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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以二指捏着会吞噬活人鲜血的蝮蛇匕首，匕首从女囚的脸颊上划过；动作看起来是那样温柔、熟练。
她屏住呼吸，蹙着眉，白衣男子忽然在她跟前停住，缓缓转过身，侧着头，灰白的笑脸与她面面相觑。
狱卒带了一个与杨曦岚年纪相仿的女子，脸色惨白，衣衫不整，眼瞳呆滞无法聚焦，像中了蛊术般颓然困乏。
刹那间，杨曦岚手背青筋骤起，门外看守的士卒蹙着眉闭着眼，戚芸的惨叫声回荡于密室之中，连空气中挥发着血腥味。
阿瑾被杨曦蓝的举动吓到，环视囚牢发现并无异样，问道：“少小姐，您……怎么了吗？”
戚芸被杨曦蓝掐着咽喉，奄奄一息之际；杨曦蓝松开五指，戚芸才得以喘息。
戚芸面前的黑衣男子缓缓转身，逐渐靠近她，拖着镣铐摩擦发出“啷啷”瘆人又刺耳的响声，明显戚芸是没有看见他，若无其事在对自己谩骂。
杨曦岚坐在庭院的秋千上，一语不发地回想着今天活活把戚芸折磨至死的情景，以及见到的那两个诡异的男人……
说罢，她又以脸贴近戚芸，咧开嘴笑了，笑得甚至有些狰狞。
一刻间如鲠在喉，惨白的脸上透着无力和绝望，双目空洞无神……
“嗯！我着实有些乏了！正直叔你也早些歇息！”杨曦蓝说罢，回房睡下。
看着那张阴森的脸，杨曦蓝的心有如擂鼓般，背脊如同被寒冰覆盖，凉意直上脑髓；仿佛被这张笑脸带来的恐惧揪住。
十七年前，杨淮坚信女儿尚在人间，却因战功显赫，遭君王忌惮，又娶得安民郡主公孙娉婷，被君主公孙启以王戚之颜面下令禁止彻查。
戚芸愤然：“你这个畜生，我是你爹的妻子，按辈分你是要尊称我一声‘大娘’；要是你爹知道你这样对我，非把你撕烂不可！”
不久，声音消散，杨曦蓝长舒口气，言道：“这样死了太便宜她了，阿瑾，把她处理了！别污了外祖父外祖母的眼！至于我这个好妹妹，先关起来吧！等我缓一缓再处置她！”
“少小姐……”阿瑾的声音传来，刹那间眼前的男子顿时消失不见。
她感觉自己被钉在凳子上，动弹不得，冷汗晶莹剔透挂在逐渐发青的脸上，心脏遏制不住地疯狂跳动……
囚牢昏暗，紧闭的天窗；烛台吃力地泛着点点黄色的微光，烛台下方的檀木短案和椅子孤零零地落在一旁。
当年的遗孤，现在俨然活成了人们眼中病态的恶魔。
话落，墨蓝的乌金缎广袖从白皙、纤瘦的手中滑落，袖口以瑞和祥云作纹饰，是朝堂上肱股之臣或家眷才配用的图案，寓意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等待时，杨曦蓝慵懒地坐在褐色的檀木椅上，托着桃腮，指尖正有序地敲打着桌面……
欣赏着囚架上被她折磨得生不如死的表情，和那双充斥着愤怒的双眼，她很是欢喜。
直到黑衣男子止步于她跟前，核桃般大小的瞳仁，看着就不像是人……
气绝而亡。
吊在囚架上戚芸看见，一两行泪水夺目而出，惊呼一句：“欢儿，这个阴鸷的女人对你做了什么？”
霎时白雾不知从何处而来，散落四起，尽管眼前被一片白茫茫所掩盖，还隐约能看到两个男子身穿一黑一白的长袍，缓缓朝戚芸方向走去；杨曦蓝觉得，似曾相识却又记忆模糊。
舒正直从长廊走来，微微弓着身子轻声喊道：“少小姐，您在想什么呢？想得如此入神？”
怎料杨曦蓝以将军府势力把当年杨傲晴的死调查得一清二楚。
尽管如此，直面冥界司神她还是第一次，内心的恐慌油然而生。
欢儿看着母亲去世，却没有半点反应。
错愕感让她没有理会阿瑾，忽然感到耳边“嗡”的一声，她像是被噎着，可以听见自己喘息。
杨曦蓝自小遇过不少怪事，偶尔睡醒躺在后山乱葬岗；看见已含冤而死的冤魂在她家门外守候，而每次看见必定梦见一条白龙紧紧缠绕着她。
云幕很低，雾霾笼罩着整个胥岭国，局促得让人窒息。
