够投入市场，就不愁卖出去，电气时代所带来的庞大生产力，正在改变着所有人以及整个世界。

    大多数人只能见到这个世界每时每刻都在变化，一座座的高楼拔地而起，路的汽车越来越多，几乎所有的工厂都开足了马力，不断的生产着人类所需要的一切物资。

    真累啊。

    但问题就来了，老百姓从哪里知道公司内部的经营状况，洛长青只略微一思考，就想到了很多破绽，这东西就是一个坑人的存在。

    在如今这个风起云涌的大时代，就更不用说了，现在整个世界的力量处于极速增长的阶段。

    这便是自古以来的道理。

    洛长青看到了这种危险，他对于金融自然就更加的谨慎，越是接触这方面，他就越觉得这是一个能毁灭一切的东西。

    在洛长青看来那当然是很危险的，毕竟一旦工厂出现问题，这些业务单一的银行就会暴雷，收不回贷款，那储户的储蓄基本就化为乌有。

    “祖父，天子下了诏令，在帝国的几座主要城市都开设了交易所，设置了守金令，正四品的高官。”

    这人啊。

    钱行出现问题，工厂的资金链就会出现问题，既而大量的雇工失业。

    这些年洛氏钱行自然是获利颇丰，但到了现在，洛氏钱行有一个大问题，那就是他背后是洛氏，对各种贷款资料审核很严。

    比如有的工厂表面是生产农具和汽车的，但只要稍微改装，就能够化身军工厂。

    似乎从洛长青的言语中得到了什么灵感。

    ……

    现在又出现了一个新的敛财工具，洛长青沉默许久，还是觉得不能让这个东西出现。

    这些本来应该被否决掉的事情，都被天子同意了，洛长青是宰相，本来没有凤阁鸾台印，诏令也是不能实行的。

    天子已经是大唐皇室有史以来最长寿的皇帝。

    说的明白些，这个世界发展的太快，短短几十年的时间，就从蒸汽时代彻底的跨越到电气时代，天子这种老人，他已经跟不现在的社会了。

    但事情多了，洛长青不可能完全否决，否则天子颜面何在，况且，他否决天子的诏令，总是要给出理由的，除非明确有坏处，很多事情，不能仅仅凭借猜测。

    君主的权力理论是无限的，但实际却不是，这世自然有道理还在君王之。

    大唐内部民权思维也兴盛起来，所以才有了后续的东西。

    好在他还知道一些分寸，基本事情都不算是很大，但这已经是一个非常不好的迹象。

    ……

    “将社会闲散的钱集合起来，投入到需要资金的企业中，同时投资的百姓也能够得到切实的好处。”

    帝国的倾覆就在这其中酝酿了。

    不仅仅是天子，现在帝国中高层的很多人都是如此，面对这个新世界，他们已经落伍了，远远不如那些年轻人。

    欠债还钱就是这样的道理。

    天子最近十年，虽然还是信任洛长青，但他有个毛病，那就是有些昏聩，容易听信妇人之言，身边十几岁，二十几岁的小姑娘，吹吹枕边风，就经常做出一些荒唐事。

    有时候活的太久不是好事。

    双方间约定的契约，而且这种契约经过两个正常人的确认，即便是君王也不能干涉。

    天子听罢洛长青的言语，顿时有些犹豫起来，他想了想，就感觉有些累，毕竟年纪大了，如果不是洛长青这个将近百岁的老人在这里，他才是这里年纪最大的人。

    经济基础的改变，是他的改革手笔，政治宽松化的改革，也是他的手笔，文化管制的放松，也是他的手笔。

    在这个世界，年轻人就是比老人更强，老人即便是掌握着海量的资源，但大多数时候，还是会被一无所有的年轻人掀翻。

    在这个时候才能够看得出来，帝国一统的重要性，如果没有一统的帝国，现在各个行省间，可能已经发生战争了，但是现在竞争虽然极其的激烈，但却还保留着最后的底线，商战再惨烈，起码也不会数百万人死去。

    这件事很快就递到了御前会议，参会的都是目前帝国真正的高层，天子和洛长青都处于犹豫中。

    洛长青因为洛氏钱行的存在，能够见到很多的数据，所以能够提前预见一些危险，但其他人做不到。

    比如现在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