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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条悟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眸似乎被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纱,看起来脆弱无比。

    “与所谓的血脉无关,我只是突然意识到,你应该是我的同伴,而不是我的敌人,因为你同样是这个地方的受害者。”

    “酒及的死让我明白,我该憎恨的存在,从来不止五条家。”

    五条悟当然记得,那个时候,他还是高高在上的神子,就算是矢研也没能引起他的什么注意。

    五条矢研擦去神子大人眼角的泪滴,“小悟,帮帮哥哥好不好?”

    死亡在他看来似乎并不可怕,最可怕的事情(指向小悟坦白)已经过去了。

    等那哭声也逐渐消失,五条矢研才放开了五条悟,“很抱歉,说好要改变这个世界,却没能走下去。”

    “到底怎么了?!”五条悟忍不住吼了出来,他感觉一股压力死死的抵在心头,像是黑云压城那般令他恐惧。

    违背束缚会付出惨痛的代价,五条悟决不允许哥哥的离去。

    “其实,我本想瞒着你的…”

    “我和总监部立下了束缚,他们帮助我夺取五条家的权利,并在之后的行动中全力支持我,而我要成为他们插入御三家的刀。”

    这才是目的。

    “我要毁掉五条家最在意的你,来为母亲…为自己报仇。”

    就算是这样,五条悟也依旧不生气,只是他听着哥哥的剖析,却越发的不安。

    今天下着雨,御华萩送五条悟去学校,而哥哥就穿着简单的服饰,在泛着青

    噼里啪啦,就像拆迁办一样。

    “去学校之后,要好好照顾自己。”

    像是自嘲一般,五条矢研嘴角的笑容显得那么的苦涩和悲伤,“好在这份悔恨来的还不晚,我还有弥补这一切的机会。”

    “你分明可以…”

    同样的憎恨也在他的心中滋长。

    五条悟将手中的花放在了墓碑之前。

    那属于春天的颜色,为何不在春天绽放呢?

    “……”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看到你期望的那个乐园,那个不会再有人为之无谓牺牲的世界。

    五条矢研也不再坐的端正,他向后靠在屏风上,双腿随意的搭在前面,“母亲死的时候,依旧问我,为什么家主不喜欢她,是不是因为我太弱小了,没有一个强大的术式。”

    “等会儿再来收拾吧。”五条矢研端着酒杯,轻轻的抿了一口,然后将所有人都喊了下去。

    五条矢研总是表现的无限包容五条悟的样子,可这又何尝不是他的‘赎罪’。

    “…没什么,我是说…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如晴天霹雳一般。

    五条悟很小的时候,五条家就开始归哥哥所有了,所以他对五条家的感情还比较深厚——当然,是这个有哥哥的五条家。

    五条悟瞪了一眼五条矢研,看起来可怕极了。

    只剩下了收拾的侍者与矢研和悟。

    “……”

    “所以呢?”五条悟显得如此的薄凉,他只在乎五条矢研。

    “因为酒及死了。”

    “还有…”

    “哥哥…”这是哥哥如此重视自己入学的原因吗?

    矢研等着小悟慢慢的接受了一切,才继续说。

    五条矢研收回了自己的咒力,轻轻的握住五条悟的手,随后将他抱住。

    “解释。”理解归理解,五条悟还是很生气。

    但没有人会告诉矢研,于是他只能自己得出结论。

    “我去和总监部立下束缚。”

    那不是矢研的错,五条悟想要这样告诉他,可哥哥轻轻的捂住了五条悟的嘴,“听哥哥说,好吗?”

    “是吗?那…”

    因为那根本不是诋毁,而是事实。

    于是五条悟的步伐变得更加坚决,而五条矢研不得不动用咒力去阻止五条悟。

    你一定会做到的,我会睁大双眼,满怀期待,去注视着你所创造的那个世界。

    他颤抖着嘴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一下闯入那双如春天般灿烂美丽的绿色眼眸,便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敢!”

    矢研看着小悟那有些惶恐不安的表情,无比的自责,“现在当然没有了,只是哥哥依旧对不起你。”

    “那为什么…哥哥现在要告诉我?”

    五条矢研不敢去注视五条悟的双眸,只是看向了天花板。

    晚宴过后,长老,其他家族的人,还有大部分五条家的人都离开了宴会厅。

    咒术界以御三家为尊,这三家凭借着家传术式,屹立咒术界千年不倒。

    五条悟心情已经平静了很多,他更想知道哥哥这么做的理由。

    “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矢研。”他笃定的说道,相处了那么多年的兄弟,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矢研的不对劲。

    “小悟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吗?”