她从鼻腔中发出一声轻哼，听似温婉的声线却显得分**森，她靠近戚芸耳边问“大娘，听说是您下的药，让我娘被蹂躏才有的我，然后是瞒着我娘与我爹相交甚好。”
女囚是北芪山阎寨的寨主夫人，当年伺候杨傲晴的丫鬟戚芸。
猛然转身，只有微黄的灯光映着阿瑾和瘫坐在地的欢儿，回头一看，戚芸的嘴角残留着斑驳的血迹，瞳孔放得极大，深深地凝视着她。
她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慌乱，眉间夹紧，高声喊道：“是谁？出来！不要在这里装神弄鬼！我杨曦蓝无惧鬼神！”
“戚芸，我们是冥界的阴差，黑白无常，如今你的阳寿已尽，快离开肉身随我们去地府！”
“苏三……快随
戚芸费力地蠕动着苍白的嘴唇，让她窒息的，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报接一报地报在自己女儿身上。
却依旧托着腮在敲打着桌面，闪缩着眼神假装没看见他。
“呸！”
杨曦蓝回过神来，盯着舒正直问道：“正直叔，你可曾想过自己死了以后会去哪里？书中所言的杀人要下地狱又可是真的？”
倏忽，一阵萧瑟的阴风扬起；天窗“嘎吱”作响；杨曦蓝垂落的发丝扬到眼前。
戚芸一口唾液落在杨曦岚的锦缎上，杨曦岚红润脸颊上嘴角轻佻，泛起一个诡异的微笑。
戚芸清楚，如果阎霸想要救自己，绝不会任由自己落入杨曦蓝之手一个月有余也无动于衷。
她曾以为，这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已经随杨傲晴而长埋黄土，世间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她再次泛起微笑，笑容连旁边的阿瑾都不自觉身躯一颤，她弯腰把欢儿的头发捋至耳后轻声道：“妹妹，刚刚大夫说您已经怀有身孕，可要好生照顾自己，否则将来难产可怎么好呀？”
杨曦蓝又听见那让人毛骨悚然的声线和镣铐摩擦的声音，她确信她是曾经听过的！
被杨曦蓝这样一问，神色略显突兀回答道：“少小姐这是跟老奴开玩笑吗？老奴尚在人间，若是老奴死后见到，托梦告知少小姐如何？”舒正直勉为其难地笑着。
她敲打案面的节奏随着黑衣男子的靠近越来越快，尽管恐惧如巨蟒缠绕着四肢，她依旧保持镇定。
黑白无常？
“不妨，完事便回吧！”
囚牢外隐隐约约传来声响，像是滋扰声，又像是另一种旋律，清脆、瘆人，似乎在预示着什么。
耳边忽然传来幽幽的声音“她看得见我们吗？”
“阿瑾！”杨曦蓝看了阿瑾一眼，阿瑾低头应道转身离开密室。
“少小姐，鬼神之事不可胡言，亵渎神灵大不敬遭天谴的！依老奴看，怕不是少小姐您今天过于劳累，早些歇息吧？”舒正直一本正经。
匕刃上的鲜血被匕首所汲取，在暗黑的囚牢中闪着红幽幽的光。
“传闻，黄泉路上娇艳的彼岸之花娇艳欲滴，你若想见识，本小姐可以送你一程！”
杨淮北芪山收尸喊魂接回遗孤之事民间传得沸沸扬扬，杨淮以女儿性命控诉了君王的刚愎自用。
杨曦蓝的存在，是实实在在地撼动着她的瞳孔，如见不到尽头的深渊般折磨。
弯月般的细眉下一双黑眸，眸中荡起杀意的涟漪；右手五指轻轻地掐着戚芸的下颌，汗水掺和着鲜血弥漫着她白皙的手；“我出生不久，您便有了身孕，是吗？”
“她可以像普通的官家小姐，嫁个官侯成为大娘子，尽管不是幸福一生，至少能平安？可您做了什么？您让她难产的时候，她不过也就十七岁！”
当年她为了讨好阎霸不惜对杨傲晴下药，让其惨遭蹂躏，窃听得知杨傲晴想要催生，暗中加重了杨傲晴催生药的剂量，一步步把杨傲晴逼上绝境。
为了掩饰内心的惊恐，戚芸佯作昂然抬起上颚道：“你居然知道？杨傲晴那个贱人死了你居然都能活下来，是我千算万算算漏了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若死了，定化作厉鬼向你索命！”
