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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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哙噌地一下站起来，打断周勃的话，“你杀我夫人杀我儿子还不够，现在还想杀我？”

    可当他拿出一只用草杆子编的蚂蚱或者其他东西时，那张气鼓鼓的小脸顷刻间便能消下去，偏又要面子，不肯讨他要，摇着吕雉的胳膊，让吕雉问他要。

    【但凡吕后有其他儿子，刘盈的日子都不会过得这么舒服。】

    “周勃，陛下的话你是一点没听进去啊。”

    “既然不听陛下的话，你还做陛下的臣子做什么？”

    “你早就该远着他。”

    【反正儿子多嘛，杀了这一个还有下一个，不乖咱就杀，总有乖的来。】

    【据史料记载，他干过跟刘盈一样的棒槌事，替其他异母姐妹求情，类似于刘盈替刘如意求情，因为这件事他惹怒了阿武，所以无论是《唐会要》还是《新唐书》，都说他是阿武鸩杀。】

    “你——”

    眼见闹成一团，灌婴上前打圆场，又是拽樊哙，又是拉开周勃，“绛侯也少说两句。”

    “这不是没发生吗？”

    刘盈本在气头上，但见叶姬温声细语认错，便不好再冲她发火，“一个小小的辟阳侯罢了，也值得你去奉承他？”

    “舞阳侯消消火。”

    叶姬深吸一口气，“殿下，今日是婢子的不对，惹了您的不喜。”

    刘邦揉眉抬头，看到樊哙仍站在原地，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明明是极威武的模样，此时却多了一种格格不入的委屈巴巴，刘邦被那眼睛噎了一下，没由来的想起樊哙的夫人，吕鬚。

    这个动作轻佻得很，鲁元皱眉侧脸避了一下。

    可惜他女儿温柔软绵，半点没有老吕家女人该有的牙尖嘴利。

    【众所周知，阿武有四儿两女，在子女的人数上就胜了吕后一筹。】

    又一次在与鲁元对峙中占了上风，韩信心情大好，慢腾腾收回胳膊，坐回自己的位置，“公主殿下，您可真是色厉内荏。”

    闭眼再睁开，她看到韩信眯了眯眼。

    一团孩子气的小女孩拿着蚂蚱，故作大度。

    “往这砍！”

    灌婴自讨没趣儿，老老实实回自己的位置装鹌鹑。

    “您若是不喜婢子与辟阳侯接触，婢子以后便远着他。”

    吕后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儿子多了不怕造啊，噶了一个还有其他的来补位，不像吕后，只有刘盈一根独苗苗，木得选择。】

    灌婴：“”

    ——小女孩家家的，喜欢珠宝首饰怎么了？

    叶姬长长叹气，“男皇帝杀得，为何女皇帝杀不得？”

    “是，是婢子不该奉承他。”

    “殿下，方才天幕还讲景帝文帝武帝杀子的事情呢。”

    樊哙把自己脖子指给周勃，“你怎么砍我儿子的你就怎么砍我！”

    周勃本就不占理，听到这句话立刻退在一边，不再与樊哙吵闹。

    这样的韩信比病时多了一分压迫性，也多了一丝危险性，鲁元有些不习惯，眉头不由得皱了皱。

    “我们的话你听不进去，陛下的话你也听不进去？”

    “看在二姐姐的面子上，这次就原谅你了！”

    热气随着韩信的呼吸洒在鲁元脸上。

    “这有什么好说道的？”

    自从知道未来的周勃杀了自己一家老小后，樊哙看周勃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只要周勃开口，他必然跟着讽刺，“陛下都说了，当了皇帝，那就没有男女之分，男君主能杀子女，女君主也能杀子女，没啥稀奇的。”

    吕后呷

    刘盈气结，“纵然母后有其他儿子，也不会做出杀子之事！”

    审食其前来复命，“娘娘，建成侯与舞阳侯夫人到了。”

    “你闭嘴！”

    【但为什么《唐会要》与《新唐书》都说他是阿武鸩杀呢？】

    “老子倒想看看，你的剑有多利！”

    陈平虽不赞同刘邦的观点，但一个皇帝评价另外一个皇帝的话显然比他有分量，于是他捋着胡须随着刘邦的话点头，“陛下所言甚是。”

    刘邦被三人吵得脑仁疼，“都闭嘴消停会儿！”

    当年他娶吕雉的时候，吕鬚还是个半大孩子，掐尖要强，说话不容人。

    樊哙常年被夫人吕鬚阴阳怪气，耳需目染下自己也是阴阳怪气的高手，“还不如学了燕王韩王信，一早出去自己当皇帝，省得陛下的话你左耳进右耳出，天天没个臣子的样子。”

    “陛下，你偏心！他杀了我婆娘跟我儿子，你还护着他！”

    她懒得与韩信说废话，伸手捏住韩信耳朵，直接将人拽过来，“淮阴侯，劳烦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御史忒多嘴，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拿来他面前。

