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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情况下,他唯有渴望奇迹的出现。

    虽以“创世”纪元,却是上一轮发展繁荣至顶峰的人类文明最终结束的时代。

    就在那个时候,发生了一个插曲。

    但是奇迹并没有出现。

    所以,他从梦中醒来了。

    因此,他将目光从现在转向了过去,投向了一个几乎没有留下文字记载的时代。

    

    跨越数千年的时光,残留的魔力在他的面前被无限地放大,绘出清晰的行进方向,以正确的方式拼合在一起。

    哪怕身体已经被解放,灵魂却依然没有摆脱那处牢狱。那层隔绝了外界的玻璃似乎仍存在。过去的记忆就像跗骨之蛆一般

    如同发狂一般的、声带被撕裂一般的哀嚎声在他的耳边回响。但是这没有给他带来太多快意。

    讽刺的是,也正是因为这个结果,他才得以拥有了挣脱牢笼的力量。

    以他现在的能力,让原先的身份颠倒过来,反过来让他们为自己效命,已是件再轻易不过的事情。

    然而,在那个青年的眼里却并非如此。

    不需要乞求就拥有的自由。与他人的稳定的关系。不会落空的期待。

    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处光景。

    可以,哪怕连同他将这里一同毁灭也没有关系。

    然后,他捏碎了那个研究者的骨头。

    甚至连这种武器的设计思路,基础构架,他也可以从这些内容中提取出来。

    不管他做什么,那种发自心底的干渴的感觉都依旧存在。

    不管是哪种身份的人,看上去都和他有着明显的不同。最大的区别则是——他们的眼里都有光彩。

    他想从这个监牢中得到解脱,从比死亡更加可怕的噩梦中清醒过来。

    不管是谁都可以,不管用什么方式都

    青年此前虽然杀了名为贝德的研究者,但却放过了其他与贝德合作的人。

    他不想意识到那一点。

    《我和我自己锁了》

    其中,就包括在一处遗迹中发掘出的凌乱的碎片。

    它们渗透在生活的每一分每一秒,寻常到当事人已经习以为常的程度,寻常到不再将幸福认知为幸福的程度。

    即使他拥有远超常人的力量,但想要一只只地碾死蚂蚁的话,效率未免太低了。

    这是他的回忆,是来自遥远的过去的梦。

    在那之后过了多少天,他并没有去数。

    这片大陆上现今共存着个国家。

    那么,他呢?

    那是它曾经刻印过回路的证明。

    隐隐幻视到的完整的轮廓。陌生却有条理的回路。效率化地运输魔力的手段。

    他们只是普通地降生,普通地生活,沿着普通的人生轨迹前进而已。

    

