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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琦的目光对上他,眼神里像覆了一层寒冰,“这些年,我没有一刻忘记过阿柠,多少个夜晚,她会在梦中质问我为什么不爱她,一边问,一边用刀割着她纤细手腕的脉搏,直至鲜血一滴一滴不可遏止的滴在地上。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她那么好强的一个人,怎么会因为这点事情选择自残。”

    “即便是刚刚回来,只是和你吃了个饭,就匆匆走了,也没能好好陪你。”他反复地拍打着少女的后背,再挺拔,再高傲,她在易轩面前,还是柔弱的溃不成军。

    一滴泪无端地坠落。

    “我不知道。”少年的双眼,彻底暗淡了下去,与夜色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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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你知道那种感觉么?就像是狠狠驻扎在心里的一颗树苗,渺小却牢不可破,若要连根拔起,势必毁灭整片土壤,可纵然拔掉了树苗,还有深入土壤而残留的细小根茎,永远藏于厚厚的土壤之中。

    黄琦长叹口气,“我曾以真心待人,奈何他人把真心当作攻击我的利器。”

    那年寒冬,冬至前一天,是李铖昊的十四岁生日。

    晚饭过后,苏月看着眼前的哥哥,却又觉得相隔着银河。

    距离与“飞鹰”的约定还有一天。

    十一月的一天,天空中灰蒙蒙的下起了小雨,一场雨,把铜仁市最后的一丝温暖浇灭,剩下无尽的寒冷与绝望。

    “依婷,若你不愿意,我自然也不会为难你。”苏辰的声音,把我打回了现实。

    “你还相信他么?”

    “几个地痞混混,不成气候,”黄琦微微侧头对苏辰说,“其实我根本不在意旁人这些,‘飞鹰’他想打击我,大可不必那么费工夫。”

    “赶快拿出来!他妈的别让老子找!”带头混混说完,往好学生肚子上用力锤了一拳。

    现场哗然了几秒之后,爆发了激烈的讨论,周围的学生开始对黄琦指指点点。见此效果,带头混混满意的笑了,露出了一排黄色龅牙。

    带头混混看着他,一连倒退了两步步,连续咽着唾沫。人群越围越多,他知道自己已经不好下场了,索性全然不顾身旁结巴混混的阻拦,翻着眼睛脱口而出。

    “你会把自己陷进去么?”苏月皱了皱眉,蹲下来,望着他的双瞳,“如若这样,就前功尽弃了。”

    说曹操曹操到,刚说完,黄琦从楼下往上面上,正好听闻了一切。

    我抚摸着他的头发,在他耳边轻声呢喃,你不是个没人要的孩子,我要你。

    “他妈的快、快……快拿过来!”其中的一个混混有口吃的毛病,一把夺过他的钱。

    少年终于回过头,看牢少女花苞似的脸庞,“你放心吧。”轻抚着她的发丝。

    “我们说好彼此没有秘密,你一定不要骗我。”苏月把掌心覆与苏辰的手背。

    宋智轲从背包里面掏出了一个档案袋,递给他,“你自己看吧。”

    苏辰从楼梯上面,携带着一束光芒缓慢下来,楼道里灌满了他干净白色卫衣上的清香。

    是谁说过,人类对嗅觉的记忆,远远超越了视觉、触觉、以及听觉。

    带头混混学着结巴混混的语气说道:“黄、黄琦,算个屁!”又笑了一会儿,继续说,“他已经不行了,明年染城就是老子的天下了!”

    “易轩,你终于回来了。”潘莹莹闭上眼睛,用力地把眼前的少年抱住。

    我甩了甩脑袋,把回忆甩出脑中。陆依婷,你真是个祸害,像苏辰一样如此优秀的人,在他的怀里,却还总想着别人。

    “你总是装作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那你究竟在意什么?”苏辰的瞳孔极度收缩又放大,“因你而死的人你在意过么?”

    “辰,你还记得你规划的一切么?”苏月眼神里满是说不出来的意味,“我已经分不清到底哪个是你了。”

    我说,这辈子,我只给你。

    “如此,只有两种可能,第一,他的身世是国家级机密,等级不够的人员无法查看,第二,他故意隐藏他的一切。”宋智轲的眼睛就像是在黑夜中猫的瞳孔,漆黑明亮却又如此恐怖,“你相信哪一种?”

