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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樱继续说道:“奴婢在未通人事之前就应嬷嬷的要求看过春宫,学的也尽是哄主子开心的事,今日郎君问起,莫不是不喜欢?”

    李瑜心里头有种奇怪的别扭,甚至有点厌烦,“你下去。”

    三人下了楼阁前往厢房,侍从把袁杰收藏的墨宝呈上,他小心翼翼打开木盒,取出画卷,仔细挂到墙上。

    宁樱忍不住道:“好端端的,郎君折它作甚?”

    李瑜睡眼惺忪地望着帐幔,锁骨上残留着宁樱昨晚留下来的吻痕。

    南湖这边种了不少杏花,围在湖边的全是一片片杏花林,好些杏花树上了年头,开出来的颜色有红有白,层层叠叠压满枝头。

    前阵子她曾提起过南湖别院的杏花,说剪些回去插瓶,倒是极好的,没想李瑜记下了。

    但近两日他居然破天荒的吃不准了。

    在二人讨论那幅画作时,宁樱开始制茶。

    他心里头不由得腹诽,装得还挺像。

    这女人似乎比他想象中野多了。

    但他偏偏忘了,为什么这些年只有宁樱一人能近身。

    李瑜难得的正经起来,瞅着她看了半晌,才问:“谁教你的?”

    李瑜背着手眺望,整个南湖的杏花林尽收眼底。

    被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瞧着,李瑜的心情居然有些紧张,喉结滚动,他警告道:“你莫要乱来。www.boyishuwu.com”

    李瑜:“……”

    按说李瑜的品级比他还低些,因着家世的缘故,袁杰很是重礼。

    把半颗咸鸭蛋挑进粳米粥里,他满足地用了半碗。

    这样的人接触起来自然是舒心的,宁樱不由得生出几分小心思。

    三人在楼阁上看了会儿杏花,淡淡的清香弥漫在每一个角落,特别是当湖风扫来时,漫天杏花雨缤纷而下。

    不知道为什么,那种眼神看得他很不舒服,因为没有掺杂任何感情,就跟嫖客和妓-女似的,很是冷漠。

    翌日待他醒来时,身边已经空空如许。

    宁樱轻笑一声,褪了衣衫覆盖到他的脸上,李瑜想动,却被她强势按下。

    听到这话,李瑜轻轻摩挲扇柄,表情有几分复杂。

    苗婆子:“???”

    宁樱替他盛了半碗粳米粥。

    他自认为不是一个重欲的人,身边的婢女姿色都不错,也没起什么心思,要不然也不会只有宁樱一人。

    李瑜下马车看着由墙院里伸出来的杏花枝,花瓣洁白,花蕊泛着桃红,恣意迎春绽放,甚至连墙外都落下不少杏花雨。

    今日要外出,李瑜挑了一身交领衣袍,颜色是淡青灰,衣裳上没有任何纹饰。

    春兰伺候他穿衣。

    有许多花瓣飘到了楼阁上,宁樱忍不住伸手接住少许,整个人的心情都跟着放松愉悦起来。

    以前袁杰也曾去过秦王府,宁樱见过几回。

    他能感受得到她的用心。

    用筷子挑了少许蛋黄到舌尖,他抿了抿,沙沙的,细腻香浓。

    想到此,李瑜不禁对自己的多疑感到好笑。

    外头的宁樱跟着马车前行,她来京数年却很少出府,长年累月都关在西月阁那四方天地里。

    稍后待马车走了好一阵儿,那厮才冲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坐近些。

    “郎君是不是心里头慌了?”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她是奴仆,他握着她的卖身契,不论生死都是他李瑜的人。

    李瑜独自坐在车里,握着折扇,想起昨夜的种种。

    他的反应令她玩心大起,伏到他胸前倾听。

    李瑜浑身上下都绷紧了。

    宁樱应声是,当即叫停马车,下去了。

    像她这种通房丫鬟打理的多数都是李瑜的生活起居,一年到头都没有必要出府,平日里李瑜也极少带她出去,多数都是梁璜陪同,除非他心情好。

    “四郎来多久了?”

    袁杰颇有几分小得意,“二郎可要瞧好了,这可是正儿八经的真迹。”

    他一身抢眼的宝蓝衣袍,头上一支玉钗,眉眼清俊,身材比李瑜矮些,也不过二十七八的年纪,却已坐到了御史中丞的位置,很是难得。

    淡淡的梨花香萦绕在李瑜的鼻息,宁樱的手不安分地伸入他的衣襟,滑腻的肌肤令她生出几分玩味儿。

    取出茶饼,将其放到炭炉上细细炙烤,不一会儿茶饼在炙烤下满室飘香。

    奶娘崔氏也曾说过宁樱是打心眼儿里爱慕他的,李瑜深信不疑。

    梁璜做了个请的手势,宁樱只得搭上他的手臂上去。

    李瑜憋了憋,难以启齿道:“昨晚,谁教你的?”

