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八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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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幕实在是太过惊艳。

    他举着那个傻乎乎的糖粑粑走在大街上，几个孩子在后面善意地哄笑：“喔！八——坨！八——坨！”

    小心翼翼得像个捧着至宝的孩子，眼里的笑都溢了出来。

    他转着手里的八坨，微哂道：“若是人人都转到了孙悟空，老板岂不是要亏死了！”

    他倏地缩回手，捏着那根八坨，不想再理顾炫渟，闷头往前走。只是趁着顾泽渟不注意时，便偷舔一口手里的糖，再舔一口。

    勾人而不自知。

    二人一路往前闲逛，也没什么目的地。

    摊主笑得可开心了：“八坨！”

    爹爹骂他：“你也配吃那样的好东西？”

    顾泽渟带着几分无奈与宠溺：“夫人还真是……”

    儿时，村里每每有卖糖画的挑着担子过来，他都会颠颠儿跑过去，跟在卖糖画的后面一走一整天。没钱买更不敢要，就那么眼巴巴地瞅着。晚上回家后，必会狠狠挨一顿揍。

    叶无痕抿了下唇：“这些民间的小伎俩王爷自是不知道。像这种糖画摊子转盘下都放有磁石，你再转上十次也只会是八坨！”

    顾泽渟不免有些歉意：“我本是想转到孙悟空的，不知怎的就差了那么一点点。阿欢你莫要生气，若真的不喜欢这个八坨，咱们再去重新转！”

    “谁说我不喜欢这个了？”

    靖国京城繁华，沿途茶坊、酒肆、脚店、公廨，来往行人川流不息，他们跟着人流走走停停，竟一直到了东市末尾，天将将擦黑了，才又慢慢往宁北王府去。

    “可是……”顾泽渟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见叶无痕对着阳光，举高那个圆圆的小糖饼，眯着眼微笑。

    正正地舔在刚才叶无痕舌尖划过的地方。

    顾泽渟微怔。

    顾泽渟双眼放光：“阿欢……”

    路上却不时见着三三两两的年轻男女，皆盛装而行，不少姑娘手中还提着制作精巧的各式花灯。

    “这是我第一个糖画呢！”他回头朝顾泽渟笑。

    他微低下头，就着叶无痕的手，也舔了一下那个八坨。

    艹！

    一群孩子发出大大的叹息，捶胸顿足得像是错过了几亿两银子：“就差一点点啊！”

    说着，利落地舀起小半勺麦芽糖浆，摊成个小小圆圆的糖饼，然后迅速黏上根木棍，再小刀一铲递到了叶无痕手里。

    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他配的。

    叶无痕转头对着他抿紧了唇，笑意却还是从眼底眉梢泄了出来，接着那只八坨被递到了他的唇边：“你要不要吃？”

    

    青年笑眯眯：“公子怎么连这个也不知道？每月初一十五，小镜湖边都会有灯会，热闹着呢。”

    顾泽渟瞧着指针指着的那个黑粑粑，有些不解：“这是什么？”

    顾泽渟拉住一个青年，问道：“敢问兄台，你们是要往哪里去啊？”

    叶无痕觉得自己输了，顾泽渟果然老戏骨！

    树影下，阳光斑斑驳驳地落下来，浅浅的金色打在叶无痕脸上，映着他似笑非笑的眼睛，然后他伸出一截红润的舌·尖，轻轻舔了一下糖饼。

    叶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