    少年接过,快速的打开,拿出了一叠文件,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化了,就像是看到了鬼魅一般,又连续翻动了几张,依然。

    自从上次黄琦带人去围堵“川沪大学”的校门过后,他在学校的谴责声就渐渐少了许多。但却还是难免地位的下降,从前在学校里早就不满他统治的少部分人也开始鱼贯而出,恶势力又开始有了萌发的念头。

    “我再也无法去完成我的梦想了。”

    再没办法给第二个人了。

    “学长,我拖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黄琦在几番确保周围无人后,小声地问。

    他抱着我,把头深深地埋在我的衣服里面,他问我:“依婷,你能给我织围巾么?”他的身上有一种淡淡的清香,不刺鼻也不突兀,像是羽毛一样轻盈的扑过来,这种味道,让我感觉到满满的安全感。和李铖昊的完全不同,李铖昊的则是淡淡的烟草味。

    “怎么会这样?”

    “我认琦哥!”边说边把手搭在黄琦的肩膀,可谁料黄琦偏偏往前走了一步,让苏辰扑了个空。

    黄琦见到苏辰的时候,眼睛里多了的是陌生,而不是欣喜。

    带头混混瞬间变了脸色,一排牙齿藏于紧闭的唇间。众人侧目。

    一片空白的档案,上面干净的只有“苏辰”两个字,以及简单的个人信息。关于过往的入学经历和家庭背景,一概没有。

    两个少年听闻后,转过身,相顾而笑。

    “他刚说什么?”带头混混戏谑地问旁边的结巴混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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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底的风,渐渐从柔和变得冰冷,身上的外套也逐层递增。www.yyun.net苏辰送我了一条红色的围巾,送给我的时候,他双手环抱着我,在我耳边厮磨着低语,他说,这条围巾的颜色和他记忆中那天我去养老院时穿的裙子一样,因为那天,我惊艳到他了。我只是笑而不语,因为我裙子的颜色是更暗的红色,而这条围巾是鲜艳的红色,像刚刚盛开的玫瑰。

    少年沉默了很久之后,终于张开嘴,一字一句道:“家里出事后,我接管了父亲的委托,我现在站的是他二把手的位置。”

    “我身上只剩十块钱的午饭钱了……”好学生弯着腰,紧攥着钱,眼泪快要落下。

    “他说、说琦、黄琦、会来来、算账!”

    我多么想答应他,可是我曾对李铖昊发誓,这辈子不会再给其他人织围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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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混混看着手中一共抢来二十五块钱,满意的笑了,露出了几颗泛黄的门牙。他们刚转过身走了几步,少年胆怯的声音传来。

    “为什么?”少女在他耳边支离破碎的声音,“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说,是你的存在,让我开始觉得我的明天充满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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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轩只是任她的泪水滴落在自己的肩膀,轻轻地拍着她挺拔高傲的后背,“对不起,这些年没有一丝音讯,苦了你吧。”

    我说,我把我织的围巾送给你,把我的这份温暖送给你。

    “四年多了,我还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潘莹莹紧闭的双眼,从纤长的睫毛中掉落了一滴泪水。她从来没有哭过,即便是打架时遍体鳞伤,即便是背后遭人陷害,即便是在酒吧喝到酩酊大醉。

    “我说你,已……已经不行了,没……没有人会认、认你当老大了。”他仿佛变成了结巴混混。

    “你他妈给我再说一遍!”黄琦慢慢逼近带头的混混,目光冷凛的如同十二月的寒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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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琦瞪了一眼混混,仿佛在说“放过你这一次”便扬长而去。苏辰本想教训一下带头混混,也只好不语,追上黄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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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刚落,两人又相顾而笑。

    “你们这样……黄琦……黄琦会找你们算账的!”少年鼓足了勇气说道。

    “苏辰,你会背叛我么?”半晌过后,黄琦忽然开口。

    楼梯拐角处,两个低年级学生把一个戴眼镜文质彬彬的好学生堵在墙角,讨伐着保护费。

    少年看着窗外霓虹闪烁的英俊侧脸,表情始终如一,“不会。”

    在冰冷的风吹着的另一端,黄琦和宋智轲隐匿在一个角落,商讨着他们所谓的“国家大事”。

    苏辰一愣,过后笑道:“琦,你最近怎么总是怪怪的,问我这些问题?”

    铜仁市屋内的两户人家,温暖又暧昧的灯火,把两对少男少女的关系映照得更加扑朔迷离。

    “怎么会不记得。”苏辰没有看他,坐在了沙发上,瞭望窗外闪烁的霓虹。

    “我认!”响彻的声音回荡在楼梯间。

    他说,父亲刚开始混道上的时候,他和母亲居无定所,四处漂泊。直至母亲产他的那一天,医院都不敢去,是在一个简陋的平房里面,四处是透风的墙壁。他眼圈通红,紧紧地抱着我,占有一般,就好像能把我融进他的身体里面。他身体微微颤抖着,轻声问我,依婷,我的存在是不是个错误?我是不是个没人要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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