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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妙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同是兄弟，为何差别如此之大，赵瑾却半点都不护着姐姐……
毕竟是兄妹，再怎么闹也还是给她留着颜面，更何况这位长公主并不简单，当年先帝暮年之时，她可是能参与政事的。
“原是我们路上耽搁了时辰，但我素来不擅长这个，许是射不中的。”
“多谢殿下，朝宁殿的礼臣妇好生收着。夫君说了，这门亲事能成多亏了殿下，原本就定了三日后入宫谢恩。”
“臣女准头极差，若要自己射粉团来吃，今日定要饿晕，三皇子说，若想吃东西，便来寻殿下。”
文姜华欠身称是，现下说明白了，自己心里也踏实。本想回到席间，可李云妙一转身，就看见不远处站着的李璇初。
李云妙不禁瞪大眼睛，“张娘子是在吃我的粉团？”
宾客或坐或逛，或是游船，园子极大，又备了许多消遣玩乐之处，李云妙自然也就闲不住，招呼了几家的郡主小娘子便往东边去。
“殿下之言，臣妇明白，想来禁中对赵府不满，尤其是对兄长……所以殿下赏赐，也只是给臣妇夫妻二人，并不入赵府库房。”
“殿下叫我们好找，今日斗百草，赢了可是有好彩头的。www.cuizhou.me”
“郡主说笑了，那日我眼巴巴盼着郡主来，可连人影都未见。如今还敢来讨酒吃？”
待几口雄黄酒入喉，辣得不禁轻嘶。闲时唠点家常，偶有田间乡野的粗话，不过就是惹得周围哂笑一番，倒也自得其乐。
李云妙相邀，她自然点头应下，起身一起朝后面的莲花池走去。
李云妙不禁有些心虚，对上姐姐含着歉意的眼神，
“我是不愿姐姐再委曲求全，待在赵家受苦。可也不能我自己一厢情愿，还要姐姐自己想明白才行。”
文姜华便独自先离开，等回到湖边时差不多已经到了开席的时辰。约莫一刻钟后李云妙和李璇初也前后入席，只是比起李璇初，李云妙的脸上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在想什么呢？”
文姜华这才正色，蹙眉开口，
李琬略顿，摇头道，“不知道，阿娘说让我先来，她且等等看。”
“臣妇斗胆直言，端这半月里，瞧着兄长虽未再往醉春楼去，可却与侍女不清不楚的。赵府慢怠四公主，虽不好议论公婆，但平日里四公主总受些酸言冷语，实在也是不像话。”
“臣妇与夫君一体，都愿意帮衬着四公主，只是……”
一旁便有小娘子附和，
“弟妹，你先回去吧，我与姌姌说几句话就来。”
一时间大家都有些惊讶，用余光去看李鸣戈的脸色。李鸣戈略嗯了一声，
与其说是湖心亭，倒不如说是在水上辟出了一条长廊，李鸣戈和蔺玉安坐在最中心的案前。
歇息间，李沅看着不远处，揶揄开口，
“所以在赵府，还要先劳烦文娘子看顾姐姐，若有事便派人递消息给我。如此，宫里也承你们夫妻这份情。”
一晃眼已经到了端午，寻常百姓收摊闭店，寻热闹的河边看起赛龙舟，扔几个铜板下注。
几人说笑间，又有一群小娘子从桥上过来，笑着给李云妙行礼。
李云妙细嚼慢咽，托着下巴道，
“他大抵是真心喜欢文娘子，不然也不必费这许多麻烦。”
张纯苓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马车行至别苑，映入眼帘的便是两头汉白玉石麒麟，外墙上的金龙浮雕精巧大气，似乎立刻就要穿墙而出飞入云端。仰头见那极高的牌匾龙飞凤舞，上书“时园”二字。
“文娘子也一起？”
“真是什么？”
“嗯……我家中新来了一位南方的厨娘，有道点心十分可口，下回带来一起吃。”
她朝李云妙招手，“姌姌，你看时园修葺得如何？”
“殿下谬赞。”
李云妙拿起小角弓，连射三箭，皆中。她在一旁尝了起来，开口问李琬，
这句话算得上一石激起千层浪，因为对于许多人来说，他们已经十一
“姐姐，我们都射了一轮粉团了，怎么这个时候才过来？”
李云妙闻言回神，轻曳着烟紫绣金花枝纱裙的下裳，朝蔺玉安走了几步，头上的珍珠冠旁有珠滴流苏点缀，更添潋滟容光。
