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除夕

                 余青一事已经解决，茶室内仅有他们二人，林重寒再坐就觉得尴尬。www.xiluoxuan.com

    这件事远比原来的儿女情长来的更严重，林重寒知道轻重，她点头示意自己清楚，她让顾青璋留下那张画纸，就带着春日离开茶馆。

    谈及到自己爱慕十年，结果却反过来给他戴这么大顶绿帽的女人，顾昭面色不算好看，但等他消化掉顾青璋话中的意思，他猛地扭过头。

    “重寒啊！爹老了，以后等一舟回来，一定让他亲自去顾家，揍顾昭那小兔崽子一顿不可……重寒啊！没想到顾青璋竟然还活着，你以后可咋办啊呜呜呜呜……”

    余青事情败露，幕后之人一定会杀她灭口，如果不是林重寒执意要调查此事，恐怕他们都以为这只是偶然而已。

    他们今天除掉鞋子，几个人在榻上盘腿坐着，不拘什么礼节。林重寒的位置靠窗，她脑袋往外一探，仰头就看见圆盘似的、朦朦胧胧的大月亮。

    “救你的渔家女另有其人，”他平淡地道出当年真相，“余青杀了她，并假装是她救下你。”

    身旁的春日坐的歪七扭八，桌上的点心被她不知偷吃多少，这会正捧着碗汤圆傻乐。

    顾青璋不知不觉间站在她身后，他从林重寒手中接过画纸，凝神看了片刻，又递给齐四，齐四却摇头，示意他也不清楚。

    顾青璋就这么看他“十年前，你在江南游玩时不慎落水，你不会凫水，险些因此丧命，但幸好被一个附近的渔家女救起。”

    “大哥，你这话什么意思？”

    这边女儿刚哄完，他就扭头去拉着林世镜哭“儿啊！你怎么还不娶亲啊！你都老、老成这样了，以后没有姑娘要你怎么好？……嗝，明年春闱，你还是下场考考……不妨事。”

    齐三垂眼任她打量。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

    他面色沉郁，神情压抑平静、好似风雨欲来，顾青璋比五年前更有城府，也更会藏事，他压抑住怒火，让林重寒不要再管此事。

    前院只剩下顾青璋和顾昭二人在守岁，顾青璋正闭着眼小憩，顾昭偷偷地看他，他天生就怵这个大哥。

    顾青璋一直看着心上人的背影，耐心地等到林重寒的身影拐弯，彻底离开自己的视线，他才张开手，手心里是一层粉尘——刚刚那张纸，已经被他生生用内力震得粉碎。

    只是愧疚是这个世上最无用的道理，林世镜不在乎这些，他半是哄半是骗，又顺利从父亲手里拿到不少银子。

    顾青璋确实回了顾府，也确实和家人聚在一起，一家人气氛还算和谐地吃完团圆饭。

    “这是余青后脖上的纹身，”春日跟他们解释，“奴婢去烟雨楼问过，他们都说没见过这种图案。”

    挑三拣四的老头林广清醉得糊涂，一些话仍牢牢关在心里，不说出口，他清楚，他虽然对连靖之有恩，但林家不能再出一个文人，也不能再有人进内阁。

    当夜就是除夕夜，京城里不少小贩们都早早收摊，盼望着回家能和家人共度一个团圆年。

    林重寒满脸无奈地哄他“爹，我没事。”

    饭后，秦氏和顾父二人年老体弱、精力难以跟上，就先回房去休息。

    “你知不知道，”顾青璋倏然睁眼，问他，“你一直以来宠爱有加的余青，并不是救你的那位姑娘？”

    林重寒喃喃道“如果余青怀着孩子，顺利进入顾家……”

    他漠然地扫了一眼齐四，齐四点点头，说“京城他们不好进来，除此以外，都好办。”

    林重寒和他对上视线，她看进对方深邃的眼神中，他们都意识到了。从十年前，原来的“余青”救下顾昭，再到现在的余青把对方取而代之，从而在顾昭身边潜伏。

    “姑娘！”

    。

    “看来，这就是余青背后的组织。”她看向顾青璋，“你是怎么知道，余青是冒名顶替的？”

    “记下了？”

    这些道理林世镜明白，这是他为了保全林家的牺牲。

    *

    林广清今夜高兴，酒喝得不少，情到深处，他泪眼婆娑、老泪纵横地一手拉着林世镜，一手拉着林重寒，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