“您还没跪在我娘灵前忏悔，我让您死了可怎么好？”
可是眼前的白衣男子的嘴脸却没有丝毫变化，声音究竟从哪来的？
杨曦蓝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把今天见到黑白无常的事告知舒正直。
目光落在杨曦蓝身后的阿瑾身上。
一个男子身穿黑袍，头戴尖顶黑帽，上面绣着“天下太平”，手中的黑银色的铁链镣铐发出骇人的光；另一个男子则穿白色长袍，白尖帽上绣着“一见发财”，手持白色哭丧棒，脸上挂着比自己还诡异的笑容。
杨曦蓝袖子狠狠一拂，快步移至戚芸跟前，右手掐着她的那被冷汗淹没的脖子道“您对我娘下药之时，她何尝不是一个正值妙龄的花季少女？”言语间愤怒使她加重五指力道，戚芸的脖子上清晰可见暗红的指痕。
杨曦蓝才拭去额角的冷汗，呼了口气维稳了一下刚刚的失措。
他们双双站立于她眼前，一个凶神恶煞一个阴森诡异……
血红的手背在戚芸的脸上来回轻抚着，残血在她脸上凝固，杨曦蓝一脸惋惜道“大娘，您说是我娘生我的时候疼，还是我刚刚掐裂您脸上的伤口疼呢？”
戚芸听后，五官扭曲，胸口猛然一阵剧痛袭来，疼得如同五脏六腑被捣碎，悲怆地喊着：“你为什么要伤害她？她才十五岁！”
烛光映衬下脸显得蜡黄，刹那间绽开了一道细长且深的伤口，渗着滚烫、鲜红的血液，顺着嘴角滴落在白色的囚服。
“她应该看得见我们，如何是好？”
夜里。
十六年后，镇国将军府。
] 她以二指捏着会吞噬活人鲜血的蝮蛇匕首，匕首从女囚的脸颊上划过；动作看起来是那样温柔、熟练。
她屏住呼吸，蹙着眉，白衣男子忽然在她跟前停住，缓缓转过身，侧着头，灰白的笑脸与她面面相觑。
狱卒带了一个与杨曦岚年纪相仿的女子，脸色惨白，衣衫不整，眼瞳呆滞无法聚焦，像中了蛊术般颓然困乏。
刹那间，杨曦岚手背青筋骤起，门外看守的士卒蹙着眉闭着眼，戚芸的惨叫声回荡于密室之中，连空气中挥发着血腥味。
阿瑾被杨曦蓝的举动吓到，环视囚牢发现并无异样，问道：“少小姐，您……怎么了吗？”
戚芸被杨曦蓝掐着咽喉，奄奄一息之际；杨曦蓝松开五指，戚芸才得以喘息。
戚芸面前的黑衣男子缓缓转身，逐渐靠近她，拖着镣铐摩擦发出“啷啷”瘆人又刺耳的响声，明显戚芸是没有看见他，若无其事在对自己谩骂。
杨曦岚坐在庭院的秋千上，一语不发地回想着今天活活把戚芸折磨至死的情景，以及见到的那两个诡异的男人……
说罢，她又以脸贴近戚芸，咧开嘴笑了，笑得甚至有些狰狞。
一刻间如鲠在喉，惨白的脸上透着无力和绝望，双目空洞无神……
“嗯！我着实有些乏了！正直叔你也早些歇息！”杨曦蓝说罢，回房睡下。
看着那张阴森的脸，杨曦蓝的心有如擂鼓般，背脊如同被寒冰覆盖，凉意直上脑髓；仿佛被这张笑脸带来的恐惧揪住。
十七年前，杨淮坚信女儿尚在人间，却因战功显赫，遭君王忌惮，又娶得安民郡主公孙娉婷，被君主公孙启以王戚之颜面下令禁止彻查。
戚芸愤然：“你这个畜生，我是你爹的妻子，按辈分你是要尊称我一声‘大娘’；要是你爹知道你这样对我，非把你撕烂不可！”
不久，声音消散，杨曦蓝长舒口气，言道：“这样死了太便宜她了，阿瑾，把她处理了！别污了外祖父外祖母的眼！至于我这个好妹妹，先关起来吧！等我缓一缓再处置她！”
“少小姐……”阿瑾的声音传来，刹那间眼前的男子顿时消失不见。
她感觉自己被钉在凳子上，动弹不得，冷汗晶莹剔透挂在逐渐发青的脸上，心脏遏制不住地疯狂跳动……
囚牢昏暗，紧闭的天窗；烛台吃力地泛着点点黄色的微光，烛台下方的檀木短案和椅子孤零零地落在一旁。
当年的遗孤，现在俨然活成了人们眼中病态的恶魔。
