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难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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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个子问：“哪个？”

    顾青转身去阳台吐沫子，“高考数学多少？”

    呵。

    顿了顿后，才又道：“放弃吧，数学才他是老婆。”

    “那不废话么，”瘦竹竿惊叹：“闻泽那届得满分的只有他一个人，而且他的解题速度比火箭还快。”

    闻泽一下飞机就被十几位媒体记者围堵，同行的老师将他往私人通道里带，出机场后，忙不停蹄赶去电视台接受央视记者的采访。

    “闻泽你好，我为你考上A大了！”

    高个子压低声音道，“这个人好牛。”

    比旁边的教授看上去还要冷漠寡言。

    这次的研会颇受学界重视，除了闻泽研究领域有关费米尔猜想的进展，还有几位数学系教授或学生作汇报。

    烟淼再次石化。

    瘦竹竿钓足胃口：“你猜用了多久？”

    “听说过一句话没，泽神解不出来的题只有一种可能。”

    “你后面。”张佳宜又说。

    “我操啊！”

    她蜷了蜷脚趾，夹紧人字拖，压低声音道：“帽子，帽子，帽子借我！”

    “我是A大附中的。”

    到！底！要！说！什！么！

    遮光帘拉得严严实实，室内暗无天日，睡梦中的烟淼翻了个身，木板发出嘎吱声响。

    将近一米九的身高，旁边的老教授堪堪到他肩膀。他站得笔直，长臂严丝合缝地贴在裤线，白衬衫一层不染，从头到尾扣得严严实实。

    闻泽完全没发现对面多了个人，一直垂眸吃饭。五分钟里，没有抬头看过来一眼。

    不知过了多久，啪嗒一声，白炽灯骤亮。

    没有半点歇息的时间，闻泽又赶回院里参加数学研讨会。

    “像泽神这样的大佬是不会来参加这种业余兴趣组织的。”

    烟淼继续咳，这次声音大了点，连续咳了三下。

    “快乐鸟是什么？”烟淼一脸迷茫。

    顾青挑眉：“绝对比闻泽那种看着连飞机都不屑打的人好使。”

    “我严重怀疑闻泽喜欢在五食堂吃饭是假消息。”烟淼撒气般地锤桌子，“到底是哪个狗东西说的！害我每天六点半起床，午觉也没时间睡！”

    烟淼托腮，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脑。

    IMO就跟奥运会一样，进入国家队只代表你有资格，能不能参加比赛必须经过层层选拔，因为你的对手都是来自世界各地顶级天才。

    “别看了，看一百遍都没用。www.chunshan.me”室友顾青从身后路过，凉飕飕飘来一句，“少做梦。”

    烟淼慌里慌张追上去，然而食堂过于拥挤，闻泽腿太长，直到

    闻什么？什么泽？

    怎么开口？

    烦！

    “什么？”

    屏幕色调偏冷，衬得闻泽的神情也愈发淡，能看得出此人十分反感镜头，唇线紧抿成线，眉心也微皱着。

    虽然夸张了点，但烟淼的身材绝对是一流，腰细腿长，胸和屁股又异常有料。

    她双手揪着衣摆往上掀，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丝滑细腻得犹如绸缎，腰肢往内凹的弧度很深，翘臀上面赫然有两个小小的腰窝。

    什么？

    高个子不敢相信，连同声音都变虚了，“2个？”

    烟淼捂住耳朵。

    “靠！”高个子差点跳起来，“不是说去参加数学大会了吗？”

    “我也喜欢数学。”烟淼不要脸地道：“四舍五入等于他喜欢我。”

    “没及格。”烟淼一脸骄傲地冲着阳台双手托胸，“但我有36D。”

    闻泽抬头，视线只停留了一秒，随即收回。

    苦苦蹲守一周后，连闻泽的半个影子都没看见，却被一堆男生要了微信。

    坐在后排跟着导师来观摩的两个外校学生忍不住交头接耳。

    只有悠兔新闻报道稿里的一句——“费米尔猜想被誉为千禧年数学未解十大难题之首，闻泽或将成为菲尔茨奖最年轻的获得者。”

    偌大的学术厅内，灯光明晃晃倾斜下来，一位微胖的男生正滔滔不绝地讲着。

    烟淼迅速拉过薄被蒙住脑袋，发出一声幽怨地哀鸣。自从知道闻泽已经回校的消息后，她不辞辛苦绕半个校园去五食堂吃一日三餐。

    她三两下把桌面没吃完的零食扔进垃圾桶，弯腰捡起一张落在地上的海报时，手顿了顿。

    瘦竹竿轻呵一声，“何止是神，他是直接跳过中考被附中破格录取的，高一进校就被选入了国家队，参加了IMO。”

