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赫舍里氏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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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生死之事，明若倒是看得很开，只是她觉得胤禛的表情不大对头，“看你的表情，我说的不对？”

    “对了，小四呢，他还没从慈宁宫回来呢？”

    康熙也就是随口一说，见皇贵妃有几分不乐意，也就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她侧身让谭嬷嬷也进来了，笑着说：“两个小人儿比着砸东西呢。”

    背后说人长短，哪里是君子所为？

    两人同时指了指那条门缝，相视一笑，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了几句符合年纪的童言稚语。

    幸亏胤禛早有准备，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才没有让她把那句“放肆”给喊出来。

    以话别的名义聚在一起的胤禛和明若，正在借着最后的机会互通消息。

    “也是，这世间哪有不灭的王朝呢。说什么千秋万代，也不过是当朝者的痴人说梦而已。不过，以此为耻也不至于吧？”

    出乎胤禛意料的，明若只是愣了片刻，很容易就接受了他话语里表现出的意思。

    尽管这几天有许多小嫔妃送汤送水送点心地来邀宠，但康熙一闲下来，第一个想要见到的，还是表妹佟佳氏。

    等门轻轻关上了之后，终于争取到单独相处机会的两人看着明显的一条门缝，相对无语。

    胤禛用不信任的目光看了她片刻，觉得这激将法下得够了，这才说：“我不是你们爱新觉罗家的后代，事实上到了我们那个年代，已经没有人以这个姓氏为荣了，极端点的还以此为耻。”

    但皇上是不可能不来的。

    明若道：“我知道太子很好，但以汗阿玛的性格，太子再好也没用。”

    “冷静！”胤禛在她耳边喝了一句，就松开了她，“咯咯”笑着抓起另外一个玩具，也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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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谭嬷嬷也松了口气。

    由于不敢高声说话，胤禛的声音压得极低，这使得他奶呼呼的童音也带出几分狠厉和压迫来。

    胤禛淡淡道：“在历史的洪流里，我只是一滴水而已。除了随波逐流，并不能做什么。”

    所以，她希望他儿子将来的嫡妻，会是胤禛自己喜欢的人，至少也得是他喜欢的类型，以免将来出现了某个特别对胃口的妾室，不顾嫡妻的脸面。

    明若猜测，“你是新朝的皇室子弟？”

    然后，明若就迫不及待地问：“上次你说，你是从后世来的，你也是爱新觉罗家的子孙吗？”

    首先，汉臣得大用起来。因为他的许多计划虽然于国朝有利，却必然要伤害满人的利益。

    “还是表妹懂朕！”康熙拉着她一起坐下，舒适地喟叹了一声，就把小嫔妃们邀宠的事当成笑话对她讲了，“那些汤水点心的，但凡有点脑子，就知道进不了朕的嘴。”

    刘嬷嬷和谭嬷嬷对视了一眼，都忍着笑点了点头。刘嬷嬷用标准的哄小孩的语气说：“那我们都出去了，阿哥可不能欺负你姐姐。”

    谭嬷嬷也故作认真，“格格可不能和阿哥淘气。”

    她的儿子，她一定会教好，不会让他像他阿玛一样，把正妻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

    胤禛“呵”了一声，说：“你倒是挺想得开。”

    这已经超出了明若的认知，触及了她的知识盲区，她只能一脸迷茫地看着胤禛，希望从他嘴里得到答案。

    妾室可以宠，但正妻的地位和颜面，也一定要留足，不能给妾室挑恤正室的底气。

    “我们，自己说，你们，出去。”

    那些小嫔妃们得到万岁爷进后宫的消息，赶紧让宫女替自己梳妆打扮。可是头发还没梳好呢，就又听说万岁爷往承乾宫去了。

    满人贵族想要恢复太-祖时的八王议政制度，汉人得势之后也会想着“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

    两人一进屋，胤禛就借着小孩子的胡搅蛮缠，把所有伺候的奴才都赶了出去。

    大宫女翠柳亲自奉了茶来，皇贵妃亲自给康熙端了一盏，柔声劝道：“她们也是长久的不见圣颜，难免着急了些，病急乱投医。皇上若是不喜，臣妾就晓喻六宫，不让后宫嫔妃到乾清宫去打扰皇上理政也就是了。”

    “可是你未来会是皇帝。”

    康熙在大街上顿悟之后，回来的当天兴奋得好几夜没有睡好，自顾自地列出了许多对日后治国方向的规划，还反复推演了若是朝臣反对，他又该如何应对。

    许久之后，明若才轻声问道：“你会改变这一些的吧？改变那段屈辱的历史？”

    因着有这种念头，所以皇贵妃也没把话说死。万一将来胤禛就是喜欢富察格格呢？

    明若也绷着一张小胖脸，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谭嬷嬷，你们出去，我和四阿哥说话，不要你们听。”

