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一站 底层打工人的生存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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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毛的确死了。

    棺材很大，足够睡下两个人。

    “嗯。”

    红线被清理到一边，天殊雪没有停止动作，她牵起新娘的手。

    一颗取下。

    新娘身体是冰冷的，祂紧闭双眼，神色平静，一无所知。

    “那一起去吧。”

    “谢谢大堂妹，谢谢二堂妹，帮我找到香味。”

    他的手指直戳井讷脑门，横眉冷对，“刚才出来，看到素惠姐去世，他躲在边边上松了口气！特别明显！”

    清早，刺耳的尖叫回荡在大院。

    即使是为了自己着想，也要把死者埋入土里。

    怯懦会化作食粮，生命会化为能量。

    “我呸！这事儿就是他干的！”王好吐了口痰，他力气很大，一甩就把拦路的二人推开，“你们没看到，我可看到了！”

    二人才开门，院里恰好有桌椅倒地。

    可除去天殊雪，其他人无暇顾及。

    李星鹤和向云首当其冲跑到院内。

    “子孙钉也要…拔掉。不然新娘姐姐没办法活动。”

    当。

    比如……挖双倍的坟墓。

    新娘闭紧双眼，浅淡的嘴唇被用红线缝住，就连安放在胸口处的双手，手腕都被打上一指粗的长钉。

    看到向云和李星鹤进屋，坐在孙丽娟身旁的宋嫣雨起立。

    袁经宝和蓝毛坐在一块，张明皓也是如此。

    接下来的五天，他们不再拥有自由行动时间。

    他们有的人躲在自己房间门口，有的在安慰孙丽娟，院里的少女孤苦伶仃，始终是孤身一人。

    “铲子，麻烦给我一个，谢谢。”

    可得出结论并没有用。

    “早上好小雪！”李星鹤先抬手打招呼。

    那是一位穿着正红嫁衣，美的看不出性别的新娘。

    费宇和马乐两名高中男生你戳我我戳你，追了出去。

    她抚摸大红棺材，就像在抚摸沉睡的野兽。

    宋嫣雨做了个挖地的动作，张颂颂明白了。

    这份回答让李星鹤眼前一亮，他还想再多说几句，又双叒被向云拽了回来。

    她往棺材里钻去，反过来移动棺盖，直至合拢。

    木棺沉沉，天殊雪的手掌心贴合的严丝合缝，她一点一点挪动棺材的盖子。

    “每天都检查死人，真不是人干的事。”李星鹤捏住鼻子。

    和安排表写的一样，桌上出现了丰盛的早餐。

    从口袋里，她掏出一个样式老旧的钥匙包。

    只要从纪念品店出来，就会天黑。

    死相也是难以直视的残忍，面色绛紫，眼珠凸起，脖子处尽是被抓挠的痕迹。

    而且还是两个。

    纸人垂手，狂风过后，白色销声匿迹，角落又变成黑漆漆一团。

    向云很想找她谈话，可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井讷被推倒在地，蜷缩在墙角，拼命咳嗽。

    而且，死者增加的话，他们要做的事就多了。

    天殊雪蜷腿坐在新娘的身侧，手放到百迭裙的侧面。

    两人离开厢房，此时是早晨六点整。

    李星鹤拍拍向云的肩膀。

    昨天晚上，向云和李星鹤讨论许久，最后得出一个天黑的结论：去过纪念品小店。

    听到院里的动静，外出挖地的四人回来。向云见到他们，没有多说，只是点点头回应。

    二人都不免顿了一下。

    一个是右侧第二间房的蓝毛。

    与此同时，其他房间的人也都出现。

    “这样就好了。”天殊雪对新娘手腕和脚腕的洞口说道，“十二点了，要睡觉了，我可以和新娘姐姐一起睡吗？”

    棺盖合拢，最后一丝光也被泯灭。

    天殊雪说着，将手附在新娘手腕，开始除钉。

    摩擦间，木头碎屑飘落，黑色的缝隙越来越大。

    她并没有恐惧。

    “和黄毛紫毛一样的姿势。”李星鹤道。

    对比之前死亡的几人，倒是有点难受了。

    尸体并不会说话。

    他的死法，可以说和昨天的黄毛一模一样，如出一辙。

    “走吧。”他说，“去另外一间房看看，再做打算，别忘了，今天我们不能自由活动。”

    同样靠在内侧，面朝墙壁，全身蜷曲。

    “我…我不知道，昨天晚上，素惠姐还陪我聊天，说我们都会…出去的……可是今天早上，她、她……”

