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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证耐操?”陈墨瞥了一眼对方,“我这可是战争片,能实拍就实拍,你可别图省事,到时候。”

    陈墨注意到顾清裳言语间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拘束。

    金属搅拌匙撞击玻璃杯发出一声清脆悦耳的嗡鸣,将故事带来的怪诞氛围彻底驱散。

    “我看见了死亡,看见了崩坏,看见了无边的绝望。”

    老王一脸骄傲,“呸!咱改的这才配叫神车!”

    “但是,我更知道,绝望也罢,恐惧也罢,只是因为我看到的还不够多,还不够远,还不够清晰!”

    “这样吧,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明天给你一个满……”她垂着眼思考了一下措辞,“一个脑洞大开的故事。”

    傍晚的时候,他又去搏击馆练了两个小时,吃完教练配的营养餐再回家时,时间已经是九点多钟。

    无边黑暗中蔓延出无以计数的触手,将顾清裳死死缠住,狞笑着拖入深渊。

    陈墨这才放心,又去看了正在喷涂的两辆,随后便马不停蹄地跑了一天,把需要跟进的“道具”都看了一遍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老王是个皮肤古铜色的中年大叔,留着干练的寸头,穿着风格也是那种硬派的户外机能风,形象和自身职业十分合拍。

    这句话就好像一道闪电,以无比猛烈的姿态破开苍穹,击碎眼前所有美好,然后在脑海中暴虐轰鸣。www.sanguwu.com

    轰隆——

    “我将其称之为,恐惧。”

    看那架势就要开始扔参数,陈墨连忙打断。

    陈墨这时才递上了自己的名片。

    “我嘲笑它们,因为它们和我一样卑微。”

    “停,我都听几遍了,我给你最好的价格,你给我最好的车,就这么回事。”

    “谢谢。”

    这些天的阳光,现在才算照在了身上。

    “我看到的,我恐惧的,我绝望的,仅是未知!”

    “或许是我的文学底蕴不够深厚,但我依旧执着地认为,世间任何的词语都是苍白而无力的,那种黏稠、扭曲、凹凸不平、不具备任何几何形体的诡异是绝对无法用文字和言语来形容的。”

    顾清裳眨巴了一下眼睛,转身就往小区里走,包裹在淡蓝色牛仔裤里的一双挺直长腿迈动之间,鲜活又张扬。

    是啊,我恐惧的,是未知,不是末日本身,更不是三叔……

    “行。”陈墨眼神有些期待。

    又一次开始期待零点的到来。

    “我信仰多年的科学灯塔依旧璀璨,宇宙中唯一的恐惧只应该是宇宙本身,而不是任何东西!”

    足足过了十几秒,顾清裳闭上眼睛长出了一口气,嘴角缓缓勾勒出一抹见面以来最舒缓的弧度。

    “梦或许很神秘,可我很清楚,那是完全超越我认知的东西,哪怕我无数次接触过那种诡异,但我依旧可以肯定地说,我完全无法想象他的全貌。”

    陈墨突然顿了顿,声音再次变得轻柔,轻的像是自语般的呢喃。

    陈墨松了一口气,身体向后靠在柔软的背椅上,之前那种带着克制的礼貌在这一刻悄然消失,“现在轮到你了。”

    陈墨抬脚踢了踢大到夸张的轮胎,“另外两辆呢?能不能按时交付?”

    “陆地之王、最强越野神车其实都是吹流啤。”

    “我可没有名片给你,要不我扫你?”顾清裳很是开心地拿起手机。

    “我看到了它们,看到了真相,看到了所谓伟大之下的空洞。”

    顾清裳做不到,她需要时间思考,需要时间喘息。

    “哼,随时去找你?聊故事可以,想睡老娘?没门!”

    “我们都是被未知支配的蝼蚁!”

    “现在想想,我可真蠢。”

    “阿嚏!阿嚏!”

    “既然同为蝼蚁,洞悉一切的我,为什么不能直面恐惧呢?”

    噔的一声过后,两人加了好友,陈墨备注好顾清裳的号码,二人又聊了一会之后便各自分开,约好明天联系。

    “去把空调关了!”

    一直压抑在内心的黑暗终于破开一丝裂缝,被恐惧僵化的理智思维艰难回归。

    “我决定一直看下去,我可以什么都不做,但我所做的一切都必须围绕一个目的……探知真相!”

    今天格外期待。

    陈墨如往常一样躺在人体工学椅上,静静凝视天花板。

    富有磁性的声音不悲不喜,没有故作神秘,却有股别样的力量,让人忍不住感到压抑。

    “嗯……”顾清裳沉吟一瞬,笑容不但没有消失,反而更加轻松,那感觉就好似是一只挣脱桎梏破茧而出的绚烂彩蝶。

    随着陈墨语气的变化,顾清裳感受到了久违的力量。

    “唯有洞悉宇宙终极的面目,才有资格诉说极致的恐惧!”

    “好,反正我最近都在这里住,你要是有好的想法,可以随时来找我。”

    陈墨没再往下说。

    “大姐,你可给咱争口气啊。”

    望着融入车流的黑色越野车远去,顾清裳仰起头望向六月份的晴空。

    几句话的工夫,顾清裳脸上已经没有半点血色,瞳孔中很难看到焦点,好似已经带入了陈墨刻意渲染的恐惧中。

    “也只能是未知!”

    老王用力一拍宛若坦克一般的巨型越野房车,侃侃而谈。

    “我很喜欢。”

    叮——

    “天气真好。”

    ……

    “事实上,当你听到我的故事时,我已经死过上百次。”

    二人刚一进车间,视线就被一辆迷彩涂装的钢铁猛兽所吸引。

    老王一拍胸口,“我的陈老师呐,你可就放心吧,能给你的电影改车,我最近什么活都不接,保证25号前全部交付。”

    “直到有一天,我活到了最后,虽然那时候的人类近乎灭绝,但我已不再颤抖,不再恐惧,不再绝望。”

    “那咱们也别在空调房耗着了,我直接带您去车间吧。”

    陈墨一连打了两个喷嚏,赶紧摆了摆手,“不至于,老王。”

    “一次又一次,我在梦中活得越来越久。”

    “一开始,我很迷茫,怀疑那只是一个梦,可梦会如此清晰地连续下去吗?梦能超越我个人的认知吗?”

    从笑容上看,她真的很喜欢,甚至又用力点头,“真的。”

    陈墨表现得好像是一位纵横情场的海王,释放之后,立刻抽身,毫不留恋。

    “它即将到来,必将席卷一切,我看到了,无数次的看到过它,我始终被绝望所统治。”

    “但我依旧绝望。”

    “这玩意不改也就图一乐,神车?”

    “还只是个概念,因为没有把梗概捋清楚,所以听着不太像是故事,让你见笑了。”

    “绝对耐操!”老王急眼了,“陈老师要是不心疼,到时候我直接开着趟一遍地雷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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