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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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即将融化成赤红的刹那，奥格脑海中模糊地闪过一个念头。

    他定了定神，问：“你在呼唤我？”

    奥格屏住呼吸：“是什么？”

    他瞥了眼镜中的自己，不怎么意外地看到自己神情冷淡。

    “……”叶槭流觉得自己听出了很多的委屈。

    叶槭流并不担心自己身上的嫌疑，暂时不能离开纽约的确让他稍微困扰了一下，不过这些都可以等导师回来再说，无论是目击证明还是别的，从导师那边下手都要方便一些。

    就好像他的身体是一个整体，不会被任何事物破坏，也不会存在裂口。

    在此之前，他找不到什么解开疑问的头绪，但昨晚他所经历的一切，带给了他一个微小的希望。

    奥格想了想，点点头。

    好在奥格没有这种想法，依旧是叶槭流单纯忠诚的信徒，听到他的声音，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他抓住了这个念头，微微低下头，在脑海中无声地念出祈祷的话语。

    等酒店房门在面前关上，叶槭流扬起的嘴角一点点落了下去。

    他穿得像个流浪汉，连鞋都没有，光着脚，皮肤苍白得像是没见过光。金发半长不短，末梢残留着烧焦的痕迹，遮住了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却仿佛浮冰遍布的海湾，清透至极的一泓冰蓝，倒映在玻璃上的脸晕着异样的潮红，像是象征了某种病态的生命力，美得惊心动魄。

    同一时间，酒店里。

    “主……尊敬的无名的先生，”他磕绊了一下，迅速修改了自己的称呼，“在我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前，我想祈求您的关注。”

    他的遭遇并不是个例。既然在奥格身上发生的所有都是真实的，那么就意味着，在普通人的世界之外，还存在着一个充满了奥秘与神秘的世界。

    想想看，万一他被带走审讯，不小心被发现这点，事情就尴尬了。

    叶槭流松了口气。他就怕找到奥格时他已经在监狱里了，他现在还没做好劫狱的心理准备……现在只要问问奥格在哪然后去找他就好。

    叶槭流配合地点头：“我知道了，我会留在这里的。”

    多好的孩子啊！叶槭流很是感慨。

    但眼下来看，不能出门的直接影响就是叶槭流没办法去找奥格了。

    他在玻璃外站了太久，玻璃内的食客有些不满地抬头，然而一眼过去，似乎是意外于少年过于好看的脸，对方迟疑了下，敲敲玻璃，吸引了奥格的注意力。

    这么想昨晚估计也是情绪波动太大，才会做出一枪崩了他爹的事，本质上还是个乖巧无害的好孩子嘛！

    唯一的问题在于，叶槭流经不起调查。

    叶槭流暂时摸不清楚事态，于是决定先按兵不动。

    他抿着唇不说话，指间却渐渐凝聚了一缕血红，似乎要沿着指尖滴落。

    听他这么说，奥格沉默了一会，乖乖点头：“原来是这样。”

    正常人总会磕磕碰碰，细看之下身上总会有点小小的瑕疵缺陷……但他不会受伤。

    她们要求他把他的钱交出去，只还给他一部分……她们要他的钱……她们要夺走他的东西……

    叶槭流试着把卡牌拖进“交谈”的窗口，几乎是瞬间，他的一点意识从他的身体里转移，跨越了不可知的空间，落入了另一处黑暗。

    而在他不能亲自去的情况下，奥格恰好是个完美的人选。

    奥格眨眨眼。

    光

    005

    没多少人注意到，快餐店玻璃外，站着一个身形纤细的少年。

    一番问询之后，两位警察和叶槭流告别。

    按照窗口所说的，探寻奥秘，成为奥秘本身，不断向上攀升……或许有一天，他能找到恢复的办法。

    她带着奥格来到点餐柜台前：“选个你喜欢的。”

    在奥格的认知里，“买”是个不存在的概念。他的父亲在衣食住行上并不亏待他，他的日常所需都是准备好的，仿佛本来就在那里，于是在奥格心里，这些东西都是随手可得的，只有他的父亲会在给了他什么之后再夺走。

    就算他拿刀往自己身上划口子，也没留下过痕迹。

    叶槭流收回手，深吸一口气，望向眼前的空气。

    在开口前，他蓦地停顿了一下。

    他的长相和性格不怎么贴，虽然是百里挑一的好皮相，但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总有几分不近人情的冷淡，就算带着笑，也会流露出几分难以捉摸的疏离，简直是把生人勿近写在了脸上。

    叶槭流一直觉得自己不太对。

    从之前的描述来看，【邪名】并不是凭空给他捏造罪名，只是让他更容易被警方注意到，让他们对自己产生怀疑。

    一喊就来，随叫随到，还有哪家邪神比自己更朴实的……

    奥格完全愣住了：“……买？”