    “你以后就把我埋葬在酒及的旁边吧。”五条矢研没心没肺的想到。

    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随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悟,你比哥哥还高了啊。”

    自己早就已经比哥哥强大了。

    本来开学那天,五条悟坚持要留下来,可五条矢研无论如何都不同意。

    那些所谓温馨的过往,所谓快乐的过去,全部都是因为矢研的‘阴谋’。

    “你要去做什么?”

    “哥哥,我会…”

    五条悟总算是看懂了哥哥为那个理想所付出的一切,他好像看懂的太晚了,可好像又不算太晚。

    五条矢研却像是没看见那样,依旧‘嬉皮笑脸’的。

    五条悟只知道从那时起,哥哥就陪伴在自己的身边了,却不知道家里做了这样的事情。

    “因为你是五条家最在意的存在,所以憎恨一切的我,开始对你下手。”

    “于是我觉得,是五条家的错。”五条矢研继续说着,“我在外面待了五年,才知道正常人的家庭是怎样的,所以我开始疯狂的憎恨五条家。”

    像是一切高潮前的开场,戛然而止一般,五条矢研死在了那一天。

    “嗯?”

    ——

    “我这不是告诉你了吗?”

    然后,又是一段时间的死寂,只剩下五条悟的抽泣声。

    虽然是矢研亲口所说,可日久见人心,早已长大,塑造了自己人格的五条悟,更愿意相信自己看见的,感受到的,经历过的一切。

    对他来说,那无异于黑历史了,五条悟直接移开目光,眼神闪烁,“记得。”

    随后,他转身,想要离开,五条矢研立刻拉住他。

    两人在五条家的大厅打了起来。

    他们眼前的一切荣华富贵,都来自于五条家千百年的积蓄。

    五条悟不敢相信的看着五条矢研,震惊的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那是他站在酒及哥哥坟墓之前,无能为力的痛苦——就像现在那样。

    “还有,将你交给总监部,想办法让你成为他们的傀儡。”

    矢研的眼神有些许的迷离,大家只道他是高兴,可只有矢研自己知道,他是在给自己壮胆。

    “…哥哥!”

    五条悟用震惊的目光看向矢研,可他没有怪他,只是用有些微颤抖的语气问道,“那现在呢…?”

    是总监部,是这个污浊的咒术界在逼死哥哥。

    五条矢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悟真是敏锐啊。”

    五条悟绝不相信哥哥会真的将自己交出去,他大张旗鼓为自己做了那么多,难道不是在交代后事吗?!

    于是五条悟终于知道哥哥为何会被大家诋毁的原因了——什么总监部的狗。

    想要这个世界变得更好,光靠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是不行的。

    “小悟,我会一直看着你的。”

    五条悟理解,非常的理解,可他暂时还无法接受。

    对于新一任家主的诞生,大家都很高兴——至少表面是这样的。

    “尊敬师长,和同学们也要好好相处。”

    五条矢研伸手揉了揉五条悟的脑袋,“包括你,小悟。”

    他看着哥哥微笑着的,甚至还带点解脱的表情,只想哭。

    “我不愿意接受,我问自己,问苍天,为什么。”

    这里是一个以术式为尊的地方,她不受宠的确有矢研的原因,可这真的是根本原因吗?

    五条悟泣不成声。

    “不行!”

    也许是忏悔,也许是感慨,总而言之,他是一定要说出来的。

    他怕自己说不出来了。

    于是五条悟只能一步三回头,看着站在家门口的哥哥。

    “那我之前所做的一切,就都白做了。”五条矢研看着他,绿色的双眸中只有认真,“我做的这一切,我很自私,我是为了我自己,但我更为了你,和所有在这其中挣扎的人。”

    “嗯…哥哥相信你。”

    五条矢研已经把自己能做的都做了,他只希望小悟能够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

    他其实一直不知道哥哥的过去。

    当五条悟气急,汇聚了强大咒力的手刀停在了哥哥的脖颈面前时,他才如梦初醒。

    “家主他用母亲的遗物威胁我,要我留下。”五条矢研开始慢慢的回忆过去,回忆自己曾经的憎恨与苦痛,“而我刚入的高专,也被他们退学了。”

    “那就去改变他。”

    他回抱着矢研,“你真的是混蛋!”

    “阻挡我们的人,终将被历史的洪流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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