她们看李云妙没接话，便猜到了几分，心照不宣地不再提起，但可巧文姜华挽着李璇初就过来了。
“文娘子是个明白人。”
天微微亮，蝉鸣渐起时，宫内的廊下就已经挂起精致的竹篮，里头放上五色绳绑起的艾草菖蒲。
等交谈声渐弱，便听见张内侍快步走来，躬身道，
小娘子们干脆围在一团开始斗草，李云妙倒是对斗草兴致寥寥，不过凑个趣，最后彩头竟是李琬赢了去。
端午临中夏，时清人复长[1]。www.qiuyi.me
李璇初抬手让众人免礼，
李璇初拍了拍文姜华的手，温声道，
席间静谧片刻，旋即乐成一团，以李云妙为首，更是笑倒在李琬膝上，眼角都带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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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莲花开得正好，离湖心远些，不见人往来，倒留存住了清幽的香气。
李云妙摆了摆手，
张纯苓干笑了两声，
迈入园中，虹桥错落，搭在楼阁之间，映在澄澈的湖面之上。水流似银带缠绕在各处，一步一景，连蔺玉安也满意点头。
京陵城外的皇家别苑早已修葺妥当，蔺玉安便提议把端午宴挪过去办，官贵及内眷皆在受邀之列，是以众人早早就起来准备。以宫中车驾为首，出城的车马浩浩荡荡，尤为壮观。
置粉团于金盘，小角为弓，箭射之，中则食。李云妙向来准头好，也最喜欢射弈，又怎么会错过射粉团的机会？
她说得认真，大家憋笑也辛苦。对于张纯苓来说，愿意分享吃食那就说明是真心与人交好，所以李云妙也领了她的好意。
蔺玉安轻笑，捏了捏女儿的脸，
“卧龙凤雏。”
文姜华闻言羞赧一笑，欠身道，
“上月阿耶已经下旨赐婚，张娘子，待到秋天我就得唤你一声嫂嫂了。”
可笑，这个道理，未到双十之龄的文姜华都明白，可赵府的当家人却不懂。
李云妙蛾眉轻蹙，正琢磨长公主说等等看是什么意思，低头就发现桌上的粉团少了一个，侧头看见张纯苓鼓鼓囊囊的脸，二人面面相觑。
这些话赵临未必会说，可从文姜华口里透出，她心知肚明，自己嫁的是赵临，即便日后东窗事发，赵府被李鸣戈问罪，他们夫妻二人也能被宽宥。
文姜华笑道，
“哪有你们这样耍赖的，射不中就偷吃别人的粉团。”
“文娘子容光焕发，可带了喜酒给我补上一份？”
“正是呢，原本赵家夫人让新妇站规矩，赵临二话不说，磕了个头就把文娘子带走了，那可真是不愿意让她受半点委屈。”
“圣人，长公主到了。”
李长舒敲了敲妹妹的脑门，
“还未贺过文娘子新婚大喜，初为新妇，不知感觉如何？”
张纯苓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
“表姐，今日人来得也算齐全，不知……姑姑来么？”
不过李云妙也是真喜欢张纯苓的性子，不管天大的事，吃才是最要紧的，日后在一处也能玩得高兴。
李云妙也不回答，朝他做了个鬼脸就自己跑去坐下。
“方才看文娘子的模样，也是有话想和我说的，不妨就直言相告，倒少了那些弯弯绕绕。”
李云妙不由点头，
她见文姜华一愣，便接着说，
此话一出，李云妙并不意外，若到今日她还不知道姐姐的处境，便是太过迟钝了。她知道文姜华出身好，父亲文渊乃从二品左仆射，教出来的女儿可不会糊涂。如今入了赵府，却将李璇初的处境据实以告，便是猜到了李云妙的意思。
“去吧。”
她眨了眨眼，向蔺玉安撒娇，
“阿娘心思细腻，修个园子自然也不再话下。”
“请进来吧。”
李云妙把李璇初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圣人，景王世子也到了。”
张内侍闻言一顿，接着开口，
李云妙耸了耸肩，却见文姜华一直看着自己，总觉得有话要说，便借故起身，
李云妙朝郎君那边伸头看了看，果然见到李珺辰在往她们这儿望，活像一只护崽的老母鸡，不由轻笑，
“这份礼出自朝宁殿，以我的名义送，而非阿耶阿娘出面，文娘子可知是何意？”
“阿娘，我想射粉团……”
“半月前文娘子嫁入赵家，我被禁足便没去喝喜酒，但听说赵临激动得跟什么似的，下马差点被绊倒。”