    一旦让汉臣膨胀过快，他们就会脱离天子制定的轨道，迫不及待地对天下指手画脚，甚至妄图用名为“垂拱而治”的笼子把皇帝圈住，高高供起来，成为他们盖章的工具。

    无论让那一方占据上风，对于康熙的未来计划的实施，都是不利的。

    明若蹙着浅浅的眉毛，猜测道，“大清之后还是汉人坐天下吧？汉人被外族占了江山，心里自然有怨，抹黑大清倒也在情理之中。”

    嬷嬷们都觉得是两人马上要分开了，不舍得，也都不以为意。

    然后她听着听着，血压就上去了，顺手抓起一个小木偶，“啪”的一声摔了出去。

    但如今这两位先皇后已经薨逝了，如今被他放在心上当成真爱的，唯有他的亲表妹，皇贵妃佟佳氏。

    他品了一口茶水，是他最喜欢的信阳毛尖，心里就煨贴起来，觉得还是表妹最好，时时刻刻都惦念着他的喜好。

    反正佟佳氏这一代并没有嫡出的格格，惦记不上皇子嫡福晋的位置。

    “f……唔，唔——”

    明若有了不好的预感，但胤禛要说的，也的确是她想听的范围，便没有阻止，更没有逃避。

    一时间，有无数嫔妃咬碎了银牙，但碍于皇贵妃地位尊崇，就算心里有怨气，也不敢表露出来。

    康熙一时讪讪，摸了摸鼻子，干笑道：“朕也就是在表妹这里说说，在别处从来不说的。”

    但也不能让汉臣一下子膨胀起来，因为汉人的读书人，骨子里都有一个“致君尧舜上”的终极志向。

    “你倒是说呀。”明若本来就是个急性子，想干什么就得立刻干成的，哪里受得了他这么磨磨唧唧的？

    胤禛轻轻翻了个身，正对她，无奈道：“我只是个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懂的富家子弟，你觉得汗阿玛呼把江山传给我吗？就算他

    虽然胤禛还小，但是皇贵妃却已经能看出几分自己儿子的性情了，那从骨子里，就不是个多情的人。

    像他们这样的人家，砸东西不算什么毛病，只要两个小主子不拌嘴，不打架，他们这些伺候的奴才就不会吃挂落。

    胤禛张了张嘴，又提醒道：“不管我说了什么，你都别激动。”

    要不然，一个大臣的女儿对皇子喊放肆，她怕是嫌富察氏的官途太顺了。

    想到赏析就是因为自己突然高声弄出了动静，明若严肃地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不会再激动了。”

    皇贵妃眼皮子一跳，笑着推辞了，“如今都还小呢，现在好的根跟一个人似的，将来却不一定了。等他们都长长再说吧，如何有缘，自然是要请皇上您赐婚的。”

    刘嬷嬷松了口气：原来是两个小祖宗砸东西玩呢。

    明若的反应也很快，随手抓起身边的玩具乱扔，一边扔一边欢快地笑，嘴里笑道：“好玩，好玩。”

    康熙独自一人在南书房颅内高-潮了好几天，终于理出了头绪，想好了要从哪里下手之后，就有功夫来后宫探望自己的真爱了。

    “我做不来皇帝，而且太子也很好，我觉得太子会是一个好皇帝的。”

    他的真爱不止一个，据他所说，元后赫舍里氏，还有继后钮祜禄氏，都是他的真爱。

    胤禛低声道：“这次你可不能再激动了，不然就没有下次机会了。”

    胤禛冷笑道：“当然不对了，你的后世子孙干的那些事，还用得着后世抹黑？我大种花家会抹黑你一个封建王朝？”

    “那时候我已经死了，想不开又能怎样？”

    “表妹快快请起。”康熙一把将她扶起，携着她的手进了内殿，边走边说，“这几日朕政务繁忙，没有来看表妹，表妹不会怪朕吧？”

    康熙想了想那种场景，就忍不住笑了出来，“既然俩人那么好，等将来长大了，朕给他们栓个婚算了。他们这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了。”

    “这个不急。”胤禛突然笑了，“我还是先跟你说说你的后世子孙，是怎么被几个嘬尔小国欺压得不要不要的吧。”

    推门声响起，刘嬷嬷的声音传了过来，“阿哥，格格，你们可是拌嘴了？”

    “臣妾恭迎万岁爷。”

    康熙笑道：“若是表妹肯出手，朕的耳边就要清净许多了。”

    “哪能一直叨扰老祖宗呢？”皇贵妃好笑的说，“皇上是不知道，他现在和富察家的小格格之间可好了，今儿不是听说外面的瘟疫退了，明若格格要回去了嘛，两个小人儿正在房间里话别呢。”

    “行叭，再相信你一次。”

    皇贵妃嗔了他一眼，“皇上快闭嘴吧，这话也是您该说的？”

    胤禛斩钉截铁，“我们大种花家没有所谓的皇室子弟，也可以说人人都是皇室子弟！”

    两人又砸了一气，都说困了，要一起睡。

    皇贵妃面露嗔色，反问道：“怎么会呢？皇上日理万机，臣妾也不懂政务，不能为皇上分忧，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打扰了。”

    ——这还真是哄小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