    丰大潘焦急的走来走去。

    孙丽娟情绪极不稳定，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祂有着如远黛般清冷的眉，溪泉般清澈纤长却又温柔的眼，仿若皎月般的面庞，火焰的红却使祂越发不容侵犯。

    木棺盖被挪出一半，露出内里的大红人影。

    她打开剪刀，俯身触碰新娘斑驳的唇色，珍重的挑起红线，一一剪断。

    她走到院门口，正好遇到去找铲子的陆苏然，青年还是戴着黑口罩，见到宋嫣雨有点诧异。

    孙丽娟眼泪鼻涕直流，手扶柱子呕吐不止。

    这个猜测不能被称之为猜测，可以说是毫无悬念的事实。

    “是不是你！”

    纸人直挺挺的，手里捏住小纸人。

    ——去孙丽娟房间看看。

    可她却伸出手。

    是啊，昨天井讷出门了，还和李星鹤等人一起

    一夜无梦。

    她好像没注意到有人死亡，和晚餐一样，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双手捧碗，像个住在奢华别墅里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小姐。

    “去做准备。”

    乌云遮蔽的天空倾泻一缕月光，连大院都变得敞亮许多。

    “嘴巴上有缄默线，新娘姐姐说不了话了。没关系，雪雪帮你剪掉。”

    左侧的厢房内，王素惠的尸体狰狞不堪，倒在床沿边，面容扭曲，摇摇欲坠。

    他们首先看到祠堂前背着背包的天殊雪。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了，今天七点半，他们说不定会被强制拉走，体验所谓的‘本土特色竞技’。

    其他几名女性都站在孙丽娟周围，默默陪伴，听她发泄，就连年纪小小的可可，也糯糯的把小手放在孙丽娟手上，给予她微乎其微的力量。

    钥匙包挂了一串钥匙，以及一把折叠小剪刀。

    院里还是没人回答。

    这个长相凶横的男人抓住井讷衣服，将他撞到墙上，怒气冲天。

    死者是和孙丽娟一间房屋的王素惠，还有和蓝毛住在一起的紫毛。

    提出一份邀请。

    大院里只剩下天殊雪一人。

    血腥味真大啊。

    看到二人的模样，向云心一沉。

    “嗯，好的。”天殊雪说，“明天我会早点来做司机先生的身体，做好后陪你过家家。”

    “好的，谢谢你，新娘姐姐。”天殊雪却道。

    这位阿姨是个心善的好人。

    天殊雪想想，道：“早上好，李星鹤。”

    丰大潘和于峰过去，将王好扯开。

    她并没有畏缩。m.julangge.com

    两颗取下。

    当。

    “你们别拦着我！”王好大吼，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可闻的哽咽，“王姐那么好的人！她还给你送过食物！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于峰靠在一边，点了支烟关注妻子，老大爷庞兴富背手走来，他就递了根烟。

    有两个房间的人是跌撞着逃跑的。

    见此，李星鹤和向云先去了另一边的厢房。

    近距离目睹相识之人的惨死，再多劝慰都苍白无力。

    香味从棺材些微的缝隙里钻出。

    *

    这话一出，众人看井讷的目光变了。

    棺材很沉，天殊雪双手撑住边缘，费力的翻了进去。

    “……别想了，出去挖坟吧，把他们都埋了，院子外面还有两具尸体呢。”

    新娘的手落在身侧，祂沉睡着。

    孙丽娟快要哭断气了，于秀搀扶她做到椅子上，用随身携带的餐巾纸给她擦眼泪。

    蓝毛跑的连滚带爬，双手捂嘴，也是一副要吐不吐的样子。

    忽视外面围观的人群，两人进屋后把门掩上，做好目睹惨状的心理准备。

    “晚安，新娘姐姐。”

    高中生张颂颂赶紧拉住她，“嫣雨姐，你去哪……？”

    仿佛从出门起，自始至终都是她一人的独角戏。

    出去一看，是王好干的。

    ——还没有被封上。

    随后是第三颗，第四颗。

    一个是左侧第一间房的孙丽娟。

    砰！

    祠堂的红棺材大的过分，天殊雪一手攥住红盖头，对角落道：“纸人先生，您不去休息吗？”

    那里是个隐蔽的小口袋。

    丰大潘赶紧劝道：“小王啊，这事儿和小井没关系呐，鬼怪乱神，我们不可控的啊！”

    这句话后，两眼发直的蓝毛突然出声，语气怨恨：“就是他！他昨天白天还出门了！晚上一个人睡一间房，居然还一点事都没有！”

    死人了。

    “哎呀！这么一说！他昨天还拒绝了素惠的点心啊！直接扔在地上了！”庞兴富也诧异。

    向云没再看尸体，到底是不能对真的惨死者坦然无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