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许了什么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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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夜深，两人才踱回去，可刚进了王府，管家陈胜就过来禀事。说是午时宫里就来了人，送来皇帝赐下的好多东西，顺带着过来的，还有一张请柬，墨色流云纹饰纸面，四角均以鎏金滚边，显见贵重不凡。

    他有点恼怒地回头，凶狠地朝人挥了下拳头，却只惹来了一阵大笑。

    挤出人潮，湖边人少的地方长满了茂密的水草，底下卵石遍布，石面生着青苔，踩上去很滑。

    顾泽渟打开帖子：“上巳宫宴？”

    “我何德何能，娶到了阿欢这样好的王妃，自然是要让所有人都看到的。”

    他一边气咻咻地往回走，一边想：早知道就不许那个愿了！哼！

    顾泽渟是要让他在皇帝面前，在群臣面前走个明路，堂堂正正地堵住所有人的嘴。他倒没想到，顾泽渟会为他思虑至此。

    “不会。”

    叶无痕面红耳赤地从人怀里挣出来，花灯也不愿看了，转身就往回走。

    叶无痕明白了。

    顾泽渟看过来的眼神似春日柳絮般柔和，对着他温润地笑，整个人如一块上好的玉。哪怕是演戏吧，他也几乎不能对着这样子的顾泽渟说一句违心的话。

    叶无痕也笑：“我去过几次，却从没见过你。”

    “小心些，”顾泽渟的声音里是止不住的调笑，“我怕夫人若跌进这小镜湖，便会被镜湖娘娘看中带走了。到了那时，叫为夫的哪里去找？”

    他顺着看过去，本能地往前追跑两步，却脚下一滑。正要与大地来个亲密接触，一只结实有力的手臂突然横过他的细腰，将他揽进了温暖洁净的怀里。

    一阵微风吹过，小镜湖面荡漾，粉色莲花灯被吹得花瓣颤颤，隐约露出上面的瘦金小字——

    “我也不会。不过咱们得勉为其难去应付这一次了。”顾泽渟扬了扬请柬，笑道，“因为我想让所有人都看到你。”

    “中间第四盏，粉色那个。”身后，顾泽渟在指点迷津。

    叶无痕踩着石头一步一溜，再抬头看湖面时，满眼的花花绿绿，眼睛都晕了。

    不知为什么，叶无痕心里一慌。第一次杀人时他都没这么慌。

    叶无痕眉头微挑：“我有什么好看的？”

    愿顾泽渟所愿皆达。

    

    靖国皇室最是看重上巳节，每年宫中必要祭祀宴饮。往年都是叶无痕暗中跟着进宫，为北堂渊护卫。听说今年皇帝格外有兴致些，要在郊外行宫亲自操办，大宴京中达官显贵。

    可他不明白，顾泽渟到底能从他身上得到些什么。

    不提北堂渊，不提暗卫营。

    顾泽渟笑了：“阿欢怎知道？”

    可是沉默了一小会儿后，他还是说道——

    靠！

    “你好像从未去过上巳宫宴。”说着好像，语气却是肯定的。

    “那种场合，不过是各种算计，人人都戴着假惺惺的面具，实在没意思得很，所以我从来不去。”顾泽渟看着他，“阿欢呢，在我面前可会戴着面具？”

    后面顾泽渟还在笑：“夫人还未告诉我，你的花灯上到底许了什么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