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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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啊。”叶晓一边说一边打哈欠。

    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叶晓终于离开了自己恋恋不舍的被窝，穿好衣服走到阳台掀开窗帘，和煦的阳光洋洋洒洒地照在叶晓的身上，柔顺的春风带着远处槐花清淡的幽香吹动着叶晓的头发，慵懒的睡意被花香一扫而空，崭新的一天开始了。

    “我在努力起床。”叶晓说，说着又打了个哈欠，眼角挤出几滴眼泪。

    叶晓跟富二代这个概念是完全扯不上边，除了成绩，他勉强能比得学校那群富二代的就只有还算帅气的脸，和搬砖搬出来的一副好身材了。

    赵孟华人长的帅，家境殷实，德智体美劳样样精通，这种实打实的高富帅和胆小瘦弱的衰小孩路明非站在一起，选谁根本不用多想，让叶晓选他也选赵孟华。

    路明非喜欢谁叶晓并不关心，反正换来换去结局都一样。

    只可惜别人看不上。

    “你TM到底还来不来了！”路明非的怒骂声响彻整栋公寓。

    你可能会问既然不玩同一个游戏那干嘛还要约出来一起到网吧呢。那就是你不懂了，不管玩不玩同一个游戏，只有在网吧里坐到一起才有那种独特的氛围，这是独属于男孩的玄学。

    谁稀罕国外那些破学校啊。

    倒也不是路明非特殊，只是因为路明非非常慷慨，经常包他网费和营养快线。

    这也许这就是爱情的神奇之处吧，没想到路明非这衰孩子竟然真的因

    陈雯雯是班上的文学社社长，路明非是文学社的骨干，路明非喜欢陈雯雯，顺理成章的关系。

    叶晓对白嫖路明非营养快线这件事一向十分执着。

    叶晓脸一黑，他不上线的原因是他把QQ调成了隐身，为的就是不想被打扰。

    “好的，我会去叫他的，他应该会到。”路明非说。

    “你......”叶晓愣了，路明非的话让他有些意外，他属实没有想到一向胆小的路明非竟然真的鼓气勇气去表白了。

    “看什么？”有人问。

    虽然说仕兰中学的格调非常高，招收的都是有钱人娇生惯养的孩子，但是学校还是学校，最重要的还是学生的成绩，尽管仕兰中学主打的是出国留学，但依旧要培养几个优等生参加高考来维持自己的名气：叶晓就是这样一个被仕兰中学供着专门参加高考的工具人。

    话题以社长陈雯雯的发言结束，群里一片附和之声，除了坐在路明非旁边的某人。

    “我包爆米花和可乐，其他我不管！”“小天女”苏晓樯豪气干云，她家里也是实打实的土豪。

    “喂，叶晓，群里有人说话了，你看一看。”路明非碰了碰叶晓的肩膀，指了指屏幕里正在跳动的聊天弹窗。

    “《机器人总动员》吧”陈雯雯说。

    叶晓到来以后，两人开始像往常一样游戏，一人联机打红警，一人联机打CS，各干各的，有时候输了就看看对方的屏幕，互相聊两句，然后转头又沉浸到自己的游戏里去了。

    按照常理这种贵族中学跟叶晓处于两个不同的阶层，但是由于叶晓在考试这一方面得天独厚的天赋，他被学校以优等生的身份免学费入学，学杂费生活费全包，除此之外每学期还有一笔不错的奖学金，所以叶晓才有钱在外面租房一个人住。

    叶晓一直都明白这一点，所以当班主任鼓励班上所有人去申请国外的学校唯独不给他帮忙填申请表的时候他也没说什么，毕竟收钱办事天经地义，至少对叶晓而言这个交易稳赚不亏。

    下午一点半，当大部分同学都还在写着试卷时，同为备考生之一的叶晓还躺在床上睡懒觉。

    “切，谁跟你绝配？”“小天女”表示了十二分的鄙夷。

    路明非：“......”

    路明非打字的手僵了一下，扭头看了叶晓一眼，叶晓坐在他身边疯狂摇头，表情满是抗拒。

    叶晓也老早就知道这件事，天天跟路明非混在一起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也知道为什么路明非最近火气这么大，无非是毕业季临近，分别在即，衰小孩路明非又开始对这段不可能有结果的单相思胡思乱想了。

    “《Wall-E》？行！我们偷偷带吃的进去。”赵孟华说，他这种英语狂人从不看中文版电影，说起大片只说英文名。

    “路明非，你不是跟叶晓熟吗？他很少上线，要不你去跟他说一下看电影的事吧。”陈雯雯说。

    “只是个聚会而已，你去了又怎样嘛。”路明非看了一眼叶晓，低着头说道，“而且，我准备跟陈雯雯......表白。希望你可以在场，给我鼓点劲。”

    叶晓的语调突然拔高，听得路明非一愣一愣的。

    “我，路明非。”电话那头传来路明非熟悉的抱怨声，“不是说好下午一点老地方见面吗？这都一点半了你咋连个人影都没有，你不会还在睡懒觉吧？”