话落，墨蓝的乌金缎广袖从白皙、纤瘦的手中滑落，袖口以瑞和祥云作纹饰，是朝堂上肱股之臣或家眷才配用的图案，寓意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等待时，杨曦蓝慵懒地坐在褐色的檀木椅上，托着桃腮，指尖正有序地敲打着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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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黑衣男子止步于她跟前，核桃般大小的瞳仁，看着就不像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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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时白雾不知从何处而来，散落四起，尽管眼前被一片白茫茫所掩盖，还隐约能看到两个男子身穿一黑一白的长袍，缓缓朝戚芸方向走去；杨曦蓝觉得，似曾相识却又记忆模糊。
舒正直从长廊走来，微微弓着身子轻声喊道：“少小姐，您在想什么呢？想得如此入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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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如此，直面冥界司神她还是第一次，内心的恐慌油然而生。
欢儿看着母亲去世，却没有半点反应。
错愕感让她没有理会阿瑾，忽然感到耳边“嗡”的一声，她像是被噎着，可以听见自己喘息。
杨曦蓝自小遇过不少怪事，偶尔睡醒躺在后山乱葬岗；看见已含冤而死的冤魂在她家门外守候，而每次看见必定梦见一条白龙紧紧缠绕着她。
云幕很低，雾霾笼罩着整个胥岭国，局促得让人窒息。
她从鼻腔中发出一声轻哼，听似温婉的声线却显得分**森，她靠近戚芸耳边问“大娘，听说是您下的药，让我娘被蹂躏才有的我，然后是瞒着我娘与我爹相交甚好。”
女囚是北芪山阎寨的寨主夫人，当年伺候杨傲晴的丫鬟戚芸。
猛然转身，只有微黄的灯光映着阿瑾和瘫坐在地的欢儿，回头一看，戚芸的嘴角残留着斑驳的血迹，瞳孔放得极大，深深地凝视着她。
她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慌乱，眉间夹紧，高声喊道：“是谁？出来！不要在这里装神弄鬼！我杨曦蓝无惧鬼神！”
“戚芸，我们是冥界的阴差，黑白无常，如今你的阳寿已尽，快离开肉身随我们去地府！”
“苏三……快随
戚芸费力地蠕动着苍白的嘴唇，让她窒息的，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报接一报地报在自己女儿身上。
却依旧托着腮在敲打着桌面，闪缩着眼神假装没看见他。
“呸！”
杨曦蓝回过神来，盯着舒正直问道：“正直叔，你可曾想过自己死了以后会去哪里？书中所言的杀人要下地狱又可是真的？”
倏忽，一阵萧瑟的阴风扬起；天窗“嘎吱”作响；杨曦蓝垂落的发丝扬到眼前。
戚芸一口唾液落在杨曦岚的锦缎上，杨曦岚红润脸颊上嘴角轻佻，泛起一个诡异的微笑。
戚芸清楚，如果阎霸想要救自己，绝不会任由自己落入杨曦蓝之手一个月有余也无动于衷。
她曾以为，这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已经随杨傲晴而长埋黄土，世间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她再次泛起微笑，笑容连旁边的阿瑾都不自觉身躯一颤，她弯腰把欢儿的头发捋至耳后轻声道：“妹妹，刚刚大夫说您已经怀有身孕，可要好生照顾自己，否则将来难产可怎么好呀？”
