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绣衣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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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微凉的唇就落在了叶无痕的唇上。

    好容易才听到顾泽渟一声吩咐：“上山吧。”

    严力忙站到一边背过身去，这一路又要装聋又要装瞎，还要面不改色，真真辛苦。

    这燕支山地处极北，终年积雪不化。外间已是四月芳菲，可一入了燕支山地界，山间寒风霍霍，还是冬日苦寒的味道。

    “我没事。”看叶无痕蹙紧的眉，顾泽渟忍不住伸手想要抚平，“这点寒气还伤不到我，再说越往焱泉走便会越热了。”

    五日奔波，他们终于赶到了燕支山。

    顾泽渟瞳仁猛地一缩，声调微冷：“绣衣使？”

    “这不，皇上命奴才日夜兼程地赶过来，就是怕王爷与王妃连日奔波辛苦，让奴才来接您二位回靖都的。”

    又转过一道山洼，顾泽渟忽然停下了脚步。

    叶无痕皱眉。

    态度恭顺谦礼，却毫无一般宫人的谄媚之态。

    他暗自冷笑，没想到皇城里的那位祖宗也来插上一杠子了。

    走近细看，那泉水似被大火煮沸了一般，水面上鼓满了大小密集的水泡，翻滚间不时带上来失足落水被活活烫熟的动物尸骨，白森森的骨头上有的还挂着点皮肉，衬着山间的冷月，和周围山脉落下的参差斑驳的黑影，画面诡异而恐怖。

    为首的是个三十来岁、长得一张团团脸、白白净净的太监。他下得马来，毕恭毕敬地朝顾泽渟行了个拱手礼：“奴才宋声见过宁北王。”

    宋声面上仍带着恭敬的微笑：“王爷说笑了，奴才不过就是皇上的一条狗，皇上指哪，奴才便去哪罢了。”

    这位宋督领，果然是个人物。

    三人小心地沿着泉边搜寻，可别说寒炎之泪的果实了，连根野草都没见着。

    正疑惑间，忽听得远处马蹄声渐起，霍霍风声中，一群着黑色锦衣的汉子呼啸而至，各个腰间都系着同色皮质腰带，斜挎着一柄狭长略弯的单刀，身上锦服绣纹浮动，隐见四爪飞鱼图样。

    顾泽渟清冷地笑着，眼底却藏着锐利：“宋督领？本王倒是没想到啊，宋督领一向在皇上身边近侍，皇上是一日也少不得你的，怎么今儿竟舍得放你出靖都，到这蛮荒之地来了？”

    绣衣使作为大靖皇室的秘卫，一向直隶帝王，由亲信宦官担任首领，非君命不得出。

    难道是聂枫弄错了？还是有人捷足先登？

    一路走了许久，天色已经渐暗。

    本来入了春以后天气渐暖，再加上聂枫用药一直调理着，顾泽渟体内余毒导致的寒症已好了许多，但此时被这刺骨的山风一吹，就又咳嗽起来了。

    “前面就到不死谷了。”

    入了谷里，沿路草木渐渐绝迹，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硫磺臭味。约摸走出五里路去，便见热气氲氤中，一弯泉水在浓月之下。

    他得了赦一般就奔出去了。

    他笑得温润如玉：“阿欢怎么老皱着眉头呢？像个小老头儿一样。我喜欢你多笑一笑。我的阿欢，笑起来的时候顶顶可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