    “有件事的确需要你来做。”

    这的确是奥格第一次经历的事，选好想要的口味后，他新奇地等待自己的汉堡，身后的女人却咳了一声。

    这就是为什么叶槭流对于在奥格身上发生的变化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这和他比起来都不算什么怪事。

    “先生，您对我有什么安排吗？”奥格很快忘记了刚才的小插曲，“我该去哪里寻找能够敬拜您的圣所呢？”

    叶槭流的眼前浮现出了熟悉的墨绿桌面。

    不出所料，他的眼前，一张墨绿色桌面缓缓浮现。

    等眼前重新亮起，他看到了汉堡店陈旧的菜单。

    “意思是你需要付钱来买你的汉堡。”收银员看到了他手里的钱，“刚才的汉堡3.99美元，找零1.01美元。”

    常规的办法是走不通了。

    ……

    他打开手掌，掌心的日影忽明忽暗，手指修长苍白，在光下显得透明无垢，每一寸都毫无瑕疵，不存在薄茧或是伤痕。

    而在叶槭流的记忆里，也没有任何东西能在自己身上留下痕迹。

    布鲁克林区。

    他攥紧了手里的纸钞，困难地思考。

    女人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零钞递给奥格：“跟我来。”

    “不用害怕，”叶槭流察觉到他的紧张，放缓了语气，“我希望你能去某个地方，不需要做别的事，你只需要在不被发现的前提下仔细去看，我会看到你看到的一切。”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上方的食物图片，似乎在渴望图片上的美味。

    奥格看着女人从店里走出来，弯腰问道：“你盯着我也太久了，想来个汉堡？”

    哦，也就是小朋友想做什么，做之前给自己直播一下，约等于不用领导要求就把报告先打上来了。

    ……他献上了自己作为祭品，使得主得以注视，得以聆听，今后甚至可能……以他的血肉重生。

    话音未落，叶槭流就一阵心酸。

    ……要告诉主。

    他这样想着，就听奥格用警惕的语气说：“……这两个女人想要夺走我的所有物。”

    这下叶槭流就熟了，很显然他和昨晚一样又一次进入了奥格的身体，看起来奥格现在还不错。

    叶槭流的确不记得昨晚喝断片之后自己去了哪里，对方手里又有监控视频，很难想象视频是因为他背了【邪名】所以凭空出现的。

    他是一周前才来纽约的，跟纽约杀人魔扯不上关系，警方也更倾向于叶槭流只是途径了犯罪现场，更有甚者，他可能目击了犯罪发生的经过。

    理所当然，就算不想变得像人，叶槭流也想搞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奥格忽然颤抖了一下，迅速抬起完好的眼睛，又下意识垂下去，苍白的脸颊迅速涌上了潮红。

    这次明显不是梦，他向桌面上看去，和昨天相比，桌面上多出了几个方块按钮，依次看下来是一些行动指令，“交谈”“研究”“探索”等等，奥格的卡牌躺在其中“交谈”的方块边，卡面微微闪烁。

    ……这是什么意思？你有新消息？

    他不能确定自己有没有被警方监视，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那么当他找到奥格的那一刻，小朋友绝对会落进比现在糟糕得多的境地里去。

    这个话题告一段落，奥格的优点是听话，于是哪怕很不愿意，他还是乖乖地付了钱，带着自己的汉堡和零钱离开。

    监控显示，昨天晚上，他的确出现在了案发现场。当然，最大的可能是他只是路过……但断片的人做什么都不奇怪，叶槭流觉得自己有必要去案发现场看看。

    他总不能解释自己练了什么天下绝学导致刀枪不入吧？

    “你该付钱了，孩子。”

    如果换成普通人，他们只需要待在房间里，等自己身上的嫌疑洗清，或许还有一些问询和调查，之后就可以回归正常的生活。

    “在找到解释之前，我们希望你暂时不要离开纽约，”警察按下停止录音的按键，“如果你能想起什么，请尽快联系我们，要是有新发现，我们可能需要询问你一些事情。”

    虽然奥格并不太清楚“钱”是什么，但这已经是他的东西了，没人可以夺走。

    简而言之，怎么看都不太像人。

    中午的快餐店总是格外热闹，汉堡薯条的香气在店里飘扬，食客也大多行色匆匆，就算在座位上坐了下来，也总带着一丝抹不去的急切色彩，只来得及大口大口吞咽嚼碎的肉末，浓重的肉汁顺着下巴滑落。

    叶槭流：“……”

    叶槭流给奥格解释：“不，你理解错了，这是一种正常的交易行为。如果你想要做你想做的事，首先你需要学习这些规则。”

    才相处没多久，叶槭流就已经感觉到了心累，听奥格这么说，他打起精神，准备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