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的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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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张脸上是十分凝重的表情，白发青年难得收敛了随意的姿态。他再次举起手：“惠，这是给你最后的机会，不要过来。”

    五条悟看见那双眼中的歉意，他轻声回道：“已经做到最好了，虎杖。”

    “让开！”五条悟啧了一声，提醒其他人后，毫不犹豫抬手一发。

    其他人也意识到不对，夜蛾正道和禅院直毘人形成一道新的防线。但被层层拦住的人并没有上前，他只是目标明确的开口。

    对于交手期间突然偷袭的禅院直哉，作为进攻主力的东堂葵有些看不惯。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知道面前是必须袚除的诅咒，但看着那熟悉的脸，还是会有些动摇。

    窗户外的不远处，响起一阵突兀的声音，像是□□被狠狠惯在地面的沉闷响声。

    那次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五条悟犹豫了。而后他与挚友背道而驰，最终见到了好友的尸体。

    这些记忆好像曾经亲身体验过一般，但努力去想的话，后面发生的事情又变得模糊起来。

    随后单手撑着窗台，从楼上一跃而下。

    “是吗……”虎杖抬起头，看着明亮的天空。

    九十九由基并不让步，在察觉到黑发青年靠近后，她就挡在了他的必经之路上。

    是谁建议的？说鹿忍一身反骨，只需要反其道而行之就好？

    在往前一步，就意味着与在场的其他人为敌。禅院惠抬起头，视线越过面前的人，看见了五条悟的背影、以及那个抬头看着天空，似乎放弃抵抗的诅咒。

    虎杖死死皱着眉，维持着跪下的姿势，咳嗽着吐出大口血液。他抬起头，眼神失去聚焦，但还在寻找着什么。

    “这算什么！要袚除的话，就赶快啊。”钉崎野蔷薇骂骂咧咧道，她一撸袖子，但被熊猫死死抱住。

    禅院惠一手撑着下巴，嘴角勾起一个笑容。那是发现真相后，放轻松的表情。

    禅院惠没有回答，但也没有向前一步。他看着渐渐消失的诅咒，随后突兀的露出一个笑容。

    【如果不知道为何而活着的话，就去高专吧。www.liulanwu.com】

    “术式顺转——苍！”

    禅院惠睁开眼睛，看着外面无云的天空，一动不动的继续坐着。

    虎杖对上那双情绪复杂的六眼，哪怕躯体已经开始慢慢消失，哪怕马上就要被袚除，但他还是勉强自己露出一个笑容。

    但是剧本里为什么没有，关于主角虎杖悠仁的记录呢？这只能说明，要么是他没活到遇见虎杖悠仁的时候，要么就是——虎杖悠仁已经死了。

    伤口不会愈合，但诅咒并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但咒具造成的伤口，却让他感到疼痛。

    周围让开一片空地，在所有人有意无意的避让下，禅院惠直直对上五条悟的注视。

    如今他浑身狼狈的跪坐着，周围均是开裂的地面，给人一种凄凉悲伤的感觉。

    这代表着，虎杖悠仁的死和他有关。

    结合这个世界的规则，如果任务者是他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诅咒死者。

    但从接连几个世界的主角，都莫名其妙死掉后，005才发现自己宿主的真实面目。

    发布的任务，是让宿主以主角团一员的身份，和主角处好关系。

    而式神主人，深陷包围圈中。

    “禅院惠！你要背叛我们，丢弃咒术师的身份吗！”禅院直哉大喊道，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明明是主角好友的身份，但宿主总莫名其妙的，变成了反派。而如今，眼见手拿反派剧本的宿主，又要成为反派，005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满地的断肢残骸，暗色的血迹喷洒。双手沾满血迹的男人，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随后绝望道：“禅院，你不应该救我的。”

    “太芥……”狗卷棘拍了拍前面两人的肩膀，安慰了句。

    突然闪过的片段，是过去的记忆。这些并不像是偶然想起来的，而像是某系统装聋作哑过久后，因为心虚而故意让他记起来的。

    围观的人并不少，不过大多保持沉默。虽然袚除仪式十分顺利，但场面太过残忍。

    “前路不通哦。”九十九由基挡在路口，对着来人露出一个笑容，“请不要让大家觉得为难，禅院先生。”

    扶着桌子的手指曲起，随后轻轻敲着桌子。良久的思考后，凭借着那点蛛丝马迹，鹿忍拼凑出一个最有可能的真相。

    那个特级诅咒，对于攻击照单全收。不仅仅没有反抗，而且也控制着不去自愈。

    五条悟走上前去，他站在最中间的位置，抬起一只手做出攻击的架势。

    “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是的，他的宿主并没有亲手促成主角的死亡。但这并不代表着，这一切和他没有关系。