    他并没有选择直接动手。

    不管多少次睁开眼睛,世界都没有一点改变。迎接他的永远是冰冷的现实。

    即使是最为优秀的术士,也只能从那些碎片之中,感受到一点若有若无的魔力的残留。

    于是他又拧断了对方的脖子。耳边陡然间安静了下来。但是他仍觉得不够。

    而且,他也没有自大到认为能以一己之力对抗全世界的程度。

    但看到这个画面的时候,青年的心中突然空白了那么一瞬。

    ——“我无法忍受。

    那个陌生而熟悉的名字,以及提起它时产生的电流般的战栗感的真相。

    ……

    哪怕岁月流逝,记忆风化,那个人说过的话语也一定会鲜明地刻印在心中。

    这是那个年轻人曾经的名字,同时也是在诞生时为了区别于他人而被赋予的代号。

    自己无法容忍他人获得幸福。

    梅特里希静静地漂浮着。

    光是解读出这些东西没有意义。想要这种武器在现代复生,还需要重新制造出“核心”,以及与之相适配的外延装置——通称“外装”的特殊部件才行。

    仅仅是磕碰了一下,他就仿佛遭遇了这世上最为不幸的事一样,声嘶力竭地哭泣。直到惊慌的父母扶起他细声安慰,孩子的哭声才慢慢小了下来。

    但是这样还不够。

    他通过这些人,接触到了一直隐藏在幕后,向贝德提供研究资金和场地的人。



    他知道这些人并没有什么过错。

    而那些碎片,就是它曾经的核心部分。

    那是一些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面目,也无法判断是什么材质的碎片。

    他在少年时期曾一度因为退化现象而精神失常,重新取回理智,是在那之后的五年后。

    他希望能有人能发现他,对他伸出援手。

    渐渐的,他不再怀有幻想。

    朋友。恋人。父母与孩子。

    他的躯体被破开,骨骼被折断,血肉被溶解。一次次因为痛楚而失去意识,又一次次因为痛楚被重新扯回意识。无数次地接近死亡,却又无法真正地死去。

    不管用什么样的方式,他都要破坏这些人原本圆满的人生,看到眼前的画面被痛苦和哀嚎所取代,才能感受到一丝内心的安宁。

    在这一刻,梅特里希终于回想起了一切。

    最初他也有试图反抗。他拼了命地想要逃离那个地狱。但他的努力只是徒劳,得到的是更加沉重的惩罚。他被关进棺材般的培养槽里,手脚被锁住,沉入阻碍魔力生成的液体中,连自由呼吸的权利都不再拥有。

    但是再怎么逃避,直面现实的时刻还是到来了。

    但是,唯独那个青年是例外。

    因为太过珍惜现有的一切,珍惜美好得像是梦境一般的当下,从而本能地抗拒着引入变化的因素。

    大概在这个瞬间,青年的精神真正向着无可救药的方向陷落了。

    因为数年前的世界性的危机,它第一次暴露在世人面前。在旧历与之前时代的分界线变得清晰以来,一些真假难辨的有关创世历的线索也开始出现。

    在漆黑的世界中,回荡着某个人的独白。

    而他无法得到的东西,对世上的大多数人来说却是如此的触手可及。

    他像是无意识地在寻求着什么一般,在外面的世界徘徊。

    他从来都和以上那几样概念无缘。他在过去不曾拥有过,今后也不认为能走近它,也永远不会遇到和自己境遇相似,能理解自己的人。

    人越是期望处境能有所改变,就越是会因为落差而痛苦。只要放弃希望,也就不会再有多余的煎熬了。

    对几乎就是魔素的人格化的人来说,再微小的蛛丝马迹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老人。青壮年。儿童。

    这种武器的名字并不是终结了那个时代的“厄瑞波斯”,但即使如此,它的威能也远远超出当今的武器所能达到的极限。

    而是与大规模战争相运而生的,将杀戮这一行为高效化、大范围化的武器。

    那是属于年轻的男性的声线,声音中却渗透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憎恶。

    ——那是某种武器的一部分。

    像是运行中的齿轮突然错位了一样,他的心底一直压抑着的某处彻底崩坏了。

    有个孩子不慎跌倒了。

    他所在的地方,是一个纯粹到不需要任何修饰词的地狱。

    ,永远伴随着他。

    ——“创世历”。

    但是很明显,曾经制造出它的人们并不打算将之遗留给后世。它早在数千年前,就已经被彻底地破坏了。

    由于上面没有纹案或文字,它曾经是什么的一部分,有着怎样的作用也不得而知。

    

    答案从最初就存在于潜意识之中。本能已经提醒过他。他的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相同的场景——他与对方作为敌人刀锋相向的场景。

    他生出了清晰的明悟。

    这些折磨不仅体现在肉/体上,还作用在他的精神上。在无止境的实验中,他连身为人的尊严都被彻底地剥夺。

    并非以辅助单人作战为目的,

    他犯下的过错究竟是什么?

    他如今依然活在噩梦之中。

    如果以更容易理解的方式来说明的话,大概就类似于笔记本撕去写满字的那一页后,留在后一页的浅浅的印痕。

    这并非因为他心存仁慈,而仅仅是因为他们还存在着利用价值。

    在连时间的概念都变得模糊的尽头,研究者终于得到了能证明理论正确性的结果。

    由于痕迹实在太浅,任谁都无法看出原先究竟写了什么内容。

    用创世历时代的用语来说,是写入了最关键的程式的中枢控制器。

    “维因”。

    在那之后,他确实不再期待什么了。但取而代之的,是自心底升起的一种难以名状的感情。

    入目的阳光令他感到无比的陌生。但更让他陌生的,是与他擦肩而过的行人。

    ——因为如今的他已经连“人”都算不上了。

    

    像是许久不曾沾过水般极度干渴的感觉。像是一点点的,有什么套在脖子上的东西不断收紧的感觉。

    ——作为从“学院”叛逃的学者的实验素材。

    然而为记忆贴上封条的人,同样也是梅特里希自己。

    那一天,在那个地方,展现在眼前的是我最难以忍受的光景。我发誓,不论付出什么代价,都一定要扯碎那样的画面,让其他人也体会到落入地狱的滋味。”

    并非剑、枪、弓这样的冷兵器,而是更为庞大、更为冰冷而机械化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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