    大脑宕机两秒，立马嗡嗡叫嚣。烟淼像被人扼住了喉咙，根本转不了头。

    等小炒的时间里，室长张佳宜汇报下午参加同乡会的结果，没有要到闻泽的手机号。

    在里面一阵瞎翻，最后拎出件纯白体恤。

    洋洋洒洒几百字，靠美术上A大的烟淼平生最恨数学，但还是硬着头皮百度了闻泽一个月以前发表的论文“K方程和超临界距离——关于费米尔猜想”。

    不明但觉厉。

    “嗨。”

    顾青不耐烦了，“你在磨蹭什么？”

    “喂，今天寝室聚餐。”顾青敲她床板。

    对面毫无反应。

    “题错了。”

    烟淼大力揉成一团，狠狠砸进垃圾桶里。

    瘦竹竿用下巴指：“闻泽。”

    太直接，会把人吓跑的。

    闻泽周身笼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像是一道天然屏障隔绝嘈杂纷乱的外界，以至于单人单桌都没有人接近。

    每个字都认识，但绕口到读都读不通顺，如同天书。

    瘦竹竿摇摇头。

    IMO共八场考试，每场考试四个小时，虽然只有三道题，但每一道都难得丧心病狂要人命。

    用什么用啊，千辛万苦考进A大，连根闻泽的头发丝都看不见。

    等采访完，已经是下午六点。

    别说男人了，就连顾青这个阅片无数的女人都想上手摸一把。

    “他还是没通过我的好友申请。”烟淼冷不丁转过脸来，神情沮丧。

    该则新闻已经A大头版飘了将近半个月，标题为——

    “拿金牌了？”

    闻泽背挺得笔直，气场凌冽到过道上的人如摩西分海般往两边散。

    怎么走了？

    这道背影曾无数次出现在梦里，只一眼，烟淼就认出了他。

    烟淼掀开被子下床，一边扒拉乱成鸡窝的长发，一边打开衣柜门。

    “还是不是人？”

    高个子试探性地问：“3个小时？”

    “闻学长，还记得去年梧桐树下的我吗？”

    她再次叹气，指腹摩挲着鼠标滚轮，将页面放至最大。

    烟淼顶着周围人猎奇的目光，端着碗白饭坐到了他对面。

    据说，他列表里不超过二十人，陌生人是不可能成为他微信好友的。

    烟淼看着手里的海报，心头不免泛起苦涩。

    瘦竹竿伸出根食指，“每场一个小时，24道题全部解出。”

    烟淼嗖得站起来，捏了捏拳头：“勇敢的人先有男人，祝我成功！”

    食堂喧嚣不已，位置紧缺。

    烟淼长叹口气，鼠标跟失灵似地移来移去，始终舍不得移到右上角的红叉标识。

    【我校数学科学系闻泽同学受邀参与世界数学大会】

    张佳宜连忙把头上的帽子扔给她，烟淼戴上后，狂薅头发，又打开手机摄像头仔仔细细审视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才缓慢地回头。

    不行不行，太做作。

    顾青一副过来人的口吻，“用了就知道男人都是狗屁。”

    嗯？

    “将就吧。”瘦竹竿视线移到坐在中心的那个看着和他们年纪相差不大的男生，“比不上他旁边那位神。”

    “你怎么认识他？”

    十五分钟后，一行人来到了五食堂。

    七点的夏夜还未完全黑，天际拉出一缕暗橙色的晚霞。

    烟淼：“……”

    张佳宜定定地看着她，神情忽然变得不对，“闻泽……”

    饶是已经相处了一个月，顾青依旧会被她那张无比明媚的脸给惊艳住。

    顾青言简意赅，一字一顿，“让你快乐的，鸟。”

    可谁能想到费老大劲儿拿到参与资格后被告知——

    时隔一年多还能对她有印象，惊喜和雀跃悄悄爬上心头。等回过神来，闻泽已经端起餐盘离去了。

    啊啊啊！

    室内白炽光刺眼，楼外有音乐社团在搞活动，烟淼红着脸扎进臂弯。www.nianqin.me

    救命，她没洗头啊！

    “应该是提前回来了。”

    烟淼套上衣服说，“等我收一下垃圾。”

    不过观察细微的烟淼发现，闻泽看她的时候薄唇微蠕了下，像是欲言又止。

    星期六，501寝室。

    “闻泽在你们学校是不是神一般的存在？”

    社团招新那天，她为了这张纸，可是在炎炎夏日里跑去奶茶店，给数学协会每一位学长学姐送上甘甜冰凉的西瓜汁。

    烟淼忍不住咳了一声。

    顾青的声音穿透力极强，“360D都没用，对着数学公式才能硬起来。”

    “你在做作什么？”顾青皱起眉头，过了两秒，忽然想起件事，“快乐鸟最近搞活动，满五百打七折，要不要凑个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