    青春期的少年总是对自己懵懂的初恋抱有莫名其妙的幻想，老是自顾自地编织着和女孩的未来，只要她点点头，就会猴急地把一辈子交到她手里任她差遣。

    叶晓一边站在阳台上伸懒腰一边这么想着，突然间裤兜里的手机滴滴的响，叶晓随手接过电话。

    但这次陈雯雯说她也要一起。

    叶晓叹了口气，一边揉着被路明非吼得发聋的耳朵，一边嘀咕。

    下午温暖的阳光顺着窗帘的缝隙照在叶晓的脸上，手机在床边滴滴的吵，隔壁房间的阿姨又在呵斥自家不争气的孩子，窗外的风吹着油绿的树叶摇曳，哗哗地响。

    叶晓一直懒得掺和班里的事，他跟班里的其他人几乎找不到共同语言，除了路明非。

    当叶晓屁颠屁颠地跑到那家名为“老地方”的黑网吧时，路明非正坐在电脑面前看着QQ列表里的灰色头像发呆，叶晓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那灰色的头像是陈雯雯。

    几乎全校都知道路明非喜欢陈雯雯。但一开始并不是所有人都对路明非这个衰小孩的情感生活有兴趣，只不过有其他人喜欢陈雯雯，就会把路明非喜陈雯雯的事当笑话说，所以传到最后全校都知道了，那个人就是班长赵孟华。

    “解释个寄吧！机子我续费到了两点，两点之前你还没来就别来！”路明非的怒吼声震耳欲聋，差点没把叶晓当场送走。

    路明非的语调慢慢变高，怒意已经快要爆表，隔着手机叶晓都可以感受到他言语中的愤怒。

    “毕业前文学社搞一次毕业聚餐吧？”陈雯雯提议。

    “不是...你答应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说我应该会到啊。”叶晓满脸黑线，“那我要是没去，锅不就甩我身上了吗？”

    “额...我可以解释...”叶晓脸不红心不跳，准备开始扯淡。

    叶晓从来不点破路明非的小心思，十八岁男孩的心里总得有点属于青春期的悸动，就算路明非没喜欢上陈雯雯，他也会喜欢上其他某个单纯的漂亮女孩，比如说班里的“小天女”苏晓樯，又或者是钢琴美女柳淼淼。

    又是春天了，叶晓，高中三年级，将满十八岁。

    就他而言，随便上个985毕业找份工作，过个平淡的生活就够了，完全没有去国外体验异国风情的想法。

    这小子最近火气怎么这么大。

    对于路明非来说，毕业等于失恋，叶晓早就准备好安慰失恋的路明非，然后趁他被自己的兄弟情深所感动的时候再骗他几瓶营养快线。

    叶晓有些无感，但还是随手点开QQ看了一眼，是陈雯雯在文学社聊天群里说话。

    他一个人住在学校旁边的一个廉价公寓，孤儿院长大，既无亲戚也无父母，就读于当地最有名的私立高中：仕兰中学，那里学费高昂，师尊严苛，豪车如流水，美女如流云，大把大把的富二代在这里就读，

    “那你在干嘛？”路明非心虚地问，突然觉得自己很有可能打扰了学霸学习，负罪感油然而生。

    “聚餐？没意思，我最近减肥。”“小天女”苏晓樯一如既往的冷，她跟陈雯雯算是情敌关系，苏晓樯喜欢赵孟华，赵孟华喜欢陈雯雯，不过赵孟华还没跟陈雯雯表白。

    “营养快线给你买了，位子给你留了，机子给你开了，为了帮你留位子我还差点被几个小混混拖出去挨揍，你现在告诉我你还在努力起床？”

    “喂喂喂，小伙子，请注意你说话的态度。现在在跟你通电话的可是仕兰中学高三年级第一！你觉得年级第一的学霸会在这个时间点睡懒觉？这符合我的人设吗？”

    “额......抱歉，一时没忍住就......”路明非有些不好意思地扣着指甲。

    “那就不聚餐，我们包个电影院的小厅看电影吧？”陈雯雯说。

    “谢谢，明天你跟我一起去买票吧，大家把钱都给路明非。”陈雯雯说。

    “喂？”

    路明非心跳突然一顿，按照惯例，平时这种挨家挨户收钱和跑腿的事都是他一个人。

    叶晓还想试着挽救，咔嚓一声，电话挂断了。

    叶晓：“......”

    五月中旬，高三苦逼备考生大战前最重要的冲刺阶段，大部分考生都坐在书桌前奋笔疾书，秉烛夜读，每日每夜地背着知识点，争取能考出个能让自己父母满意的分数。

    叶晓的脑袋被吵到嗡嗡响，想要接着睡但是睡意已经慢慢退去，只能睁开朦胧的双眼，下意识地拿起床边的小灵通，按下了接听键。

    “What The Fuck!”叶晓暴跳如雷，“你竟然为了泡妞把你兄弟卖了！你心里还有一丁点兄弟情谊吗？！”

    路明非领会了叶晓的意思，然后转头看着屏幕，手在键盘上稍稍停顿，给出了自己的回复。

    “别啊，我马上就......”

    “那我们两个绝配，我包吃爆米花和喝可乐。”路明非又下意识地在群里犯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