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二十一只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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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是正常的尸体，而是干尸。

    惊变发生了。

    那剧烈程度就像是想要拼命挣脱头骨的束缚，破壳而出。

    别说是普通的高中女生，就算是从事屠夫等工作的成年人看到这副景象，大概都会吓得晕厥过去。

    这明显是有人精心布置过的场景。

    那是个阴暗的房间，走近就能看见一截干枯的手臂暴露在光下，其他部分都隐藏在黑暗中。

    死亡时间在一小时内，也就是说，“凶手”很有可能还在这栋建筑里。

    更加怪异的是，没有一具尸体能看清面容，因为这里根本不存在完整的头骨。

    不会有事。

    他向前几步，蹲下来仔细观察这些几乎要堆积成小山的尸体。

    举着手电筒，江户川乱步喃喃自语，“这……这不对啊。”

    达达利亚整个人要被喜悦填满了。像是充满气的气球，开心得几乎人都要飘起来了。

    “尸体？”

    在去营地的路上遇见了一个步履蹒跚的冰箭丘丘人。达达利亚并没有斩杀弱者的爱好，又因为正好与这个丘丘人同路，他就悄悄跟在了丘丘人身后。

    达达利亚他那边只有一个人，不会出事吧？更何况他身上还有伤。

    看着眼前这诡谲的光景，达达利亚无比喜悦。

    再次抬头仰望这栋楼，他莫名有种楼栋周身比其他地方更暗的错觉，如同偷窃光线的盗贼。

    “哈哈哈哈，能见到你们，真的太好了！”

    达达利亚从没见过丘丘人的尸体，每次击杀丘丘人之后，它们都会化作蓝色的光点消失在空气之中，只剩下附着在他们脸上的面具。

    可是这人类他为什么看自己的目光这么喜悦，莫非是什么新的发疯形式？

    触手向下延伸的动作有些迟疑，往回收了些。

    瞬间想通这些事，再加上对神之眼的感应……简直是双喜临门了。

    只要能及时追上他，应该不会有出什么大事，中原中也这样想着。

    达达利亚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

    他有些不耐烦地回头看那两个速度慢的人。

    惊呼哽在喉咙里,杏子强忍着恐惧,声音颤抖,“尸体……房间里有，有好多尸体！”

    当时他连续经历了好几天的战斗，身体很疲惫，准备营地休息。

    他能清晰记得那是两个月前的事。

    出于好奇心，在见到丘丘人不再动弹之后，达达利亚蹑手蹑脚走上前去，取下了它的面具。

    进入烂尾楼,中原中也沿着地上的两行轮椅车轮印记追到了楼梯口,看到了达达利亚停放的轮椅。

    丘丘人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小，生命力正源源不绝地流逝。

    然而，达达利亚则一直把那副光景记在心里。

    “最近的死亡时间在一小时内。可是，这么短的时间里，血液都去哪了？”

    但从特征细节上看，达达利亚可以肯定，它们必定是同源的。

    可是又是为了什么？

    连带着那个冰箭丘丘人的身体。

    中原中也想不通这东西有什么用,但既然达达利亚已经上去了，自己最好也赶紧跟上去。

    然而刚一回头,就看见田中杏子一个没站稳,跌坐在地,身边散落了一个笔记本。

    达达利亚取走了面具，那个丘丘人面部的触手在见到光之后，突然猛烈地蠕动起来。

    自己只要追根溯源查清这些虫子的起源，然后再反向“顺瓜摸藤”，就能找到提瓦特的方向了。

    可是究竟是什么东西，能造成这样的死状？

    “咔哒。”

    一秒、两秒。

    所以丘丘人的面具都牢固无比，只有死后才会掉落。

    不知何时，乱步已经摘下了眼镜，平日里一直眯着的眼睛完全睁开，仿佛有无数信息流在他眼前划过。

    田中杏子吓呆了。短时间内她见证了太多超乎想象的东西，大脑一时之间信息过载。

    焦急的中原中也早已顾不上向普通人隐瞒异能力的存在，满脑子只剩下达达利亚。

    “我们进去找他，注意，千万不要再有人单独行动了。”

    扶起跌坐在地的田中杏子，把笔记本拾起来交到她手中。中原中也看向田中杏子所指的方向。

    又或者说，是从脸上长出的触手。

    拎着两个人转身，头也不回地朝着楼上冲去。

    目前为止没发现什么人类活动，或者战斗的痕迹，达达利亚又进去没多久。

    所以，他不可能出事。

    现在，眼前的这些虫子尽管和丘丘人大脑里的魔物长得略有区别，行动模式也并不相同。



    鸡皮疙瘩从头皮向四肢延伸，凉意从脚底往上窜。这地方的诡异的气氛宛如化作了实质。

    闻言，中原中也皱着眉头走了过了。

    达达利亚几乎能现象到，平日里这些触手紧紧扒着面具，把它们固定在脸上的样子。

    大虫子们：“？”