“姐姐？”
张纯苓认真地点了点头，
“所以自从臣妇入府以来，常与四公主作伴，我虽没有这么大的面子，但多了我一人，公婆和兄长也不好再如何发作。女子最是懂得女子的不易，虽然四公主身份尊贵，也少不得受这些闲气，她也是体念圣人不易罢了……”
“你们先玩吧，我去逛逛园子。”
“我这三哥哥也是，的确眼光好，那么多小娘子偏偏挑中了你张娘子。你们二人真是……”
李沅挑了挑眉，“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可见背后不能说人。”
张纯苓似乎有些迟疑，“殿下？”
] 李云妙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同是兄弟，为何差别如此之大，赵瑾却半点都不护着姐姐……
毕竟是兄妹，再怎么闹也还是给她留着颜面，更何况这位长公主并不简单，当年先帝暮年之时，她可是能参与政事的。
“原是我们路上耽搁了时辰，但我素来不擅长这个，许是射不中的。”
“多谢殿下，朝宁殿的礼臣妇好生收着。夫君说了，这门亲事能成多亏了殿下，原本就定了三日后入宫谢恩。”
“臣女准头极差，若要自己射粉团来吃，今日定要饿晕，三皇子说，若想吃东西，便来寻殿下。”
文姜华欠身称是，现下说明白了，自己心里也踏实。本想回到席间，可李云妙一转身，就看见不远处站着的李璇初。
李云妙不禁瞪大眼睛，“张娘子是在吃我的粉团？”
宾客或坐或逛，或是游船，园子极大，又备了许多消遣玩乐之处，李云妙自然也就闲不住，招呼了几家的郡主小娘子便往东边去。
“殿下之言，臣妇明白，想来禁中对赵府不满，尤其是对兄长……所以殿下赏赐，也只是给臣妇夫妻二人，并不入赵府库房。”
“殿下叫我们好找，今日斗百草，赢了可是有好彩头的。www.cuizhou.me”
“郡主说笑了，那日我眼巴巴盼着郡主来，可连人影都未见。如今还敢来讨酒吃？”
待几口雄黄酒入喉，辣得不禁轻嘶。闲时唠点家常，偶有田间乡野的粗话，不过就是惹得周围哂笑一番，倒也自得其乐。
李云妙相邀，她自然点头应下，起身一起朝后面的莲花池走去。
李云妙不禁有些心虚，对上姐姐含着歉意的眼神，
“我是不愿姐姐再委曲求全，待在赵家受苦。可也不能我自己一厢情愿，还要姐姐自己想明白才行。”
文姜华便独自先离开，等回到湖边时差不多已经到了开席的时辰。约莫一刻钟后李云妙和李璇初也前后入席，只是比起李璇初，李云妙的脸上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在想什么呢？”
文姜华这才正色，蹙眉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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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妇斗胆直言，端这半月里，瞧着兄长虽未再往醉春楼去，可却与侍女不清不楚的。赵府慢怠四公主，虽不好议论公婆，但平日里四公主总受些酸言冷语，实在也是不像话。”
“臣妇与夫君一体，都愿意帮衬着四公主，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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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娘子也一起？”
“真是什么？”
“嗯……我家中新来了一位南方的厨娘，有道点心十分可口，下回带来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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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妙闻言回神，轻曳着烟紫绣金花枝纱裙的下裳，朝蔺玉安走了几步，头上的珍珠冠旁有珠滴流苏点缀，更添潋滟容光。