    黑色长发的青年并没有穿着高专教师制服，只简单的穿着一身宽袖和服。脖子上盘踞一只低级咒灵，此时它正昂首看着周围的人。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在场都是训练有素的咒术师，自然有条有理的配合起来。

    “你在同情咒灵吗？可笑，身为咒术师，居然说出这样的话。”

    轻飘飘的、如同羽毛一样的话，在脑海中浮现。紧接着，那张熟悉的脸，又一次展现笑颜。

    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如同幻灯片那样，闪过模糊的画面。一片狼藉之间，粉色短发的男人抱头痛苦道。

    他不会再犹豫，也不会重现当年的悲剧。

    哪怕成为诅咒，但只要还有意识、还能行动，那规则就没有被破坏。

    “虎杖悠仁——不要死。”

    声音传了过去，只简单的一句话，原本就快要消失的诅咒，在瞬间迸发强大的咒力。

    如果他是那个【任务者】，因为一些过失导致主角死亡后，他会做什么呢？

    话音刚落，局面就被引到十分严峻的地步。

    天空没有一片云彩，阳光也并不刺眼。恍惚中，虎杖感觉到一丝温暖的感觉。

    十指扭曲着变得更加尖锐，失去聚焦的双眼变得漆黑幽深。只短短一句话，束缚形成，完全之体的特级诅咒，展露在众人面前。

    影子成为束缚，在控制其动作的同时，又慢慢将其吞没。

    五条悟最终还是做不到面无表情，他询问道：“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虎杖认真思考起来，随后吐出一口气：“不是惠的话，太好了。不过很抱歉……”

    随着匕首拔出，失去支撑的诅咒踉跄着跪倒在地。他的身上遍布大大小小的伤口，胸口处是一个拳头大小的缺口。

    禅院直毘人也上前几步，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的严肃：“惠，这里交给五条悟就好。”

    “哪怕是咒灵，战斗也应该堂堂正正。”东堂葵捏响十指，挡在禅院直哉面前，“更何况，这里不需要你碍手碍脚。”

    现在看来，他还真是讨厌性格恶劣的人。

    眼见005没有回答，禅院惠有些扫兴的皱了皱眉，他站起身来，一边活动着手腕、一边向窗口走去。

    一个故事里缺少主角是不可行的，而换言之，也有可能是因为主角的死亡，才导致“任务”的失败。

    禅院直哉察觉到危险，虽然没有满意，但还是退后几步走出五条悟的攻击范围。

    完全现身的特级诅咒没有自我意识，他失控的无差别攻击身边人，但很快他脚下就溢开大片黑色。

    〖你说过的，主角并不是五条悟。而那个主角，是虎杖悠仁吧。〗

    听完东堂葵的话，禅院直哉冷漠的看了一眼，他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嘲讽笑容。

    根本不存在什么上一个宿主，那个胡作非为、扰乱世界平衡的大魔头，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

    伏黑惠死死捏紧拳头，嘴唇抿起。他看着那边的情况，不忍心的别开视线。

    从年纪可以看出，虎杖和他年纪相仿，而同为高专教师的他们，又怎么可能不认识对方。

    白发青年摘下墨镜，那双苍蓝色的眼睛落在禅院直哉身上，后者的动作愣住。

    五条悟察觉到什么，他皱眉回过头去。但对上那双浅绿色的眼眸时，心中那点不妙被数倍放大：“不要过来，惠。”

    有人想要尝试布下帐，但一阵尖锐的叫声后，鵺打断了帐的布下。

    〖关于你的上一个宿主，我更好奇了。〗鹿忍轻笑一声，空出的一只手摸着005的脑袋。

    后怕的冷汗滑落，005至今记得那种被掌控的、毛骨悚然的感觉。

    尖锐的匕首刺入脖颈，暗色的液体飞溅，粉色的长发大半沾上血迹，显得其狼狈不堪。

    胸口的大洞、身上深深浅浅的伤口，都在一瞬间愈合。

    “任务失败？我可没亲手干预，他会死——不是因为自身实力不够吗。”面带淡淡笑容的大魔头，漠不关心道。

    哪怕虎杖真的化身成新的诅咒之王又如何，身为最强的他自然不会输。他只是害怕，面前人会重蹈旧人的覆辙。

    随后动作快速的刺出手中匕首，又捅出几个缺口后，才满意的微抬下巴。

    鹿忍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在换位思考后，他敏锐的意识到真相。

    跪着的诅咒变成“独自一人”，就像虚无缥缈的落叶那般，随时会飘走。

    从后背偷袭的举动让禅院直哉感到一丝快意，他咧起嘴角，冷声嘲讽：“特级咒灵？真是废物！”

    〖诅咒虎杖的，是我才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