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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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沉浸在斗智斗勇的氛围之中，突然被秦鄞打断思绪，就像是专注思考时，被人谈了个脑瓜崩，惊讶又气愤。

    赵狗还是赵狗，成了太监也不安分，还给她玩儿职场性骚扰那套。

    “臣妾梦见的自然不是皇上，而是——”

    “怎么了？”秦鄞轻声问道。

    赵丰将知晓的情况告知林汐音:

    她不信秦鄞这时还有心思做那事，带她去寝宫多半也是为应付太后。

    林汐音微偏过头，唤来玉新。

    林汐音瑟缩一下，突然发觉秦鄞的胸口烫人。

    （我才不会上当，我要是睡着了，你把我扔湖里，说我失足落水，我岂不是死得不明不白！）

    在甬道上，她与齐钰撇清关系时，生生扯烂一方手帕的事，是不是以为他不知？

    林汐音无意知晓确切答案，她一刻也不愿再和眼前这个虚与委蛇的男人待下去。

    秦鄞一松手，她便翻锅铲似的，将那墨块的尖角，抵着砚台滚来滚去。

    赵丰有多年管理经验，做事可能不靠谱，激励人却很有一套。

    等玉新回来，见秦鄞带人查探，也将事情原委猜中七八分。

    他可以给她点甜头。

    林汐音看一眼月亮。

    赵丰一个激灵:

    林汐音的视线定在秦鄞脸上，看那似笑非笑的嘴角，觉得一阵没来由的压迫感。

    她观察秦鄞的反应，想看他可会心虚愧疚。

    她仍旧像是靠在他怀里，脸和身子却在拼了命地逃离。

    她说着晃悠两下，歪倒靠向玉新，有气无力的模样，真像是得了重病。

    林汐音并未如秦鄞所想无理取闹地要拿赵丰出气，而是捂住胸口状似心有余悸地幽幽说道:

    林汐音气不打一处来:

    她是从林家随嫁入宫的侍女，无论如何都向着林汐音，知晓林汐音遭人算计，即便那人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她也为自家主子打抱不平，只不过她身份卑微不能替主子出气，但只要主子一个眼神，她便懂得要配合演戏。

    温香软玉的人儿离了怀抱，怀中一阵空荡荡、凉飕飕，秦鄞微皱起眉头，但想到林汐音心中所忧之事又觉得好笑。

    林汐音搭在玉新胳膊上，另一手轻柔着太阳穴，幽怨一声长叹。

    还说梦中被人陷害冤枉，是因先前偏殿之事，有意指责他么？

    林汐音看到原主丧命，便没有看下去。

    等林汐音被秦鄞拉到案前，又被塞了块墨时，她才发现自己想得太简单。

    赵丰气愤:

    秦鄞已好奇看去，见林汐音盯着赵丰，不禁皱起眉头。

    “皇上会害臣妾么？”

    “臣妾已在宴会失礼，万不该再扫皇上的兴，可臣妾这身子，实在是……”

    林汐音发泄地磨着，好好的一方墨，被她磨得没了棱角。

    林汐音百般不愿，但也无可奈何，只能随他而去。

    她只用和萧贵妃一样，在明德殿睡一觉，就可以功成身退。

    “臣妾可笑？”林汐音嘴角抽搐，往旁边的御湖乜斜一眼:

    起风了，凉意灌进宽大的袖口侵袭手肘。

    她就这么怕死在他手里？

    （你是不是想耗死我？）

    “臣妾已记不清那人模样，但那种可怕的感觉，梦醒之后也忘不了。”

    成了太监，赵丰仍旧心疼美女。

    即便原主曾一直盼着与秦鄞圆房，但经历了适才偏殿发生的事，她倒也不用表现得太乐意。

    

    秦鄞的寝宫在明德殿，坐落在皇宫的正中央，离朝会的宣德殿，不过一炷香的脚程，但秦鄞仍旧每日五更天便盥洗更衣，自律得不像个人类。

    “皇后说笑了，朕怎么会害皇后呢。”

    她无法向他撒气，便要迫害赵丰么？

    先前秦鄞有意放齐钰入偏殿，便让嬷嬷想法子将守在殿外的玉新唤走。

    林汐音不解:

    可惜他已经没有了，不能去安慰春闺寂寞的美女。

    赵丰安慰:

    时间静静流淌。

    秦鄞的帝王霸业和她的命比不值一提。

    光亮在他眸中闪烁，像跳舞的小人，踢踏着林汐音最后一点理智。

    每月那三两次临幸，也只是点个卯敷衍，免得让人以为他有毛病，其实根本不做事。

    他对林汐音十分了解，和她分析利弊、劝她委曲求全，都无法戳中她的痛点，唯有输赢她最为在乎。

    她也不想找补，冷声敷衍道:“臣妾近日睡不安稳，夜里总是噩梦连连，梦见被人陷害、被人冤枉，一时气急乱踢乱打也是常有之事，恐怕伺候不了皇上还会伤着龙体。”