她们看李云妙没接话，便猜到了几分，心照不宣地不再提起，但可巧文姜华挽着李璇初就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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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微亮，蝉鸣渐起时，宫内的廊下就已经挂起精致的竹篮，里头放上五色绳绑起的艾草菖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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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这个道理，未到双十之龄的文姜华都明白，可赵府的当家人却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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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姜华笑道，
“哪有你们这样耍赖的，射不中就偷吃别人的粉团。”
“文娘子容光焕发，可带了喜酒给我补上一份？”
“正是呢，原本赵家夫人让新妇站规矩，赵临二话不说，磕了个头就把文娘子带走了，那可真是不愿意让她受半点委屈。”
“圣人，长公主到了。”
李长舒敲了敲妹妹的脑门，
“还未贺过文娘子新婚大喜，初为新妇，不知感觉如何？”
张纯苓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
“表姐，今日人来得也算齐全，不知……姑姑来么？”
不过李云妙也是真喜欢张纯苓的性子，不管天大的事，吃才是最要紧的，日后在一处也能玩得高兴。
李云妙也不回答，朝他做了个鬼脸就自己跑去坐下。
“方才看文娘子的模样，也是有话想和我说的，不妨就直言相告，倒少了那些弯弯绕绕。”
李云妙不由点头，
她见文姜华一愣，便接着说，
此话一出，李云妙并不意外，若到今日她还不知道姐姐的处境，便是太过迟钝了。她知道文姜华出身好，父亲文渊乃从二品左仆射，教出来的女儿可不会糊涂。如今入了赵府，却将李璇初的处境据实以告，便是猜到了李云妙的意思。
“去吧。”
她眨了眨眼，向蔺玉安撒娇，
“阿娘心思细腻，修个园子自然也不再话下。”
“请进来吧。”
李云妙把李璇初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圣人，景王世子也到了。”
张内侍闻言一顿，接着开口，
李云妙耸了耸肩，却见文姜华一直看着自己，总觉得有话要说，便借故起身，
李云妙朝郎君那边伸头看了看，果然见到李珺辰在往她们这儿望，活像一只护崽的老母鸡，不由轻笑，
“这份礼出自朝宁殿，以我的名义送，而非阿耶阿娘出面，文娘子可知是何意？”
“阿娘，我想射粉团……”
“半月前文娘子嫁入赵家，我被禁足便没去喝喜酒，但听说赵临激动得跟什么似的，下马差点被绊倒。”
“姐姐？”
张纯苓认真地点了点头，
“所以自从臣妇入府以来，常与四公主作伴，我虽没有这么大的面子，但多了我一人，公婆和兄长也不好再如何发作。女子最是懂得女子的不易，虽然四公主身份尊贵，也少不得受这些闲气，她也是体念圣人不易罢了……”
“你们先玩吧，我去逛逛园子。”
“我这三哥哥也是，的确眼光好，那么多小娘子偏偏挑中了你张娘子。你们二人真是……”
李沅挑了挑眉，“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可见背后不能说人。”
张纯苓似乎有些迟疑，“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