    那般温顺,娇柔,费尽心思讨好他,只想在他心里头占据一席之地。

    大片杏树将湖边包围,一眼望去,那些洁白的,桃红的,如烟如雾,在春日的阳光下恣意招展。

    李瑜到了厢房,美月端来铜盆供他净手,他瞥了宁樱一眼,她端庄得像一个贞洁烈妇,全然没有昨夜的猖狂。

    听到此,李瑜“啧”了一声。

    马夫又把杌凳放好。

    那女人热情得似一团火,将他焚烧。

    今日户部侍郎家的小儿子袁杰约李瑜小聚。

    宁樱依言坐到他身旁。

    宁樱愣了愣。

    “瞎说,我一大老爷们儿还怕你不成?”

    李瑜“嗯”了一声,却用折扇指着那红杏出墙的丫枝,道:“回头把它折了。”

    李瑜接过,饼皮弥漫着麦香,里头的馅料爽脆可口,很合他的意。

    老仆苗婆子笑道:“今年的杏花开得好,郎君过来赏花,正是时候。”

    一个婢女罢了,正如她所言那样,她的存在就是讨主子欢心的,他只要受用就好,其他的何必自寻烦恼?

    宁樱露出奇怪的眼神看他,无比坦荡道:“自然是宫里头的嬷嬷教的。”又道,“奴婢在十岁时就被郎君买入府做通房,嬷嬷说奴婢生来就是伺候主子的,学的本事也只为郎君一人。”

    两人相互致礼,宁樱也跟着行福身礼。

    袁杰想展示他的藏品,李瑜命宁樱煮茶。

    宁樱备了粳米粥,佐粥的配菜有椒盐炸鱼仔、咸鸭蛋、豆包儿、腌萝卜和春饼等。

    那郎君生得俊秀,言谈举止彬彬有礼,非常谦和温雅,不似李瑜乖张。

    南湖在永安坊,杏花开的时候京中不少人都会去观赏。

    宁樱看他的眼神坦荡得没有丝毫羞怯。

    这样的美景自然引得不少游人前来观望,湖边滋生出不少小摊贩,还有画舫生意,人来人往,不免嘈杂。

    梁璜行了一礼,搀扶李瑜上马车。

    梁璜早已在府门口等候,宁樱伺候李瑜出来,他手持折扇,走得不疾不徐。

    李瑜对咸鸭蛋有几分兴趣,剖开的蛋黄油亮金黄,蛋白咸度适中,蛋黄呈沙化,佐粥是最佳搭配。

    平日里上值他都是穿缺胯袍,方便做事,穿起来也显干练爽利。今日换了一身大袖深衣,颀长身段儿被衬得风流倜傥,举手投足间皆显雅仕风范。

    正好衣冠,李瑜前去用早食。

    主仆抵达南湖别院时,家奴上前接迎,说袁四郎已经来了好一会儿了。

    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袁杰任职御史中丞,与李瑜颇有几分交情,他嗜好收藏名家古画,前阵子淘到了一幅张道子的真迹,特地约李瑜掌眼。

    宁樱悄悄掀起衣物一角偷窥,却见他满面绯红,甚至连耳根子都红了。

    春兰不敢瞧镜中人,只觉得那少年郎通身的士族贵气令她自惭形秽。

    李瑜背着手进大门,丢出一句,“红杏出墙,该折。”

    马夫见到主仆二人,忙躬身行礼,随后取出杌凳放好。

    稍后他起床沐浴梳洗,是春兰过来服侍的,宁樱去备早食了。

    宁樱:“……”

    她明明视他为依靠,满心眼围着他转,仿佛没有他就活不下去。

    在楼阁上观南湖美景的袁杰好不容易等到李瑜到来,高兴道:“二郎可让我好等!”

    宁樱又替他裹了一张春饼,薄饼里裹着笋、菜蔬和木耳。

    “来好一阵儿了。”顿了顿,“今儿定要让二郎开开眼,张道子的真迹,绝非赝品。”

    当天夜里李瑜被彻头彻尾调-教了一回,宁樱犹如女王般将他凌驾。

    张道子以山水画见长,他的墨宝这两年炒得很高,真迹也难寻,市面上赝品居多,但仍旧难以打消文人对它的喜爱。

    映入眼帘的高山流水一下子就把李瑜吸引了。

    李瑜走近了些,他对张道子的墨宝也颇有几分钻研,虽然没有袁杰那般痴狂,但普通赝品还是哄不了他。

    李瑜一手搭到他的手臂上,踩着杌凳上去。

    秦王府的别院是十年前秦王从一商贾手中购置而来的,别院面积有近十亩,除去亭台楼阁外,也种了不少杏花树。

    每到湖边微风渐起时,杏花雨随风飞舞,纷纷扬扬,有的落入湖面,有的落到周边绿瓦上,还有的则落入游人的怀里,浪漫到了极致。

    待他在车里坐稳当了,马夫才取下杌凳,谁知李瑜忽然道:“你上来,我有话要同你说。”

    马车内部宽敞,宁樱规规矩矩坐到李瑜对面。

    之后他又用了一份春饼,才觉得饱足了。

    宁樱:“???”

    李瑜没有细想这其中的道理,只觉得身边的女人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变得捉摸不透来。

    如此一想,李瑜倒是想通透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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