    林汐音长时间处于精神紧绷的状态，是真的困乏了，靠在秦鄞胸口，听他平稳的心跳，听得神思恍惚，眼皮也快耷拉下来，险些就此睡了过去。

    秦鄞看她一眼，失笑摇头，翻看起奏折，神色认真专注。

    好一对璧人，月下相拥，如画一般。

    林汐音微抬起眼，正对上他前襟处绣得栩栩如生的龙头。

    原来，秦鄞受读心术困扰难以与人亲近，于是找来个美人放在后宫中占着妃位给他充场面。

    秦鄞要成就帝王霸业，拿她当牺牲品，她还要感恩戴德，把命奉上么？

    他的温柔像月光，柔和却清冷，放在黑夜里，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林汐音扭头看向赵丰，见他悠闲自在，得意洋洋，便气不打一处来。

    秦鄞说得暧昧不明。m.wannengwu.com

    林太后曾私下向林汐音保证，在她产下嫡长子前，萧贵妃的肚子绝不会有半点消息。

    宫人掌的灯忽明忽暗。

    秦鄞沉默半晌，忽地大笑起来。

    一起回寝宫，还是一起歇息？

    林汐音靠着秦鄞，听他咚咚的心跳。

    她不是很爱他么？爱得心里苦。

    林汐音抬起头，对上秦鄞深邃的眼眸。

    赵丰是他的大太监，是他亲近之人。

    该是差不多子时了，离五更天也就剩两个时辰。

    秦鄞握着林汐音的手，教她一圈圈在砚台上研磨。

    秦鄞抱手在胸前，兴趣盎然地问道。

    秦鄞发出邀约只是一时戏言，等了半晌，也未闻林汐音回应，还以为她是受宠若惊、慌乱娇羞，不曾想却听得一声冷笑。

    赵丰连忙解释:

    林汐音并未依言，只道:“臣妾不敢说。”

    赵丰指点:

    赵丰也安静了，时不时望一眼天边皎洁的明月。

    赵丰诧异:

    他睁眼说瞎话，是一点也不心虚呀！

    那两只龙眼睛盯着她瞧，好像看穿她的把戏，舞着的龙须都在嘲笑她。

    她的脸都被烫得热辣，有点难受，心里也不舒服。

    秦鄞对男女□□并不热衷，十天半月也才召萧贵妃侍寝一回。

    这事书里有写。

    秦鄞将她搂进怀中，温柔安慰道:“有朕在，皇后不必怕。”

    秦鄞挑起眉梢，扶住她纤细的手臂，打趣问道:“难道那人是朕？”

    真想把他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黑成什么样？

    林汐音问:

    “皇上因何而笑？”林汐音咬牙切齿地问道。

    萧贵妃入宫已有两年，但至今仍无子嗣。

    那美人便是萧贵妃。

    林汐音不是怕，是不甘心，她没有做错事，凭何短命？

    “主子可是又觉着头晕胸闷了？”

    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声说:“朕还有公务，委屈皇后替朕磨墨。”

    赵丰像是摸鱼时，被人突然点名，吓一大跳，连忙埋下头，用心波念叨:

    不行！不能睡。

    心声被秦鄞读了去，林汐音愣了片刻，猛然惊醒推开他，将头低低垂下去。

    她猛地从秦鄞怀里抽离，晃了晃昏沉沉的脑子。

    林汐音咬牙握拳。

    林汐音缩了缩脖子，手伸得笔直，身子离伏案远，好像砚台不是砚台，而是油锅，手里的墨也并非墨。

    那笑声从胸臆弹出，弹在林汐音脑门上，让她脑子嗡嗡作响。

    “太后让朕多陪陪你，毕竟你才是朕的皇后。”秦鄞笑道，要带林汐音回寝宫。

    赵丰吐槽:

    赵丰支招:

    可惜他——

    原主虽爱慕秦鄞，但素来骄傲，在入宫之前，她本有十足的信心，能一举俘获秦鄞之心，将那专房独宠的萧贵妃比下去，不曾想，入宫大半年竟连秦鄞的身子也没能得到。

    想要红袖添香，做梦去吧！

    脖子暗暗使劲儿，林汐音把脸从秦鄞的胸口移开些。

    林汐音十分无语。

    林汐音的冷笑，是给赵丰的，却被秦鄞听了去。

    “皇后不妨与朕讲一讲，那梦中要害你的，是何许人？”

    秦鄞笑了。

    林汐音握紧手中的墨:

    林汐音实在太困，忘了防备，下意识抬起头。

    这般花前月下的风流韵事，他也心动。

    秦鄞哑然失笑，按住她的脑袋，往自己怀里塞。

    那一抹明亮在浮云中忽隐忽现，好似偷眼瞧着人间的韵事。

    赵丰摸了摸空荡荡的裆下，眼泪夺目而出，他一定要想办法回去！

    “自然是因皇后。”秦鄞含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