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一站 “一根麻绳穿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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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在乘客们精神绷紧之时，小翠叹气道，“看来这一场比赛，是游客赢了呢。”

    太简单了。

    “……嗯，本场比赛结束，胜者是游客袁经宝呢。”小翠幽幽说道。

    五福到、六六顺。

    此时此刻，所有人的脑袋里都冒出一个想法：这就结束了？

    “下一场我来！”

    她始终站在比赛场地中央，眯起双眼打量各怀想法的乘客，半遮的眼皮底下，眼眶内有污泥般的黑色涌动。

    “一个比赛而已，这么简单还磨磨唧唧的，要老人家上去出头。”他翻白眼，“不想上就不想上，搞这么多借口。”

    袁经宝擦擦虚汗，起身时脚步颇为虚浮，但发现乘客都在看他，立即换上志骄意满的神态，嘚瑟的回到人群。

    连续做出三个手势，王好后背发凉。

    乘客们不知道纸人打到手会发生什么，不过用脚指头想都知道，那绝对不是好事。

    “各位游客，下一场比赛就要开始了呢。”

    见他如此，小翠衣袖贴脸，发出摩擦声。她快速道：“四季换，五福到，六六顺——”

    可是，开始？

    “三股叉。”小翠又道。

    七巧巧、八仙来。

    宋嫣雨手里的手机咯吱作响，本不完整的手机屏幕痛不欲生，雪上加霜。

    “不行的可可！”刘招娣急道，声音甚至有些变形。

    而小翠，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跟着念：“七巧巧，八仙来，九到头，十满堂——”

    下一场不是要八点半吗？他们第一场比赛也才用了几分钟啊！

    这和之前不一样啊！

    “不知道。”向云回。

    霎时，小翠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总感觉有什么陷阱……

    可可从没有被奶奶吼过，在她的印象里，奶奶总是慈爱的抱着她，哄她睡觉，和妈妈一起，牵她的手出门逛街。

    再眨眼，前方是眼内漆黑的脑袋，与他额头相贴，鼻尖对鼻尖。

它的手离刘招娣的手就越近，给刘招娣的反应时间也就越短。

    王好面前，纸人的手已合在他手心，打出赤红印子。

    而中场休息的时间，肯定不是十分钟，估摸着二三分钟差不多。

    名字一出，那若有若无的童谣声再次清晰，铿锵有力。

    王好随即竖起三根手指，他勾起嘴角，靠在椅背，优哉游哉，胜券在握。

    向云站在最前方，把人们的动态尽收眼底，按下巴思考。

    不可直视、不可言说。

    向云朝比赛台望去，明明只是不经意的一瞥，小翠却好像早已知晓，眼睛弯的如倒钩，和他视线撞了个正着。

    做裁判的小翠眼睛眯的更细，正面看去，只能看到眼里一片乌黑。

    李星鹤转头道：“老云，下一场要不我去吧。”

    这话一出，他还频繁看向宋嫣雨，冲她抛了几个应该算是媚眼的眼神。

    九到头，十满堂。

    不……不行，他不能输！不能输！

    那紧促的语气，深深的长调，怎么听都不怀好意。

    小翠的头早就回到原位，她继续用衣袖挡脸，露出眯成缝隙的双眼。

    于峰瞄瞄妻子，过去给他递了根烟。

    他发出惨叫。

    他、他要输了吗？

    她在说什么？

    可……

    显然，主动参加比赛并获得胜利，让袁经宝本就爆棚的自信，更加膨胀巨大。

    比赛真的这么容易？

    李星鹤和向云已经做好准备，可以登台。

    “小比赛而已，没什么大不了。”他摆手。

    八，弯曲中指、无名指、小指，打开大拇指和食指。

    “这就是‘十满堂’呢~这位游客记住了吗？”她轻声絮语，尾音飘忽，又随即加重语气，“一定要好好记住呢，再做错两次手势，这位游客就输了……呢。”

    只要按照小翠说的三字短句，做出相应的数字手势，保证不出错，一场比赛就结束了！

    经过第二场比赛的计算，他们确定了。

    小翠衣袖遮脸，和前一次比赛一样，报起数字。

    待十片指甲全部脱落，新一轮的惩罚开始。每根手指都像单独的绳子，被旋转扭曲，拧成麻花，骨头咯吱作响。

    张明皓过去说了几句，他春风得意。

    “三股叉、六六顺、一出绳…八仙来。”

    村民小翠所说的口诀，和天殊雪说的一字不差。

    李星鹤：“……”