    【但根据最新研究，李弘并非死于鸩杀，而是死于痨病。】

    “宣。”

    刘邦一个头两个大。

    张着的手无力垂下。

    刘盈尚未来得及回答叶姬的话，便被天幕所震惊，“这、这不配为人母！”

    拿吕鬚当妹妹当女儿当久了，他不觉得她是尖酸刻薄，只是家里被宠坏的小孩子，脾气大，爱生气，谈不上十恶不赦，更不值得御史特意上书。

    周勃拍案而起，“樊哙，你——”

    俩人齐齐骂灌婴。

    天幕之上出现一座巍峨恢弘的宫殿。

    “我怎么了！”

    血色晕染开来，整个天幕被红色所笼罩。

    “要是让我知道你偷偷花姐姐的钱出去买酒吃，我就一把火烧了你们老刘家！”

    “”

    但佩剑尚未拔出来，就被樊哙按住手，周勃的长剑还鞘，樊哙却反手一转，把自己手里的佩剑塞给他，“来来来，头给你，你来砍。”

    “娘娘是厚道人。”

    【说到这一点，我们就不得不聊一下忤逆阿武的下场。【久安阁】】

    天幕之上的红色顷刻间消散，大殿之内的场景随着改变，方才饮鸩酒毒发的男子虚弱躺在床榻上，不断剧烈咳嗽着，“阿娘儿子不孝”

    韩信对着鲁元的脸吹了一下。

    极有眼色的小黄门搬来小几并小秤，吕后拢着衣袖坐在小秤上，小黄门殷勤在小几上摆上茶水点心。

    刘盈瞳孔地震。

    “两面三刀的墙头草！”

    第16章

    【原因非常简单，是因为阿武不止逼杀过儿子，还流放过儿子，甚至赐死过女婿孙子孙女孙媳妇。1】

    樊哙不服。

    “把心放回肚子里。”

    陈平眼皮狠狠一跳，顿觉大事不妙。

    脸上痒得厉害，鲁元眨了下眼。

    萧何放下笔，捋着胡须与张良道，“此女比娘娘狠辣。”

    但毕竟年龄小，阅历少，总也说不过他，被他气得腮帮子鼓鼓的，活像一只田里的小青蛙，拉着吕雉便要走，不许吕雉跟他过。

    “好了，还嫌老子不够烦？”

    说话间，樊哙抽出佩剑，剑光如芒，周勃瞬间紧张，下意识去拔自己掉的佩剑，“樊哙，你别发疯，陛下在这儿，别伤了陛下！”

    “大家一起共事多少年了，何必为了没有发生的事情伤了兄弟感情？”

    周勃有不同意见，“女人就是女人，哪能跟男人一样论？”

    【先来看一下阿武的大儿子，被阿武寄予厚望的长子李弘。】

    叶姬：“”

    然后过几天，她就会偷偷从吕家拿些东西塞给吕雉，被他发现时，还会下巴一抬，小老虎似的凶神恶煞威胁他，“这是我给姐姐的，你不许花！”

    “太子殿下，薨了。”

    “连自己的孩子都杀，那她还是个女人吗？”

    张良莞尔，“萧相难道没发现？”

    “怎么不说话？”

    再后来他当了皇帝，有人向他告状，说吕鬚尖酸刻薄，弄权贪财，他听了抚掌大笑，觉得御史多事。

    吕后看得津津有味。

    吕雉便会戳着她的额头，然后把手伸给他，他把蚂蚱放吕雉掌心，她就会立刻夺过来。

    鲁元一言难尽。

    周勃一把推开樊哙，“简直无理取闹！”

    小内侍尖着声音报丧——

    “这怎么能混于一谈？”

    “虎毒尚不食子阿娘，你好毒啊！”

    韩信眉梢慢悠悠挑起来。

    刘邦对这种事情不屑一顾，“既然当了皇帝，那就没有男女之分，杀子女的男君主多了去了，来一个杀子女的女君主有什么稀奇的？”

    后来吕雉生了个女儿，别人都说可惜是个女儿，他却觉得很好，笑眯眯逗着小小的女儿，“女儿好啊，跟你娘跟你小姨一样，张牙舞爪的，省得受人欺负。”

    “一旦为帝，便不能以男女来论了，当以功绩看待。”

    大殿之内，锦衣华服的男子颤着手接过小内侍递过来的鸩酒。

    静了片刻，刘邦伸手拍了下樊哙肩膀，“有老子在，谁也杀不了你婆娘跟你儿子。”

    “呼~~~”

    他就不该掺和这破事！

    又是舞阳侯夫人又是皇后妹妹的，还不能穿戴鲜亮富贵点？

    男子闭目饮下毒酒。

    叶姬从善如流认错，“婢子方才见辟阳侯出去了，不在未央宫，殿下要不要现在去见娘娘？”

    刘盈不悦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