    “达达利亚……”

    亲眼见过自己模样的人类，哪个不是恐惧到发疯。

    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这个更美好的事吗？

    努力保持镇定，中原中也头也不回地往楼内走去。

    江户川乱步打开了随身携带的手电筒，房间内的景象顿时一览无遗。

    这也是他一开始完全没有察觉的原因。

    在深渊里，他曾有幸见过丘丘人面具底下的模样——提瓦特大陆上几乎遍布丘丘人，然而也几乎没人知道丘丘人摘掉面具的样子。

    “！”

    手电筒的光照之下，可见里面大半的面积里都堆积着尸体与残肢。

    “看样子达达利亚他一个人先进去了。”乱步回答中原中也。

    只见尸体皮包骨的脸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孔洞，后脑勺上则破开一个大洞。

    这里已经死人了，不是一个，而是一堆。死状的诡异程度，就连身为黑手党的中原中也都觉得胆寒。

    和所有丘丘人死亡时的光景一样，它们回归了地脉的轮回。

    中原中也这才意识到，明明尸体这么多，却没有散发出一点气味。

    一无所获。

    “是断,断手。”

    是劫匪布置的吗？

    顾不得谨慎了，他咬紧牙关。

    后面两个人也快步跟了上去。

    ……

    只有光洁的玻璃碎片散落满地，光线经过多重反射填满了整个空间,显得敞亮非常。

    可以说是四面透风了。

    在见到它面容的一瞬间，达达利亚突然就理解了为什么每一个丘丘人都戴着面具。

    所以，这是不是说明自己有回家的希望了？

    目光顺着地面上的车辙印延伸,中原中也紧缩眉头。

    就在他想要抓住这只魔物仔细研究时，虫子魔物像是破碎的肥皂泡般，炸成了无数光点。

    楼梯间与一楼走廊积满的灰尘不同,地面上几乎没有什么落灰。

    这个人类不对劲。

    只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黑红色的光芒包裹，漂浮在半空中。

    一瞬间，脑海里闪过令人不快的画面，令中原中也感到胃部不适。

    回去之后，达达利亚曾经将自己的发现讲给师父听，可是师父只当他是太累了睡着做了个奇异的梦。

    达达利亚是为数不多的幸运儿。

    “他上楼了。”

    没有时间安慰惊恐的田中杏子和，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乱步，中原中也一把抓起两人的后衣领。

    然而地面上沉重的脚印,则把他的焦躁不安展露无遗。

    就像是岩龙蜥和深海龙蜥一开始本是同类，只是因为环境造成的外观差异和能力有所差异而已。

    因为面具之下……是无数的触手，扎根于从脸密密麻麻的的小洞。

    达达利亚见证了虫子模样的魔物从丘丘人的后脑勺钻出，展开双翼。

    然而正要抬脚踏入楼梯间，他的目光一凌,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

    如同被抽干了水分一般，皮肉贴着骨头，像是腌制风干的腊肉。

    就好像，曾经有什么东西从里面破壳而出。

    一定不会有事。

    “你们两个快点啊。”

    然后……达达利亚眼睁睁看着丘丘人一点点挪到一个岩洞，缓缓躺倒在地。

    “没有气味。”

    是熟悉的魔物气息。

    还有一些达达利亚附近的触手甚至微微移开，像是在避让，又像是在仔细打量他。

    如果下次见到他，他的头部也——

    莫非，这家伙其实是同类？

    超推理。

    触手成功了。

    出于野兽般的直觉,这栋楼总给他一种不详的感觉。

    可恶。

    这个人类的气息有古怪……虫子们开始怀疑这究竟是不是真的人类了。

    中原中也能看其中一句头骨相对最完整的尸体。

    他甚至还想冲上去亲亲抱抱这些大虫子。无他，实在是他乡遇故知太过亲切了。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

    爽朗的笑声绝对发自内心，不掺杂半点杂质。达达利亚的语气非常热切，像是在对待自己久别重逢的亲兄弟。

    如果达达利亚死了，那自己过去的线索……还会有人每天等着自己下班吗？还会有人全神贯注地注视着自己吗？

    房间大概有半个标准篮球场的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