    两片落地。

    一出绳，二出剪。

    王好已疼到发不出声，双目通红，大口喘气。

    按顺序念完一遍，小翠开始打乱顺序。

    前两次比赛一路高歌，完全胜利，好些乘客放下心，没那么紧张了。

    如此声调，是让可可有点茫然的。

    寒冰冻住向云思维，他敛眸，不再观察。

    她念得那么慢，给所有人一种错觉：我上，我也可以。

    王好走出。

    “二出剪。”

    ‘啪。’

    李星鹤一看手表。

    他的心倏地一凉，大脑发麻。

    不就是一个考验反应力的小游戏？

    “……六！头！猛！鹫！夺！目！啄。七！剜！短！匕！心！巧！巧，八！卸！大！刀！来！宴！仙。九！捧！福！土！落！到！头，十！个！细！针！指！满！堂……”

    别说王好了，观战的乘客都愣住。

    “那么，各位游客。”小翠不合时宜的说道，“接下来是上午最后一场比赛，请要参加比赛的游客快点登台，不要耽误时间呢。”

    一片落地。

    五，伸出五根手指。

    比赛会持续五分钟，但时间会跳五十分钟，也就说，八点半开始的比赛，九点二十结束。

    “一出绳。”她念起。

    童谣念起，四周的围观村民似乎也在活动，如风吹起的树影，左摇右晃，哗哗作响。

    李星鹤没有看，他高高举手道：“下一场比赛让我——”

    “哎，下一场我去吧，咱们李同学不是没有把握吗？还是先观察观察呗。”他学张明皓撩起刘海，故作帅气的甩头，“我袁经宝也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辈，就先上去给大家试探试探。”

    ……三个？！

    向云正要说话，袁经宝大叫一句，转移人们的注意力。

    也太简单了！

    王好自信不疑的竖起一根手指。

    她一说完，参加比赛的村民小芳凭空消失，刘招娣撑凳子站起，额头后背全是汗渍，差点没站稳。

    相较于她的主动，丈夫于峰倒冷淡许多，在没劝回妻子后，就站到旁边冷眼旁观。

    “可可，这个比赛要大人才能参加哦。”一边的于秀蹲下，双手放在膝盖，温声说道，“等我们可可以后长大了，就可以参加比赛了。”

    “奶奶你赢啦！这个游戏可可也可以玩——”

    每一根手指的指甲，都被凭空翘起，与肉分离，血肉模糊。

    手、手指！

    “第三场比赛——游客王好，对村民小丽。”

    王好脑内一片

    六，弯曲食指、中指、无名指，竖起大拇指和小拇指。

    十、十……

    在他思考的那一瞬间，面前纸人的手已经下落一大截。

    她的语速是之前的三四倍，王好不停切换手势，先前的悠闲让他措手不及，手指险些打结。

    他浑身都是腱子肉，乍一眼倒是很威武雄壮。

    王好做出剪刀的手势。

    她特别喜欢孩子，去年刚考上幼儿园老师的编制，见到可可这么乖巧可爱的小孩子，总是忍不住自己的怜爱之意。

    九，食指半曲，其他手指都弯下。

    指尖传来钻心疼痛，王好唇色刷白。

    小翠的提醒如情人呢喃，王好却全身发冷。她身体还站在侧面，只有脖子变长，将脑袋抵来。

    四之后，就是五。

    七，五指捏拢。

    速度依然不快，袁经宝这人看着不靠谱，像个吊儿郎当的猥琐男，关键时刻居然没掉链子，反应速度比刘招娣还快，手势做的特别精准，完全不给村民小兴落手的机会。

    眼看王好坐下，他凑到向云身边嘀嘀咕咕：“这大哥干嘛呢？前两天不还怕得要死吗？纸老虎一个。”

    丰大潘赶紧上去扶住她，和其他几个乘客一起，带刘招娣回到人群。

    可可见奶奶下来，一把扑到她怀里，抱着她撒娇。

    “哎呀，没有做出手势呢……这位游客。”

    比赛过后，刘招娣更显虚弱，一张脸如将死之人，毫无血色。

    小翠说道。

    王好迈开步伐，路过李星鹤身边时，还故意撞了他一下，搞得李星鹤更加莫名其妙。

    按照这种速度，他百分百能获得胜利。

    好家伙，刚才还七点半呢！现在直接到八点二十五了！

    他们不该用平常时间衡量！这么看来，只要一场比赛结束，下一场比赛很快就会开始，完全不给他们商量对策的时间！

    四，伸出四根手指。

    ……

    一滴汗水滴落地面，在干瘪的黄土地上晕开水渍。

    场地上，小翠生怕他反悔，高调宣布道：“第二场比赛——游客袁经宝！对村民小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