杨曦蓝又听见那让人毛骨悚然的声线和镣铐摩擦的声音，她确信她是曾经听过的！
被杨曦蓝这样一问，神色略显突兀回答道：“少小姐这是跟老奴开玩笑吗？老奴尚在人间，若是老奴死后见到，托梦告知少小姐如何？”舒正直勉为其难地笑着。
她敲打案面的节奏随着黑衣男子的靠近越来越快，尽管恐惧如巨蟒缠绕着四肢，她依旧保持镇定。
黑白无常？
“不妨，完事便回吧！”
囚牢外隐隐约约传来声响，像是滋扰声，又像是另一种旋律，清脆、瘆人，似乎在预示着什么。
耳边忽然传来幽幽的声音“她看得见我们吗？”
“阿瑾！”杨曦蓝看了阿瑾一眼，阿瑾低头应道转身离开密室。
“少小姐，鬼神之事不可胡言，亵渎神灵大不敬遭天谴的！依老奴看，怕不是少小姐您今天过于劳累，早些歇息吧？”舒正直一本正经。
匕刃上的鲜血被匕首所汲取，在暗黑的囚牢中闪着红幽幽的光。
“传闻，黄泉路上娇艳的彼岸之花娇艳欲滴，你若想见识，本小姐可以送你一程！”
杨淮北芪山收尸喊魂接回遗孤之事民间传得沸沸扬扬，杨淮以女儿性命控诉了君王的刚愎自用。
杨曦蓝的存在，是实实在在地撼动着她的瞳孔，如见不到尽头的深渊般折磨。
弯月般的细眉下一双黑眸，眸中荡起杀意的涟漪；右手五指轻轻地掐着戚芸的下颌，汗水掺和着鲜血弥漫着她白皙的手；“我出生不久，您便有了身孕，是吗？”
“她可以像普通的官家小姐，嫁个官侯成为大娘子，尽管不是幸福一生，至少能平安？可您做了什么？您让她难产的时候，她不过也就十七岁！”
当年她为了讨好阎霸不惜对杨傲晴下药，让其惨遭蹂躏，窃听得知杨傲晴想要催生，暗中加重了杨傲晴催生药的剂量，一步步把杨傲晴逼上绝境。
为了掩饰内心的惊恐，戚芸佯作昂然抬起上颚道：“你居然知道？杨傲晴那个贱人死了你居然都能活下来，是我千算万算算漏了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若死了，定化作厉鬼向你索命！”
“您还没跪在我娘灵前忏悔，我让您死了可怎么好？”
可是眼前的白衣男子的嘴脸却没有丝毫变化，声音究竟从哪来的？
杨曦蓝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把今天见到黑白无常的事告知舒正直。
目光落在杨曦蓝身后的阿瑾身上。
一个男子身穿黑袍，头戴尖顶黑帽，上面绣着“天下太平”，手中的黑银色的铁链镣铐发出骇人的光；另一个男子则穿白色长袍，白尖帽上绣着“一见发财”，手持白色哭丧棒，脸上挂着比自己还诡异的笑容。
杨曦蓝袖子狠狠一拂，快步移至戚芸跟前，右手掐着她的那被冷汗淹没的脖子道“您对我娘下药之时，她何尝不是一个正值妙龄的花季少女？”言语间愤怒使她加重五指力道，戚芸的脖子上清晰可见暗红的指痕。
杨曦蓝才拭去额角的冷汗，呼了口气维稳了一下刚刚的失措。
他们双双站立于她眼前，一个凶神恶煞一个阴森诡异……
血红的手背在戚芸的脸上来回轻抚着，残血在她脸上凝固，杨曦蓝一脸惋惜道“大娘，您说是我娘生我的时候疼，还是我刚刚掐裂您脸上的伤口疼呢？”
戚芸听后，五官扭曲，胸口猛然一阵剧痛袭来，疼得如同五脏六腑被捣碎，悲怆地喊着：“你为什么要伤害她？她才十五岁！”
烛光映衬下脸显得蜡黄，刹那间绽开了一道细长且深的伤口，渗着滚烫、鲜红的血液，顺着嘴角滴落在白色的囚服。
“她应该看得见我们，如何是好？”
夜里。
十六年后，镇国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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